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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501章 黑暗井 文 / 中土

    縛法者木希使用了真視之眼的法術,將季良布設法陣的現場情況直接匯報給總部的上位者們定奪。

    這個過程宛然就是一通能量紀元的視頻電話,季良自是不會放過順籐摸瓜的機會。

    然而緋月殿也是有著專門的安防措施的,更重要的是緋月殿很重視信息傳遞的時間,僅僅才一分多鐘,那邊就主動中斷了信息傳輸。

    信號一斷,季良的追蹤也就無以為繼了。

    而在這之後不久,緋月殿又做了一件令他感到小小驚艷的舉措,撤離!

    就因為他,因為他在這裡布設法陣,佔領了大師屯的叛軍,居然收到的是迅速撤離的通知,大師屯一共三個出入口,而他則只是一人。

    他的確想通過法陣來鎖死這座堡壘,只是沒想到緋月殿的做法會是這般極端,連出手阻止的動作都沒有,直接放棄堡壘。

    或許是因為這裡是不久前才佔領的前沿陣地,自由革命軍們的撤離行動相當效率,不到20分鐘,車隊已經出東門而去。

    與此同時,季良布設法陣勉強完成了三分之二,儘管兵鋒第一時間就讓他知曉了叛軍們的動向,他卻並未追趕,依舊在那裡專心致志的施法佈陣。

    負責撤離行動斷後的20多個戰士,對上面下達的命令頗有微詞,卻也僅限於發牢騷,並沒有人做什麼出格的事,比如天真的以為靠著手中武器,至少能給季良造成相當大的困擾。

    叛軍斷後部隊撤離時,已經是有過了大約一刻鐘的事。

    當時季良的法陣已經布設到倒數第二個,就聽得轟隆隆!爆炸聲響,堡壘裡火雲黑煙升騰,石塊冰屑激射,幾乎所有的建築都在這接連的爆炸中被嚴重摧毀。

    斷後部隊的戰士們,好些遙望季良時。都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其中還有人發洩式的啐了一口:「想圖謀這堡壘?得到的只能是一堆廢墟!」

    破壞!做起來的確容易的多,不提浩劫前,就是後來修築這堡壘,中央也是有著不小的投入,由於生存環境殘酷,往往都是用死了多少人來計算其造價的,中央軍當初被迫從這裡撤離時。就是考慮到其價值,又覺得不日就能奪回,這才沒有破壞,可叛軍卻從不考慮這些,他們似乎從來不考慮什麼叫留餘地。

    季良不為爆炸所動,依舊在那裡施法佈陣。這讓那些希望看到他惱怒發飆的叛軍戰士們很是遺憾,就有人為此而嘟囔:「真是讓人看不懂,都尼瑪不正常!」

    看不懂的上令,看不懂的敵人,這也沒辦法,至今,大多數人類倖存者仍舊沉湎於固有的意識形態中,不明白、或者說不願意明白,隨著時光荏苒、覺醒者不斷變得強大。一人毀鎮滅寨已經不是虛妄空談。

    緋月殿的長老們卻是不傻,它們很清楚能夠風輕雲淡的扛下能量槍的打擊、需要何等程度的力量以及技術,況且,就在幾個月前,它們才吃了季良的虧,沒有神念者在場,或者沒有40名以上的戰鬥型縛法者在場,跟季良正面衝突,只會是自取其辱的結果。

    事實上。長老們甚至做好了犧牲叛軍的準備。它們已經暗中通知大師屯叛軍中的縛法者,情況危急。可以放棄叛軍。說到底,叛軍不過是它們捨給了幾塊肉骨頭的狗,怎能跟縛法者相提並論?頭冠的製造或者還好說,可頭冠內的古魂,可是消逝一個就少一個。

