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183章 有些事不說為妙 文 / 白王珈藍
汗珠，順著臉龐滑落。
尼爾望著空中的發出璀璨光芒的太陽，眼中一片迷惘，臉上儘是呆滯的表情，彷彿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打擊一般。
「怎麼會這樣？」
明明，早一點收手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沒了，都沒了……」
尼爾帶著解脫一般的笑容，腳步虛浮地往前走。
「嗯？尼爾，你怎麼了？」
正當尼爾低著頭毫無目的地朝前走時，突然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
尼爾抬起頭，就看見真奈美站在前面的自動售飲料機前，而對方正疑惑地看著他。
「啊，是你啊，真奈美……」
「你這傢伙幹嘛去了？滿頭大汗的，輸光光了？」
真奈美愈發疑惑，總覺得眼前的傢伙貌似哪裡不對勁，然後看到他身後不遠處的一家遊戲店，心中有些瞭然。
「怎，怎麼可能！」尼爾站直了腰，抹了一下臉上的汗珠，然後轉頭指向天空，大吼，「好熱！今天好熱！！太陽你這個笨蛋！我給你帶薪假期趕快給我滾蛋啊！！！」
「誒，是嗎？」真奈美瞄了他一眼，一看就知道這傢伙在扯淡，她轉身對著自動售飲料機，拿出錢包似乎要買飲料，「我還以為你是流冷汗呢……啊！」
真奈美手中的幾個硬幣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發出了琳琅的清脆聲。
就在此時，尼爾雙目猛睜，眸裡閃過令人炫目的精光，雙腳一蹬，猛地向那幾個硬幣撲去。
轟隆一聲，只見尼爾整個人砸到飲料機的外殼上，真奈美掛滿黑線看著他，嘴角扯了扯，「你，沒事吧？」
「……」
…………………………………………分割線………………………………………………
「哦，原來這樣啊，玩柏青哥輸光了零花錢啊……」
真奈美捧著冷飲，點著頭，而身邊的尼爾已經滿身灰白，死的差不多的樣子。
「啊，為什麼那時候不收手呢？如果那時候停手的話……啊，真是可惜呢，如果那時候停手的話……」
尼爾低著頭，完全化作輸光的賭徒，不斷發出徒勞的牢騷。
「你簡直就是廢人一個嘛……」
「安西教練，我不再打柏青哥了……」
「安西教練才不管你呢！柏青哥關他什麼事啊！！人家只是一個教籃球的胖老頭，而不是那種廢材大叔！別走錯片場啊！」
真奈美狠狠吐槽，她實在想不懂為啥一個十歲的孩子就像一個社會上的廢材大叔，簡稱madao一樣。
「話說真奈美你在這裡幹嘛……」
終於回神的尼爾有氣無力地問道。
「沒什麼事就出來逛逛啊……」
「哦？那就是你很閒咯……」尼爾雙眼一亮，嘴邊勾起一絲笑意，「來，我帶你去玩……」
說著，就拉著真奈美的手往回走。
真奈美先是愣了愣，看著那被拉住的手，臉蛋微微浮起紅暈，正想著他會帶自己去哪裡時，當看見尼爾正往之前的那家店方向走時，臉色頓時一黑。
「你這傢伙又想打柏青哥啊！！你剛剛不是說了不再玩的嗎！？」
「相信我！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絕對會翻盤的！！絕對會讓店家淚流滿面的！！」
「請不要相信你的直覺啊！而且店家只會笑而已，肯定不會哭！淚流滿面的只有你而已！！」
「真奈美一等兵！現在正趕赴戰場！你這樣做完全就是擾亂軍心！！小心本將軍給你來個軍法處置！！」
「誰是一等兵啊！！那裡才不是戰場呢，只是你的墳場而已！！笨蛋將軍！！」
尼爾停了下來，放開了手，雙手叉腰略顯不爽地盯著真奈美，「不去那裡的話，這世界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啊！！」
「世界存在的意義也太單薄了吧！！世界是為了madao而存在的嗎！？那這種世界要來幹嘛啊！！」
真奈美歎了口氣，隨即左右環顧，「那隨便陪我逛逛吧，你這傢伙自從回來之後好像一直都很忙呢，找都找不到你……」
「呃，是這樣嗎？」
尼爾認真地想了想，貌似是這麼回事，剛到學校沒多久就事情不斷，魔法曝光，聖石之種，菲特和普雷西亞，麻煩事一摞摞，幾乎沒停過。
「那要去哪裡？」尼爾掏著耳朵，百般無聊地說，「要錢的話你自己出……」
「你還真是吝嗇呢，你不是英國紳士嗎？」
真奈美掃了他一眼，無奈地說道。
「英國紳士是什麼，能吃嗎？」
「吃自己的節操吧……」
尼爾和真奈美兩人一邊聊著日常的事情，一邊隨意在商店街中逛著，而當他們路過商店時，就看見了搖搖擺擺的名雪，一副完全沒睡醒的樣子。
