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十章 協會的來客 文 / 先生亂
游散惡魔，這些花費了一定報酬，跟隨著厭襲軍團來到潘恩斯後被允許有自由的活動空間，大活動仍要受到軍團的約束，比如這次軍團的全面進攻。
但並不是所有的惡魔都會規規矩矩的，至少有那麼些膽量大的惡魔，敢於從奈瑞爾的防線中衝過去，去先搶奪一些軍團沒有碰觸過的資源。
干惡魔這行，風險與利益總是相等的，畢竟防線後面的人類並不會夾道歡迎，給他們灑滿鮮花。
在利益驅使下，一些游散惡魔私下裡便聚成了一團，少量的惡魔行動起來也並不太引人注意，在防線漸漸崩潰的機會搶先翻越了簡單的欄杆。
遊牧很容易找到那些惡魔走過的土地，這些路總是充滿了破壞。
在地上還能見到一些被丟棄的盔甲，看來守在這裡的士兵們第一時間就選擇了放棄，而不是他們口中的榮耀。
一個剛到這裡的托卡惡魔正拿著一把士兵的劍仔細端詳，臉上嘿嘿笑著，看到遊牧走了過來，將劍抱起，有些警惕地說道：「喂，這裡是我先找到的，在地上剩著的東西都是我的！」
遊牧冷冷看了他一眼，後者忽然呆住了，這個傢伙他似乎在哪裡見過。
「通通通通通緝犯！」托卡惡魔嚇得將手中的劍直接扔了，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如今遊牧在惡魔陣營中也算相當有名氣了，畢竟能夠掛上懸賞的頭像並不多，而且為了追殺他死在他手中的惡魔也有幾百了！
菲格拉追殺惡魔的消息很快就在游散惡魔之間傳開了，他們打賭多長時間通緝令就會被拿下，結果卻遲遲等不到任何消息。
獨眼的菲格拉都栽在了他的手上！
一個引能惡魔？
在迷失森林中追逐遊牧的惡魔們，已經解除了他們的疑惑，那傢伙不是引能級別，而是控能級別！
這一個消息直接打消了九成惡魔想要拿到兩百金幣的念頭。
對於這個幾乎從未留活口的傢伙，私下裡游散惡魔都將遊牧認定為了絕對不能遇到的惡魔！
一個噴火機器啊！
見到他的惡魔們，全部都變成了灰燼！
所以在認出遊牧的時候，托卡惡魔第一個想法就是趕緊閃，但火焰顯然不想怠慢他，在一聲慘叫之後，惡魔倒在了地上。
遊牧也數不清他到底殺了多少惡魔了，他已經學會了放棄憐憫與遲疑的時間，在托卡惡魔倒下後，他看都沒看一眼那傢伙最後會燒成什麼樣子。
望了一眼天邊的青山，在地圖上找到了自己位置。
「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駐軍的，陡峭的山路不適合軍團的行進，不過似乎有一些惡魔已經搶在了我前面，從地上的腳印看來，估計也有幾十。」
厭襲軍團進攻的速度確實讓遊牧有些吃驚，往往一座堅固的城池七天就能拿下，而那些沒有城牆防禦的營地，基本上一天就能夠看到人們從營地後方慌亂的撤退了。
惡魔們只花一到兩天搶奪所有的金幣與資源，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後便繼續攻擊了！
惡魔們喜歡哼的小曲是怎麼來著——惡魔如潮水？
遊牧不記得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他的腦子留出了更多的空間去思考自己的行程。
擁有傳送陣的魔法師協會最近的是在翻過這座山後，再過兩個小村莊就能到了。
這個在地圖上看起來並不特別的城市正是由墨德雷德指出的，他還說出了關於那個城市的歷史——據說這座城市曾經出現過一個對協會貢獻卓越的大魔法師，所以這所魔法師分會還是有些名氣的，所以便在這裡設立了一座魔法陣。
遊牧已經明白了為什麼領主一直說這裡的魔力稀薄，對於無法吸收自然魔力的他根本感覺不到稀薄是什麼意思，但是當一個只需要幾塊魔晶就能完成的魔法陣，整個潘恩斯都沒有多少的時候，他才明白在魔法的概念上這裡多麼窮了。
