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下之行 第六十五章 碰瓷事件 文 / 庾樂

    這條古玩街不長，只有一千米左右，寬也只有六七米左右；也很普通，都是兩邊擺，地上一張布，上面擺著各種玩意。每個攤位也只是五平方左右，一眼望去，應該有五六百個攤位，有些壯觀。這裡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

    「跟京城的潘家園以及琉璃廠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孫莫霸不屑地說道，他以前沒事幹，經常到潘家園和琉璃廠遊蕩。

    「無聊透頂的人才會跟潘家園比，能比的嗎？都不是一個級別的，沒意思！」洪天寶小小地鄙視一眼這傢伙。

    孫莫霸被這話咽得說不出話來，看了看洪天寶，然後尷尬地咳了幾聲。唐心見孫莫霸被鄙視，驀地偷笑起來。

    三人往裡面走去，這一個組合十分吸引人，尤其是那些小商販。他們都眼睛發亮，這些人都是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爐裡修煉的人，早就成就金睛火眼。

    在他們認來，這個組合不難猜測。洪天寶應該是公子爺、二世祖，唐心則是洪天寶的小妞，後面跟著的大塊頭理應就是保鏢之類。這樣的人他們可喜歡了，都是菜鳥加水魚。古玩一點不懂不說，還往往出手闊綽，尤其現在美女在旁。

    冤大頭來了，不熱烈歡迎怎行？離得比較近的攤主全都站起來。一個個眼光發亮，滿臉笑容，當真給人賓至如歸的感覺。

    「咦！他們幹嘛？我怎麼感覺他們都認識我們似的？」孫莫霸驚訝地說道。

    「我們當成冤大頭了。」洪天寶苦笑道。

    「我也像冤大頭？」孫莫霸不禁眼睛一瞪。

    「你不像冤大頭，你更像保鏢隨從。」唐心臉色一紅，她入行這麼久，對於這些人心思早就摸得透徹無比。

    孫莫霸奇怪，暗道：俺像打手你臉紅幹啥？莫名其妙！

    洪天寶咳了幾聲，以掩飾他的尷尬。這時候，當頭的一個中年人已經笑臉相迎了。這傢伙長著一雙猴眼，一看就讓人懷疑是機深狡猾之人。他笑得有些過分，要不是耳朵擋住，一張嘴都快裂到腦後了。

    「這位公子看你印堂發光，定是大富大貴之人。今天過來看寶貝，想給長輩送個禮吧？要不看看？我這裡的可都是好寶貝呀！你看這畫，我偷偷告訴你呀！這可是唐朝的名家所畫，送禮正好適合。」攤主先是漫天誇了幾句，然後隨手拿起自己攤上的一副掛畫說道。

    洪天寶頓時哭笑不得，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這畫不是唐朝的不說，還不是人工畫的，一副印製品而已。唐心偷笑不止，這種情況以前她也不少遇到。

    孫莫霸撇了撇嘴，這傢伙說話要真讓人懷疑是算命佬。他接過畫一看，攤主立即沉下來臉來。暗道你一個下人沒點禮貌，主人都沒看，你就搶先了，一點教養都沒有。

    「哎呀！大個子你粗手粗腳的，要小心呀！我這可是真正的寶貝，弄壞了你可賠不起。」

    孫莫霸一看，頓時眼睛一瞪：「嗯？這就是你說的唐朝名畫？上面怎麼是1999印製，這畫莫非穿越品不成？」

    攤主順著一看，就看到畫的最下端，上面有一行小字：1999年*****印製！他也是老臉一紅，然後訕訕一笑說道：「哎呀！是我拿錯了，不是這幅，應該是這幅。」這攤主依舊賊心不死，趕緊翻出一副沒有印製字樣的。

    洪天寶搖搖頭，然後往前面走去。攤主暗自懊悔，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好不容易逮住一條水魚。其他攤主都幸災樂禍起來，見洪天寶走來，都爭先推銷自己的寶貝。

    洪天寶等人走走停停，主要是唐心要停下來看，她可不比洪天寶，掃一眼就能看透一件古玩。她在一個攤子看上一支玉簪，十多厘米長，翠綠色，水頭很足，簪頭分叉。

    攤主有些與眾不同，居然是一個身穿道士裝的男子，八字鬍，坐在攤後閉著眼。這人似乎在修煉一般，對外界的動靜漠不關心，洪天寶等人逗留也有兩分鐘了，這傢伙還是老神自在，沒有動靜。

    「喂！老闆，你這玉簪怎麼賣？」唐心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敬業的傢伙。

    那傢伙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張嘴說道：「八百五，看中拿走，錢放在包裡，概不找零。」說完又成了一尊雕塑。

