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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之志 五.重逢(求收藏紅票) 文 / 洛水藏天

    雲弦清嬌叱一聲「無禮!」輕輕側過身子,耳朵竟然泛起了道道紅暈,透出別樣韻味,看得一旁二人目瞪口呆。

    陳昊甩了甩有些刺癢的手臂一頭霧水,為自己受到的無妄之災叫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得罪了眼前這女人,若非自己皮糙肉厚,怕是一隻右手已經被腐蝕的鮮血淋漓,他抓了抓腦門猜之不透,只得朝正在一旁不停詭笑的林海岳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林海岳嘿嘿一聲,身子湊了過來在他的耳邊輕輕念叨幾句。

    陳昊聽得驚呼出聲,「怎麼可能?在下不過微微聚攏元力到雙目想觀察一番這座天牢的陣法,何來施展瞳術窺視雲城主身體之說?」

    他腦中急轉,總算偷換了幾個心中所想的語句,希望能夠矇混過關。

    「你還說!」雲弦清嬌聲喝道,掌中玉如意微微一震,又是五六朵雲霧向前擊來,每一朵都要比之前那朵要大得多,像是已動了真火。

    陳昊大驚失色,急切間瞥到一旁的天凌宗高徒正站在遠處一動不動,不由腳下一閃,躲到此人的身後,那幾朵雲霧亦跟著轉了方向,朝著林海岳急急襲來。

    林海岳苦笑一聲,背後長劍輕鳴出鞘,帶出一道雪白的劍影,將那幾朵霧氣擊碎開來。然後鏗鏘一聲,猶如白龍歸海,重新回到劍鞘之中。

    陳昊這才從其身後走了出來,尷尬的笑了一笑,硬著頭皮說道:「雲城主還是趕快找到那怪人才是,不要讓林兄苦苦等待。」

    「算你機靈,不但練就一身體修功法,而且懂得借勢而為,竟然被你躲了過去,不過林小子的法劍中了我的手段,怕不是也有所傷損吧!」雲弦清冷哼一聲,低下頭素手繼續撥動著掌心的光球,也不去看一旁林海岳變得難看的臉色。

    「你的法劍無事吧?」陳昊臉上一紅,關切的問了一問,想了想又道:「方纔急切間沒有顧到那麼多,只是看到林兄佇立在原地,以為閣下手段通天……」

    林海岳咬了咬牙,將一道怨毒的目光深深藏在眼底,口中緩緩道:「無事,我師父金丹已成,只要以丹火溫養此劍一番,便能夠使它靈動如新。」

    「只是溫養此丹也必定大傷丹元,你師父怕未必肯。」雲弦清得理不饒人,竟然繼續挖苦。

    林海岳的臉色變得更加灰敗,口中強吐幾個音節:「這個就不勞城主費心了,城主還是趕快找出那怪人才是,這裡畢竟不是久待之地!」

    雲弦清眼中閃過奇異的光彩,微微點了點頭,忽然全身輕震,口中嬌喝一身,一道圖像從雲霧之中分離,朝著某個方向疾馳而去。

    「找到了,跟著雲霧走!」雲弦清提醒道,可陳昊二人都是感知靈敏的人物,看到之前的異象哪還不心領神會?腳下直追,風馳電掣。

    大概行了一刻鐘左右,雲弦清腳步在一座深陷地面的地牢前緩緩停下,右手輕輕一招,揮灑出一片霞彩。

    大地輕微震顫起來,深陷地面的那座囚籠緩緩升了起來,泥土飛濺,觀者駭然,整個天牢彷彿都感到了這次的異動,先是靜了一會兒,突然醒悟這天牢之中,紛紛高聲呼救起來,嘈雜之音一時盛囂塵上。

    雲弦清一時皺起眉頭,手下使的力道更快,頃刻間將整座地牢深深拔出,丟在一旁,轟隆如雷。

    塵土簌簌墜落在地,摔成無數顆粒,牢中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正畏縮在一個角落,口中不停念叨著聽不清楚的話語,神智顯然有些不清。

    他破敗的衣裳滲漏處身體的膚色,正如雲弦清所說是身上佈滿了花花綠綠的符文圖案。

    林海岳緩緩點頭,口中確認道:「沒錯了,便是此人,僥倖的得到我門散發而出的令牌,身體被符咒之力侵染,這才變成了如此模樣。」

    陳昊有些疑惑的望著牢中的囚犯,心底下泛起一陣熟悉的感覺,可這名囚犯一直低著頭且是披頭散髮,倒是一下子認之不出。

    他高聲喝道:「那犯人,你抬起頭來讓我觀上一觀!」

    囚犯聞言本能的緩緩抬起頭,一雙眼中雙目無神,陳昊卻是全身一震,雖然那張臉上佈滿花花綠綠的符文,但是他還是一眼就看出,這正在眼前牢中受苦的,正是與他有著數面之緣的成風武館青稼分館館主——梁正奇。

