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放牛小子 文 / 善良海妖
"駕！駕！駕！」
一聲脆生生的稚嫩的童聲，在茫茫的大山中迴盪著。
夏天的太陽高高的掛在湛藍的天空上，散發著灼熱的光芒，知了彷彿也被曬得沒了心情，在樹枝上有一聲沒一聲的叫著。地上的黃土也被曬得失去了水分，風一吹過，拂起陣陣灰塵，讓人倍感呼吸困難。
一個小牧童騎在一頭黃牛的背上，牧童大約七八歲的樣子，身材纖細，裸露在外的皮膚顯得蠟黃，身上的青衫已經是補丁上打著補丁。頭上戴著一頂並不適合他的破草帽，露出亂蓬蓬的頭髮，隱約可見汗珠滴下。頭髮遮擋了他的臉龐。老黃牛則是不是的搖晃著碩大的腦袋，甩著尾巴，驅趕著圍著他團團轉的牛虻，慢悠悠的走在山坡上。
「老黃牛啊，咱能不能快點走啊，我都快熱死了。說讓你晚點上山，你非要馱著我現在上來。咱們去前面的湖裡洗澡吧，我再給你弄點好吃的。」小牧童用手拍了拍老黃牛的的後背，彷彿自言自語的說道。
而老黃牛似乎聽懂了小牧童的話，大腦袋點了點，便加快了腳步，很快便來到一個在兩個山峰之間形成的湖泊。
「噗通！」
小牧童快速的脫掉青衣衫，一個鯉魚躍，扎進了湖裡，享受著湖水裡的涼爽。老黃牛則在湖邊喝著水，看著正在湖裡狗刨的小牧童，眼中閃過一絲明亮。
「噗！真舒服啊！」小牧童從水中露出了腦袋，他的臉龐此時才能夠看清。高鼻樑，單眼皮，一雙不算大的眼睛，看起來很是清秀。唯一讓人吃驚的是，小牧童的臉上與常人不同，出了露出的眼睛鼻子和嘴之外，其他地方則都長著絨毛，咋一看，就像是一隻靈猴。
小牧童在湖中游了一陣子後，從湖中光著上身出來，在樹叢中靈活的穿越，鑽進山腳下一塊玉米地裡。
過了一刻鐘的功夫，小牧童抱著三棒玉米，「給！老牛，今天你就吃這些吧。可不能掰的太多了，要不然，掖縣城主的那個親戚又要滿村發瘋了。」
老黃牛衝著小牧童搖晃了一下頭，用舌頭捲著玉米開始吃起來。
「老牛，你吃著啊，我睡會了，你別走遠了。太陽落山時你回來啊。」小牧童摸了摸老黃牛的頭，走到旁邊的一塊樹蔭下的大岩石躺下，將破舊的草帽蓋在了臉上。
老黃牛吃完玉米，看了看躺著的小牧童，自己朝著大山深處走去。
小牧童知道老黃牛又是去大山深處去了，可他並不擔心。不管老黃牛走多遠，他總是會在和小牧童約定的時間裡回來。並且給他帶回一些他很討厭的禮物。
小牧童雖然躺著，可他並無睡意，最近夢中他總是夢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可他卻有感覺很是熟悉。他除了這大山之外，別的地方並沒有去過。三年前他是被山下孫家莊裡的一對老夫婦撿柴時看到並帶回家的。老兩口沒有兒女，就收養了他。老兩口並沒有因為他的樣貌而嫌棄他，待他如親子。剛開始村裡的人都說他是妖怪，離他遠遠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村民見他對老兩口很是孝順，還很懂事，每天放牛，便是上山砍柴。村民便也不再喊他妖怪，慢慢的開始和他接觸。由於他一直放牛，他也沒有名字，村裡的人都喊他放牛小子。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許就是因為他長得這麼醜，他的親身父母才把他丟棄了吧。
一年前，收養他的爺爺奶奶撒手人寰，只給他留下了了兩間夏不遮雨冬不擋風的草屋，還有這頭老黃牛。
小牧童現在每天除了放牛，便是上山砍柴，然後到村裡的那戶有錢人家用柴換些吃的。村裡的那戶有錢人家是掖縣城城主的親戚。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他仗著城主的威勢，在村裡很是霸道。村裡的地本身就不多，他將好的土地全都霸佔了去。村民也是敢怒不敢言。小牧童對那城主也是恨之入骨，雖然他沒有見過。
