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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楚星河 文 / FR

    眼看今天又要趕不上趟了,還是速度發點外傳之類的以示歉意吧,新章節大約10點到,這幾章費腦子,還望理解一二。

    如果不是基因大變異,楚星河應該還是一名普通的學生。

    但是一夜之間,整個社會的法則都被弄得支離破碎,七十歲的老太太能夠舉起兩百斤的袋子,接孩子的保姆也能輕鬆跑出博爾特的水平,人類社會原有的秩序在這種情況下,就像一個用來抓兔子的木頭籠子駭然發現裡面關著的東西變成了老虎,籠子不舒服,老虎也痛苦。於是老虎開始踹籠子,而提著籠子的人呢,則想法設法的不讓籠子破掉。

    這是楚星河最喜歡的一個比喻,用來給那些觀望著的人們解釋「我們為什麼要造反」這個問題,而且憑藉著成功的演講以及社會上產生的符合其預言的變化,蠟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組織在短短幾年內迅速發展壯大,成為南部行省一股不可小覷的新興勢力,開始半公開地宣揚自己的政治理念和施政綱領。

    「正視現實吧,現在的社會和我們的祖祖輩輩數百年來習慣的生活已經變得不同了,當火藥武器不能對平民造成足夠的威脅時,國家的統治力就會削弱,與其等到暴亂來臨,不如我們從現在開始做起,主動引導這場變革。南方行省的分裂已經是不可逆轉的趨勢了,一直這麼漠視下去的話,到時候只會流更多的血,那麼我們為什麼不能夠壯士斷腕早日做出決定呢?……」蠟筆領袖元朔一身莊重的黑色西服,此時站在一輛廂式貨車的頂部,手持著高音喇叭慷慨陳詞,向周圍聚攏過來的支持者們宣揚著自己組織的理念,並努力將聲音抬得更高,以期吸引更多的路人。

    楚星河躺在貨車的駕駛室裡,舒服地伸著懶腰,他的工作早在昨天晚上便已經做好,此時過來不過是想看看自己的工作成果。

    南京市新街口的下午,除了一批堅定的追隨者事先得到通知,來到這裡為組織領袖搖旗吶喊之外,也另外吸引了不少路過的行人,更多人則是駐足聆聽幾分鐘便匆匆離開。貨車裡的工作人員盯著電腦屏幕,幾十個隱秘的攝像頭將外面的場景實時傳輸回貨車內部,重現在這些專業人員的面前,其中重點監視的就是這部分人群,專家們擠在悶熱的車廂內,滿臉油光地注意著這些「游離者」的眼神和面部表情,並不時用通訊設備嘰哩哇啦地向外面的成員發出指示。

    而後外面發傳單的漂亮妹子就會依據耳機裡的指示,在幾秒鐘的時間裡找到目標快步接近,帶著甜美得讓人不忍拒絕的笑容,芊芊玉手自傳單中抽出一張來塞到目標的手中。——當然和表面上的那幾張不一樣。

    更核心的內容,更明確的理念,更誘惑的字眼。通常有很大的可能為組織帶來新的血液。

    而周圍游弋著的混混有時也會接到指令,(事實上是經常),然後便會不動聲色地將某個可疑對像脫離現場揍個半死,以讓這些敵對勢力的探子或者政府特工能夠收斂一二。

    事實上這更多情況下是一種示威行為,揍人不見得會嚇到對手,但是會增強自己人的信心。

    我們要有恆心,尤其要有自信心。幾百年前的居里夫人就這麼說過。於是混混們更加耐心地執行著每一次的任務,以增加自信心。

    一場為時半個小時的演說很快結束,外圍的工作人員開始忙著收拾東西,準備在警察到來之前離開,趕往下一個地點,元朔則是鑽進駕駛室,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拎起一瓶水猛灌。

    「呼——稿子不錯,今天的聽眾很多,而且很多人都比較贊同我們的綱領。」九月的天氣炎熱無比,楚星河沒有開空調,鐵皮卡車的駕駛室裡熱氣騰騰,幾乎能把人直接蒸熟,元朔卻是彷彿沒有意識到,直接開始和楚星河討論起來。

