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小僧侶的苦難 文 / 先生亂
更新時間：2012-11-07
神聖殿堂在很久以前就主導了霍瓦爾的精神，到底是用普渡的遊說還是血腥的鐵腕沒人能說的清，誰也記不清到底古時候是什麼樣的，人們喜歡篡改和抹去歷史，最後剩下的就只有傳說了。
小僧侶在夜晚便早早躺下了，他不知道惡魔在他身上留下了什麼魔法，每當他想要逃跑的時候就會被提前發現，所以他等待著天明的到來，如果在人多的地方，惡魔就不會放肆了吧。
然而在天亮之前，一聲猛烈的轟擊聲將提提城的人們都驚醒了。
拉森打開窗戶向外眺望，城門處冒起了黑煙，緊接著第二聲炸響，城牆的石磚漫天飛舞，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人的慘叫聲。
「發生了什麼？」拉森看著還沒有行人的街道，如今天還沒有亮，人們紛紛向外探出頭來。
「是強盜！他們回來了！」
忽然有人大叫了起來，人們紛紛湧出了自己的住所，神聖殿堂和魔法師協會都被驚動，幾個人影從天空飛過衝到了大門那邊。
「喂喂！」拉森叫了幾聲，並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無關緊要的禿子想要說什麼。
「他們不會理會你的，那裡發生的事情比你要重要的多。」遊牧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背後，安慰般地拍了拍僧侶的肩膀，說道，「這段時間來你一直看到了外面的人生活的安逸，也該是見見那些你不曾接觸的其他生活了。」
不由分說，遊牧拉著小僧侶，朝著城門走了過去。
在一路上，這個少年見到驚恐的人群，但是也從一些人臉上看到了笑意。
「為什麼有些人還在笑著，明明是強盜們打過來了，他們難道不該感覺恐懼嗎？」
遊牧冷笑了一聲，說道：「因為他們認定那些強盜是進不來的，他們為什麼不能笑？他們在嘲笑那些強盜的不自量力。」
「但是萬一他們殺進來呢？到時候他們還有力氣笑嗎？」
「你真是個固執的孩子，我不是說了嗎，他們認定這些強盜不能夠進來，那麼在他們的思想中，這些強盜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這是個邏輯性的問題，強盜的成功會給他們帶來災難，反之他們的失敗就會讓他們避免損失，既然有損失能夠避免，為什麼不開心呢？」遊牧冷笑道。
「但是你看起來也很開心，這些強盜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成功與否都不會對你產生影響。」
「天才總是和白癡這個詞對應，你告訴了我這兩者也是相互關聯著，這是個愚蠢的問題，你難道忘了嗎？我是惡魔，人們的內鬥會讓我快樂。」遊牧聳了聳肩，說道，讓他開心的並不是人類的內鬥，而是因為拉森的疑惑。
當一個人疑惑的時候，他就需要其他人的引導。
「你真是殘忍，為什麼你不能抱著慈悲的心看待一切呢？那樣你會得到比現在更遼闊的世界。」
遊牧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指著路旁的一個小女孩，說道：「你能不能殺了她？」
「你在開玩笑嗎？喇塔教的教徒從來不會傷及無辜的人的性命。」
「我無法強迫你，你當然也無法強迫我，我們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你和我也不是一樣的，用你的想法剝奪我的想法，這同樣也是一種侵略和掠奪。」遊牧冷冷地說道，「千萬不要在對與錯的問題上糾纏了，這是對牛彈琴。」
「誰是牛，你嗎？」
「如果喇塔教的教義只是小孩子的貧嘴，我不但對你們的神表示失望，對整個喇塔教都失望透頂。」
