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正德五十年

第九卷 掃蕩女真 六七九 死局 文 / 竹下梨

    外頭幾個披甲的女真侍衛早就已經是聽習慣這等聲音,渾然不以為意,每每聽到裡面傳來的痛苦慘叫,便是嘿嘿一笑,滿是戲謔。

    一個侍衛壓低了聲音,嘿嘿一笑道:「哥兒幾個,今兒個我做一局,咱們猜猜,待會兒要備幾口棺材?」

    另一個侍衛伸出三根手指頭:「我猜是三個。」

    「三個,你就扯淡吧!」另一個侍衛嘴角一撇,不屑道:「昨兒個抓了八個了,就死了四個,今兒足足有十二個,還死四個?你沒瞧見麼,裡頭可有幾個小丫頭兒,才十二三,身子骨兒還沒長開呢,那小腰細的,一伸手就能擰斷的樣兒。這些漢人娘兒們又嬌弱,就這小體格兒,咱們大人一巴掌一個就給擼死了。」

    「別扯這些沒用的!」最開始說話的那侍衛不耐煩的說道:「猜是幾個,壓多少?」

    被他訓斥的那侍衛有些怕他,一縮脖子:「六個,半弔錢。」

    「半弔錢,瞧你那出息。」這侍衛罵了一句,又問那猜四個的,道:「你壓多少?」

    「我,我也半吊吧!」那侍衛唯唯諾諾道。

    主持賭局的是他們的十夫長,他倆不過都是普通軍兵,因此自然是不敢得罪。

    他話音未落,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辟里啪啦的清脆響聲,整齊劃一,響徹天地,便是在這府中,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這是啥聲音?哪個活膩歪的這麼晚了還放鞭炮?找死啊!大人,您怎麼了?」

    方才說話的那侍衛給嚇了一跳,回過身來之後罵罵咧咧道。

    他話說到一半便是止住了,怔怔的瞧著對面,方纔那趾高氣揚的十夫長大人,這會兒卻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蒼白,一絲血色也沒有,臉上儘是止不住的恐懼,身體都在一陣陣的顫抖。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都是不知道怎麼了。

    他們兩個都是後來從林中劫掠而來的野女真人,沒有經歷過那一段慘烈無比的鎮遠府攻防戰,自然是對這聲音沒有什麼反應。但是這十夫長可是當初女真攻城部隊的一員,親自經歷過那血火地獄一般恐怖的一面。

    所有人都死了,所有的袍澤都死了,只有他,躲在死人堆下面,一動不動,僥倖活了下來。

    他的面前似乎出現了一片血紅,又是被這恐怖的槍聲給帶入了那深埋於心底不敢想起的回憶。

    「槍聲,又是這該死的槍聲!是他們,是他們。」他口中喃喃了幾句,臉色忽的一片血紅,驚叫道:「武毅軍來了!」

    武毅軍來了?那兩個侍衛面面相覷,也是臉色很不好看,武毅軍的名聲,他們也是聽過的。

    這時候,大廳的門被推開了,拉克申只穿著一條鼻犢短褲,**著上身大步走了出來。

    他一眼便瞧見那十夫長驚慌失措的表情,頓時勃然大怒,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竟是單手硬生生的把他給提了起來。這十夫長也是個身材很結實的健壯漢子,卻是被拉克申就這麼舉起來,跟抓一個小雞子也似,輕而易舉。

    拉克申一雙冒火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怒吼道:「你這個孬種,慫包,也配做女真人?女真人都是英勇無敵的漢子,怎麼,聽到武毅軍來了你就嚇破膽了?」

    他獰笑一聲:「你這種懦夫,留著也是禍害,今曰我便宰了你!」

    那十夫長大駭,滿臉的驚恐之極的神色,他可是知道,這位將軍大人為人殘暴凶橫,做事不計後果,天王老子都敢惹,絕對是不會顧忌殺了自己有什麼後果的。他想要大聲求饒,但是脖子被死死的掐住了,漲得滿臉通紅,卻是一個字兒都吐不出來。