就是厭襲軍團設立的傳送陣，都快比這個數量多了。
在遊牧翻越這座不知名的青山的時候，覺得環境還算優雅，除了一些細節上的小瑕疵之外——兩個惡魔被扔在了山腳下，直接摔死了，他敢肯定殺死他們的不是人類。
在山頂的時候，遊牧就俯瞰到了小村莊流竄著幾個惡魔。
離戰線較近的人們早就已經離開了，留下的空殼也沒有什麼能夠挖取的價值了。
在遊牧靠近村莊的時候，集火的惡魔們打算將這個落單的傢伙吸入前進的計劃之中，但緊接著便有眼尖的惡魔認出了來者，經過了短暫的尖叫之後，三個惡魔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遊牧並沒有費時間去追他們，因為距離他的目的地已經十分近了。
他的目的地，名為布拉迪。
如今一些游散惡魔已經滲透了進來，在布拉迪的城牆外，已經掛上了三個惡魔的屍體。
當見到有惡魔出現在城牆外的時候，這座城市已經開始沸騰，許多人都已經收起行囊，向更遠的地方逃命去了。
畢竟布拉迪並不是一所精於防禦的城市，五米高的城牆搬個梯子就能爬上去，而且城中的居民大多都以貿易為生，奈瑞爾防線崩潰的消息雖然沒有傳過來，但是在街道中已經傳來了不少風語流言，如今街道上已經亂成了一片，馬車等運輸工具一下子變得短缺了起來，守軍們在擁擠中維持著不堪的治安。
布拉迪魔法師協會中，一個中年魔法師看著街道上的混亂，將眼睛從鼻樑上拿了下來，歎了口氣，如今協會中大部分魔法師已經被派出去加入了軍團的編制，而留守在這裡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一樓空曠的協會大廳中，傳送陣猛然亮了起來，一個女魔法師在傳送的光芒消失後露出了身影。
「你好，分會的負責人，畢立夫，很久不見了。」
魔法師低著眼睛，看到女人的微笑有些勉強，不禁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書放在了一旁，「會長有了什麼命令嗎？」
「恐怕局勢很不妙，惡魔們並沒有傳言中那麼虛弱，至少他們如今展現出的力量遠遠超過了曾經的估計。」
「曾經的估計？哈！我說過，那是自欺欺人的謊言！奈瑞爾自己沒有了軍備力量，只想著龜縮起來，將輿論播種下去，以為能夠多活一些時間，這只是自欺欺人的謊言！」畢立夫有些憤怒，別過了頭。
女人皺了下眉頭，這位分會的負責人雖然在整個協會中的學識很高，擁有在魔法學者圓桌的一個位子，但實力只不過是初級魔法師的級別而已，他的確曾經評估過惡魔的力量，但是除了那些理論的魔法知識，這些話誰又會聽他的呢？
「我來這裡並不是想要聽你那些悲觀的言論……」
「悲觀的言論？如果奈瑞爾的貴族們將醉酒的一半時間去關心政治和軍事，我絕對高興地自己的雙手拍斷了！」
女魔法師沉默了片刻，並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說道：「奈瑞爾的防線即將被突破了。」
畢立夫這才瞪大眼睛，說道：「這麼快？這麼說，城中的傳言都是真的？」
「那些都是因為不安滋生的傳言而已，但我可以告訴你，是真的，而且我希望你會將這個秘密保守。」
一個確鑿的消息，足以讓這個城市中多上被踩死的屍體和兩倍的罪犯了。
「保不保守又有什麼意義呢？反正也只是很短暫的時間而已。」畢立夫走到了一個紅木櫃子面前，拿出了他珍藏許久的酒瓶。
「協會希望明天你便從這裡撤出去，最近就會關閉魔法陣，請你做好準備。」
說完，女人便點了點頭，隨著光芒的散去，消失了身影。
畢立夫連句再見也沒有說，便彎腰去尋找杯子，直接給自己倒了一大杯。
一飲而盡。
