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章 邪能 文 / 先生亂
對墨德雷德來說，這是個漫長的等待，被困住的這些時間裡，他已經忘卻了許多事情，甚至想過自己就要這麼保持時間的靜止結束所有的一切。
這個想法簡直是每時每刻都會出現，讓他無數次砸向裂隙原石的屏壁，但是卻連撞擊的回音都無法聽到。
他已經被這漫長的時光遺棄了。
遊牧可以說是上百年，或是數千年來他脫困的契機，只要他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他就有辦法蠱惑其他更強大的惡魔，就有逃生的希望！
或許我可以把期望放得更寬一些。墨德雷德在心中冷笑。
「魔法？」遊戲心中一動，「你說的就是揮手冰雪咆哮，風刃什麼的使勁往外甩那種魔法！」
「不錯，呼喚元素的力量，讓其為你服務！」
遊牧倒吸了一口涼氣，魔法啊，貨真價實的魔法啊！
呼喚自然，
那些只在故事中出現的東西，竟然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惡魔是世界中最高等生物，施展個魔法，也不至於這麼驚奇！」墨德雷德感受到了遊牧的震驚，語氣越發不快，「看來你什麼事都一無所知，不如就消磨我還僅有的一點耐性，給我聽好了，要知道這輩子也沒有幾個濁火魔能聽到一個星空級領主的話！」
「魔法是世界上一種神奇的力量，施法的途徑可以分為咒文，祈禱，犧牲魔法陣等諸多類別，但是還有一種魔法，是惡魔們獨有的，那就是邪能魔法。我們惡魔是以邪能與元素創造的生物，就拿你來說，濁火魔只是一些零散的元素被邪能配湊而成，因為邪能的弱小，不足以創造出靈魂！邪能的強大，注定了一個惡魔的強大！這個世界有一種被稱為魔力的東西，許多種族都擁有使用魔力的魔法師，然而他們只是以魔力親近元素施展魔法。邪能是超越了魔力的力量，魔法對我們來說，便是以邪能奴役元素！」
奴役元素，以奴役的方式來施展魔法！
這就是惡魔與一般施法者的區別！
「我之前也說過，邪能的衰竭代表了一個惡魔的死期，然而擁有無上的邪能，就可以獲得極長的生命！控制一切！」
墨德雷德輕蔑地笑了下，「魔力是來自於魔法師的冥想，以及自然之中，而邪能就像清水中的一滴墨汁，可以同化幾乎所有魔力，施展的效果是一般魔力的數倍，想要得到邪能，有兩種途徑。第一就是尋找蘊含魔力的事物，將魔力吸收轉化，第二，就是殺死其他惡魔，直接從惡魔身上索取邪能！但不同等級的惡魔吸取也是有限制的，作為濁火魔，竟然能夠吸收這麼多魔力，恐怕你的精神力遠遠超出了一般最低等惡魔。」
「精神力？」在聽墨德雷德講了許久，遊牧曾經聽過這些詞，只是沒有真正去理解過，消化起來都十分費勁。
「精神力是約束邪能的力量，來自你的精神之中，也就是你意志的力量，嘿嘿，雖然邪能的力量遠遠超於魔力的概念，但是也有一點副作用，那就是當邪能超越精神力的控制，你的理智與思想都會被壓制，甚至會被吞噬！」
遊牧心中一驚，被吞噬了意識和腦死沒有區別，看來這邪能也是相當危險的。
「想要使用邪能魔法，作為你這種低等的雜種來說一共需要四個條件，第一個條件是最難的，也就是獲得邪能，因為越弱小的惡魔，想要獲得邪能的機會也越小，不過你既然邁過了第一步，那就有那麼點具備第二個條件的可能了。所以現在我要對你進行一個小小的實驗……哦，不，是測試。」雖然沒有笑聲，但是遊牧也能想像得到墨德雷德正在石頭中露出笑容，「第二個條件就是精神力的強度，將你的精神集中起來，不是放空精神，而是集中運用！」
「怎麼做？」
「試試就知道了！」墨德雷德冷哼一聲，並沒有任何徵兆地，遊牧如同被人推了一下，神情驚訝地向後倒退了一步。
從話音剛落，到遊牧精神被衝擊的一刻，之間完全沒有任何間隙。
「我擦，什麼東西！你也不打聲招呼，直接就來啊！」
墨德雷德有些失望，聲音中帶著些許怒氣，「只是最初的一級精神衝擊，這次是二級的！」
第二次隱約不可見的精神衝擊再次無聲無勢地衝出！
這次遊牧抓住了精神撞擊的感覺，在第二次衝撞到來時集中了精神，如山般一絲不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
「不錯，這次是三級的！」
三級的衝擊比遊牧想像的要強烈得多，眼角稍微有了些顫抖。
「四級！」
看來這精神衝擊，每提升一級，其中蘊含的精神力足足翻了一倍，遊牧目光一閃，身子仍是一動不動。
「竟然能夠這樣接下四級的精神衝擊，很不錯！」講完，墨德雷德還不忘加上一句，「能得到我的稱讚，你這輩子也算了不起了！」
「五級！」
精神力雖然無法看到，更無法捉摸，但是在五級衝擊到來之前，遊牧明顯感覺到自己心跳忽然加快了一瞬間。
碰！
一聲悶響在他心底響起，雖然影響不大，但是也另他有種憋悶的感覺。
「六級！」
遊牧雙眼猛然睜大，身體輕微地抽搐了瞬間，大腦也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六級都能這樣接下來，那麼七級呢！」