    「如果建業不是你同學的話,絕對不會有這麼順利。」這種長途貨車的駕駛室都比較寬敞,為的是在駕駛座後面放上一張床板,在跑長途的時候,兩名司機可以輪流趴到小床上休息。楚星河此時就躺在床板上,撫著額頭,認真地看著手上的一份演講草稿,以圖改進。

    楊建業,南京市市長,是元朔的老鄉兼同學,兩人自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窗,雖然不認同元朔的理念,但是在得到元朔不鬧事的保證後,還是默許了他在自己轄區的宣傳,每次都姍姍來遲的警察就是最好的證明,在其他省市,元朔的演講只有十到十五分鐘左右,不然便會被警察驅趕,而在這裡則是可以放心大膽地說上半個小時才會聽到警笛慢騰騰自遠處胡同中響起。

    元朔苦笑著:「我除了這些人際關係,其餘一無所長,演講有草稿,宣傳有團隊,敵人也有專業人士去對付,其實,我覺得最適合我的位置應該是外交部長或者宣傳部長之類的。」他向著楚星河聳聳肩,做出無奈的表情,很難想像這個動作會由一個組織的領袖,一名成熟穩重的紳士做出來。

    「那麼你覺得你這個位置應該由誰來做?」楚星河看著稿子,紙張遮住了他的臉,看不出表情。

    「由你,或者何夕,都可以。」

    「我沒有這個能力,至於何夕,只要他想上這個位置,我就弄死他。」稿子擋住了楚星河的臉,看不出表情。

    「又來了,」元朔歎了口氣,「你每次都這麼說。」

    司機敲了敲門,等了幾秒鐘後打開車門爬上車來,打開頂部的小空調,同時將車窗的百葉打開。

    空調發出嗡嗡的聲音,開始有絲絲涼意滲出來,外界的新鮮空氣也通過車窗擠入,將駕駛室裡駭人的溫度降了下來。

    自從火藥武器淪為燒火棍後,大型油輪幾乎退出了歷史舞台,沒有誰能夠有信心自海盜群中將油船安然帶回,石油成為了奢侈品,馬路上的汽車重新成為了富人們的特權。

    楚星河突然自床板上爬起來,明亮的眸子裡彷彿有火焰燃燒,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元朔:「劉備從賣草鞋的幹起,一步步成為了蜀漢的皇帝,他是打得過張飛,還是算得過孔明?若是像你一般猶豫的話,當年他就不會起兵。」

    元朔苦笑:「不看實際條件的拿歷史人物作類比恐怕不合適吧,何況,」他補充道,「最後他還是失敗了。」

    楚星河歎著氣,搖著頭,臉上的表情彷彿在看一個傻瓜:「的確,演義中很多事情都是不合實際的,歷史人物的經歷也不能生搬硬套,劉備事實上打不打得過張飛我不知道,孔明是否多智近妖我也不知道,但是為什麼一本三國要將蜀漢當做主角來寫,人們讀三國讀了一千年了一點也不覺得彆扭?有一點是毋庸置疑亙古未變的,那就是人心向背的力量。」

    「大家都服你,你就是天生領袖,如果換成其他人在這個位置上的話,蠟筆必然不會有今天的這個成就。」

    元朔濃眉大眼神采奕奕,方口闊面身材高大,用老一輩人的話來說,就是有官樣,此時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卻是默不作聲,難得地在楚星河面前流露出彷徨的一面。

    「我怕將組織的未來帶到死路上去,害了大家。」他坐著,腰桿卻是習慣性挺得筆直,目光炯炯地看著馬路邊梧桐一棵棵飛快閃過。

    「那也好。」一直不吭聲的司機突然笑著說,「起碼告訴別人這條路走不通,我們也不算完全沒有價值嘛。」

    於是連楚星河也笑了起來,原本有些緊張的微妙氣氛突然就變得輕鬆起來,有種吃一口滾燙的四川火鍋後灌上一杯冰鎮啤酒的快感。

    得到理解和支持,是人生莫大的幸福。

    那時候蠟筆還沒有正式的名字,元朔作為發起人,整天帶著楚星河他們在網絡上躥來躥去,宣揚著自己的思想,當然不管在哪個朝代、哪個時刻來說,分裂都是國人不能夠接受的漢奸做法,或者說是國賊。元朔他們便用眼淚下酒,然後抹乾了眼淚繼續上論壇發帖,和別人爭執,在驚動版主封id後便轉往下一個陣地,用這種近乎幼稚的手段度過了最初的艱難時期。

