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之魂 一百二十七.圖案 文 / 洛水藏天
?輝煌於過去,衰落久遠得不可考量,石柱上留下斑駁的歲月之坑,下方坑坑窪窪的,形成了一個天然石洞,幾隻蠑螈顯然將其當成了自己的巢穴,愜意的在裡頭嬉戲翻滾,看樣子一時半會是不會挪地方了。《》.
陳昊歎了口氣,將捆縛在那頭蠑螈之身的識念鎖鏈融解收回,失去了約束的後者發出一聲性命的嘶鳴聲,三兩下奔往坑洞的深處,只時不時露出頭顱來四處張望,仿若那驚弓之鳥一般。
啞然失笑,心中放棄了跟一頭牲畜較真的意思,陳昊緩步而行,不多久已是接近了石柱,已然看不到全貌,只能看到一眼望不到頭綿延不斷的石牆,像一頭匍匐的巨獸般給他帶來陣陣山崩海嘯般的威壓。
這種視覺上的衝擊之感讓他情不自禁的後撤了一小步,正待自嘲,可新的發現再一次震撼著他的眼眸,胸膛如同海浪倒捲,久久未能平靜。
只見那石柱表面風化的外殼之上,竟然隱隱顯露出密密麻麻,筆畫繁複的字跡,雖然大多不成形狀,有的被青苔遮蔽了大半,可那確確實實是文字,不停的散發著滄桑古老的氣息,承載著一段文明的史詩,講述古老被歲月塵封的記憶。
陳昊仔細查看,妄圖從上面解讀出什麼樣的信息,可是這些文字晦澀難懂,簡直出乎了他的想像,即便是解讀出了其中幾個字眼,也無法形成一句連貫的意思,這不由令他有些洩氣。
可惜了,入寶山而空回,白歡喜一場,之前的激動,興奮之情猶如被冷水澆透了一般,回過神來,只剩下了深深的失望以及不捨的遺憾。
花費了大半時間繞過這巨大的石柱,失散的燕卿南與那老邁的影徒仍然不見蹤影,這是一個一眼望不到頭的廣場,上面鋪滿了一塊塊堅硬的花崗石,可惜在歲月的侵蝕之下仍然變得坑坑窪窪,道道裂痕如同橫貫整個廣場的河流,將大地切割破碎,坑中潮濕,長滿了低矮昏暗的青苔,顯得十分潮濕。
陳昊皺著眉頭朝前走著,這樣的空曠地帶實際上很容易迷失方向,雖然他每走上一段路都會停下腳步仔細辨識方位,可是行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仍然是不知自己身處何方,他驚駭的發現,身後曾經留下的記號不知被什麼力量給抹去了,莫名中的恐懼霎時間包圍了他整個靈魂。
究竟是此處的地貌隨時在變幻,還是有人一直在無聲無息間跟著自己?
是那名影徒?陳昊不敢確定,若是對方有如此手段,之前又何必去忍氣吞聲,大可以憑借這份隱匿蹤跡的功夫從容而退,何必做出如此彎彎繞繞,捨近而求遠?
潮水般的識念朝四周灑出,可是卻未能發覺出半分異狀,就連一直表現不凡的法眼如今也是收效甚微,觸目一片朦朧,正如之前觀那迷霧一般。
他緊皺起眉頭,只能選定一個方向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與其待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下坐以待斃,還不如朝著一個方向勇往直前,說不定事情還能因此而生出轉機,柳暗花明也並無不可。
然而時間如流水般的從身邊緩緩淌過,所謂的破局之勢非但沒有顯露半分,那分若有若無的被追蹤的壓迫感卻已經如同芒刺在背,好半天陳昊都會猛地回轉頭,彷彿對方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一般,可是身後卻一直是空空蕩蕩,除了那斑駁破碎的地面,千篇一律的讓人令人視覺上感到疲勞,心中生出莫名的煩悶。
「出來吧!如果說要將我們鎖入這困局之中,那麼你的目的已經被達到,你們影閣中每一個人不愧是天生的殺戮者,即便是處在這般逆境,依然能夠絕境顛覆,古老的傳承果然有些手段,倒是我之前太過托大了。」
厲喝聲即便在如此空曠之地仍然傳出很遠,震起了地面上薄薄的一層粉塵,在空中飄飄蕩蕩,過了許久才洋洋灑灑的重新墜落,心中期冀的回應卻遲遲沒有到來,讓陳昊心中生出一股失望。
想來也是,對方既然是佈局之人,怎麼可能沒有想到自己便是破局的關鍵,若是他被擊殺,那所有的心血佈置都會白費,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會煙消雲散,囚龍之局便失去了困之力,必將被打破鐵欄叱吒而去。
事情有些棘手了,姜不愧是老的辣,那名影徒活了無盡歲月,怕早是看透了人間冷暖,一般的激將哪能在其心裡掀起波瀾?