拉森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城牆被炸出了一個洞，只要站在城裡就能夠欣賞外面的景色，抱著看熱鬧心態的不只是遊牧一個，一些閒散的流浪士們也翹首等待著好戲的上演。
十餘名騎士來到了提提城的門口，他們並不怕城門大開的時候強盜們打進來，每一個騎士都是精挑細選加入神聖殿堂的，能夠成為神聖殿堂的騎士在人們看來是一種讓家族十八代都籠罩聖光的榮耀，在騎士的後面還跟著四名魔法師，一名中級魔法師，三名初級魔法師！
一名神聖殿堂的祭司走到了提提城守軍的最前面，目光一動，說道：「晶石炮？」
強盜們的穿著各異，臉上塗著鮮血，手臂上還留有新鮮的傷口，在經歷了慘敗之後，他們以血為盟，不顧生死來到了提提城的前面，用他們的方式叫醒了城中的所有人。
提提城的城主是一個頭戴彩管的棕髮男人，也是這裡的伯爵，他的打扮讓遊牧想起了花枝招展的公雞，在和祭司小聲地商量了幾句後，高聲叫道：「提提城一直在捉拿著你們，令我驚奇的是你們竟然靠著這點人就敢回來，我想要知道原因，你們不會幼稚地以為只靠一枚晶石炮就能摧毀整個提提城吧。」
「當然不是。」帶頭的強盜走了出來，說道，「我從一個朋友那裡除了得到了晶石炮，還得到了其他的東西。」
強盜們齊齊地將身上的衣衫拉扯開，露出了綁在裡面的炸藥。
伯爵皺起了眉頭，說道：「哦，黑火，這種危險的東西怎麼可能還在斯丹萊斯流通，是那些只認錢的地精賣給你們的嗎？」
「誰賣給我們的你不用管，如果不想造成犧牲的話，我們可以談個條件。」
遊牧看到強盜的手微微顫抖著，他盡力拉扯著聲音，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勇氣。
「你們想要什麼條件？」
「把被抓住的我們的人放了！」
「呵呵呵呵。」伯爵搖了搖頭，說道，「正如你們看到的，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剛才你們的一炮，已經轟碎了不少人的屍體吧。」
「什麼！」強盜們叫了起來，想要衝上前去，被帶頭的那個人攔了下來。
「冷靜，我們來這裡是要回我們要的人……即使是屍體，我們也要拉回去。」
強盜們重新開口了：「這裡的人根本不夠被你們抓住了的，我們的頭領也沒有在其中！你們肯定是將他們囚禁了，如果不放人的話，我們也會將自己的屍骨留在這裡，同樣還有你們的！黑火的威力你是知道的！」
「還有其他被抓的人嗎？」伯爵環顧了身後一眼，似乎是想找誰能夠幫他下個肯定，就是拉森都能看出來他是裝的，「我不記得還有什麼人，或許他們死在了地牢裡，或許他們的屍體早就被埋了。」
「那些屍體呢？我們要看到屍體！」
「哈，誰還會給那些腐爛的屍體一個單間住？城牆上已經掛滿了，其他的當然是埋了！」
「不！」帶頭的強盜叫道，「一派胡言，我看你是根本沒有想要放人的意思，如果你小瞧我們的話，你會吃苦頭的！」
「放肆！」提提城的伯爵冷哼了一聲，說道，「我何必和你們這些烏合之眾談條件，你們又有什麼資格！」
當一個人身後站著軍隊，魔法師，神聖殿堂的時候，他的底氣總會這麼足的。
「他們只不過想要回屍體，為什麼這個伯爵並不答應？」拉森眉頭緊皺，像是一個思索生命的老人。
「他是不想妥協，如果像這些人妥協了，這位伯爵的威嚴就受到了挑戰，是個男人都想在任何時候都表現得像個男人，即使有的時候看起來很無禮，至少也比丟了面子強。」
「這不是面子的問題，而是一個人的心，只不過將屍體換回去，也會讓他難堪嗎？」
「提提城一直在通緝這些強盜，他們曾經傷害過伯爵的利益——對貴族來說，他們的領地就是自己的利益，這些人不但沒有被抓住，還上門來談條件，對於伯爵來說這傷到了他的利益。」遊牧摸了摸拉森的光頭，說道，「如果一個人不為情感活著，那麼他就一定要為利益活著，否則生命有什麼意義？」
「我不認同！」拉森身子向前探出，就被遊牧一把拉了回來。
