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之志 二十六.謀劃 文 / 洛水藏天
華韋生輕吼著,肩膀上的黑色長刺擊打在劍氣之上,發出一連串的嗡嗡之音,長刺顫抖不已,劍氣光華映天。
陳昊心念一動,一道道劍氣便如同條條週身發光的游魚一般繞過長刺,擊在對方那青筋明露的手臂之上,切出了道道豁口,血肉翻轉,猙獰恐怖,雖無半點血氣透出,但卻能敏銳察覺到對方雙眼之中的紅光輕輕閃爍,比方才要黯淡一分。
他心中不由冷笑,看來眼前這人服下的丹藥雖然逆天,卻還稱不上是驚世,遠遠比不上那種服下一粒,修為便能一飛沖天境界永固的神藥,這紅色丹藥的效果正在順著身軀上的創口漸漸流逝,不過多久便會令其從武師巔峰之境跌落。
陳昊此時穩坐魚台,一道道劍氣不緊不慢的朝著對方逼去,而華韋生卻變得氣喘連連,身形十分狼狽,金色衣袍劃破了一道道豁口,露出裡頭一件金銀混織的寶甲,寶甲絲線已是斷了許多根,胸膛處更是破了一個大口,足見那朵青蓮爆裂之威。
待得兩道凌厲的劍氣割破了他的後腿根,他全身一軟頓時跌倒在地,眼神灰敗,一身的氣勢飛速回落,由武師巔峰很快掉到武師初階,口中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腥紅濃血,再次跌落到武士高階,還在不停的往外流逝,最後落到武士初階才緩緩停止。
陳昊心中一凜,這顆丹藥雖然逆天,之後的反噬卻也是厲害十分,服下之後雖然能夠得到一時勇力,之後苦苦修來的境界也要掉上幾層,得失兼有,用與不用全憑己心,若是使用得當,未嘗不能力挽狂瀾,或助自己脫離險境。
想起方纔這華韋生身上顯現的異象,他仍然有些吃驚,若是尋常的武師巔峰或者修為等若的修士對上異化後的他,一不小心怕還會飲恨於此,也是陳昊一身底蘊豐厚,這才將對方硬生生擊潰,並將其困在此地,實現了之前所說的生擒活捉。
華韋生的一身骨骼不停卡擦響動,不同於之前服下丹藥之時,此刻每響動一聲,這位公子哥都會全身抽搐不已,口中哀嚎連連,像是經歷了莫大苦楚,片刻之後,原先異化之後的高大身軀重新恢復之前的大小,鮮血如同決口之堤一般,這才從傷口洶湧而出,霎時間便讓他的臉色慘白如紙。
他吃力的喘著粗氣,一身氣息越來越幾不可聞,嘴唇輕動呢喃著什麼,卻是沒有力氣說出,若沒人施救,怕是命不久矣。
陳昊皺了皺眉頭,指尖透出幾道勁風點在他傷口附近的穴道之上,他還有著要事要問此人,怎會讓其輕易死去?
華韋生週身的創口血流漸漸停息,他緩過一口氣來,臉上掛著慘笑,赫赫低語:「何必要救我,莫非還想從我口中得到些什麼不成?不用白費心機了,我服下煉骨血獸丹,一身修為掉落如今境界,天賦靈根更是受創,早已心灰若死,任你百般威脅又有何用?」
陳昊冷笑一聲,口中淡淡說道:「想死還不容易,撞牆、投井、懸樑、火焚、服毒、刃殺哪一樣不能輕易做到?死有時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連想死都不能,生不如死。」
他頓了一頓,接著說道:「可曾聽過剝皮、釜烹、凌遲、銅烙、腰斬、車裂?」
華韋生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雖然對方口中吐出的都是聞所未聞的刑罰,可光從字面意思上可以聽出,這些都是慘無人道的刑罰,他牙關緊咬,低低回道:「你從哪聽來的這些刑罰,想嚇唬我麼?還未到火候。」
「哦?」陳昊瞇著眼睛,嘴角拉出一個斜斜的弧度,嗤笑一聲道:「看來華三少爺還真是孤陋寡聞,那我就給你介紹介紹這些刑罰吧。」
他緩緩將一道道酷刑的施用方式念出,聽得跌坐在地的華韋生臉上青白不定,眼中全是惶惶然之色。
陳昊趁機火上澆油,口中又道:「我之前說的這些東西用了也會讓受刑者在數天之內死去,不如就再說個花樣吧,把你的手腳打斷,塞進一個口小內深的壇中如何?只要每天吃點米粥,絕對還能活上個數載的。」
「夠了!」華韋生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大吼出聲,胸膛起伏不定,雙眼之中的光華又黯淡了幾分,他有些不甘的緩緩說道:「知面不知心,看你相貌也是實誠的人,怎會想到這麼多慘無人道的手段,算你狠,有什麼要問的就說吧!我若知道定然告知於你。」