小牧童總感覺，這大山的深處，有什麼東西彷彿在召喚他，當他靜心聽得時候，卻再也找不到那個聲音。
這一脈山脈延綿近千里，主峰名為大旗山他聽爺爺說，村裡世世代代都流傳一個傳說，大旗山山頂上有半截旗桿，那是萬年前神魔大戰後留下的。那遺留下來的旗桿，每年都會經歷輓詞雷電的洗禮。由於大旗山深處野獸比較多，所以進去的人幾乎沒有。每當村裡有人談論起這些傳說時，小牧童總是很感興趣。
想著想著，小牧童漸入夢鄉，在夢中，全是冒著香氣的雞，羊腿……
哞！哞！……
一陣低沉的牛叫聲，迴響在山間，走進大山深處的老黃牛已經回來了，正在用舌頭一遍一遍的舔著放牛小子的臉。
「討厭！！你又在舔我的臉！！」小牧童噌的從大岩石上跳了起來，用手擦了擦嘴邊老牛的口水，不滿的叫嚷著。一頓盛宴的美夢就這麼被打擾了。
「啪！」
一截根狀的植物被老黃牛扔在了放牛小子的面前。
「不，不，不，」放你小子的頭要的像是撥浪鼓，「我堅決不吃你給我找的東西了。原來還給我帶回一些野果之類的讓我吃，可是最近幾天，你不是給我找一些葉子吃，就是給我弄一些樹根讓我吃。前天你讓我吃的那截樹根，如果不是我命硬，我估計我早就掛掉找我爺爺和我奶奶了。」放牛小子想起吃的那截樹根就心有餘悸，老黃牛不知道從哪弄來的一截樹根，非要讓他吃完。他吃了以後渾身一陣冷一陣熱，剛才彷彿還在爐火中煎熬，下一刻彷彿被直接扔在了冰窟之中，一直持續了三天，她才緩過來。
老黃牛聞言無動於衷，依舊是以讓放牛小子吃下去。
「你總得讓我洗洗再吃吧？」放牛小子極不情願的拿起那截樹根，走到湖邊邊洗邊想怎麼能不吃，然而老黃牛彷彿看透他的心思，緊跟在他身後。
「嗯？這一次的怎麼這麼好吃啊？」放牛小子將樹根洗乾淨後咬了一口，發現樹根竟然是甜的，並沒有他想想的那麼難吃。「如果以後還是這麼好吃，你就多給我弄一些，這幾天我都沒吃飽呢。」他含糊不清的對老黃牛說道。
老黃牛見小子吃的津津有味，一咧嘴，做出了一個「牛式」微笑，搖晃著大腦袋到旁邊吃草了。
「臭小子！原來你在這快活啊！」
放牛小子正吃的起勁時，一個比放牛小子長的俊俏的多，肩膀上搭著一件乾淨的白衣衫，皮膚比較白皙，大眼睛雙眼皮，微長的頭髮整齊的梳理在腦後，年紀也是大約六七歲，只是比放牛小子矮一些的頑童爬了上來。
「還快活呢，都快熱死了。」放牛小子坐在樹蔭下，右手拿著破草帽扇著，左手拿著一截樹根吃著。
「你呀就別抱怨了，這天氣又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所謂心靜自然涼嘛。不過這個時候如果來場大雨也是好的，可以驅趕掉這些燥氣。「
放牛小子瞥了一眼頑童，將剩下的樹根扔給了他，說道：「行了，你就別在我面前假裝正經了，別總是那副文縐縐的樣子好不好？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想揍你小子！你家的條件也不是很好，你小子非要嚷嚷著去讀書，在咱們這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你讀書有鳥用啊？你還不如天天和我上山去砍柴，給家裡換些補貼，那樣王叔和王嬸還能少受些累。」
