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盧戰爭 009 賽廣尼人的第二次潰敗 文 / 杜克血蠍
外面的塞廣尼人在緊張的整頓隊伍，準備再次發動攻擊，而裡面的日耳曼人也在統一了認識之後重新組織起來，看押俘虜、照顧傷員、整頓裝備。
嚴格說起來，任何一名統帥都沒有理由對日耳曼人的戰果感到不滿——付出了一百支標槍和二十幾支箭矢的代價，日耳曼人以四死八重傷二十七輕傷的代價，消滅了八百七十三名塞廣尼人，俘虜了一百二十九名塞廣尼人——而且，四死還是三條狗和一匹馬。
這樣懸殊的殺傷比，足以讓所有的統帥感到興奮——但此刻營壘裡的統帥們卻都一臉的不爽——經過之前的咆哮，萬尼烏斯已經重新統一了整支軍隊的認識，即「只要還有一個敵人，即沒有變成屍體，也沒有跪在我們的面前祈求我們的寬恕和慈悲，就不算勝利！」。
所以，按照這種思想，日耳曼人認為，他們還沒取得勝利。
於是，一群渴望「一雪前恥」「贏得勝利」的日耳曼人勁頭十足的在營壘後面忙乎起來。
奧維尼婭和她的女兵們在親切的救治己方傷員，同時深入的研討塞廣尼傷員的傷勢以積累經驗。
阿洛尤斯帶著他的鄧科德裡戰士們在照料馬匹、戰獒，為接下來的大戰做準備。
海爾曼、歐西希迪斯、黎克伯吉斯帶著戰士們在寨牆上警戒，並將一個個高盧人的腦袋也搬上寨牆。
普羅塞提則帶著他的部下和奴隸兵們去其它的寨門巡視，免得被人暴了菊花還不自知。
至於萬尼烏斯，作為所有日耳曼爺們槍的統帥和所有軍隊的統帥，他則一邊指揮著爺們槍部隊收集、清點繳獲的武器鎧甲，一邊呆在大門上面，密切注意著塞廣尼人的動向。
眼下，塞廣尼人已經被消滅了近千人，還剩下一千騎兵和四千步兵，而日耳曼人這邊幾乎完全沒有損傷。但是使萬尼烏斯高興不起來的是，按照他的判斷，最初上來的三千名塞廣尼人，大多數都是只有皮甲、盾牌和短槍的蠻族戰鬥團，而真正的塞廣尼精銳還沒有出動。
而這一次，塞廣尼人已經吃過虧之後，怕是就不會再次掉進同樣的陷阱了——顯而易見的，他們會重新拿起攻城器械，從寨牆上殺過來。
按理說，敵人進攻寨牆的時候，萬尼烏斯應該派阿洛尤斯從後門出去，繞過營壘衝殺一陣，肯定能對塞廣尼人造成巨大的打擊——但問題是塞廣尼人足有一千多名騎兵，而自己手頭只有區區一百名騎兵而已——即便阿洛尤斯再怎麼驍勇，面對這麼大的人數差距，出去也只是送菜而已。
而塞廣尼人方面，一群首領們正在圍著從前線上撤下來的潰兵詢問情況——畢竟，寨牆都是由密實的木板拼接而成，這些首領在外面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更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上千人死在裡面，更讓這麼多人驚慌失措的逃出來。
但讓首領們怒火中燒的是，大部分的逃兵並不知道為什麼要逃回來，只是聽到裡面發出很可怕的慘叫，又看到前面的人在往回跑，所以就跟著跑了……
至於前面的人為啥要逃？很簡單——其實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逃回來，只是聽到前面發出很可怕的慘叫，又看到他們前面的人在往回跑，所以就跟著跑了……
直到最後，一眾首領們從逃兵裡找到了衝在最前面的一群人，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到不是沒有高盧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題是由於鄧科德裡騎兵的悍勇衝鋒，衝在最前面那一群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基本都被殺掉或者俘虜了，而逃出來的，基本都是離大門比較近的。
於是，一群塞廣尼首領出離憤怒了。最開始被選出來作為和萬尼烏斯交涉使節的老人乾脆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三千多人去打一個只有兩千左右守軍的營壘，順著大門衝進去，死了近千人，剩下的人逃了出來，楞是沒一個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遇到強大的敵人，打不過，逃掉了，也就算了。但是連到底為什麼跑都不知道就跑掉了，這豈止是恥辱，簡直就是恥辱！
憤怒的首領們當時叫來族中的悍勇之士，把衝在最前面那些帶頭逃跑的砍了人頭滿地，之後重新組織進攻。
這一次的進攻，主力仍舊是之前派上去的三千塞廣尼平民——當然，現在已經只剩了一千八百來人。而為了避免這些人再次可恥的潰逃，眾位首領分別派出了自己的親族，作為督戰隊，並將這支隊伍重新補充到三千人的數量——這樣，留在首領們身邊的，就只有一千名騎兵和一千名精銳重步兵了。