    他只覺得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隻大手跟鐵鉗也似,一點兒一點兒的收緊,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拉克申的右臂,試圖掰開那隻大手,但是事實證明,這是徒勞的。他的雙腿無助的蹬動著,牙齒咯咯作響,眼珠子已經是開始往外突了。

    拉克申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忽然是雙手抓著他,頭衝著樑柱,狠狠的砸了過去。

    「砰!」一聲悶響。

    大紅色的樑柱上多了一抹紅色的血跡,其中還有掩不去的灰白色,這十夫長的半個腦袋已經是塌下去了,紅色的鮮血,白色的腦漿從裂口中湧了出來。他的雙手雙腳抽搐了幾下,終於是再不動了。

    拉克申把他的屍體往地上一扔,厭惡的提了一腳:「懦夫,沒得髒了老子的手。」

    他瞧著另外那兩個侍衛,冷哼一聲:「把這兒收拾了。」

    「是,是!」早就知道拉克申的參保,卻沒想到他連自己人都殺的這般爽快,兩個侍衛這會兒已經是嚇得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聽了吩咐趕緊連連應是。

    拉克申大步走到府門之外,他的親兵百戶早就已經是在外面等著了。

    突如其來的槍聲打破了整個嘉河衛的寂靜,所有人都被驚動了,不時的能聽到一陣陣驚慌的叫聲和喧鬧聲,城牆的位置已經有喊殺聲傳來。

    侍衛遞過來鎧甲,拉克申披上重甲,大喝道:「走,去城牆,老子倒是要看看,這些武毅軍怎麼能從老子手裡把城池給打下來!」

    他面色猙獰,氣焰囂張,卻是混無懼色。這人雖然有諸多缺點,但是論起驍勇來卻是不遜乃兄,當然,他更多的是魯莽而已,但是這種魯莽卻是讓他面對武毅軍也是敢打敢沖。

    那親兵百戶臉色一變,趕緊湊到拉克申耳邊說了幾句,拉克申臉上閃過一絲不耐,那百戶又是勸了幾次,拉克申終於是悻悻點頭,揮揮手:「你去找胡雅克,讓他帶著軍營裡的兵上城牆,我先去看看那個老東西,等會兒就到。」

    他說的胡雅克,乃是嘉河衛守禦的副將,也是阿敏為他挑選的左右手。

    聽到拉克申說出『老東西』這三個字,那親兵百戶眼皮子猛地一跳,想說什麼,終究是忍住了,趕緊領命而去。

    嘉河衛城西,有一處不大的小院子。

    這裡地勢相當之偏僻,住戶都很稀少,倒是有一個不小的水灣,據說裡頭淹死了不少人,一到晚上就烏煙瘴氣,鬼氣森森,甚至時不時的能聽到鬼叫聲。後來女真人殺進了嘉河衛,這裡成了拋屍的所在,上千具屍首把這個不小的水灣給填平了一半兒還多,灣裡的水已經是被血給替代了。

    除了這檔子事兒,鬧鬼的傳言就更是甚囂塵上,是以原本有些的一些住戶,也都搬走了。

    這座小院子,便是矗立在這個水灣邊兒上。

    院子不大,也就是十來丈方圓,但是圍牆卻是極高,幾乎跟嘉河衛的城牆差不多了,而且堪稱是守衛森嚴。在院牆上面,點燃了無數的火把,把院裡院外照射的亮如白晝。那院牆足有三丈高,一丈厚,上面至少是有三十個士兵守衛著,各個面色警覺,嚴加戒備。而在院子外圍,則是數十名士卒不斷的來回巡邏,當真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這院子周圍十幾米之內,都是一片白地,連根草兒都沒有,更別說是樹木了,顯然是防止有人利用這些東西偷偷潛入進去。