「你想幹什麼？走過去用你的愛心感化他們？算了吧，你只是一個沒有人知道的乳臭味干的男孩，更沒有資格走到他們中間去。」
就在遊牧和拉森聊天的時候，強盜和提提城已經僵持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伯爵叫了幾聲，一個魔法師吟唱起了咒語，憑空出現的火球朝著強盜們飛了過去。
黑火遇火便會發生強烈的爆炸，為首的強盜早就想到了這點，大喝了一聲，身周纏繞著無形的氣浪，在火球來到面前的時候猛然揮動了手臂，那不夠看的火球頓時被擊碎了。
「衝！」
轟！
隨著一塊魔水晶的炸裂，晶石炮射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神聖殿堂的祭司和騎士們一同吟唱了起來，閃耀的護罩將城門籠罩，炮光與保護罩撞在一起，氣勁再次掀飛了許多鬆散的磚塊。
這些強盜們有不少都懂得使用戰鬥之氣，和刀影武士蘇堤原本用的戰氣不盡相同，而這些戰氣同樣也是一種攻擊力極強的純能量，來自人類的潛能的深處，能夠和魔法的威力一拼！
騎士們首先衝了過去，他們的操守和信義不允許他們只躲在其他人的身後，隨著鮮血的飛濺，第一個黑火被引燃了。
爆炸摧毀了距離最近的騎士的防護，當拉森看到帶著盔甲的屍體四散飛落的時候，驚嚇地閉上了眼睛，口中唸唸有詞說著什麼。
「看到屍體的時候，你也沒有現在這麼緊張。」遊牧調侃道。
「屍體只是死物，而我如今看到的正是真真切切的死亡！」
遊牧歎了口氣，說道，「你們的教義真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
遊牧猛然拉了他一把，一塊炸飛的磚頭從拉森的耳朵邊飛了過去，砸碎了身後一個人的肩膀。
伯爵以為這些力量已經削弱的強盜們不可能還有抵抗之力，但是當他們身上綁著黑火，不顧死亡的時候，這些強盜的戰鬥力大大提升了。
最令人恐懼的人不是強壯，而是不怕死的精神。
一個騎士扔出了手中的長槍，這根長槍纏繞著金色的光芒，戳穿了一個強盜的胸口，帶著他倒飛了出去，還沒有落地的時候黑火就發生了爆炸，將晶石炮炸成了碎片。
強盜們身上帶著黑火代表著犧牲，但是當黑火爆炸的時候，傷害到的不只是敵人，還有他們身後的朋友們。
幾次連續的爆炸之後，強盜們的全都已經死絕，而提提城那邊只犧牲了一個騎士，甚至連守衛軍都沒有派上去就結束了戰鬥。
拉森口中一直唸唸有詞，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近地親眼目睹了人的慘死，在他印象中，死應該是安詳的，至少法蘭寺的老人們都是輕輕地閉上了眼。
他心中產生了許多他從沒有產生過的想法，他腦子中浮現了無數個從沒有質疑過自己的問號。
在戰鬥打完之後，遊牧並沒有帶著他觀看怎麼清理戰場，畢竟對於這個小僧侶要接受的事實還太多了。
正午的時候，遊牧並沒有叫他出去吃飯，他就這麼坐在窗前，用仁慈眼神看著蒙著白布小車從街道上走過，人們紛紛掩鼻避讓。
忽然，他看到了幾個騎士，他們圍繞在一個裝著屍體的車子，是那個犧牲了的騎士，在神聖殿堂對屍體進行洗禮過之後，他們要將屍體送去安葬。
效忠了神聖殿堂，那麼他的生命將不屬於他的家人，而是屬於神，他死的時候將被神所注視，正如他活著的那樣。
拉森猛然想起了什麼，直接從二樓的窗口跳了下去，落地之後打了個滾，但還是扭斷了一隻腳。
騎士們將視線集中到小僧侶的身上，幾個騎士從馬上跳了下來，手中扶著配劍，走到了拉森的面前。
疼痛讓小僧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看著騎士蹲在了他的面前，整齊的盔甲讓他有些鬆了口氣。
「你是喇塔教的教徒？」騎士首先發問了。
拉森愣了一下，點了點頭，他不知道為什麼騎士會知道他的身份，因為他一直保持著不續發的傳統？
這裡似乎也有不少的禿子。
