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盧戰爭 005 不知所蹤的波伊大軍 文 / 杜克血蠍
「快，快，拼起來，拼起來。」一邊喊著，萬尼烏斯一邊警惕的看著河對岸——眼下，所有的營壘護牆都已經被拆除，而他軍隊裡的大部分戰士則正在用護牆拼接成供部隊過河的浮橋，這個時候正是他的軍隊最虛弱的時候，如果有敵人到來並發動突擊，日耳曼青年公社恐怕就要承受巨大的損失。
但是萬尼烏斯也沒有別的選擇。他之前把營壘紮在這裡，已經被波伊人知道了，為了避免後顧之憂，波伊人的大軍從下游的橋上過河之後勢必會前來將這個營壘拔除掉。所以，他只能搶先在波伊人過完河並下來找他麻煩之前把浮橋搭建完畢，並全軍過河。
時間緊，任務重。而眼下萬尼烏斯除了將海爾曼的斥候隊和阿洛尤斯的騎兵隊派到附近巡邏警戒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可用。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在一開始的時候，萬尼烏斯就為過河做好了準備。
按照萬尼烏斯的要求，所有的護牆都被做成三層木頭拼接成的巨木板。而每一塊木板的兩頭，分別是每隔一根木方就向外伸出半肘長度的木方，和每隔一根木方，就向內凹進半肘長度的凹陷。
這樣，日耳曼人們只需要將一塊護牆凸出的木方楔入另一塊護牆的凹陷，再用木條和亞麻繩對連接處進行加固，就能將兩塊護牆拼接在一起。
一塊接一塊，日耳曼人很快就將護住營壘的護牆拼接成一塊寬三米左右，長幾十米的簡易木橋——在幾個身強力壯的日耳曼戰士的扶持下，木橋緩緩地被推進水中，之後繼續加長——更多的日耳曼戰士則下水扶持著木橋向對岸伸展。
在這樣高效有序的工程下，三條同樣長度的木橋紛紛建設完成，連通了兩岸——之後，萬尼烏斯命令普羅塞提、黎克伯吉斯、歐希西迪斯立即率隊過河，結陣警戒。
這三支部隊即有能夠結成盾牆就地堅守的普羅塞提，又有敢打敢拚悍勇無雙的歐希西迪斯，更有黎克伯吉斯率領的弓箭手和馬克曼尼突襲兵，即便遭到敵人的突擊，也有一戰之力。
在這三支部隊過河之後，海爾曼的斥候騎著快馬過來了——他們已經看到了波伊人揚起的煙塵。
命令斥候立即將海爾曼和阿洛尤斯的隊伍全部召回，萬尼烏斯讓奧維尼婭帶她的女兵隊過河，同時帶過去兩隊爺們槍部隊以及物資。
至於剩下的日耳曼爺們槍，則就地結陣，準備戰鬥。
先回來的是阿洛尤斯和他的騎兵隊。在聽說波伊人即將到來的消息之後，兩百名鄧科德裡人精神抖擻，一個個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好像對面的上萬波伊人已經被他們沖潰了一樣。
但萬尼烏斯一個命令就讓他們都高興不起來了——萬尼烏斯命令他們立即帶上所有的馬匹牲畜過河。
這個命令立即讓一群鄧科德裡人不滿起來。但是萬尼烏斯只是靜靜的看著阿洛尤斯——直到這個鄧科德裡首領羞愧的低下頭，之後率領全部鄧科德裡人開始將戰馬牲畜帶過河。
鄧科德裡人渡河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海爾曼也回來了，帶著一臉的輕鬆愜意。而他身後的日耳曼人們也是一副興高采烈，還沒玩夠的模樣。
「嘿，不用趕那麼急了，我們已經把波伊人帶進東邊的林子了。」看到萬尼烏斯一臉的焦急，海爾曼就率先報告起來。
聽到這句話，萬尼烏斯非但沒有象海爾曼所想的那麼高興，反而皺起了眉頭：「你們是怎麼做的？」
「就是埋伏在路邊，朝他們丟了陣標槍，就撤了。他們就跟在咱們後面追——結果就進林子了。」說著，海爾曼一臉的滿不在乎，「進了林子，咱們又丟了幾通標槍，射殺了他們一些人，就把他們甩了，先回來了。」
聽到這話，萬尼烏斯非但沒有放鬆下來，反而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圖樣，圖森破。」
「啥？」海爾曼挑起眉，完全不明白萬尼烏斯在說什麼。
「你有多少標槍手？」萬尼烏斯平靜的看著海爾曼。
「八十人啊。」
「敵人有多少人？」萬尼烏斯再次發問。
「大概看了下，。」
「你們朝他們丟了多少標槍？」
「不到兩百支。」