墨德雷德對遊牧產生了興趣，沒有停留地再次用出精神衝擊！
轟！
遊牧腦際中如同炸雷一般，連續的衝擊讓他瞬間就被衝散了意識，整個身子明顯地向後傾斜了起來，額頭上也滲出了些許汗水。
「八級！」
遊牧眼中恍然出現了幻覺，彷彿看到了一頭凶獸正飛速地朝他撲來，隨著這只凶獸越來越近，整個世界彷彿都已經被這虛幻的身軀遮蔽，而他卻什麼也不能做！
「哇！」
疼痛，悲傷，恐懼，虛無，煩躁，無數精神上的折磨齊齊地湧上心頭！
慘叫一聲過後，遊牧身子一軟攤在了地上，全身甚至失去了所有的感覺，從頭到腳毫無感應！
雖然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但是遊牧感覺自己已經被撕裂成小塊碎肉，正在地上來回滾動。
「竟然能夠接下八級的衝擊，哈哈哈哈哈！」墨德雷德對遊牧的現狀並不在意，反而狂笑了起來。
遊牧不能開口，心中冷哼一聲，「你玩的這麼開心，是想殺了我嗎？」
「嘿，我都說了，只是一個簡單的測試，像你這樣什麼都不懂的低等惡魔，學習魔法都是有個鋪墊嘛，剩下兩個條件只要有一樣不太滿意，你想要學習魔法的機會就越低。」
「剩下兩個條件？」遊牧嘴唇顫抖了一下，眼前晃動的景象漸漸重疊起來。
「不錯，你剛剛吸取的魔力，只有完全轉化為邪能的時候才可以隨意使用，現在將所有的魔力都轉化為邪能！」
魔力和邪能是兩種不同的力量，而邪能更加霸道，
「如何去做？」
「你每一次問這麼愚蠢的問題，都是對我理智的一種挑釁！」墨德雷德深深歎口氣，「邪能是構建惡魔的主要能量，它就是你的鮮血，你的皮肉，就像動動手指那麼簡單的問題，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你理解起來這麼難！」
遊牧沉默了許久，他本來就不是惡魔，適應這個身體還不久的時間，哪裡能夠想他說的那麼輕鬆。
漸漸過了許久，他的身體從手指到四肢漸漸甦醒了過來，同時在感覺恢復的時刻，同樣感受到了在他身體中那蠢蠢欲動的邪能！
經過這次衝擊，之前隱隱約約的感應竟然變得十分密切，看來墨德雷德的測試竟是還有其他效果的。
還有另一種能量同樣盤旋在他的體內，和邪能比起來並不自然，想必是之前吸取的那些魔力。
而這些魔力正在被邪能緩慢地吞噬，遊牧發現吞噬的速度和他的心跳聲重合，但是照這個速度，但想要將所有魔力都吞下，時間上幾乎無法計算。
遊牧悶哼一聲，原本一點點侵蝕魔力的邪能忽然*，向魔力全面壓了過去，如同蝗災席捲麥田，在他的身體中開始了迅速的轉化。
碰碰！
沉重無比的心跳聲似乎要炸開胸膛！
然而純潔的魔力似乎開始了對侵略者的反抗，以他的身體做戰場，開始了一張瘋狂無形的角逐！
融合魔力！
邪能將魔力同化，精神與邪能相連！
「不要那麼急，初次擁有這麼多邪能，很可能會影響你的思想！」
遊牧聽到這話，才猛然覺得自己真的有些不受控制，慢慢冷靜下來，重新引導起了身體中的邪能。
轉換的時間是漫長的，遊牧閉著雙眼，忽然問道：「墨德雷德？應該是這個名字，你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
「垃圾，擺正你的稱謂，能直呼我姓名的惡魔這個世界上還不多！」墨德雷德吼道，「我被困在這裡已經五百多年，不，或許已經有了一千年，或許是兩千年的時間！總之這時日長的足以泯滅我的概念，在這些的時間的數量之前，我與其他三個領主戰鬥之時，暗算和背叛作為兩把最強的利刃確實重重的打擊了我，我的身體被那群卑鄙的傢伙分裂，不過慶幸的是，他們的分裂魔法同樣影響到了我打開的一道裂隙……這塊石頭名叫裂隙原石，是因為邪能的碰撞分裂出的以太聚合物，或許你可以把它認為成宇宙的一個小碎片，我的靈魂也在巧合之下被困在了這塊裂隙原石中，衝擊到了這個地方。但很可惜的是，我的身體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遊牧這麼一想也立刻明白了，這個洞穴應該是順著一個方向由寬直窄插入地面，顯然就是這塊小小的黑色石頭墜落的撞擊造成的！
要多麼強大的衝擊，才能讓這麼一塊小石頭砸出這麼深的洞穴出來！
「這麼說你要求我把你帶到強大惡魔的身邊，是想要脫困了，為什麼還要教導我使用邪能？」
「卑微的濁火魔，在這個世界上，你有相信過什麼嗎？」
遊牧笑了一下，這個世界？
他還能相信什麼？
「我從來不相信命運，但是在我期盼許久之後終於有惡魔來到這裡，竟然是你這樣一個無法看透的螻蟻，這難道不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嗎？我在想，或許你能帶給我更多的驚喜。」墨德雷德在原石中恍然歎了口氣，琥珀色的雙眼閃過數道混沌之光，「這玩笑是給我的，還是給你這隻小惡魔？」
遊牧古怪地看了裂隙原石一眼，墨德雷德清咳一聲，悶聲說道：「集中精神，小心丟了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