陳昊眼中透出一股笑意,心道若你還不開口服軟,我這兒還有一大堆的酷刑說與你聽呢,前世所聞的古代刑罰,又怎麼只會有方才說的這幾種?用來嚇唬你絕對夠用。
他輕輕點頭,開口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早如此不就得了?何必白白受到一場驚嚇,我問你,你們靈江門的總舵可布有陣法,進出要訣又是如何,那個所謂的六長老此刻在不在門中?」
華韋生全身一震,好半天才遲疑回道:「我靈江門身後便是靈武宗,自然有請了仙師來布下了陣法,若是不懂法訣便莽撞闖入,只會被萬道凌厲的氣劍斬殺當場,既然是你問起,那我便告知於你,只希望你聽了之後,能夠放我離去。」
陳昊微微頷首,對於眼前這位公子哥的最後一句話不置可否,只是口中應道:「你先說與我聽,我辨認真假之後自會考慮。」
華韋生嘀咕幾句,卻也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將一應發覺通通說出,末了一臉希冀的仰頭看著對方。
陳昊咀嚼著方才聽到的這些文字,他沒有學過陣法綱要,一時也分辨不出真假,做出此番形態,完全是為了迷惑對方。
他口中追問道:「陣法我先要仔細參詳,你靈江門的六長老此刻的去向如何?你可是還未將此點告知於我,我跟此人也有一段恩怨要算一算。」
「六長老厲嵐丘?這人又如何得罪了你?」華韋生疑惑問道,神色間有些奇異,被陳昊眼尖看在心中。
他冷冷問道:「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沒有!」華韋生連連擺手道,「厲嵐丘得罪了你,實在是該死之極,閣下若是能將之前所說的種種刑罰用在此人身上,韋生定然欣喜萬分。」
陳昊聞言目光閃動,輕笑一聲:「看來你與他之間也有些罅隙,恨不得他死得早呢!可否告知緣由與我細聽?」
原來這華韋生的父親是靈江門的三長老,與這位厲嵐丘向來不對路,幾次為了一些利益之爭大打出手,華韋生更是遭受過池魚之殃,被這厲嵐丘遷怒打傷,在病榻上休養了大半年這才恢復,心中自然對這厲嵐丘怨恨之極,此時聽聞有人要向他報復,心裡還湧起了絲絲解恨快意。
「就是如此了?」陳昊淡淡問道,道道劍氣圍繞著週身盤旋,帶起股股風浪,吹得黑髮舞動,目光閃爍不定。
華韋生連連點頭,口中道:「我所知曉的都已經如實告知於你了,不知你可否履行諾言,放我離去?」
「諾言?」陳昊冷笑一聲,搖頭譏諷道,「我何時說出什麼諾言了,是你自己理會錯了吧!」
「你!」華韋生為之氣結,伸手指著陳昊,指尖顫動不已,口中喝道,「那你究竟想怎麼樣!」
陳昊擺擺手,嘴角拉出一個神秘笑容,緩緩開口,「不必擔憂,若說之前還想殺了你以報之前靈江襲殺襲殺之仇,現在我卻改了主意,決定先留上你的一條小命放在手中,拿你去做一件交易。」
「交易,什麼交易!」華韋生見對方朝著自己衣襟抓來,雙腳連蹬後退,口中喝道,「你要用我去交換誰?」
陳昊嗤笑一聲,大手哪容得對方躲避,已是那泛著淡淡光華金銀軟甲抓在手中,將其如同小雞一般提了起來,口中冷冷道:「這個你無需知曉,不過你放心,至少你在做這個交易之前是安全的。」
華韋生四肢掙扎一番,見到無用這才無奈放棄,臉色頹然道:「既然你不告知要拿我去交換什麼,也得告知你到底是要與誰交易吧。」
陳昊提著這公子哥,腳下躍動,朝著嗎天行驛站疾奔而回,口中嗯了一聲,淡淡回了一句:「這人還是你的老熟人,你方才不也提到過?便是你們靈江門六長老厲嵐丘!」
「什麼!」華韋生驚呼出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血,連聲叫道:「不行,你若是要金銀財寶,功法密卷,乃至修道者的法器,大不了可以跟我爹說,他都能想法設法為你弄到,千萬不要將我交給這厲嵐丘,千萬不要!」
「聒噪!」陳昊皺起眉頭,伸出手掌重重的擊在這位公子哥的脖頸之上,後者腦袋一歪頓時昏迷過去,他抬起頭口中呢喃道:「與其冒險去闖那龍潭虎穴,倒不如準備完全,叫對方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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