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仇之魂 八十.交待 文 / 洛水藏天
八十.交待(三更)——
?此人正是那天馬車中的錦袍公子,看樣子應該是傅家家主的嫡親,初遇時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可如今卻是誠惶誠恐,只因這一路上自家太爺已經提前告知了眼前之人的可怕。
之所以自大,那是因為無知,可誰又能猜到那名相貌平平的普通青衫客其實便是屠戮數百匪賊滴血不沾身的煞神?他一想到對方的雷霆手段,便更謙卑的彎下腰小心陪著笑,一顆心如履薄冰般,生怕無意中就觸犯到禁忌,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錦袍公子有些心虛,他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當日碰到此人後自己在私下裡嚼了其不少舌根,非但不對其的救命之恩心存感激,反而生出了絲絲怨憤,現在想來只能罵自己當時是吃了豬油蒙了心,竟然會受到那小廝的蠱惑。
感受著那一對凌厲的目光,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淌下,那手中用來附庸風雅的折扇此刻早已濕透,被他緊攥著的拳頭給抓出數個窟窿眼,不過他卻渾然不覺,而是滿是希冀的抬起頭,心中不停念叨著那滿天仙神,只希望自己此次能夠僥倖矇混過關。
「你當真不知曉麼?」
陳昊低垂雙目面無表情的看著此人,語氣冰冷,帶著一絲絲責問的嚴厲,他若有若無透漏一絲體內的氣息,一股股暴虐的氣流吹吹得錦袍公子的衣衫嘩嘩直響。
後者悚然一驚,他心中七上八下,只感覺這釋放出這如山氣息的人猶如一尊天神在冷冷的俯視自己,一切玩弄的小心思都覽盡無餘,之所以沒有立刻發難,只是在給著他最後一次機會!
他掙扎著咬了咬牙,雙腿一曲匍匐拜倒,「梆梆梆」連叩了數個響頭,一股股血絲都從額頭上滲透了出來。
他口中哀求道:「大人恕罪,小的之前不該說謊,那李公子的下落我雖然不太明晰,但也能大致指出他的去向,小的這就將所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只希望大人能夠饒恕我之前犯下的罪過!」
「廢話精簡一些!我可不願意多聽!」陳昊輕蹙起眉頭淡淡回道,他對眼前之人可以說是半分好感也無,無論是不分青紅皂白利用他阻擊匪徒,還是之前在他心中盤桓的咒罵自己的念頭,不惹他出手懲戒便是萬幸。
錦袍公子忙不迭的點頭,生怕一不小心慢了半拍惹來責難,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伸出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口中唏噓不已。
我們趕來之時城中已經戒嚴,大街上一片狼藉,除了守衛軍沒能看到一名百姓的身影,擺放在竹架上的字畫,晾曬在日頭下的布匹,賣豆腐腦的攤位,還有兵器鋪掛在外頭的農具跟鐵刀統統都在,可是店家卻全都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幾個殘留著蔥花的瓷碗惹來一隻又一隻的蚊蠅。
客棧大門緊閉,無論怎麼敲擊裡面都沒人應聲,酒館,茶棚都是空空蕩蕩,客人似乎走得匆忙,連地上掉了一些銀角子都沒人發現,炭爐上的茶水咕嚕嚕的開著,倒是讓我等一通好飲。
可我尋思著我們這麼多人,沒個像樣的落腳之地還真不是事兒,因此又盯著日頭從西大街一直走到西,途徑了兩家裝修得富麗堂皇的客棧,卻是連門窗都閉得死死,甚至連平時開門揖客的青樓都像是打了烊,一根根綵帶胡亂散落一地。
我等無奈便想回之前的茶棚,好歹也是個遮陽擋雪的去處,可還離著那茶棚有數十米遠便看到了棚子裡坐著一人。
他全身一習黑袍,正拿著一個牛耳杯在那裡獨自飲茶,我以為使跟我等一般處境尷尬的人士,正想著上前搭訕瞭解一下情況,可沒想到才走近一些,那人卻轉過頭冷笑數聲,露出滿口泛著寒光的白牙,緊接著,此人便如同一堆蠟石般融化了開來,化為一團黑色雲霧緩緩沒入地下,仿若這充斥著泥土的地面只是一潭湖水一般。
青天白日裡發生如此詭異的事自然將我等嚇了個不輕,一些族人更是駭然的將佩戴的刀劍扯了出來,彷彿只有感受那些金屬的清涼才能獲得一絲心安,可這件事還不算完。
錦袍公子說到此處全身打了一個寒顫,欲言又止,像是陷入了什麼令人恐懼的記憶之中。
「接著說!」陳昊聽得蹙起眉頭,因為眼前之人所描述的那黑衣男子所施展出來的很像是影閣的手段,他曾與那華九陽大戰一場,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要知道後者可是影閣中排名第九十三的影殺者,比起這幫傅家子弟所見肯定要強大得多。
「先是有人察覺出腳下的異樣,疑惑的低下頭去探尋,卻驚駭欲絕的發現自己的腳踝處不知何時附上了一隻乾枯慘白的骨手,從其中傳出絲絲力道,彷彿要將他拉扯入地底深淵一般。」
「眾人一驚連忙朝著自家的小腿看去,原來那被骨手附上的並不止那人一個,每一人腳踝處都是一片慘白,仿若步入了活死人之地一般,唯獨有一人腳踝處乾乾淨淨,處在成片的骨手當中非但沒有驚訝,反而十分疑惑的看著眾人變得猙獰的臉,神色很是疑惑,你猜那是誰?」
「李成澤?」陳昊心中一動,有些懷疑這些人所見到的骨手不是真實,一些幻陣實在太過逼真,雙眼也實在是容易欺騙,可為何唯獨那李家小子沒有陷入陣中?
錦袍公子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搖搖頭繼續說道:「他的小腿上沒有骨手,可這並不是說他有多幸運,恰恰相反,這可能才是噩夢的開端,一雙真正的手臂從地面緩緩伸出,抓住了李家兄弟便往地下扯去,後者嚇得大喊大叫,卻駭然的發現自己的身軀在緩緩融化,一點點的沒入地面上的縫隙之中。」
只聽「桀桀」一陣怪笑,那只從地面伸出的手臂突然釋放出一陣黑煙將李成澤籠罩,緊接著一連串的滋滋聲音響起,待我們能夠看清四周的景象之時對方卻早已無影無蹤,我們趕緊再往腳踝處瞅了一瞅,卻哪裡有著什麼骨手,只有著一根白色的絲線將所有的腿部都繫了起來。
「什麼時候的事?」陳昊聽得心中一驚,連忙追問道。
「你去之後大概過了三炷香的時間!」
(噴子們儘管來,候著呢!除了幾句翻來覆去的話還能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