「呃，那不是名雪嗎？這樣走在街上沒問題？大街上的人完全不在意嗎！？」
尼爾滿頭黑線地笑了，笑的十分勉強。
「名雪在這條街是很出名的……」
真奈美不在意地擺擺手，同時向著名雪走去。
尼爾無語了片刻，也跟著上去，真奈美拍拍名雪的肩膀，笑道，「喲！名雪該醒醒咯~~」
「嗯？」名雪被人一拍，頓時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擺頭，看見真奈美和尼爾的時候，眼睛明亮起來，「啊，真奈美姐姐，尼爾老師，你們也在啊！剛剛沒看見你們耶~~」
「呀，剛剛你要是看見我們那就真的跟貝吉塔遇上聖鬥士一樣了……」尼爾吐槽，「完全就是不同次元的……」
「對了，名雪你在這裡幹嘛？」
真奈美向名雪問道。
「我是來商店買東西的……」名雪歪著頭回答，看見身旁的商店時，不禁掩嘴驚呼，「誒！原來我已經到了？」
「……」
尼爾撐著額頭，真心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丫頭是一路睡著過來的嗎？完全沉浸在夢的世界裡面都能走過來嗎！？這是盜夢空間嗎！？名雪普裡奧！！
麻煩教教我是怎麼做到的！我以後上課就不用那麼累了！！
「咦？名雪你要買什麼？很少見你會自己出來買的耶……」
「嗚，媽媽她生病了，所以我想買一些食材回去弄點吃的……」名雪有些困擾地皺著眉，「但是我又不會做……還是說買便當好呢……」
「秋子阿姨病了？之前見她還好好的，她病了多久？」
聽到秋子的事情，尼爾頓時關心起來。
「媽媽昨天晚上有些不舒服，而今天早上我過去她房間的時候，就發現媽媽發高燒了，本來想送媽媽去醫院的，媽媽又說吃一些感冒藥就好，現在還在睡著……」
「這樣啊……」尼爾也皺著眉，他捏著下巴想了會兒，便說，「名雪同學，我們先去買食材吧，做飯的事交給我好了……」
「誒！真的嗎！？謝謝你，尼爾老師！」
名雪高興地握緊尼爾的手，眼睛撲閃撲閃，充滿了光芒。
「呃，你這傢伙會做飯的啊……」
「你以為我家裡都是誰在做啊！！」
對於真奈美的反應，尼爾十分鄙視。
…………………………………………分割線………………………………………………
「這丫頭真是的……」尼爾微微側眼看著靠在肩頭的螓首，語氣略顯無奈，「還真的趴在我背上睡著了……」
「嘛，估計名雪照顧了秋子阿姨很久才會累到睡著吧，雖然她本人是很喜歡睡覺……」
提著兩個袋子的真奈美看著名雪那有點嬰兒肥的睡臉，柔柔淺笑。
「不過，尼爾挺寵名雪的嘛~~」真奈美把視線移向尼爾，狡黠地調笑，「名雪剛剛說想睡覺，你就說背著她睡……」
尼爾嘴角抽了抽，「那是吐槽她好不好，誰知道名雪還真的纏上來了，死活不肯放手，現在更好啦，還真的睡著了……」
「不過這樣的名雪會讓人情不自禁去照顧呢，就像照顧著妹妹一樣……」
「妹妹嗎……」
尼爾聽著那平緩的呼吸聲，莞爾一笑，微微用力托穩名雪，讓步伐更加平穩，「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妹妹呢……」
真奈美看著在陽光下的二人，少女安穩地在少年的背上睡著，少年的嘴邊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畫面說不出的溫馨。
「怎麼了？」
尼爾注意到真奈美注視的目光，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啦，只是覺得你們這樣真像是一對兄妹呢……」
尼爾頓了一下，輕輕而笑，繼續向著目的地走去。
過去一段時間後，尼爾他們來到了名雪的家。
「喂，名雪同學，到站了……」
尼爾搖了搖背上的名雪，而名雪把頭擺向另一邊，嘴裡呢喃著，「讓我……再睡……五……」
「五？」尼爾轉過頭，疑惑地應道，「五秒鐘？」
「五萬年……」
「……」
尼爾實在笑不出，這句台詞總覺得在哪裡聽過，太沒節操了。
「喂，真奈美，怎麼辦？」
叫不醒名雪，尼爾只好向一旁看好戲的真奈美求助。
「這個嘛……」真奈美閉著眼想了一會，隨即湊到名雪的耳邊，輕聲地說，「名雪，秋子阿姨的果醬來咯~~~」
「嗚！！」
名雪皺著眉頭，片刻後，猛然睜開眼睛，腦袋飛快地左右來回擺動，「果醬在哪裡！？」
「秋子阿姨的果醬是鬧鐘嗎！？居然一下子就清醒了！雖說那果醬會把人吃的五感混亂，就像坐上地獄單程車一樣！但你們也太失禮了！！」
尼爾翻翻白眼，沒好氣地吐槽著。
「你的才更失禮吧！！」x2
名雪從尼爾的背上下來，拿出鑰匙開門，同時說道，「尼爾老師的背好舒服哦~~下次也背著我睡吧~~」
「才不要呢，重死了……」