    叛軍消失在冰雪中不久,雪就停了,令人厭煩的風又開始刮,將還沒有凍此詩的雪又捲上了天,搞的好像暴風雪一般,能見度極低,入目皆是迷濛。

    就是在這樣一種環境下,中央那邊來人了。

    本來就一牆之隔,牆後便是新京城,大師屯被攻陷後,中央派軍隊二十四小時嚴防緊盯,更何況叛軍臨走前炸毀大師屯的動靜那般大,便是死人,怕是也要震醒過來。

    這次中央派來的不是別人,而是靳芳菲。

    這個女人湊近了,死死盯著季良,硬是好半天都沒敢認。

    其實季良使用的改造體,都是以他自身細胞為藍本的,只不過氣質這種東西,真的是很奇妙,同一副面孔,可以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對覺醒者而言尤為如此。現在的季良,給靳芳菲的感覺就太過森然霸烈了。

    靳芳菲知道眼前這人就是季良,但她是真的打心裡膽寒。她感覺現在的季良就像是一座熔岩構成的火山,隨時都會噴發,讓接近他的一切生命屍骨全無。

    靳芳菲和一干人的到來,季良自是早就看到了,他就那麼一聲不吭的將這些人晾在一邊,繼續布設法陣。

    最後一座外圍法陣設置好,距靳芳菲一行抵達已經過去近20分鐘,季良縱身直躍城頭,隨即向堡壘的中心位置奔行而去。

    靳芳菲想了想,也跟了上去。而她帶著的幾名從屬,也都算是有眼界的,知道連靳芳菲都這般謹小慎微對待的,絕對輪不到他們替上官出頭,忽視幾眼,便都瞭然於心,緊跟在靳芳菲身後,打定了當活道具的主意。

    堡壘的中心,並非是季良布設的法陣的中心,因為堡壘並非是圓形,結果不提外圈,光是核心位置就偏了百多米。

    那是一座建築的廢墟,當初是什麼已經無法辨認,大量的鋼筋混凝土殘垣傾覆於地,形成一個巨大的石屎堆,能量的殘餘仍未散盡,升騰浮沉的、除了水汽、還有雪花,看起來就像有豎風在鼓蕩鵝毛,淒冷而又喧囂。

    靳芳菲一行小心謹慎的躲避著這類喧騰的能量塵埃,在之前跟叛軍的戰鬥中,沾染了此種塵埃的,皮肉潰爛、堪比燒傷,其中嚴重的,只能是哀嚎慘死,相關人等卻是束手無策。

    季良自然也知道,木系可不光是賜予生命,還可以剝奪或腐蝕生命。不過他卻不在意,就算沒有黑暗佑護的暗金能量殼保護,這些木之腐蝕(能量毒素)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因為從生命的角度看待,這改造體其實已經死掉了,就像燃燒軍團的每一個成員那樣,經過了專門的死亡儀式,然後再黑暗復生。才算是真正的黑暗之民。

    又是一次施法佈陣,這回時間更長。

    靳芳菲打發人回去通知,以免前敵指揮部那邊見她久不回轉、產生什麼不好的聯想,那些傢伙很多時候打仗未必行,但添亂實在是很有一套。

    趕在空間門的使用週期結束之前完成中央法陣的佈置,待到空間門一開。早已搬運到位的重型設備物資,便隨著燃燒軍團的湧出而流入這座城堡廢墟。

    靳芳菲站在一處傾塌的房舍頂角,看著燃燒著紫火的納迦、巨人、海妖將原本冷寂的廢墟漸漸充滿,暗中長吁了一口氣。

    她對季良的投懷送抱,其實跟過去明星攀附豪門的本質是一樣的,當時的權貴便是實力的變種,富豪也算,但次之,不過攀附歸攀附。自身的榮耀,還是在於獨立、掌控,而不是單純的饋贈。

    靳芳菲顯然很清楚她的榮耀重心其實在中央這邊,權力、財富、地位,都在這裡,自然一直都很努力的經營和耕耘,現在見季良的軍隊頂在了前沿,新京、乃至密雲因此而有了一道屏障,這心頓時感覺安穩了許多。至於所遭受的來自季良的冷遇。這種程度真的不算什麼。出生在權貴之家的她,很是清楚享受榮華富貴的同時所需要承擔的義務和責任之基本——不能任性。