聽了放牛小子的話，剛才還是文質彬彬的小頑童頓時露出了原形，嘿嘿笑道：「我怎麼說也跟著咱村裡的那個老頑固學了幾天書嘛，你讓我拽拽又怎麼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為了逃避幹活我怎麼會去學書呢？我的懶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後的日子，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多好啊。」
小頑童說完啃了一口樹根，「哇！這是什麼東西啊，這麼好吃！還有沒有了啊？」
放牛小子在他頭上敲了一記爆栗，笑罵道：「你這個饞嘴的傢伙！我都給你了你還要啊！好吃懶做的傢伙，我估計現在咱兄弟倆能識得字加起來也沒有一籮筐啊。「
你要是再敲我的頭，我就跟你丫的急！我可是有遠大理想的人！你一直這樣敲我的頭，我以後不聰明了怎麼辦？雖然我偷懶是主要目的。」小頑童摸了摸被敲得地方怒視著放牛小子。
「怎麼？老子再敲你一下你是不是要打老子啊！」放牛小子說著又再他頭上狠狠地敲了一記，這一次的力道明顯比上一次大。頑童哎呦一聲，猛地撲倒了放牛小子，兩個人嘴中說著粗魯的話語扭打了起來，但是明顯是放牛小子力氣大，不一會的功夫，他就把小頑童制服在地上，嘿嘿笑道：「怎麼樣？這下心服了吧？」
「這不算，今天太熱了，我怕熱到你，我讓著你都沒看出來啊？」小頑童雖然被制服住了，可是嘴上一直不服軟。
「得了吧你，救你那豆芽菜的身子骨，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撂倒！你呀，就是嘴厲害，我承認我說不過你。對了，你小子剛才說你有一個遠大的理想。啥遠大理想說來聽聽。」說完將小頑童拉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做到大樹蔭。
「我的理想那可是遠大了！」小頑童得意的說到。「老大，你可記得咱們這一帶流傳的萬年前神魔大戰的傳說？原來我們一直以為沒有神仙，可是，現在我可是有了確切的消息了。」
對於神魔大戰的傳說，放牛小子很是感興趣，每每聽到時總感覺自己像是經歷過一般。爺爺說他那是想的太多了。莊子裡的孫老天爺說，這大旗山上的每一道溝每一道嶺都是當時什麼用武器劈出來的。
「你小子是不是想當神仙想瘋了啊？現在哪有什麼神仙啊。」看到小頑童那認真勁，放牛小子心裡半信半疑。
「當然有！前天有一隻商隊路過咱們莊子歇腳，有個人跟我說的，他說在咱們大旗山西邊萬里之地，有一座神山，那裡住著一群會法術的人。他們每十年便開山門收徒弟。這事我可只和你說了，等到時候咱倆去拜師學藝去。我的理想就是像仙人一樣吃仙果，喝瓊釀。到時候我再飛回來給我爹我娘變出一座金山來，讓他倆享清福。哈哈。」
「真的？那我也要去。不過，他們管飯嗎？我飯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一年多沒吃過飽飯了。只要他們管飯，我肯定在那好好學。」
「放心吧，人家那是神山，肯定管夠！明天開始你就和我一起去莊子裡的老頑固去學識字，你總不能到時候到了那不識字吧？」
「行，明天開始，我砍完柴以後就和你一起去學識字。」
「走吧，今天你有口福了。」小頑童將手搭在放牛小子的肩上，「上午黎叔送來一些紫薯，我媽讓我來喊你一塊回家吃飯。」
「哇，紫薯！這可是我的最愛！今天我可要大吃特吃！這幾天吃糠菜，都快把我吃綠臉了。」
兩個人笑鬧著向山腳下的莊子走去。老黃牛則慢悠悠的跟在他們後面。眼中閃過一絲明亮。
小頑童叫昊天，和放牛小子是一個莊子裡德，從放牛小子來到孫家莊，兩個人就是非常好的朋友。昊天家境稍好一些，那塊薄地勉強維持生計。也許因為家境貧寒吧，兩個人都顯得比較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