陳昊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那顆變得有些煩躁的心平靜下來,他盤膝而坐,感受著整個空間的脈搏,如今的情況便是想要回到之前的石柱之地都是不可能,就如同陷入蛛網之中的獵物一般,再繼續走下去只能讓自己筋疲力盡,正中那名佈局者的下懷,還不如以不變應萬變,在原地想出妥善的解決方案再去行動不遲,以完成獵物到獵手的轉變。
他心中冷哼一聲,遲早他會讓那名影徒明白,這場較量究竟誰才是主導者,對方既然擺下這龍門陣法,那他便破給他看。
在警戒中緩緩調息,他微微睜眼,淡淡的金色光輝露出,不再璀璨,反而像是一顆經歷了無數年華打磨的明珠一般呈現內斂之勢,無邊的黑與白如同潮水般湧入視野之中。
破妄之瞳再次催動,整個空間在剎那之間改天換地,種種景象被瞬間打破重組,發出淡淡的嗡鳴之音,迷霧的面紗被一層層的揭去,不同的力量在糾纏,一條條鎖鏈緩緩聚合,本源之力掙脫了某種束縛,正在一點點的在他面前詮釋。
陳昊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在以一人之力與整個空間瀰漫的古老陣法較量,雖然佛主的手段高出了這種力量很多層次,雖然取了巧,可是依然讓他感受到了無窮的壓力。
就像是肩頭瞬間被壓了幾座山一般,胸口煩悶,全身的血液像是被裝入了一個容器,被狠命的擠壓著,直欲沸騰爆裂開來的,就如同地底的岩漿,不噴發則已,一朝便是石破天驚。
每一寸血肉都彷彿有萬千螞蟻在噬咬,讓他的臉孔逐漸變得扭曲,然而無論如何,他的眼角沒有顫動一絲,那些金色的光華就好像在瞬間便成就了亙古,如同一架不知疲倦的機器,不停的閃爍著各種微小的圖案,分析、破解、反擊。
魔音陣陣,迴盪在他的耳邊,那佈局之人自然不想坐看他破局,想要干擾他的心念,勾起他內心深處的**,讓他在這困境之中永遠沉淪。
可是陳昊直接封閉了耳識,收回了散佈在體外的識念,心頭再沒有半分急躁,猶如揣入了明鏡一般,恰似溪水般的清純透淨。
這場較量到此已經有了轉折,對方如此恰恰反映出他已經黔驢技窮,只能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妄圖回轉頹勢,可敗勢已成,又哪裡能夠輕易挽回?
陳昊那猙獰的臉龐變得平靜,他手中不時變幻著一個個法印,心神卻並沒有絲毫的放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誰知道對方還會有什麼別樣的手段。
少頃,他緩緩起身,衣袖輕拂,灑下一顆顆金色的種子,在陣陣梵唱之音中化為朵朵透散著螢光的金蓮,整個空間霎時間變成了金色的海洋,道道肉眼可見的罡風在其中游弋,掀起波瀾,發出嗡鳴之音,作為破局的前奏。
之前那連綿不斷的迷霧被逼得化作了空中的朵朵流雲,翻騰變幻,妄圖做著最後的掙扎,從中發出滾滾雷音如同擂響了戰鼓,可是兵敗如山倒,大局已定,宛如決口之堤,根本不是殘留的一塊塊巨石便能挽回。
海水倒捲,水天一線,在陳昊的眼眸中,那一道道鎖鏈的顏色全都已經變幻,舊的符文破碎,新的符文不停生出,它改變了這個空間的結構,或許是說那佈局者設下的古老迷陣已經被生生破解,世界返本溯源,恢復了最初的面貌。
他收回了術法,緩緩起身,四周的景象與之前早已大為不同。
令他吃驚的是,他竟然再一次的回到了那巨大的石柱旁邊,看著那一眼望不到頭的斑駁石壁,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難不成他之前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此地,就在這附近被某種力量給束縛住了,以至於在一直的轉圈?
卡擦、卡擦!
就在這時,石柱上突然傳出這樣的聲音,令他驚疑不定的望去,只見那柱身表面大片大片的石塊開始脫落,摔落在地上激盪起無數塵埃。
陳昊離得近,飛濺的碎石打在身上生疼,可是他卻混若不覺,他的整個心神已經穿透了這些塵霧,被石塊脫落後露出的那些圖案給生生吸引住了。
那並不是什麼古人刀砍斧鑿開闢出的石刻秘圖,竟然是一塊塊十分規則整齊的巨大鱗片,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些鱗片呈現淡淡的灰色金屬光澤,而不是被歲月侵蝕後的那種斑駁,不知怎麼,陳昊總覺得有若有若無的生機在這些鱗片內部瀰漫。
難道?他心中生出來一個可怕的猜測,呼吸霎時間變得急促起來。
難道說這一整根石柱竟然是一頭活物的身軀不成?否則那些鱗甲為何如此規則齊整,栩栩如生,更散發著這般若有若無的生機?
可能這頭巨獸死亡了,體內的血肉至今還沒有完全融解,之前被那些石塊塵封,如今才朝外透散。
陳昊為自己這個猜測震撼之餘,一邊想著若所此推論是真,那究竟是誰才有著這般手段,將這樣一頭巨獸生生斬滅於的此,軀體還被製成了石柱,用來支撐某座宮殿?
若推論為真,那麼除了東海那擁有玄武血脈的巨龜,這可是他所見到的第二頭體型如此龐大的獸族,只是前者仍在苟延殘喘,此處的卻是早已經隕落,不過那頭老龜活了無數年頭,應該知道許多秘辛,說不定就認識這種生物。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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