這一瓶酒，直接將他灌醉到了天黑。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在空曠的大廳中響了起來，醉酒的魔法師擺了擺手，嘟囔了一句，繼續翻身睡覺，但那敲門聲並沒有停下來，而且越來越響了。
魔法師終於從桌子上翻身下來，一隻手捂著刺痛的腦袋，叫道：「是誰啊！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裡可是魔法師協會！」
當他怒氣沖沖地打開大門的時候，見到一個身材健壯的男人站在門外，在他的手中拿著被白布纏起來的長包裹。
在看清來者的面孔之後，魔法師讓開手臂，尖叫了一聲，「我的天啊，蘇堤！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蘇堤點了點頭，讓過他走了進去，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年輕人，沖魔法師行禮之後跟了進來。
畢立夫連忙將大門關上，叫道：「你不知道，到處都在找你嗎？他們說，你和蘇克拉賽一同被惡魔蠱惑了！」
「都是放屁。」蘇堤冷冷地說道，「這裡如今亂的很，很容易就能進來，即使是守備森嚴，我照樣能從正門進來。」
「你怎麼知道我還在這裡？」魔法師順手將桌子旁的一杯水一飲而盡，努力清醒了一些。
「我問了附近的人們，他們說只有一個魔法師留在協會裡，我一猜就是你，你的命太好了，這麼大一個屋子都讓給你一個人住。」
「不要說風涼話了，你能找到我運氣很不錯，因為我明天就要離開了。」畢立夫歎了口氣，腦袋又是一陣宿醉的刺痛。
「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消息？」蘇堤這才看到了桌子上的空酒瓶，一把抓在手中，驚訝地說道，「你喝酒了？你不是已經有七八年不喝酒了嗎？這還是烈火賓克斯，你珍藏了這麼多年，就這麼一晚上喝光了！」
「很抱歉沒有給你剩下。」畢立夫聳了聳肩，勉強笑了一聲，「你怎麼穿成了這個怪樣子？」
如今蘇堤已經不是原本的狼狽模樣，他已經將鬍子刮去，乾淨利落的短髮讓他看起來格外英俊，身上穿著一身勾著藍色花紋的白衣，配著紫色的腰帶和靴子，看起來倒是有了幾分文雅的感覺。
一旁的女孩撇了撇嘴，沉吟了一聲，「那是我給他挑的，不好看嗎？」
蘇堤白了她一眼，後者頓時閉上了嘴。
「這兩個年輕人又是誰？」畢立夫注意到跟著進來的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男的一直眉頭緊鎖，看起來不是一個容易說話的人，而女孩則是一副很隨意的打扮，白皙的臉頰乾淨清秀。
「我們是奧雷城協會的學徒。」在蘇堤開口之前，女孩搶先答道，「我叫凱羅琳，他是傅余。」
凱羅琳，才是凱洛真實的名字。
他們的老師曾經告訴她，如果從奧雷城出去之後，便有兩個方向，一個是去找他的朋友，一位中級火焰魔法師，但當他們到沙漠之中，事情比想像中還要困難。
強盜們的惡行，辛格樂的死，以及惡魔的出現，讓他們放棄了去往神廟的想法，火焰魔法師恐怕真的死在了惡魔的手中。
當遊牧毀掉埋沙之城後，她與傅余從沙子中爬了出來，幸好城門邊還留下了幾匹駱駝，帶他們逃出了沙漠。
在那之後傅余就很少說話了，他一直跟在凱羅琳的身邊，一言不發，像是丟失了意識一般，她還記得在逃出來的時候，當一個強盜想從廢墟中爬出來的時候，被他舉起一塊石磚狠狠砸下去的情景。
一路上，他們東躲西藏，甚至為了填飽肚子只能去撿別人吃剩的飯菜。
這段時間，簡直連回憶起來都那麼得可怕。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再次遇到了刀影武士，當見到蘇堤模樣的時候，凱羅琳抱著臉尖叫了許久。
