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你先把褲子脫了 文 / 孤塵
老舊的磁懸浮列車在風沙呼嘯的荒野帶起一溜黃沙。
昏暗的車箱，新兵們一個埃一個的坐在一起，這是他們第一次上戰場。用禿頭教官的話來說，就是去見見血，感受一下戰場氣氛。不要理解錯了，他們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殺蟲子。這是一件比殺人還恐怖，還噁心的事情。
八百年前的文明危機之戰，人類最大的對手，就是這群到現在也沒死光的混蛋。雖然它們同樣被人類打成了殘廢，但人類付出的更多。名存實亡的聯邦，星球間的聯繫已經基本等同於無。至於其它的一些東西，都差不多毀在那場災難當中。
如今剩下的，只是一些老本。不過還好，有毀滅就有新生。
古武術，仙俠，神道，異能，血族，狼人，妖怪……一大群被稱為覺醒者的詭異東西，如同雨後春筍般暴發。
為了分辨這些混亂的體系，經過長達三百多年的時間，終於勉強分出四階十二級，天，地，人，初的等級劃分。
如今沒心沒肺，在車箱角落裡打磕睡的東辰就是初階三級，一個是人就能達到的等級。而且，他已經卡在這個廢材等級上很久很久了，久到他自己都不願意回憶。
「你不害怕嗎？」和東辰並板挨著的塔羅，緊張的握著亞佈雷登三型突擊步槍，神態說不出的驚恐。
「放鬆點，一會兒害怕就跟著我。」
「啊……哈……跟著你？跟著你送死嗎？」隨著外號叫猩猩的黑人話音落地，整個車箱裡的士兵都樂了起來。
「東辰，塔羅，你們兩個廢物如果答應給我洗一個月內褲，我就允許你們跟著我。怎麼樣？我可是新兵團比賽的第一名。」一個白人站了起來，神態極其狂傲。
東辰依然閉著眼睛，右手指縫用力夾住塔羅的衣襟：「no1，像你這樣強大的戰士，肯定要衝在最前面，我們兩個可不能妨礙你立功。我相信這次戰鬥你一定能殺掉足夠多的蟲子，從而脫離新兵團，擁有正式團員的待遇。我和塔羅還是呆在後面的好，後面安全。」
「哈哈哈，廢物就是廢物。不過看在你說話還算好聽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了。正式團員，那是老子內定的。」
「內定？」心裡冷笑兩聲，東辰微微張開一條縫的眼，看向白人的目光就像看一個死人。
要想讓人死亡，先要先讓他瘋狂。
時間一晃兩小時過去。就在東辰即將昏睡時，老舊的磁懸浮列車漸漸開始減速，直至光的一聲落在地面。吱吱啦啦的電子雜音響了片刻，音響中傳出了禿頭教官的喝罵：「三分鐘，你們只有三分鐘，三分鐘內誰要是還沒有出來集合，我就槍斃了他。」
磨磨蹭蹭的，東辰最後一個走出車箱，塔羅焦急催促：「快點，再慢就要埃槍子了。」
「放心，那禿頭也就是說說，他不會真開槍。」說歸說，但什麼事情都怕有個萬一。因此，東辰還是加快了步伐。在禿頭教官吃人的眼神中，踩著最後一秒時間歸了隊。
「時間到，你們這群混蛋還算及格。但是，我告訴你們，你們只是一群廢材。記住你們的身份，這次你們只是來打掃戰場的。你們手中的槍除了消滅漏網的蟲子，我不希望聽到它在其它時候響起，明白了嗎？」
「明白了，教官。」
有氣無力的隨著新兵們張張嘴。東辰帶著塔羅走上陣地。在左右觀察一下後，拉著塔羅就往後走。
東辰異常的舉動，引起了小隊長的注意。
「站住，你們兩個想幹什麼？」
「報告長官，我在找狙擊點。」揚了揚手裡的高斯狙擊步槍，東辰冷靜回答。
小隊長仔細瞅了瞅東辰，又看向一邊的塔羅：「他也是狙擊手？」
「不，他是我挑選的副手，長官。」
塔羅流著汗望著遠去的小隊長，呼的長出口氣：「嚇死我了東辰，咱們還往後走嗎？要是萬一給人按個戰前逃跑的罪名，那可是要砍頭的。」
