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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388章 最後的掙扎 文 / 中土

    逃跑也可以是件呼朋喚友的事兒。

    某修士搭上了季良的賊船,臨進艙之際,跟平日裡交好的道友打個招呼,提供一個機會,一條出路,這絕對是人之常情。

    一傳十,十傳百,即便是這陣中殿宇林立、水霧瀰漫、傀儡蜂擁,修者們仍是很快就知道有人已經脫困了。

    「仙人板板的,踩陣眼的人都跑了,這還怎麼破陣?再分薄兵力?就算能衝殺過去,也得能站的住腳才行啊!」

    這理由,想要找總是很容易。最關鍵的是出現了類似圍三闕一的情況,有條生路擺在那裡,也就沒有什麼哀兵,沒法上演可歌可泣、在絕境中超長髮揮、反敗為勝的戲碼了。

    當然,這個策略其實並沒有多麼高妙,聰明人、像太虛真人、張天師這些,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安排和心思。同時,也很自然的把這個人恨上了。

    不地道!非常的不地道!這跟那種家鄉發大水,半斗米買黃花大閨女一樣可恨!這就是趁火打劫!

    最最可恨的,季良從頭到尾都是無為而治,正所謂,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最後的最後,等到主動跪求到門下了,這才勉為其難的伸出手,一副樂善好施、勇於救人的嘴臉,裡子、面子,一樣不落的揣進了兜裡,還誰都說不出人家的不是來,怨也只能之怨天怨地怨自己不爭氣。落到了這步田地。

    「真人,命當如此,徒呼奈何啊!我們……唉!」

    張天師雖然帶著幾個人在他處,太虛真人還是從密語的口吻措辭中很容易就感受到了那種喟然長歎的神情模樣。

    這種時候,平時頗顯寬厚容人、對季良這位道法神妙的『高人』敬意十足、在合作問題上也是典型的鴿派代表的太虛真人、反倒倔強執拗了。又或者說,太虛真人只不過秉持了自己的一貫作風,在他看來,季良這算是典型的有道無德了,既然看清了其嘴臉,那麼他寧可選擇喪生此地。也不願為屈膝求活而後悔餘生。

    張天師停了太虛真人誓死不求人的鏗鏘之言,眼裡噙著淚,仰著頭才算沒讓淚流下來。

    「天師,您這是?」

    張天師抹抹眼角,歎道:「貧道是為真人之風骨氣節而動容啊!」

    話是這麼說,可心裡卻是快把太虛真人的先人都問候遍了。張天師心道:「你個老雜毛!該固執的時候不固執,不該固執的時候犯牛脾氣,死倔死倔的。話說的這麼滿、這麼死,還讓人怎麼迴環?」

    張天師其實是想跟風投降季良的,他先前對太虛真人感歎時,就埋下了伏筆,不是老夫不作為,是命當如此。況且我也不是第一個投的,而且也不是像外教異族投降,都是炎黃一脈,先前也表達過善意,只不過當時我們覺得自己行、想憑本事折騰一下。所以才沒承其好意,所以即便是投了,也不算太丟人。沒料到太虛真人說了這麼一番話,那他這個當初一力主張跟巴拉克等人合作、破宮奪寶,為此說了不少狠話、且找了些理由擠兌了季良一番的人,還怎麼張嘴說投降的話?還要不要臉了?苟且一命之後。以後還怎麼在圈子裡混?還有什麼信義可言?

    張天師是為自己而悲苦,萬里迢迢的趕來,又是入地、又是游泳、又是勞神、又是費力、跟傀儡打、被洋鬼子偷襲、背著掘墓的名聲、困了兩個多月、當了農夫、當了船工,好不容易說服了其他人、找了幾個落魄打手,說揀點漏、喝點湯吧,還眼睜睜的看著雞飛蛋打,兩手空空,身處絕境。還得強撐著表現風格,真是太慘了。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況且這兒正是刀光劍影、箭竄石飛的時候,也沒時間自怨自艾,還是多想想怎麼活才是真的,總不能真個坐以待斃。

    張天師也是有些隨機應變之能的,當下便攛掇其他修者投降。用他的話說:「非汝等之錯,皆吾被貪慾蒙蔽之過也!」

    不得不說,張天師這個時候玩這麼一手,還是很有些急智的,他這一認錯,就等於給了別人一個台階,尤其是那些同樣希冀冥宮寶物而支持他的人,大夥兒落到這般境地,這些人要承擔大部責任。

    畢竟當初項當出使時就挑明了一些事,不管是出於雨露均沾、我吃肉你們喝湯,又或看不上這些非能量紀元的法器,覺得與其放自家倉庫當文物,還不如讓修者們利用起來,總之是有這麼個話,那就是季良不介意修士們得些冥宮中的法器。

    按照這個態度,他們要是當『順民』,跟季良合作,一早搞臭巴拉克一夥,季良怎麼也得分潤些東西犒勞一下他們。結果正是因為他們慾求不滿、覺得季良很可能獨享重寶,然後拿出些破爛像打發叫花子般應付他們,所以決定自個兒干。正好巴拉克一行被磨耗的銳氣全無、急於脫身回家救火,修者們覺得這可是白撿的打手,這破解其冥宮來,還不是三個手指拿田螺?

