高盧戰爭 019 老了，身體不行了 文 / 杜克血蠍
對於南方河灘上發生的激戰，萬尼烏斯一無所知。在橋樑上的波伊人仍舊竭盡全力的和日耳曼人玩著角力的遊戲，直到橋對岸傳來喊殺聲。
為了奪取回到本土的通路，波伊人派遣了三千人南下去玩搶灘登陸。而為了拖延日耳曼人，波伊人又派遣了一千人玩飛奪羅納橋，而營壘裡只剩下了兩千步兵。
結果，當十幾倍數量的厄爾維幾人到達並同時從三面對營壘展開圍攻的時候，抵抗就變成了毫無意義的事情——在厄爾維幾人頂著盾牌衝到營壘下面並用投石將守衛從營壘的木柵欄後驅散，再砍開柵欄殺進營壘之後，剩餘的波伊人稍微抵抗了一陣，燒掉了營壘裡的物資後就投降了。
於是，被堵在橋頭的波伊人也不再抵抗，選擇了投降——這使得萬尼烏斯的營壘裡又多了兩百來名戰俘。
在佔領了波伊人的營壘之後，盧瑟立即很懂事的帶著一群首領，前來過橋要見萬尼烏斯。
但是在詢問了波伊人戰俘之後，心急如焚的萬尼烏斯並沒有心思和厄爾維幾人玩外交遊戲，於是直接讓普羅塞提交代那些厄爾維幾人先在河對岸收攏俘虜整頓物資，等明天再見面。
安排了厄爾維幾人之後，萬尼烏斯一邊命令奧維尼婭率領女戰士和五隊爺們槍守住營壘，一邊讓普羅塞提帶人看住俘虜，自己則親自率領六隊日耳曼爺們槍和自己的衛隊南下，去尋找阿洛尤斯他們。
儘管一開始的時候，萬尼烏斯認為自己派出的隊伍足夠封死河灘，但在知道幾乎所有的波伊人首領都帶著各自的親隨精銳並且帶上了半數部隊去搶灘之後，萬尼烏斯的心還是狠狠的抽緊了。
被派出去的，幾乎稱得上是日耳曼青年公社的大半希望——無論是被萬尼烏斯認為經過鍛煉可以獨當一面的海爾曼，還是公社僅有的鄧科德裡騎兵，又或者精銳斧頭兵乃至被海爾曼培養成優秀斥候的標槍手——甚至，就連被派出去的兩隊日耳曼爺們槍，也是所有部隊中最早跟著萬尼烏斯混的老戰士數量最多的。
在這種情況下，什麼盟友的感受，什麼相信夥伴的力量，甚至是在臨近入夜的時候貿然出營可能遭到獲勝的波伊人的突擊之類的理由，都被萬尼烏斯丟到了腦後——歸根結底，他目前就好像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歇斯底里的想要押上最後的本錢來翻盤——至於翻盤的希望到底是在海爾曼他們死光之前趕到，還是海爾曼他們能夠贏得勝利，萬尼烏斯自己也沒有去細想。
飛快的邁步向前走著，萬尼烏斯不斷的想著自己可能遇到的慘狀——等他們趕到的時候，他的部下們已經被波伊人屠戮殆盡……
越是這麼想，萬尼烏斯就越是後悔——就算是把那三千波伊人放過去，又能怎麼樣呢？這畢竟是厄爾維幾人的戰爭，他只不過是來撈好處和刷經驗的，意思意思就成了，拼的什麼命啊！
就在萬尼烏斯這麼疑神疑鬼自怨自艾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支隊伍。
「結陣，準備戰鬥！」看到那支軍隊的出現，萬尼烏斯的心頓時沉了下去——低吼著下達命令的時候，萬尼烏斯甚至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已經變得猶如受傷野狼的低嚎。
六隊爺們槍一字排開，放下長槍，而日耳曼狂戰士則跟著萬尼烏斯站到了槍陣的右翼——左翼則靠著羅納河作為掩護。
「前進！」啞著嗓子下達第二道命令的時候，萬尼烏斯自己率先邁著步子走了起來。
緊接著，陣列整齊的日耳曼爺們槍挺著長槍穩定的向前，漸漸的靠近了前方的隊伍。
之後，猙獰的神色漸漸的從萬尼烏斯的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明顯的疑惑，之後則是驚喜——走著走著，萬尼烏斯的步子慢了下來，而他的嗓音也迅速由歇斯底里的極端走到了狂喜的極端：「海爾曼？」
緊接著，對面也傳來了驚喜的聲音：「萬尼烏斯？」
這聲疑問毫無疑問確定了對方的身份。轉眼間，兩支劍拔弩張的隊伍放下了戒備，加快了速度，之後合併到了一起。
在海爾曼的隊伍裡，有著四名波伊人的首領，和二十幾名他們的親隨——這是率先上岸的波伊騎兵中僅存的碩果。而除此之外，便再沒有一個波伊人俘虜。
為了贏得這場勝利，日耳曼人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阿洛尤斯麾下的一百名鄧科德裡騎兵只剩下了三十二人，而且個個帶傷。默特薩克和他的友伴只剩下了五十一人，而默特薩克珍視如生命的戰獒則只剩下了四條。
作為到得稍微晚一些的部隊，歐希西迪斯的戰士們主要的傷亡發生在和日耳曼爺們槍堵住河灘的時候——因為戰馬的亂竄，也因為波伊人的搏命，三十六名日耳曼精銳斧頭兵踏上了前往瓦爾哈拉的道路。