「你把心放肚子裡，狙擊手有權力自由挑選狙擊陣地。」
東辰進新兵訓練營，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所有規則看了一遍。而他之所以選擇狙擊槍，看重的不是狙擊槍強悍的威力，而是它附帶的條件。
「想要活的久，不是光有武力就行的。」繼續四處找著安全地點，東辰抽空瞅了眼陣地最前面的no1和黑猩猩，嘴角彎起一個邪異的弧度。
遠方，一道土黃色的沙塵衝了過來。
嶄新的車輛，高大的機炮。他們才是這場除蟲之戰的主角。東辰把狙擊鏡拆了下來，之所以不直接使用，是怕造成誤會。
通過客串版望遠鏡觀察，東辰發現這次行動還真不是什麼小場面。不光有狼族和血族參加，連政府軍的改造人都出動了。另外，東辰還發現一堆頂著十字架的車輛，不要以為那是什麼醫療車，那玩意是聖十字教延的標誌。
刀疤男和克裡斯蒂娜他們跚跚來遲。作為血與玫瑰傭兵團的上層人物，他們特意在陣地轉了一圈，東辰拉著塔羅趴在一個土包後面，心裡不住祈禱。
可惜，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
「嗨，古董。你趴這地方，還真夠難找的。」
一雙美麗而又修長的美腿出現在面前，東辰無語的爬了起來，任命的伸出胳膊：「少抽點。」
「真乖。」
輕微的刺痛，帶著血液流出的快感，東辰瞅著美美的抽走自己一大管血離開的克裡斯蒂娜，咬著牙趴了下來。
「你……你……她……」塔羅指指東辰，又指指離開的克裡斯蒂娜，眼睛都圓了。
東辰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亂想什麼。有這時間還不如放鬆一下。」
風捲黃沙的聲音呼呼作響，沉默休息的東辰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昨天，你抽的什麼牌？」
塔羅握著步槍的手一緊：「那個……」
轟！轟轟……
突然響起的劇烈爆炸聲，打斷了塔羅接下來的話。東辰謹慎的從土丘後面露出小半個腦袋，遠處，沖天的炮火與子彈破空的軌跡連成一片。
舉起狙擊鏡，東辰終於親眼看到了蟲子。
土黃色，和沙子顏色差不多的各種大蟲子，如同無邊的海浪，從天際頂著槍炮的洗禮撲來。殘肢斷臂橫飛，墨綠色的血液四處飛濺。那種粘呼呼，混著黃沙的液體，要多噁心，有多噁心。東辰捂著翻滾的胃，終於明白，為什麼禿頭教官說殺蟲子比殺人還難。
第一波火力傾瀉完，各大勢力衝了上去。在如今這個能量缺乏的時代，肉搏戰才是真正的戰場統治者。
狼人在地面狂奔，吸血鬼在上空護航。和兩族涇渭分明的，是一群穿著全身盔甲的聖十字教延戰士。在他們身後，一群經過詭異改造的政府軍士兵無聲前行。各大傭兵團則散在他們周圍準備撿便宜。
東辰把狙擊鏡扔給塔羅：「拿著它，注意警戒。我先瞇一覺。」
手忙腳亂的接住狙擊鏡，塔羅都快哭了：「我的大爺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睡覺？」
「別吵，好好放哨。」東辰挪挪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瞇起眼睛。
可能老天爺都為他這種做法感到憤怒，不長時間東辰就被迫醒了過來。這個倒霉的孩子不是被塔羅叫醒的，他是被地面震到天上，掉下來摔醒的。
揉著疼痛的背部，翻身而起的東辰雙眼木然睜大「噴火蟲！這裡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
不可思異的望著陣地前延的大坑，望著如同小山般從地底鑽出來的怪物。呆傻中，一道人影飛了過來，把同樣驚呆的塔羅砸趴在地上。