「人家一點都不重！」
名雪很可愛地鼓著臉瞪了尼爾一眼，惹來尼爾的一陣輕笑。
進到屋內，放下東西後，他們就直往秋子的房間去，一進門就看見秋子正要下床，名雪立馬跑過去扶住她，「媽媽，你怎麼起來了？身體好了嗎？」
「嗯，身體好了一些了……」秋子摸了摸名雪的小腦袋，溫柔地笑著，隨即望向房內的另外兩人，「真奈美和尼爾都來啦，隨便找地方做吧，我去給你們倒茶……」
尼爾連忙過去制止了秋子，「你還是別起來了，秋子阿姨，我們不是來玩的啦，而是來照顧你……」
伸手貼在秋子的頭上，尼爾輕聲道，「燒好像還沒退呢，你先躺著吧，其他事就交給我們吧……」
「誒，這怎麼行？」
「沒什麼不行啦，而且你是病人……」尼爾皺著眉頭，無奈地說，「上次你請我吃特製果醬，這次就當是我的謝禮吧……」
一瞬間，尼爾的形象在真奈美和名雪的心裡變得無比高尚起來。
居然是為了報答果醬之恩！？可以說是以德報怨嗎！？雖說這個詞用得完全不準確，人家秋子阿姨根本就半點怨都沒有……
「這樣啊，那我得加把勁做出更好的果醬給尼爾才行呢~~~」
與秋子溫柔的笑容形成對比的是，尼爾那刷白的臉和僵硬的笑容，而旁邊的兩個女孩正捂著嘴努力地不發出笑聲。
「不用加勁也行的，普通的就可以了……」
「不可以哦~~我會準備很多給尼爾的~~要好好期待哦~~~」
「……」
尼爾心底哭的稀里嘩啦，當然不是感動，是被嚇得。
………………………………………………分割線…………………………………………
「唉，果然奉承女性不是一件好事啊……」
尼爾一邊攪拌著鍋裡的粥，一邊考慮著怎樣讓秋子打消那種危險的念頭。
「尼爾，弄完了嗎？」
真奈美走進廚房裡，向尼爾問道。
「啊，差不多了……」
「話說尼爾是不是吃過秋子阿姨的果醬……」
「……」
「怪不得你是那樣的反應……」
真奈美身同感受，曾經她也接受過那神罰一般的存在，以至於後來每次到秋子家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繃緊神經，小心翼翼。
「對了，我記得果醬是擺在這裡的……」真奈美打開櫥櫃上的某一格，「果然……」
尼爾看著那擺的滿滿的果醬，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下來。
原來名雪那丫頭每天都生活在這種水深火熱之中啊，太了不起了！怪不得她那麼喜歡睡覺……
「後面那點根本就完全不掛鉤吧！」
幾分鐘後，尼爾和真奈美端著煮好的粥走進秋子的房內，發現秋子又睡去，而本來是在照顧秋子的名雪也趴在床邊睡了，尼爾搖搖頭，把粥放一旁，然後輕輕推著名雪，「喂，別睡了，你還要照顧你媽媽呢……」
「嗚……我還要照顧媽媽……」名雪迷迷糊糊地站起來，「我要上廁所……」
「為什麼會突然變成上廁所啊！？」
尼爾拍了一下額頭，小聲吐槽。
「我先和名雪去洗手間吧……」
看著名雪的迷糊樣，真奈美也無語，然後跟著她一起出了房門。
尼爾把粥放在房子內的桌子上，然後輕步走過去，看著秋子那似乎睡得很沉的樣子，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出聲打擾。
「粥就等一下再吃吧……」尼爾拿起毛巾輕輕地擦拭著秋子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動作十分輕柔，「現在就好好休息……」
「na……」
「嗯？」
正收回毛巾的尼爾察覺到秋子的嘴唇微微張合，似乎在說著什麼，好奇之下，細細地聽著秋子的夢囈。
「na……gi……」
「nagi？」
尼爾皺著眉頭，只聽到這兩個音節，他第一個就聯想到自家老爸的名字，但是仔細想想好像不對，老爸怎麼可能跟秋子有關係。
「難道是說negi？就是蔥嗎？」尼爾托著下巴想了一會，覺得應該是這樣，秋子大概是睡覺的時候說話不清楚，「聽說有個偏方是蔥插屁股可以治感冒發燒的，難道……」
尼爾把目光移向熟睡中的秋子，卻發現兩個女孩正站在門邊張大嘴巴看著自己。
「……」
「……」
「我敢保證你們剛剛肯定是想歪了……」
「變態！」x2
「沒錯吧！！就說你們想歪了吧！你們肯定把我想成了那種垃圾都不如的渣滓，是吧！？絕對是吧！！」
尼爾兩行血淚飆了出來，真奈美和名雪同時退後數步，臉上寫明了「這傢伙絕對是變態」的意思。
「人家才不是變態啊！！！！」
終於，尼爾在少女囧囧的目光下，帶著兩行血淚，衝破玻璃窗，遙遙而去。
「嗯？怎麼了？」
秋子緩緩張開眼，剛剛似乎聽到一聲很悲壯淒厲的聲音。
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