相比之下，作為堵河灘的主力，因為配備著盾牌並且結成了盾陣，兩隊日耳曼爺們槍的損失反到小一點，只死了十八名戰士。
最讓海爾曼心疼的，是他好不容易訓練出來的標槍手——在波伊人尚未潰敗的時候，這些輕裝的戰士負責為日耳曼爺們槍守住後背，死扛了波伊人的進攻，眼下已經只剩下了十一人……
另外，讓所有人都感到遺憾的是，即便日耳曼人付出了如此慘痛的代價，卻仍舊沒能全殲波伊人——在已經登上岸邊的波伊人被擊潰，全體日耳曼人死死堵住了河灘之後，波伊人又強攻了一陣，就撤退了——按照日耳曼人事後對戰場的清點，波伊人只死了一千四百多一點。
如果是在玩遊戲，萬尼烏斯一定會派出騎兵，追殺逃敵什麼的。但是現在，面對著一群日耳曼人沉痛的面孔，萬尼烏斯也歎息著垂下頭——雖然說那些勇士們都進入了永福的瓦爾哈拉，著實令人羨慕，但離別總是讓人難過。
之後，萬尼烏斯派兩隊日耳曼爺們槍跟著海爾曼的隊伍一同回營壘整頓，自己則繼續帶著隊伍南下——苦戰之後精疲力盡，海爾曼他們只是收斂了戰死同胞的屍體，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打掃戰場。
到達戰場之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但萬尼烏斯卻絲毫也沒有停留的意思，命令所有人點起火把，收斂鎧甲兵器——趁著夜色和火光，日耳曼人一邊給波伊人補槍，解決一些未死者的痛苦，一邊將一件件的盔甲兵盾收集起來。
儘管不少波伊人戰死在河裡，為物資收集造成了一定難度，但到了半夜的時候，日耳曼人還是將戰場打掃了個乾乾淨淨，將波伊人的屍體在河邊堆成一堆，之後用臨時製作的木排撞著數以千計的盔甲兵盾，採取拉縴的方法順著羅納河逆流而上，將寶貴的物資帶回營壘。
等到隊伍回到營壘之後，天色已經放亮。
強忍著睏意，萬尼烏斯為所有戰死的日耳曼勇士和戰獒舉行了火葬，之後開始瞭解昨天那一戰的經過，並且為所有的統帥、將領和士兵評定軍功。
無論是被派出的戰士，還是留守的戰士，都完成了被委派的任務，因此都需要按照之前的約定定額派發軍功。
而由於對搶灘的波伊人實力估計不足而使得被派出去的戰士們受到了特別大的損失，萬尼烏斯為所有派出去的戰士、將領和統率派發了額外軍功——當然，萬尼烏斯並不會說「這是由於我對難度估計不足而給你們的補償」——對於所有日耳曼人來說，這是由於外派的戰士們「所表現出的真正的日耳曼人的精神」而得到的獎勵。
最後，萬尼烏斯特別誇讚了海爾曼——儘管嚴格來說海爾曼和他的衛隊們在戰場上的表現遠遠不如以一百人正面對抗並擊潰了五百波伊騎兵的鄧科德裡騎兵，但是萬尼烏斯特別強調了「作為一名統帥的職責」。
作為一名統帥，除了驍勇善戰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能夠掌握全局，及時的判斷局勢抓住勝機採取行動鎖定戰局——而在這一點上，海爾曼毫無疑問是所有人的表率。
而第二個受到表揚的就是阿洛尤斯——雖然不同與後來海爾曼的「封鎖河灘」「驚擾戰馬」以及「陣虐波伊傷員」三條命令，但無可否認阿洛尤斯果斷的將騎兵和友伴分開，命令友伴守衛河灘而用騎兵對抗騎兵的命令也對戰局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
儘管扭過臉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說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之類的話，但是傻子也看得出來——儘管因為屈居第二而有些不爽，但對於能夠得到當眾的讚揚阿洛尤斯還是感到很高興。
至於剩下的兩個統帥，儘管作為將領和武士他們已經非常出色，但是按照統帥的標準來看就乏善可陳了——默特薩克幾乎是不折不扣的執行著阿洛尤斯的計劃，而歐希西迪斯更糟糕，居然完全沒有考慮戰略戰術就那麼直愣愣的衝上去了……
當然，萬尼烏斯也沒傻到當中批評這兩個人——對於他們的武勇，萬尼烏斯仍舊不吝誇讚，只不過沒有額外功勳。
做完這一切之後，萬尼烏斯草草的吃了些東西，準備回帥帳補覺。
這個時候，普羅塞提再次過來詢問——盧瑟再次帶著首領們過來想要商談。
「讓他們等著吧。」說著，萬尼烏斯打了個呵欠，眨了眨眼——想當年，大叔穿越前可是能連續通宵一個星期的，現在不過是一夜沒睡就這麼累，老了啊，身體不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