    然而現在不但豬肉沒吃到、落了滿身騷,還得返回頭求季良救命,真的是好丟臉的說。在季良名下丟臉也就罷了,人家是高人嘛,論技法、論手段、論實力,他們都是自愧不如,這是一早就承認了的,畢竟季良在那一個人跟巴拉克等人周旋,還成功的將那幫人玩的死去活來,這個不服不行。可在圈子裡的其他人面前,這臉就丟的有些接受不能了。

    古來就有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之說,這求仙慕道的各個門派,也是一個個自視甚高、自覺正統、就算不那麼正。也是覺得自家的路數、和對道的解析,才是正確的,又或技巧高妙、法術精深;平日裡大家見面雖是自謙和氣,可暗地裡都至少有那麼一二分較量的意思。因此一個兩個都是『那傢伙遠不及我,這要讓他看了笑話,以後不時念叨,還不得被埋汰死?』的心思。

    現在張天師這位德高望重、實力高強的領頭羊把罪責大包大攬了,這面子問題就解決了。於是,好幾位之前力挺張天師拿洋鬼子當苦力、破宮奪寶的修者、一邊大讚張天師高風亮節、不愧是有道大能,一邊就坡下驢、放了飛信。搭了季良的賊船脫離苦海。

    這些修者都好意思投降,曾經就主張跟季良合作的修者們,自然更好意思。

    一來二去,也就十幾分鐘,聯合軍實際上便風流雲散了,到最後,東方修士這邊只剩下太虛真人、張天師,還有兩位同樣看不慣季良的做派。也比較有義氣、願意跟太虛真人共進退的修者,張天師這邊就一個小弟都欠奉了,老哥一人,有些寒磣,卻也在他的預料之中,本來就是因利益走到一塊兒。又不是志趣相投,如今不但沒利益,命都快沒了,還一起攉攉個鳥?

    聯軍這邊變化不大,巴拉克、漢弗萊、夏佐、瑪蒂娜、瑪希婭、羅伊德和星神教的那位二級教士。至於冒險二隊帶來的那些智人,已經在殘酷的戰事中損耗殆盡了,連巴拉克他們都傷痕纍纍、汗浸衣甲,哪還有多餘的能力招呼他們?

    這十一位,就戰力而言,倒也算是聯合軍的骨幹。雖然局勢極其不妙,但傀儡們想要做掉這些人,差不多就跟用玻璃跟玻璃刀較量一般,不折損個可觀數量出來,想要搞鈍那刀頭上的金剛石,是不可能的。而這,實際上正是張天師要的。

    船小好調頭,他也不用擔捨棄同道袍澤的惡名。相反、還賺了些聲譽。剩下這些人,想要破陣的確已經非常勉強,本來是有三成的,可如果算上那幫2b鳥人的直接和間接搗亂,那就一成都不到。但憑著這些人,佔據一處有利要點固守,倒是問題不大,多了不敢說,十個小時總是能堅持下來的。不過顯然冥宮堅持不了那麼久了。整個體系一崩潰,這坎宮也就不攻自破了。

    張天師的這個建議,沒費任何周折就被其他人接納了。於是這些人先是聚攏,然後衝進了一處亭榭。這地方原本不大好,至少不利於作戰,亭子小、榭道長,根本折騰不開。可地形好不好也得分時候、看環境,現在坎宮中是濁水四溢,那些廣場啊、花園啊都成了澤國,身子向前一伏就能游泳走,反倒是這水榭,像是汪洋中的扁舟,看似隨時會傾覆,實則還算安全。原因有二,第一它的周圍本就是池塘,水深、且下面是淤泥、而不是石板鋪就,除了法巫、傀儡練氣士、也就是黑光武士能玩玩兒踩水,其他傀儡那就是石牛入河。第二,這裡是一處比較重要的禁制陣眼,以其為核心,原本是有個構思精妙的法陣的,早以前修者們破宮時,按時辰卦位推算,曾來過這坎宮,被這法陣卡住,費了半天勁才解開,如今就比較輕車熟路了,破解之後,據為己用,易守難攻,看似單薄,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安全島,而且他們11人,倒也勉強容的下。