    這次連孫莫霸也瞪眼睛了，這老闆真夠強大，見過王八爬樹，但沒見過公雞過河的。

    洪天寶知道唐心撿到便宜了，這隻玉簪不老，是清末的東西，但起碼值幾萬吧？

    唐心也沒有心情講價了，扔下九百到那個黑色的皮包，然後走人，遇到這樣的人實在無趣。

    其他攤主鬱悶了，他們口水耗盡，這三個人愣是沒有開口。反倒這個道士眼睛都沒睜，人家就生意做成了，難道現在世道變了，這做生意也講究沉默是金？

    洪天寶等人繼續前行，他們卻不知道已經有人盯上他們了。

    地老鼠並不是上海人，長得賊眉鼠眼。他不懂古董，但擅長坑蒙拐騙。專門做一些碰瓷的事情，不久前，一個陌生人給他幾個瓷器，兩人商量好，利潤四六分成。前段時間一連在全國幾個大城市作案，這傢伙也算厲害，還真給他賺了不少。

    其實，這傢伙之所以這麼順利，也是有原因的。別人給他的瓷器雖然不真，但也是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就算是專家也難以辨認。所以，瓶子一碎，稍微懂行的人一看，就斷定是真的，很多人幫他說好話，這才令他一次次得逞、瀟灑至今。

    前幾天，他經人介紹，來到這個紙醉金迷的大城市，首先來的就是這條古玩街。他已經在這裡潛伏兩天了，一直沒有找到適合的對象出手。

    當洪天寶等人出現，他知道機會來了。將目光落在唐心身上，他知道這群人不缺錢，但他不會對洪天寶下手。這樣落了這個公子爺的臉不好，後面那個大塊頭保鏢也不適合，最好就是那個漂亮的小妞了。到時候自己稍微一鬧，那個公子哥為了保存面子，定會付款。

    他捧著自己那個瓷瓶，低著頭正面往唐心走去。

    誰知道這時候，唐心跑到另一邊地攤。而緊跟唐心的是孫莫霸，這個傢伙走路也不看前面，無所事事地四處張望。

    這下可好了，地老鼠一頭撞進孫莫霸的懷裡。手裡的瓷瓶不用他鬆手，就掉到地上，彭的一聲化為一地碎片。周圍的人聽到動靜，全都停了下來，看著事態的發展。中國人就是這樣，不想惹事上身，但喜歡看熱鬧。

    地老鼠和孫莫霸都是一愣，顯然都很意外發生這樣的事情。

    地老鼠當他撞到孫莫霸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勁了，一個女子怎麼會硬邦邦的？當他抬頭一看，心裡苦澀無比，怎麼會撞到這塊鐵塊的？他本來還要裝出一副委屈的摸樣，這次不用裝了，看起來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這傢伙不笨，只是呆愣一會，然後蹲在地上哭天搶地起來。一邊拾撿地上的碎片，一邊留意周圍的反應，還一邊哭喊道：「我的瓷器呀！這可是我祖宗十八代傳下來的寶貝，這可怎麼辦？」

    孫莫霸也是惱火，無緣無故被人撞了一下，他都沒出聲，那傢伙就又哭又鬧的。他孫莫霸雖然讀書少，沒什麼本領，但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一看這個尖嘴猴腮的傢伙，就知道不是正經人。在京城橫行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陷害。

    孫莫霸一手捉住地老鼠的衣領，然後輕鬆地提了上來。

    「你丫的有幾條命？走路不帶眼睛，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任你誣陷的嗎？」孫莫霸極為粗魯地說道。

    地老鼠心膽俱裂，沒想到這個傢伙真如外表那樣恐怖。他心裡有些後悔了，但到了這地步，只有繼續裝可憐了，以博大家的同情。

    「嗚嗚！我的瓷瓶呀！」

    其他人雖然也感覺這個地老鼠不是好人，但看孫莫霸這樣子，更加認為是壞蛋。理智上和感情上也都傾向地老鼠，都紛紛小聲指指點點起來。但他們不敢太大聲，不敢太放肆，眼前這個凶神可不是吃素的，沒看見人家一隻手就提起地老鼠？

    洪天寶也反應過來，立即讓孫莫霸鬆手。

    「放手，別亂來。」洪天寶也感覺這事情不簡單。

    孫莫霸正是氣在心頭，聽到洪天寶的話，就輕哼了一聲，瞬間放手。這可就慘了地老鼠，本來就懸在空中，還沒準備就被人扔下來，頓時摔在地上，又是一陣哀嚎。

    唐心也跑了回來，她蹲下來，拿起一片碎片細看。她開始認為這是一件碰瓷事件，畢竟這事情在古玩界不少發生，這種事情在古玩界是人見人憎的。但她皺眉了，這瓷器她看似真的，並不作假。

    「這瓷器是真的。」唐心最後拍拍手上的灰塵說道。

    洪天寶本來也是唐心一樣的想法，但聽到這話，不禁疑惑了。他神識一掃，頓時陰沉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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