    可他不是應該身在那鳳儀郡麼?什麼時候竟然跑到了這裡,還倒霉的被雲弦清抓到這個天牢之中,一關就是一月之久,此時神智都已經有些不清。

    難道是因為拿枚升仙令起了異變,這梁館主怕懷璧其罪,這才選擇遠走他方,避開自己熟悉的人,心中期望著自己被天凌宗派遣而出的仙使找到,誰料卻釀成這般後果。

    林海岳眼見,自然看到了陳昊眼中的異色,不由奇道:「莫非陳兄與此人乃是故識不成?不然心緒波動為何如此強烈?」

    陳昊看著那梁正奇現在所變成的模樣,遲疑一陣,緩緩開口,「我與此人並不相識,只是有些感歎他命運罷了。」

    林海岳冷冷回道:「我輩修士哪來那麼多多愁善感,一心修道,蒼生為蟻這才是正途,陳兄走偏了!」

    「也許吧!」陳昊歎息一聲道,「林兄之前不是賣了一個關子在這名囚徒身上,不知此時可否揭曉了?」

    林海岳「嗯」了一聲,開口說道:「既然陳兄與此人未有絲毫關聯,那麼接下的事情也就好辦,我會用師門秘法將此人體內的升仙令取出轉交於你,這樣你就可以拜入我天凌宗,成為我的師兄弟了。」

    「什麼?」陳昊驚呼出聲,想到不妥又輕咳一聲道:「那這名囚徒被施展了秘法失去了令牌會變成怎樣?」

    林海岳眼中劃過一絲得意,淡淡回道:「秘法奪天地造化而成,有著種種神妙功用,自然遭到天妒,使得本身存在著缺陷,而我這門秘法的缺陷是,只要中了此術的人,一身經脈與丹田會被震碎,識海震動,從此修為全失不說,整個人也將變得渾渾噩噩,從此徹徹底底淪為瘋傻之人。」

    「原來如此!」陳昊聽得悚然動容,連歎此秘法的凶煞霸道,斷人一身經脈等若毀人前途倒也罷了,整個人都要變成瘋傻之態,未免也太過惡毒,可歎這林海岳說及此事言語中竟然有些得意,足見這人的心性之冷酷,與他所說的蒼生為蟻並無二異。

    只是可惜這梁正奇,好不容易得了一樁機緣,竟然到快熬成正果時被打落凡塵,一番努力徒做他人嫁衣,還將賠掉自己的一切,他心中不由左右掙扎,到底要救囚牢中的這人還是不救?

    對方幾次三番想要至自己於死地,更是逼自己服下噬魂丹以作要挾,想通過自己得到魚龍丹改變身體資質一躍為龍,想不到陰差陽錯,竟然將自己弄成這般田地,顯得十分可憐。

    可是可憐之人必有他的可恨之處,若不是自己修習的功法特殊,將深種在體內的丹毒一一消洺,此時怕早就一命嗚呼,他的可憐是建立在自己的不幸之上的,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這種並不值得同情。

    他心中忖道,自己雖然前行的道路已定,已經用不到那升仙令拜入天凌宗修習道法,可是自己若是如此說必定惹人懷疑,之前觀這林海岳的殘酷冷漠,若是自己拒絕,怕是這人會深恨在心,從他顯露出來的手段可以看出,自己的雖然凝聚成了一瓣心蓮,卻還是遠遠不及他,犯不著為那梁正奇得罪此人。

    他下定決心,神智有些恍惚,嗟歎一聲,也不知道自己此次所為究竟是對是錯,佛門有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可自己彷彿完全沒有被這些大義侵染。

    難道自己要走出另外一條路?最終成就一尊我行我素的邪佛?他心中暗暗想著,開口說道:「林兄,動手吧,算算時刻已經不早,之前城主答應那姬前輩只會下來一個時辰,莫要令對方為難。」

    「不妨事的!」雲弦清淡淡說道,「姬前輩知曉我的底細,在這天牢之中不會出現什麼變故,倒是林小子的手段雖然狠辣,但我輩修士本身就是強取豪奪之徒,奪天地靈氣造化,奪靈寶奪機緣,此番行徑也無可厚非,我反而好奇這門秘法施展開來到底有什麼的光影景象。」

    林海岳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神色有些凝重,他輕喝一聲,十指打出一條條彩色光絲,頃刻間將整個地下映得五彩繽紛,一個個掛在銅柱之上的囚徒漸漸安靜下來,都在瞠目結舌的看著這般震撼景象。

    彩色光絲錯落交織,輕輕的纏在那梁正奇的身上,瞬間沒入不見,而他體表的那些五顏六色的符文圖案突然間則像是一塊平靜湖面被投入一塊巨石,瞬間被激活顯現出種種異象。

    這些符文圖案紛紛動了起來,搖曳不定,幻化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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