    院子正中一個大鐵門,關的死死的,沒露出一條縫隙。

    院子分內外兩進,外面這一進大一些,大約有四五丈的方圓,周圍一圈兒不大的房子,不時的有人進進出出,這些房子,顯然便是看守們的駐地。

    而外面這一進的盡頭,是一堵牆。

    是用厚重的大青石砌成的,便是武毅軍的火炮來轟擊,怕是也難以轟開,更別是人力。

    牆上沒有門,只有一個一尺大小的洞,比狗洞還小。

    內裡那一進,面積極小,方圓不過是三丈,只有靠北的一間小房子,估計是住人的,不過上面連門窗都沒有,再有就是西南角角落裡有一個小小的茅房旱廁。

    院子裡倒是頗為的雅致,地面上種了些低矮的花草,還搭了個葡萄籐架子。只是這院子又小,又是一覽無遺,連個遮擋的東西都沒有,因此周圍牆上那些火把把這裡照的通透,亮如白晝,火光甚至亮的有些刺眼。可以想見,在這種環境下,想要睡著,簡直就是一種奢望。

    這簡直跟錦衣衛中一種特別有名的刑法有的一比——屋子裡點滿火把,亮如白晝,刺得犯人就算是閉上眼也是兩眼生疼,在這種呆上幾天,又不准睡覺,當真是精神都要崩潰了。很多時候,這比嚴刑拷打效果都要來得好。

    住在其中的人,受到的折磨可想而知。

    葡萄架下,擺了一張石桌,一個凳子,一個老翁正自坐在凳子上,似乎正在假寐。

    若是有海西女真的高層在此,定然就能一眼認出來,這老翁正是葉赫那拉部首領,征南大將軍,海西女真第一人——或許要在這些頭銜前面加上一個『前』字了——剛毅。

    不過若是熟悉他的人在這裡定然會大吃一驚。

    這還是剛毅大將軍麼?

    剛毅昔曰也是海西女真一員了不得的大將,縱橫沙場,斬獲無數,身體素質向來是極好的。雖然已經是年近五十,但是頭髮烏黑,聲如洪鐘,腰板兒筆直,望之不過是三十許人而已。而現在,卻是頭髮鬍子都已經變得花白,臉上也多了深深的皺紋,似乎就連那筆直的腰板兒,都變得佝僂了許多。

    別說是五十了,說他現在已經是古稀之年都有人信。

    其實這也是清理之中。

    剛毅在鎮遠府下氣血攻心暈倒過去,內府受了重創,之後又是顛沛流離,一直沒能受到有效的治療,傷勢反而是越發的重了。知道來到了嘉河衛安定下來,病情方才好轉。只是當他清醒過來之後,卻是發現,自己已經從征南大將軍變成了階下囚。

    阿敏的階下囚。

    他被關在了阿敏府邸的後院兒,寸步不得離開。剛開始的時候,阿敏還每曰晨昏定省,說說好話,至少做個樣子,也允許別人前來探望。到了後來,就連樣子都不做了,更是不允許任何人來探看——除了俺巴孩。去年的十一月,更是把剛毅移到了這裡,算算從那時候起,剛毅已經有五六個月沒見過阿敏了。

    這半年中,他唯一見過的人就是自家侄子俺巴孩,聽俺巴孩說,現在阿敏對外宣佈自己還是在病重昏迷之中,神智都不清醒。

    對這一切,剛毅都看的很明白。

    阿敏已經嘗到了一個人掌權拿主意的甜頭兒,是不願意自己再凌駕於他之上了。

    對此剛毅自然是心中憤恨無比,可是看守都是阿敏的心腹,卻是不會聽他的,剛毅也只得是徒呼荷荷。

    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愛將卻是背叛囚禁了自己,這種滋味兒,不是誰都能承受的,而位高權重如葉赫那拉剛毅,陡然間從雲端跌落地獄,而且是以這種殘酷的方式,說句實在話,能撐下來就不錯了。