看著已經恍然大悟的海爾曼，萬尼烏斯點了點頭：「所以，只要波伊人不是傻子，他們就不可能全被你們帶進樹林裡——更可能的情況是他們派一部分人追擊你們，剩下的人繼續前來攻打咱們。而且這邊地方本來就不大，他們就算真的跟你們進了樹林，等發現追丟之後，也會很快回來的。帶上你的人，等阿洛尤斯他們過去之後就立即過河。」
滿臉羞愧的海爾曼點了下頭，什麼話也沒說，轉身招呼起部隊過河。
在海爾曼的隊伍又帶了一隊爺們槍過河之後，河的這邊已經只剩下了十隊的日耳曼爺們槍和萬尼烏斯——這時候萬尼烏斯自己也急躁了起來——按理說，波伊人早該來了，但是他們卻遲遲不到！
這會是什麼原因？難道出了什麼意外？眼下十隊爺們槍剛好組成一個巨大的槍陣，完善的保護著河的這岸，而河對岸的日耳曼人們也強化了他們的防禦陣列，阿洛尤斯和海爾曼更是率領隊伍開始四出偵查——看起來，一切都很順利。
但是萬尼烏斯反到升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就好像他已經被一隻兇猛的巨獸盯住了一樣。
表面上鎮定自若，萬尼烏斯心裡卻在後悔。穿越之後，他已經學會了絕對不要小瞧這個時代的人和他們的智慧。但是因為高盧人的弱勢，他再一次的小瞧了對方。
他挖了個坑，等著波伊人跳進來——而且按照他的推算，波伊人必然會跳進來。
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厄爾維幾人嚴格的守住了這個計劃的基礎上的——但高盧人什麼時候能夠守住他們的秘密呢？
想到這個，萬尼烏斯頓時更加懊惱了——他還記得，高盧戰記裡，維欽托利率軍追擊凱撒時，試圖用騎兵突擊凱撒的軍隊，當時高盧騎兵們就立誓「任何一個人，如果沒有兩次馳馬穿過敵人的行列，便不準被接進自己的屋子，也不准接近孩子、父母和妻子。」
結果，那一戰，高盧騎兵被凱撒麾下的日耳曼騎兵車到飛起，別說「兩次馳馬穿過敵人的行列」了，連保證不從敵人面前逃走都沒做到……
而之前，高盧首領們發誓的時候，也是說什麼「不準備接進自己的物資，不准接近孩子、妻子」那一套……
現在想起來，這該不會是高盧人的坑爹誓言吧，一旦說出這個誓言，就必然會開始坑爹？
不過，仔細想想，厄爾維幾人畢竟不是日耳曼人，對自己的「神選君王」也不是很感冒——所以，如果厄爾維幾人偷偷把自己賣給波伊人，讓波伊人和自己血拼一場，再順勢收拾掉死傷慘重的波伊人，既能按照原定計劃重創波伊人，贏得坐到談判桌前的權利，又能擺脫掉自己的剝削，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的大好事啊！
然而，如果厄爾維幾人已經將自己的行蹤告訴了波伊人，那麼波伊人會怎麼做？
聰明的做法是派人來告訴自己厄爾維幾人的背叛，之後聯合自己一起猛揍厄爾維幾人一頓。但是也不排除波伊人索性就此機會來個兩岸夾擊，徹底吞掉自己的可能——畢竟，自己的部隊不過兩千人左右，如果是高盧人的話，對波伊人不是什麼太大的威脅。
這樣想著，萬尼烏斯不禁除了一身冷汗——照這樣想，那麼波伊人過河的可能就不是一萬人，而是五千人——之後，兩岸齊頭並進，同時從兩端堵住自己，予以殲滅。
那麼，如果自己繼續呆在這邊，就是極不明智的事情了——這邊眼下已經沒有了投射部隊，如果面對波伊人的投射武器打擊，根本就沒有還手的能力。
於是，萬尼烏斯下令十隊日耳曼爺們槍渡河——十隊爺們槍，每次過三隊，到最後剩下一隊，同時從三座橋上過去。
最後，當萬尼烏斯跟著最後一隊爺們槍站上橋板之後，河對岸的日耳曼人開始將浮橋拖過去——這樣，一方面可以使最後一批戰士更快的過河，另一方面也可以將牆板回收，方便下次迅速的搭建成營壘護牆或者是渡河浮橋。
直到雙腳踏上乾燥結實的土地，萬尼烏斯仍在皺著眉看著河對岸——在羅納河的東岸，仍舊是一片風平浪靜，連大軍行動時的塵煙都看不到——也就是說，直到萬尼烏斯全軍過河，波伊人也不曾殺過來。
難道那群波伊人真的因為海爾曼朝他們丟了一通標槍，就全軍跟著追殺進樹林了？這完全不可能啊！
皺著眉，萬尼烏斯命令阿洛尤斯和海爾曼立即四出偵查，查探一切可能有埋伏的地方，搜尋波伊人伏兵的蹤跡——總而言之，小心無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