    雖然燃燒軍團已經有半數被調去張家口地區充當維和部隊。但在天津時攢了不少家當,因此這次蛙跳式的部隊轉移行動,過程還是挺緊張的,最後一批設備自空間門內運出後不到一分鐘,空間門開啟的底限時間便到了。

    當然,對此季良是有專門的外鬆內緊的安排的,空間門的開啟限制,這也算是比較高級的機密,若被人摸清楚了,很容易進行針對性的破壞。

    十二根黑暗柱、一根中央立柱,以陣眼祭器的形式一一就位,黃昏時分,儀式開始,新的黑暗巢穴、草創成立。

    這次沒有畸形異端可供討伐,巢穴也就不能像在天津與能量珊瑚區比鄰時那般囂張跋扈了,而是盡可能的順應,比如這黃昏儀式,又比如,緊接下來進行的大清掃。

    這種清掃並非是做樣子給這個世界看,這個世界不會看,它的認同與否不在於某個存在的面皮表現,而在於具體的行為,簡單的說,做了順應自然法則的事,這便是討好,事半功倍,若是逆著來,則處處碰壁。

    在這個世界走黑暗道路其實也不容易,像這刨食(獲取足夠的黑暗能量),有技術就能變廢為寶,沒有就坐吃山空,又或靠天吃飯,這道理其實一直都貫穿始終,也是季良跟怪物首領以及毀滅者們的本質差別。

    這大師屯,曾經的繁華鎮子,現在的荒棄廢墟,其實就有變廢為寶的價值,金屬、磚石、塑料、木渣,這些東西都不是自然直接產生的,而是代入能量和技術,加工形成的,它們其實就是一種材料半成品,為黑暗巢穴的建設,大大降低了消耗。

    在季良的命令下,靳芳菲一行就見怪物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變成工人和苦力,它們運轉看起來極其粗陋卻又功效有些小神奇的各種設備,將整個大師屯翻了個底朝天,不僅限於後來的城堡,連已經化作廢渣、別埋於積雪之下的舊鎮遺址也算。或許是因為工作內容較為簡單,這些怪物的工作效率極高,僅僅是幾個小時時間,數平方公里的土地,就被完完全全的犁了一遍。

    條石、方石、大量的類建築用材料誕生,與此同時,很多物質都被當做了燃燒而熔毀,大師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大工地,一種風格完全有別於普通的黑暗工地。

    給靳芳菲的感覺,燃燒軍團的一切,都是噬能的怪物,包括那些設備,她能感覺到那些設備在運轉過程中的吸收和自我強化,它們像是一邊做飯一邊肆無忌憚的大吃大喝的廚師,生產成品的同時。把自己也餵得飽飽的,不過它們不是單純的飯桶,它們在轉變,從普通向精良轉變。顯然,這黑暗巢穴,只要開工,只要運轉,就會越便越強。整個體系都是這樣,這是最讓靳芳菲震驚的。

    挖坑!不斷的深挖!靳芳菲也不曉得燃燒軍團用了什麼技術,凍土在它們面前,沒多久就變成了黑泥,然後不斷被轉變成材料。到了後來,真的挖到了軟土、真的挖出了地下水。卻又不會四下裡滲溢或冰潔,始終是那麼一種軟膠泥的形態,不斷向下。

    挖坑的同時,燃燒軍團還在築牆,就像是過去的老式水井修築時那樣,沿著深坑,一圈全是加工好的石材碼砌,只不過水井是挖好坑從下而上碼,這是從上而下。就以季良當初布下的法陣為邊沿的一個巨坑,向下碼砌,靳芳菲還特意近距離確認了一下,發現原來這種築牆法稱之為填充更恰當,因為它先是有了能量框架,然後再將材料擺放入位,很神奇的能量灰漿。