「在三天前，我遇到了他們兩個。」蘇堤挪開了視線，沉聲說道，「這些就說來話長了。」
當觀看的戰爭結束的那天，蘇堤便遠遠見到兩個落魄學徒，跳到了兩個人的面前。
隨著凱羅琳的尖叫，傅余首先認出了這個白衣武士的模樣，大叫了一聲撲了過去，直接被後者甩飛到了地上。
「你竟然還活著，為什麼你還活著！這個世界最該死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們也不會選擇先到沙漠之中，而辛格樂或許就不會死！」
蘇堤想要衝過去甩傅余一巴掌，但腳步邁到一半的時候，就停下了。
這段時間，他也在不停自問。
為什麼還活了下來？
當他不知道這個世界還能相信什麼的時候，為什麼還活了下來？
他苦笑了一聲想要離開，見這兩個學徒簡直是多此一舉，結果凱羅琳將他的手臂抓住了。
原來這是個女孩。
這是他第一個想法。
她的雙眼，看來如此的悲傷。
這是他第二個想法。
但凱羅琳滿是淚水的雙眼卻並不像一個絕望的人，經歷了如此多的絕望與悲傷，作為一個女孩來說她承受了太多太多，但不知道為什麼蘇堤還能從她的雙眼中看到希望，所以他沒有將女孩推開，看著她哭花的雙眼，只是覺得自己的手臂太骯髒了。
「奧雷城的學徒？」畢立夫清咳了一聲，「我聽說，蘇克拉賽便是不聽從命令，去奧雷城救的人，結果……到底怎麼樣。」
「不錯，最後，刀影武士中只剩我一個了，而且，救出來的人們遭到了灰衣武士的屠殺，恐怕活下來的也只有他們兩個。」
觸動了不願回想的記憶，蘇堤不由憤怒地攥起了雙手，當時的他沒有能力再保護那些人，當最後他毫無意識地殺死了幾名灰衣武士之後，身邊只跟著三個學徒，他也想不起來其他人的下場。
「那蘇克拉賽他……」
「是的。」
畢立夫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那時我知道蘇克拉賽的決定，還覺得這是這段時間裡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氣氛變得無比沉重，過了許久，蘇堤才說道：「我來這裡，是因為我相信你，老朋友，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
「有需要，就開口吧。」
「我希望到蘭德神廟去，到聖山去！」
畢立夫猛地站了起來，叫道：「你瘋了嗎？去魔法師協會總部？你不知道只要現在你的處境嗎？難道還要自己往火坑裡跳！」
「我是從火坑裡跳出來的人，並不怕再進去一次。」蘇堤嘿笑了一聲，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燒傷，眼神中充滿了堅決，「魔法師協會與奈瑞爾無關，通緝我只是奈瑞爾方面而已。」
「奈瑞爾與協會的上層關係你還不清楚嗎？他們一定會將你交到軍部的！」
「我有這麼做必要的原因。」蘇堤指了指凱羅琳，「這個女孩，她是潘恩斯聖族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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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被人說有些壓抑了，伏都並不是一部設定與數據流，當時編輯說惡魔的代入感太差，遠遠不如人，為了完成人與惡魔轉變的世界觀，所以才有了潘恩斯一卷，其實這一卷沒有在我的大綱上的，寫著寫著，就變這樣了囧，這一卷的主題，其實是「掙扎」，不論遊牧還是人類。
節奏或許真慢了點，馬上就到這一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