    然後便有了何夕的加入,組織命名、改組,從一個和學習興趣小組差不多的小玩意變成了有著明確綱領的組織,開始走上了發展擴張的道路。

    一直到了現在,組織已經變成了一個龐大的怪獸,而且也已經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成就,有相當一部分人在經過深思熟慮後,拋開原有觀念,認同了蠟筆的說法,當然更多人還是不以為然,但是不管怎麼說,人們開始正視組織的存在,聽到組織宣傳時,會認真地思索一下,相比較以前不假思索的嘲笑謾罵而言,就已經是一種成功了。

    九月的南京,是一隻會咬人的秋老虎,三十多度的天氣讓馬路上一片煙雲濛濛,熱氣騰騰的馬路好像剛出鍋的麵條,歪歪扭扭的向前方鋪去。

    「即將到達目的地。」耳機裡傳來提醒,這是後面的專家們。

    「好吧,又有得忙了。」元朔用力撫著面頰,振奮著精神。

    剛才的抱怨、消沉、退縮、畏怯,不過是午餐後的茶點,用來在工作之餘放鬆心情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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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夕。」他說,「我是何夕。」

    然後雪白冰冷的刀子就紮了下來,將韓景民紮了個對穿,牢牢釘在了地上。

    「你應該遺憾,這場基因大爆炸帶來的並不都是好處,」在韓景民尖銳的叫喊聲中,那個男人冷酷地說道,「刺穿心臟的傷害只需幾秒就能致人死亡,但是現在,良好的身體素質會讓你堅持上一段時間。」

    韓景民,著名的學者,一直宣揚擴張論,理由是地球既然重新進入冷兵器時代,那麼中國龐大的人口便成為了無可比擬的優勢,中國應該趁著各個國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立即進行大幅度的擴張運動,至少稱霸亞歐大陸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

    「所有人都知道,冷兵器的重現不過是暫時的,掌握著核技術的人類社會怎麼可能重回蒙昧時代?現在的問題不過是火藥武器威力大減導致的暫時性混亂,相信軍方很快會有新式武器研發出來並大規模配備給軍隊,至於到底是激光武器還是人手一桿大口徑手炮,就不是我們所能夠知道的了。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將國土進行擴張造成既成事實,等到新武器研發出來後,我們便會錯失良機。」作為一名靠嘴巴吃飯的社會學家,韓景民的這番言論贏得了相當多的民眾支持,甚至軍中的青壯派對此也頗有興趣,頻頻有人私下邀請其去進行演講。

    雖然沒有從屬於任何組織,但是韓景民在民間的人氣一時無雙,很多支持者自發地組織起來,稱自己為韓派,並在幾名青年軍官加入後,正在逐漸走上正軌。

    雖然韓景民所謂「無派別人士」的形象在蠟筆看來只是個笑話,——其**裸的大國沙文主義明白無誤地將其來源指向了軍中。不過更多的平民百姓則是分外喜歡這個無屬性的韓派,並不斷有人加入。

    南方行省就是一鍋肉,你撈得多了,我能吃到的就少。於是這個韓派的問題很快成為了讓蠟筆頭疼的問題。

    元朔最後決定擺出親民形象,不再只是縮在電視、電台上出現,而是親自走上街頭宣傳,以期待在肉被韓景民撈光前先盡量夾出幾塊來。

    做出類似決定的還有其他幾個組織的領袖,南方行省人口眾多黨派林立,原本是幾隻小兔子圍著一鍋湯,大家怎麼都吃不完,但是現在小兔子中間跑來了一頭大象,問題立即就變成了小白兔如何才能不讓自己餓肚子。

    所有的兔子都決定加快進餐的速度,紛紛走上街頭開始搖旗吶喊,為了自己組織的理想拋灑著汗水。

    只有何夕的想法不一樣,他決定殺了這頭大象。

    而且,他做到了。小說網(|com|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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