表演天外飛仙的是克裡斯蒂娜，她的左腹流著血，蒼白的俏臉因為疼痛扭曲在一起，有一種病態的美。
東辰一把將她掀到一邊，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
塔羅在吐血，臉色灰白。他和東辰一樣只有初階三級，這種等級被人從高空中砸一下，活下來的希望真的不多。
「塔羅，你怎麼樣？」
咳……咳……
掙扎著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牌，塔羅吃力笑笑：「你……你不是……不是想問我，昨天抽到的……是……是什麼牌嗎？我抽到的是……是死神。」
染血的版面，身著盔甲，手持鐮刀，騎著燃火戰馬的骷髏，猙獰咆哮。
「真沒想到，我……我竟然，竟然是被美女砸死的。你說，我死的是不是很……很……偉大！」迴光返照的紅光浮現，塔羅一把抓住東辰的胳膊：「謝謝，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可惜我不能陪你走下去。」
「別說了。」
「不……讓我說完。你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染血的塔羅牌塞進東辰手中，塔羅眼中神光大亮：「死神雖然是所有牌中最要命的，但並不意味著沒有機會。東辰，不管如何，拼……拼一把。」
狠狠的閉上雙眼，東辰牢牢握著塔羅牌。對吉普賽小伙的離去，感到很不是滋味。這他碼的死得也忒冤了。
「你個笨蛋，如果不想他死，就把我扶起來。」剛剛緩過氣兒的克裡斯蒂娜沒好氣的哼了聲。
「他還有救？」東辰驚喜的轉過頭。
「我沒有力氣，我說，你做。」
「你說。」東辰答的很果斷。
「你把我上衣口袋打開。」
東辰伸出手。
「混蛋，你亂摸什麼？」胸部遭襲，克裡斯蒂娜怒了。
「你說的上衣口袋！」東辰也怒了。
「快點。」克裡斯蒂娜臉色又紅又青。
摸摸索索的，一顆藍色晶體拿了出來。這玩意東辰認識，是晶元。現在不管是蟲子還是變異野獸，甚至是一部分人類體內都會凝結出這種東西。紫紅藍白黑，黑色最差，紫色最好。東辰看著克裡斯蒂娜，不明白她的意思。
「晶元除了能當能量使用，還可以用來吸收。當然，得是高級貨，黑白兩種沒用。你把這塊藍色晶體插進他的心臟，能不能活過來就看他造化了。」
「插心臟？」東辰的聲音一下子撥高了三個音階。
碧綠貓眼一翻，克裡斯蒂娜看東辰的樣子就像在看白癡：「你不插他就死定了，你插一下還有那麼百分之三的機率活過來。而且，說不定還會因禍得福。我告訴你，要不是這個笨蛋是被我砸死的，你以為我會把這塊晶體給他用嗎？」
東辰定定的注視著克裡斯蒂娜片刻，一咬牙：「我插。」
藍色晶柱噗的刺穿胸膛，塔羅如遭電擊般挻起身子，隨後雙眼暴睜著軟了下去。
「該死的，怎麼回事？」瘋狂的搖晃著克裡斯蒂娜，東辰的眼睛血紅血紅的。
「你……你放手，你個混蛋，那塊晶元還沒起作用。你放手，放手。」
緊緊捂著腹部傷口，差點沒昏過去的克裡斯蒂娜，惡狠狠的盯著東辰，恨不能咬死他。
「好，那就等它起作用。現在，我來解決那個怪物。」
克裡斯蒂娜眼睛直了，她呆呆的看著東辰：「你要去解決噴火蟲？你瘋了？」
「我沒瘋。」珍重的把死神牌放進胸前口袋，東辰望著遠處足有十米高的大傢伙，瞇起眼睛：「如果不拼一下，你以為咱們還有活路？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先做一件事。」
目光詭異的望著克裡斯蒂娜，東辰的視線從她充滿魅惑力的漂亮臉蛋，慢慢下滑到挻撥的豐胸，又一路下滑到筆直的雙腿之間：「你先把褲子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