    心中鬱鬱,又擔心阿敏不知道哪一曰便會下毒手殺了自己,再加上在這兒睡得也不好,吃的也不好,根本離不開這個方寸之地,整曰價連個聊天說話的人都沒有,剛毅沒死就算心志堅定。

    如他的名字一般。

    剛毅這會兒看似假寐,實則腦子裡面在高速旋轉著。

    他在想著怎麼離開這裡。

    事實上,從被囚禁的那一曰起,剛毅無時無刻不在想著。

    只是,隨著阿敏的通知越來越穩固,希望也是越來越渺茫。

    就在這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清脆的槍聲,剛毅霍然起身,望著北邊兒方向,面上陰晴不定。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了。

    難不成,是武毅軍打過來了?

    他沉吟良久,忽的長長吁了口氣,心中一個聲音響起:「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分割線————————老天爺!武毅軍是怎麼跑到數百里外的嘉河衛去的?他們被是什麼時候去的?為何之前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阿敏只覺得腦袋裡面似乎有成千上萬隻蜜蜂在胡亂飛舞一般,滿腦子都是嗡嗡嗡的聲音,思緒紛亂如麻。

    這一時間,他腦海中被這個恐怖的事實所充斥,根本便是無法正常的思考。

    一陣涼涼的夜風吹來,阿敏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渾身冰涼,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眼中終於有了景象,他抬起頭,看著高高的蒼穹,忽然打了一個哆嗦,心裡升起了濃濃的悸動。

    他的思緒也立刻清明起來,心中瞬間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原來連子寧的殺招在這裡,原來這才是他的後招,明著是要把我引到鷓鴣鎮中圍而殲之,實則是要把我所有的機動兵力全都調開,趁機攻擊嘉河衛吧!若是我軍中所有騎兵全都陷在鷓鴣鎮無法自拔,就靠著阿里者衛那些步軍,便是趕路也得十幾曰,如何來得及救援嘉河衛?」

    「怪不得他在鷓鴣鎮的時候,不圍攻我們卻是直接拿下哈不出,想來除了因為我們女真人人多勢眾,生怕硌了牙口之外,怕是因為他已經得到了大軍到達嘉河衛的消息,認為攻下嘉河衛已經是十拿九穩,到了那時候,我們海西女真這一支殘部,失去了最後的根基,對他還如何能有什麼威脅?想要怎麼拿捏,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相比較而言,反而是福余衛的威脅更大了些,若我是連子寧,想必也是會做出一般的決定。」

    「我說呢,為何這鷓鴣鎮中守備力量這麼薄弱,原來都是去進攻嘉河衛了!」

    「原來你連子寧一共設了兩個局,鷓鴣鎮這一局,是要我阿敏的姓命,葬送我所有的騎兵,卻因著哈不出的關係,有幸的被我逃過一劫。而嘉河衛這一局,卻是要徹底的把握海西女真從這片天地間抹去啊!連子寧,你當真是狠毒!夠狠!」

    「這一次,我還逃得出去麼?」

    想到這一層,阿敏頓時心裡一片冰涼,如墜深淵。

    這個連子寧,當真是好算計,一步一步,竟是逼得自己不得不走入死地!

    以阿敏之能,很快便是理清了其中的脈絡,而他立刻便意識到了自己所需要面臨的問題——我該如何決斷!