忽然，騎士猛然用手肘鑿向了小僧侶的腦門，後者被堅硬的盔甲撞擊後頓時倒在了地上，在暈厥前，他看到自己被抬到了一匹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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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瑟聽到了一些人的叫喊，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發現這是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沉悶的空氣中混雜著尿騷和體臭，在他身後是堅硬的牆壁，而他的面前則是冰冷的鐵枝。
地牢？
他緊張地瞪大了眼，額頭還傳來了強烈的陣痛。
「發生了什麼！」他大叫了一聲，發現躺在同一個牢房中的還有其他的人，這些人一言不發，凌亂的頭髮下是一副駭人的神情，這些人甚至讓他感覺比遊牧還要恐怖。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拉森壯著膽叫了一聲，忽然一個人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猛地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閉上嘴，小傢伙，如果你再叫一聲的話，我會捅破你的屁股！」這個人冷笑了一聲，朝地上啐了一口，「希望你昨天沒有吃辣椒和大蒜。」
拉森嚥了口口水，他不明白這傢伙什麼意思，但是他明白這是威脅，捂著胸口蹲了下來，捂著胸口吸了一口涼氣。
忽然，牢房的門被打開了，兇惡的犯人連忙躲到了一旁，走進來一個身著穿著斯坦萊斯軍服的男人，逕直走到了拉森的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領子，粗暴地將他拖出了牢房。
拉森被帶到了地牢的行刑室中，莫名其妙地被反手綁在了一張椅子上，慌亂地問道：「你們要幹什麼？為什麼抓我？」
他並沒有得到回答，這是一件昏暗的屋子，地牢的局勢是依照原本地下的坑洞建造，頭頂的鐘乳石滴下了一滴冰冷的水，落在了他光滑的腦袋上。
他面前坐著三個男人，其中一個穿著神聖殿堂的騎士裝，而他兩旁同樣也站著兩個赤著上身的男人，在這兩個男人的身後，擺著各式各樣的刑具，這些刑具不論怎麼清洗都無法洗淨上面的鮮血，所以看上去都是暗紅無光的。
「為什麼要抓我？」拉森叫道，聲音十分無辜。
「為什麼要在神聖殿堂的神光照耀下傳播喇塔教的教義？」
「什麼？」拉森顯然沒有明白這名騎士的問話。
「喇塔教被允許生存在自己的領地，但是不允許隨意走出來傳播他的教義，你們違背了原本訂下的協議，要記住，是神聖殿堂的仁慈才讓喇塔教仍然存在著。」
「仁慈？」拉森忽然笑了一下，他覺得整件事情聽起來是這麼地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為什麼被抓了過來，而且這個騎士張口就在質疑喇塔教。
諸神的存在在環形的意義的上是平等的的，但是神聖殿堂的卻不這麼認為。
「我不明白為什麼把我抓到了這裡，我想說的是，我遇到了一個惡魔。」拉森拉長著臉，他感覺雙手被綁得太緊了。
「你想蠱惑誰嗎？」騎士冷笑了一聲，似乎因為一個騎士的死而憋著怒火，「神聖殿堂的人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愚蠢，給他一點苦頭吃，卑微的異教徒。」^-^138-書-(——00-00——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