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不是一個人戰鬥 文 / 孤塵
螳螂補蟬，黃雀在後。人類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智慧。
狼怪和主教化身的怪物發現了東辰。狼怪在嘶吼，怪物僅剩的幾根手指如同繩子般勒著狼怪脖子，四顆尖牙咬住肩膀。狼怪一隻利爪掙脫鎖鏈，帶著巨大傷痕的爪子反扣著怪物腦袋。兩個怪物撕打在一起，誰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佈滿倒刺的利尾突然刺向下身，感覺異物進入柔軟，狼怪暴突著雙眼，淒慘的扯脖哀號，那種撕裂般的穿透攻擊，讓它一下子叫破了嗓子。
東辰好像沒有發現一樣。
只是默默搜尋著方向盤的殘片，把所有看起來似乎有用的物件，都裝進事先準備好的口袋。
怪物一直注視著東辰，混濁凶狠的眼，帶著莫名的笑。
終於，東辰停了下來。
唱響真言，緩緩撥劍，泛著寒光的利刃，血焰暴燃。一抹銀白閃耀，怪物大樂，好像要死的不是他一般。
狼怪亡命掙扎。
一條腿掙脫了鎖鏈的束縛，帶著翻滾的血肉折在一旁，這是代價。
嗒！嗒！
一劍即為一生，一生只為一劍。
殺！
血紅彎刃帶著銀白光痕劃過，狼怪頹然垂首，到死也沒能瞑目。怪物鬆開爪子，通的摔落。
半枚劍柄從半空墜下，怪物看著上面的十字印痕，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星星點點的光團從屍首升起，血紅，銀白，把東辰包圍其中，舒服，過癮，歡愉！
身體不知不覺懸浮半空，碎發飄舞，衣物無風自動。東辰感到了力量，無窮無盡的力量，它們填補著身體每一處角落，讓人有種欲罷不能的充盈。
強大的感覺充斥心頭，似乎舉手就能毀滅一切。雖然知道這只是力量突增的一種假像，可是東辰還是忍不住仰天暴吼。
滿足的吼叫在房間中一陣接一陣迴盪。
得意的吼聲還未消散，悄然出現的疼痛開始逐漸放大。
血紅的殺伐之氣，銀白的靈魂之能。東辰只有初階四級，剛剛領悟能量沒有多久，再加上殺伐之氣的特殊，不容於丹田經脈，得不到壓縮與提純。東辰擔心的事情，不可避免的在地階狼怪的能量衝擊下發生了……
能量還在一點一滴的往身體湧入，切斷不了，阻止不成。
人不可能一口氣吃成胖子，更不可能坐火箭般升到天階。
水缸裝不了湖泊，更裝不了海洋。
脹痛，撕裂。
東辰感覺自己彷彿成了爆竹，體外的能量團就是導火索。
「怎麼辦？」
黃雀吃到毒螳螂，東辰心裡那叫一個憋屈。沒有死在狼怪手中，反而因為貪圖便宜把自己撐死，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時間還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洶湧澎湃的能量衝破細胞，蔭紅的血液從毛孔溢出，和著外面的殺伐之氣，把東辰裝點成了徹頭徹尾的怪物。再加上銀白的靈魂之能，從外面看去，東辰哪裡還有個人樣。
危機時刻，暗青色，閃著金光的秘宗符紋突然顯現，壓抑起暴動的能量。
獲此喘息機會，東辰彷彿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想都不想，咬破嘴唇，精神一聚唱響真言：
南無、三曼多、伐折羅、赧、含！
一遍不行三遍，三遍不行五遍。
差點沒把東辰撐死的能量終於找到了宣洩的窗口。
可是，事情並未簡單的結束。
殺伐之氣剛一緩解，在外面伺機而動的靈魂之能湧了進來。
不同於殺伐之氣的暴虐，靈魂之能帶著天生的陰寒。
滾油澆了涼水，靈魂之能剛一入體，東辰就感覺自己好像瞬間炸成了碎片。
大片大片的血液和著破碎的肉沫衝進能量團中。
身體各處露出花白的骨格，東辰徹底沒了人形。眼珠炸裂，血肉崩飛，除了骨架還算完好，東辰的五臟六腹一瞬間碎了個乾淨。
要不是奇異符紋束縛，東辰可能直接就掛了。
「我不能死！」
腦海中流水般的影像劃過。
責任，仇恨，親人的托付，隊友的等待。
匯成了東辰活下去的希望。
「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空洞的眼眶燃燒著血焰，少了肌肉的面部，隨著血液流盡，現出一副水晶頭骨。
這個劇傳是史前瑪雅人遺留物品的奇異骨頭，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芒，有一種詭異的聖潔。
白骨，聖光，血焰，交織在一起，把整個地下空間映射的輝煌而又燦爛。
絢麗的色彩從東辰腳下升起。
到了如今地步，東辰已經豁出所有。
他不甘心就此死去，他有太多的事情還未完成，太多的責任需要擔負，他，不能死。
殘劍，水晶頭骨，兩大力量源泉都在頭部。作為上丹田存在的地方，東辰要賭最後一次。成功，他不一定能活下去，不成功，他就死在這裡。
沖天的能量，如同風暴般旋轉向上，東辰只剩少數血肉的骨架在風暴中心靜立不動。
一眼萬年。
堅定的意志足以戰勝一切。
破敗的身體漸漸蒙上一層瑩光。
花白的骨骼，肌肉一點點長出，奇特的管道自頭頂向下蔓延，空著的腹腔光華大亮。
成功了？
也許，是的。
輕輕飄落，衣物盡碎的東辰瞅著一旁的袋子，鬆了口氣。同時又感到一陣無奈：「自己，成了什麼？」
沒有經脈，沒有丹田，甚至連一些器官都產生了變異。比如這雙眼睛。
外表看起來並無區別，可一但提起能量，卻能看到靈魂和血氣。那種血紅，銀白的光芒，是如此誘人。
腳步輕點，倒在地面的利刃瞬間消失。
虛幻的身影出現在轉角處幾頭準備撿便宜的怪物身旁。
月華閃過，光團升起。
握劍的右手五指用力一收，轉身走回大廳，東辰淡然的看著狼怪。
血肉飛賤，利刃劃破胸膛。左右翻找，眉頭微皺，手腕一轉，東辰把狼怪的腦袋劈了開來。
鵝蛋大小的藍色晶體，佈滿紅絲，有種詭異的美感，這就是晶元，一枚向紅色進化的藍晶。紫紅藍白黑，狼怪能在地底三十多年不吃不喝，它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意想之中，意料之外的收穫稍稍沖淡了心中擔憂，東辰把晶元揣好，最後看了眼主教化身的怪物，轉身提起口袋步入巷道。
身後，一片血泊，半枚劍柄孤獨的躺在那裡。這次，沒有人會再動它，直到……永遠。
「呼……該回去了。」
一聲歎息的呢喃，腳步聲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