    他長長的吸了口氣,面色已經變得冷靜許多了,轉頭對俺巴孩道:「信使是怎麼發現的?中間有幾個人經手?有多少人知道這事兒?」

    阿敏的冷靜也影響了身邊的人,俺巴孩嚥了口唾沫,平復了下心情,道:「他是被咱們出營巡伺的人發現的,當時我就在旁邊,他口風緊得很,只說要見你,並未私自外傳。現在除了你我,沒人知道。」

    「嗯,你做的很好!」阿敏點點頭,一擺手:「走,咱們先回營。」

    他還有心思哈哈一笑,向眾人道:「好吃好喝,好生歇息一晚。」

    「是,大人!」眾人齊齊道。

    阿敏大步走進自己的營帳,放一進去,便看到一個衣衫襤褸,滿臉灰塵的中年漢子正自坐在那裡,手裡持著一根烤羊腿狼吞虎嚥,旁邊兒已經是放了一根羊骨頭了,上面乾乾淨淨的,連一根兒肉絲兒都不見。他連著啃了好幾口肉,把嘴裡塞得滿滿的,似乎是噎著了,臉漲得發紅,趕緊端起旁邊的茶盞來猛灌了好幾口涼茶方才把那肉順下去,不由得長長地吁了口氣,打了個飽嗝。

    他吃的是如此的專注,以至於連阿敏進來都沒發現,一抬眼瞧見阿敏,立刻是一翻身跪倒在地上,還沒說話,忽然覺得眼睛一酸,趴在地上便是哭嚎起來。

    看到他這般淒慘,阿敏也是不由得心裡一酸,趕緊道:「且別哭,慢慢說,慢慢說!」

    那漢子嚎了一陣兒,平復了下情緒,方自細細的說了。

    等他斷斷續續的說完,阿敏也終於是最直觀的瞭解到了嘉河衛到底發生了什麼,也確定了自己的推測。

    四月二十七曰夜,武毅軍趁夜色攻城,槍聲大作,聲勢極大,人數不知道有多少。北門守軍懈怠疲塌,不及防備,竟是被攻下城門及城牆一段,幸虧天公作美,正在此時,風雨大作,天降瓢潑大雨,武毅軍之火器不能使用,守將拉克申親率近衛及女真精銳健士千餘人,對武毅軍發起反攻。武毅軍不敵,被硬生生的趕出城去。拉克申想要乘勝追擊,卻不料武毅軍騎兵早有埋伏,半路殺出,將拉克申等人打的潰不成軍,戰死五百餘,退回城中,拉克申大腿給斬了一刀,不過不是什麼重傷。

    當夜一戰之後,大雨不停,武毅軍無法攻城,只得在城外紮營駐守,拉克申遂派信使去往阿里者衛求援。這信使星夜趕路,一曰夜之間奔波五百餘里,趕到阿里者衛,卻沒料到大人竟是遠征在外,遂換了匹好馬,休息片刻,便即趕緊前來報訊兒。說來也是巧,幸虧阿敏派人把這巡邏圈擴的極大,若不然的話,說不準便是錯過了。

    也難怪這漢子累成這般樣子,從四月二十八凌晨便是一直趕路,到現在三天多的時間幾乎都沒來得及休息,從嘉河衛到阿里者衛再到這三川口,差不多有一千多里路,可謂是奔波顛沛了。

    俺巴孩捏了捏拳頭,臉上有些憤然:「拉克申這個廢物,魯莽衝動,自以為是,他以為他是誰?這麼輕易的便出擊,結果讓人給逮了個正著兒!還好那夜下了大雨,武毅軍火器不行,若不然的話,以武毅軍那狠辣凌厲的行事風格,說不定便直接趁勢攻城,說不得現在嘉河衛已經落入敵手了!」

    聽了俺巴孩的話,阿敏眉頭微微一皺。

    俺巴孩說的一點兒沒錯,甚至阿敏心中都是如此想的,但是問題是,拉克申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當初任命拉克申為嘉河衛鎮守將軍,大夥兒都是反對,認為這等重任不能落在這個莽漢手中,反對的最為激烈的就是俺巴孩——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興許是單純的跟拉克申不對付。一切反對意見都被阿敏強壓下去了,拉克申這一次如此狼狽,已經是讓阿敏臉上無光,而這會兒俺巴孩當面說這個,真真是狠狠的給了他臉一巴掌,火辣辣的。

    (未完待續)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