然而，慎重的商量了一下之後，首領們索性帶著精銳重步兵和騎兵也一起壓了上去——如果前面的三千人能夠直接擊敗敵人，那麼他們就會隨後跟進，順勢過河；如果前面的人需要援助，他們也可以立即支援；而如果前面的人想要敗退，他們就可以作為督戰隊發揮作用。
看到塞廣尼人再次過來，萬尼烏斯立即讓所有人警戒——女兵們將俘虜和傷員集中到一起看管，其它人則再次聚集在寨牆後——這一次，萬尼烏斯料定了塞廣尼人會直接散開攻打寨牆，所以將所有人都調動到了寨牆後面，隨時準備登牆作戰。
但是，就在萬尼烏斯想要命令黎克伯吉斯發動供給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腳下木門開啟的聲音——儘管在一群高盧人的呼喊中這聲音幾乎完全被淹沒，卻還是讓萬尼烏斯驚出了一身冷汗——之前他故意打開木門，是為了讓塞廣尼人不攻擊寨牆，是為了盡可能的限制塞廣尼人的兵力優勢，而現在，在塞廣尼人勢必攻擊寨牆的時候，在他把大部分軍隊都佈置在寨牆後面的時候，還主動打開寨門，那就是找死了！
只要塞廣尼人全軍壓上，一邊衝擊寨門，一邊攀登寨牆，即便日耳曼人武勇過人，即便萬尼烏斯是從兩千多年以後穿越回來的，他們也必敗無疑。
就在萬尼烏斯一身冷汗準備大聲呵斥開門的笨蛋時，令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現了——原本扛著長梯搬著原木的塞廣尼人見到大門打開，再次齊齊吶喊一聲，丟下手中的攻城器械，爭先恐後的朝著大門衝殺過來……
不帶你們這麼賣萌的！已經在一個地方撞死上千人了，還要在撞過來一次……
用力的拍了下腦門，儘管懷疑這是塞廣尼人的詭計，萬尼烏斯還是立即下達了命令：「爺們槍，門口結陣。阿洛尤斯，這次堵口的事情還交給你，別讓我失望！」
聽到這話，原本臭著臉蹲在一邊的阿洛尤斯頓時兩眼放光，從地上一下跳了起來：「哈，你就瞧好吧！」
「你再敢不聽命令，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面打你屁股。」看著一臉興奮的阿洛尤斯，萬尼烏斯決定提前給他提個醒。
「啊？」本能的，阿洛尤斯雙手護『臀』，轉過身驚訝的看著萬尼烏斯。
「還不快去！」萬尼烏斯一瞪眼，阿洛尤斯立即轉身一路小跑著朝著自己的隊伍那邊跑過去了——經過剛才的幾下較量，一向眼高於頂的鄧科德裡小王子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和這個人形暴熊之間的差距，老實了。
因為上一次進攻已經拆除了營壘外面的拒馬，這一次塞廣尼人衝鋒的速度更快了一些——日耳曼人僅僅來得及在門口擺出槍林通道，塞廣尼人已經衝了進來。
緊接著，屠殺再一次上演。儘管日耳曼人尚且立足未穩，但長時間的訓練已經使他們習慣於各種作戰姿勢，在聽到命令的同時就放平了長槍，狠狠的刺出了第一槍。
沖在最兩側的倒霉鬼哀嚎著倒下，終於引起了塞廣尼人的注意——這一次，因為塞廣尼人尚未深入營壘，鄧科德裡騎兵尚未發動突襲，日耳曼爺們槍的攻擊就顯得格外明顯，進而使那些塞廣尼人發覺了上一次殺傷他們大量人手的罪魁禍首。
終於弄明白了事情原委的塞廣尼人立即停住腳步，轉過身形，舉起圓盾，揮舞戰矛，大吼著想著日耳曼爺們槍發動了衝鋒。
然而，僅僅是一槍之隔，卻成了塞廣尼人永遠無法突破的距離——日耳曼爺們槍的戰士們安靜的平端盾牌護住胸腹之間，不斷的重複著萬尼烏斯傳授給他們的刺槍、收槍動作，就好像他們不是在殺人，而僅僅是在做練習一樣——儘管這種事情讓一些日耳曼戰士們興奮，但長期訓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們繼續保持著安靜。
這樣的情形對於塞廣尼人來說是陌生而可怕的——所有高盧人都習慣了發出戰吼來鼓舞自己，鼓舞同伴，但是眼下面前這群敵人卻靜寂無聲，就如同他們全部是啞巴一樣。
更可怕的是，無論塞廣尼人怎麼衝突，都無法突破面前那密密層層的四層槍頭——由於日耳曼人的隊形比塞廣尼人更密集，每個塞廣尼人平均下來都要面對每層兩到三支槍頭，也就是八支甚至十二支長槍——這樣密集的武器攢刺，即便是那些最武勇的首領們的親隨，在憑借武力盪開四五支長槍之後，也會被戳得一身血窟窿。
於是，這一回，在遵照諸位首領的命令，認真的看清楚了營壘大門後到底有什麼東西之後，在親眼看到幾個拿著蒙皮木盾，披著鎖甲的親隨也毫無懸念的被槍林戳成刺蝟之後，塞廣尼人，再一次的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