    向下砌內牆的同時,也在向上鑄高牆,這牆就更有意思了。竟然是用黑暗能量化的金屬汁液來當灰漿的主料。貌似還有其他一些物質,看起來像是石頭。靳芳菲不太確定,她覺得不應該是石頭,唯一能確認的,就是這些材料也是產自這片土地,是燃燒軍團犁地所得之一。

    不得不說,這高牆鑄的非常誇張,它的地基厚度竟然達到了50米,如果不是燃燒軍團的工作效率足夠快,待到黎明時,牆已經起到10米高度,靳芳菲恐怕會以為它們是在蓋房子,而不是築實心的牆。

    天亮之後,靳芳菲想想燃燒軍團所建事物的大體形狀,有些想笑,真的是就是一口井,只不過這井就是幾十米高的泰坦們用,也略顯大了些。

    當白晝來臨,工地表面的活兒便基本停止了,大量的冰雪被提前運了過來,專門的法術使其化作一個巨大的冰蓋,這口超級大井,被封了蓋。

    到這個時候,靳芳菲也有些明白燃燒軍團們的行事緣由了,作為黑暗生物,坑穴才是它們的家,深淵才是它們的福地,這挖巨坑,實是相當於普通部隊的築城建寨。

    不過讓靳芳菲暗中詬病的地方也有,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燃燒軍團的實力如此強悍,卻沒有藉著抵臨的第一夜對叛軍所在的北城發動突襲式打擊,而是龜縮築城,這實在是錯失良機,而她所能想及的原因,唯有政治,她認為,季良恐怕也是像舊時軍閥那樣,動一動就要開拔費。另外,她認為,季良很可能會追究『魔兵事件』中中央方的責任,畢竟魔兵脫離當時中央軍前線作戰序列,是中央軍一方洩露的消息,這個情況她已經知曉了,她覺得,以季良的智慧,就算猜也能猜出真相。

    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季良的召見,靳芳菲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在之後的交涉過程中,為自己爭取好處。早先她是有計劃的,可惜在見到黑暗體的季良後,她便敏感的意識到,原本想的那套根本行不通,黑暗體的季良實在是很有些生人勿進的感覺,她心裡懼怕恐慌,強裝笑顏只會顯得做作,結果就是弄巧成拙,這個險她絕對不會冒。

    結果季良的召見沒等來,等來了緋月殿的熱情大禮包,一種自殺式飛車,自距地相對高度不及百米的低空而來,第一輛化作一天流火,融化冰殼,第二輛在兩分多鐘之後,一頭栽進巨坑,然後爆起沖天烈焰。

    這接連的攻擊,有著現代導彈遠程打擊的精準,威能更是放大了十幾倍,那種熔毀一切的焚燒爆炸景象,幾十里之外都能清晰看見,而作為被波及的池魚,靳芳菲和她的從屬們別提多狼狽了,若非甲冑做主,自身實力也不俗,而且足夠謹慎,很有可能就得搭幾條人命進去。

    燃燒軍團在此次攻擊中,受損其實並不嚴重,豎井式的深坑中有著層層防護,緋月殿的第二輛飛車只鑽透了第二層防護便爆炸,而高溫的能量火焰,侵蝕掉第六層防護後,便無力再向下了。

    但季良還是小小的吃了一驚,因為他認為,這飛車的技術是緋月殿的,但流火和爆炸,卻是熔黎一族的手筆,能量活躍度非常高,爆炸極其充分,黑暗井壁上的能量吸附轉化效果幾乎就沒怎麼發揮功效,這樣的玩火手段,可以說是殿堂級的,他能想到的,也只有熔黎一族才可以將火玩的這般出神入化。

    緋月殿和熔黎握手言和、一致對外,他也不是特別不能接受,只是未曾想到起因會是自己。

    「這兩家聯手,情況還真就有點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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