    太虛真人重新啟動了禁制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目光巡視,就見自己這些人個頂個的狼狽,盔歪甲斜、水濕淋漓、頭髮上有泥污草屑、臉上也是一道一道的,三位女士更是濕衣貼身、好不尷尬。再看他自己,星冠也飛了,挽髮也鬆散不堪,銀絲跟泥水混成好幾綹、恣意披垂著,最得意的銀髯也被斜著裁去了大半,這是被一名傀儡練氣士操控的飛劍所切,當時情況蠻凶險,險一險就被割了喉……

    「哈哈……」太虛真人暢聲而笑,這樣的遭遇,他修道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碰到,自覺是難得的經歷,相信若是此次可脫困,回山閉關,應能有所感悟、道法有所進境。

    張天師也足夠狼狽,他正在檢查符囊,他有6成本事都在這符菉上,被打到棄袍割衣也不要緊,但這符囊一定不能出問題。這坎宮中的水、不同於尋常,摻雜了大量的水能、甚至新興的冰寒能量,否則以這些人的能量護身、也不至於被搞到落湯雞一般。身上能濕,這符囊自然也能,所以他不免憂心,得了些空,就急忙查看確認。結果太虛真人這冷不丁一笑,讓他小吃一驚,險些把符囊給掉了。沒好氣的暗自白了太虛真人一眼,張天師心道:「我偏不問你因何發笑,憋死你!省得聽什麼覺了、悟了的感言。你以為你是看修真網文啊,被死去活來的蹂躪一頓、居然就能跟道之至理掛上鉤,有那麼賤嗎?」

    這時,就聽一個漢語說的有些不利落的女聲道:「真人,我們這麼狼狽窘困了,您怎麼還能笑的出來?」

    張天師心中惱怒,暗忖:「是誰這麼討厭,非要給這雜毛老道一個裝b的機會?」順著聲音看去,見是瑪希婭,該妞兒正在歪著頭梳理著濕漉漉頭髮,且已褪去戰甲,裡邊的衣服本就貼身,被水浸濕更是半透明,腰肢細、腿渾圓修長、胸部和臀部都很有規模,而且還凸點了,看的人血脈賁張。

    「呸呸!非禮勿視,我剛才是想要幹什麼來著?」

    就在張天師試圖打消慾念,卻未能成功的當,就聽左前方傳來隆隆的聲響,漸漸增大,愈來愈搞、而且聲勢之駭人,堪稱冥宮崩潰瓦解以來=之最,就連水榭外的塘水,都被震動的劇烈跳舞。因為坎宮中一直是水汽迷濛,且能含量極高,正常視覺、能量視覺都受阻,所以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但包括他在內的人們,仍是下意識的向那個方向眺望。

    就見視線的盡頭水汽激盪、翻捲向前,就像沙暴席捲而來時推送著大量塵埃席捲而來時一般。

    「是什麼?大水?」瑪蒂娜一臉驚駭的問。先前法巫對付發光者時的大浪潮她也見了,卻沒有這般威勢,彷彿天地崩裂一般,若是水,怕不像【2012】、又或【彗星撞地球】中的滅絕海嘯般,有數百米高?否則如何有這樣的聲勢?「難道是天塌了?」瑪蒂娜想到的是冥宮上邊那億兆噸的水,平時看起來真的是很棒,有其折射氤氳的熔岩熔火之光,下面的冥宮就像水晶宮般華麗,可要是砸下來……

    「封禁!」太虛真人可沒瑪蒂娜那樣的興致,聲響剛起不久,他就肅聲喊喝。張天師,和兩位兩位修者被這喝聲震的一個激靈,急忙擠開旁人,跟太虛真人一起啟動這處陣眼的禁制防護到最強。

    這邊還沒完全準備好,真相就開始顯露了,不是大水,而是白光,就像核彈爆炸時、核心部分的光芒一般,白的刺目。但這光顯然並沒有足夠的熱量,因為水汽沒有被蒸發,而是被驅趕,還有就是這白光擴散的速度也不算快,就像是汽油火線的蔓延一般,給了人一定的反應時間,當然實際上沒那麼慢,但至少沒有聲音快,否則就不會先聞到聲響、才見到爆炸。

    但這沒有高熱、速度也不快的光芒,仍是讓人一見就感到莫可抵擋、並聯想到毀滅,實際上它也的確可怕,因為它有著奇特的震盪之力,人們親眼看到宮殿樓閣、以及傀儡,被捲上天,然後在被這光芒驅趕、並震碎成齏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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