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激戰 文 / 孤塵
隆隆暴響,石塊翻飛。
淒涼的月華照著殘破雕像下的東辰,壓著他的是一個彎弓射箭的女性。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半個高聳的胸脯,至於腦袋,對不起,它失蹤了。
東辰咳著血,背部要命般的疼痛。還好,是鈍傷,不是劃傷。
雖然不用為感染擔憂,可是東辰卻不得不為眼前的事情搏命。
剛剛起身的不戒大師立在一旁,他沒幫東辰,而是全神戒備著。東辰痛苦的喘息,悄悄握緊劍柄,同時把剛才拚死保護好的方向盤放到一旁。接下來的戰鬥,再把它拿在手中,極有可能損壞。
劃破空氣的呼嘯,還在時不時的響起。
敵人速度很快。
會飛。
如果是陸地生物,東辰想不到什麼東西能有如此速度,還能隱匿的如此之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怪物始終沒有現身。
東辰感覺身體漸漸發麻。
雕像壓在身上的時間太長,血液流動不暢的症狀開始出現。
試著活動一下,只感到麻木與無力。
放棄掙扎,東辰沒有呼喚力量,他要陰那個沒有蹤影的怪物一次。
只有忍常人之不能忍,才能獲得超躍常人的回報。
呼吸越來越慢,半邊身子漸漸沒了知覺。東辰咬著牙,他堅信,怪物一定會出現。
良久的等待沒有白費,就在東辰即將昏迷之時,不戒大師動了。一聲怒吼,帶起肉眼可見的波紋刺向半空。
身著全身騎士甲,長著灰色肉翼的怪物現出身影。
「去死!」長久的等待,為的就是這一刻。
無頭雕像崩飛,一道獠牙般的光痕刺破蒼穹。
這是壓抑已久的一劍,這是玩命的一劍。但是,這一劍空了。
怪物速度超乎想像的快,拖著殘影,滑出老遠,毛都沒傷到一根。更讓人絕望的,是它緩緩消失的身體。
它能隱身!
「給貧僧出來!」關鍵時刻,瞎眼和尚再次暴發。
薩縛他!贊拏!
龜裂的地面,直射天空的沖膝。不戒和尚好似沒有重量似的出現在怪物身旁,狂風暴雨般的暴揍,帶著叮噹作響的金屬轟鳴。怪物身體不住搖晃顫抖,毫無還手之力,東辰在一旁看的雙眼越睜越大。
「這個便宜師傅,真不是一般的強!」
膝撞,肘擊,拳砸,腿砍,不戒和尚在半空打的越來越順,越來越猛。
吽!
烏龍擺尾。
以一記凌空倒掛,全力下劈結束,不戒和尚打著倒轉,在轟鳴聲中退到東辰身旁。
「死沒?」
「不知道。」
一邊用能量沖刷著背部傷痛,一邊看著石塊沙塵遍佈的深坑。
東辰謹慎的握著劍,沒有上前,剛剛陰了別人一次,東辰可不想被別人陰著。一種直覺告訴東辰,事情不會如此簡單結束。
「罪人,騎士的榮耀不容褻瀆。把一切奉獻給主,主會給予一切。罪人啊,在主的信徒面前懺悔吧!」
沙塵翻滾,理石地面四處飛濺。
東辰和不戒和尚一左一右急速倒退。
風暴劃過。
沖天的沙塵中,走出一個身影,是剛才的騎士。
「主,賜予我榮光,毀滅世間一切邪惡。」
無鋒雙手騎士劍拖在地面,發出低沉的摩擦。東辰感到身體有些不太自然的發冷,這把劍原本是一座雕像上的裝飾品,這樣的武器在這座廣場中有很多。只是,這把劍怎麼就成了主的榮光?而且,眼前明顯被感染的傢伙,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良善之輩。
上帝瞎眼了。
一點也沒有對神明的尊重,東辰握緊手中利刃,左腳緩慢後移,俯低身子。
「主賜予我威能,我將毫無保留地對抗罪人。」
聖十字穿刺!
肉翅狂震,雙手握劍,張口閉口掛著主的騎士帶著狂風衝向東辰。
點腳,側步。
風刃割在面部,有種撕裂般的疼痛。
千鈞一髮之際躲開的東辰,還來不及出劍,就被騎士一腳踹飛出去,足足砸穿三座雕像才停了下來。隨後趕到的不戒和尚,只抓住一片殘影。
騎士飛到高空,雙臂大張,似乎能環抱整個世界:「讚美我主,我主萬能。在主的光輝照耀下,我將勇敢地面對強敵。」
話音一落,身影倒翻俯衝,吃過大虧的騎士一沾即走,弄的東辰師徒二人一點脾氣也沒有。
「大師,想個辦法。他速度太快!」再一次被騎士砸飛,東辰一邊爬起,一邊狂吼。
速度不快,只能暴發的不戒和尚點點頭,雙手在胸前一合,飛快結印。
南麼,三曼多伐折羅赧,悍!
通體青藍,右手持劍,左手持鎖,雙眼一上一下,混身烈焰環繞,愁眉瞠目的佛像從身後升起。比起先前虛幻很多的不動明王法身,左手一揚,對著騎士甩出了金鋼鎖。
面對突然到來的攻擊,騎士肉翅狂扇,身影在雕像之間不斷閃現,時而高飛,時而低落。虛幻的鎖鏈飛舞著緊追身後,隨著瞎眼和尚手印翻轉,如同利箭般穿胸而過。
「殺了他!」
短短三個字,嘴角已然溢血。
知道機會難得的東辰高聲唱響真言:
南無、三曼多、伐折羅、赧、含!
一入瘋魔,力量狂漲,俯身收劍還鞘,沉於腰畔,肉眼可見的能量流蜂擁而至。
騎士在掙扎,他感到了危險。
怛羅迦!
一口鮮血和著咒文噴出,面如金紙的不戒和尚法印再變,虛幻的鎖鏈竟有向實質發展的趨勢。
騎士淡淡的掃了眼胸口,決然舉起雙手大劍:「強敵當前,無畏不懼!果敢忠義,無愧上帝!怯懦者不配冠以騎士的榮耀頭銜,我將無所畏懼地向邪惡宣戰。」
宣言完畢,顯現大無畏精神的騎士,無視東辰的威脅,呼扇著肉翼向不戒和尚發起了亡命衝鋒。
「異教徒,接受主之信徒的懲罰。」
面對臨死反撲的怪物,不戒和尚無動於衷,平靜的再次唱響咒文:
曩莫薩縛怛他孽帝毗藥!
直面生死,面如靜湖,絲毫無波。
世間萬物,都有對死的恐懼。任何一個生物在生死面前都極難保持常態,保持平常心。不戒和尚為何如此,為何能做到這種地步,是佛法,還是其它?
那份平靜,那份悠然,深深震憾著東辰。
別人也許不明白,可東辰明白!不戒和尚把活著的希望留給了他,留給他這個剛剛收入佛門不久的徒弟,一個只呼喊過他一聲師傅的弟子。
值得?不值得?
一滴淚珠滑落,東辰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