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387章 願望之舟 文 / 中土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這話用在冥宮的防衛上，也是合適的，體系的崩潰在即、以及發光者們的傻沖蠻幹，使得坎陣的防禦機制提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也就是季良用冰封之術鎮住了玄武車，使其即使發飆，也因單位時間能量輸出有限而不至於太過，否則早就報表，上演毀天滅地外加傀儡發狂的戲碼了。
然而今次這一戰，無論是對發光者、還是聯合軍，都是有些準備不足、且時間過長。
前者風塵僕僕的趕來，馬不停蹄的進入水淵，在水道中就吃了不小的虧，稍事恢復即投入戰鬥，本就甲冑能源走低，無奈之下還來了一次爆能突破，這個時候絕對是氣短之時。
後者，在這冥宮中被磨耗了大幾十天，雖然勉強做到了自給自足，但有些方面肯定是只有消耗、沒有進項，畢竟這裡是戰鬥一線，再自力更生開闢，也不可能成為百貨商店。巴拉克他們倒是獲得了冒險二隊的補給，可不久前這些物資大都落在了季良手中，而就算沒有這碼事，也僅是針對了聯軍的需要，像食物、藥物、儀器工具……都是這些，對東方修士們助益不大，偏偏在這場大戰中，修士們是搞技術、唱主角的，巴拉克等人不過是扮演打手、力士的角色，修士們需要的物資得不到補給，打手、力士再給力，也不能變成黃紙符菉、法器硃砂。
而且之前連破七宮。消耗也是不小，這麼一耽擱，又跟發光者們鬥了一場，首先這心氣兒就不足了，人心惶惶，沒了必勝之念，也就沒了挾前勝而破局的銳勇，團體被重新逼迫顯形之後，實力別說是超常發揮，連水平線之上都難以保持。面對幾乎是冥宮戰力精華的傀儡大軍，好些修士都是面無人色，兩股顫抖，不是他們不夠勇敢，而是看不到絲毫勝利的希望。
「各位道友，我等都是秉承了百千年道統傳承的修者，此時不奮起拼條生路出來，難道要俯首待戮？敢問身亡之後。歷代先師問起道統傳承、門派延續來，諸位如何回答？」太虛真人說這話，是用了術法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在耳畔清晰可聞，宛如醍醐灌頂般醒神。好些修士面有愧色之餘。都是精神一振。知道此刻確實只能是拚死搏出路了。
「各位道友，聽我號令……」破陣以來，一直是太虛真人居中主持大局，分出各個小組，執行不同的任務。這陣法要破，需要在不同的陣眼關鍵點有人，或同事、或第次，摁下鍵鈕、又或運用術法，宛如擰魔方、對密碼，一個環節都不能有差。其中有些陣眼極有難度，向來都是由太虛真人、張天師等幾個較為強力的負責，如此衝殺在前，勞心勞力，大家自是服氣，後來有了巴拉克他們，破陣時在闖關、清敵、防擾方面都得到了極大的加強，修士們可以更迅速安全的到達位置、專心配合破陣。所以才能一路勢如破竹。此時，雖然局勢更為險惡，可章法不便，還是這麼個套路，只不過大家身擔的壓力和風險都大大增加了。
然而，真正壞事的問題在於之前吵鬧了半天，是拼條生路出來，還是放低姿態，向季良求饒，聯合軍內部並沒有決出個所以然來。事關生死，惟一維持彼此合作的基石只剩下彼此心中的那點良心、和所謂的品德，這如何能確保的了不出差錯？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還表現不錯，人都是要臉的，可以的話，誰也不想背惡名，所以還是依令行事，幾個小組各自頂著刀槍、冒著箭雨，向著各個關鍵點衝殺。可這時，好些人已經留了幾分後手。
這時大量的宮衛正在發光者們屁股後邊猛攆，聯合軍各小組雖然戰力疲軟，倒也不是很凸顯。可時間沒過多久，大量守衛就被調派回來守通道又或關隘了。
長廊上塞滿了兵甲，內牆上站滿了射手法師，而且夾雜了很多來自星祭殿的精銳，尤其是黃金甲士，它們對上發光者，長項不顯，短板突出，同樣是被一劍一命，黑光武士至少能倚仗極高的靈活性閃避，黃金甲士的防禦力卻是根本不夠看，往往是連盾帶人，直接被卡嚓，所以才稍稍試水之後，這支數量作為龐大，有移動長城之稱的戰力，就被調換下一線了。
而此時，它們卻絕對是合格的攔路虎，修士們只有個別的強者，『牙口』能跟發光者一拼，其餘大部，光是看著這黑壓壓的敵眾，就一籌莫展。有修士甚至直言不諱，大罵設陣之人也開始耍賴了，這不是擺明了要靠數量堵死通路嗎？戰陣呢？機巧呢？怎麼不擺了？不用了？罵完了冥宮體系耍賴，又罵發光者豬頭，為什麼就不能動動腦子，一匹馬再能跑，能強過發動機的馬力輸出？這裡也是一樣的道理嘛，這下好了，一群馬把發動機驚了，改成發動機機組運轉了……
「拼啦！」悍勇血性的，也還是有的，有那小組的修士，面對這一情況，咬了牙，舉著兵器就衝了上去，以一個俯瞰的角度看，就好像幾位勇士闖大軍營盤一樣，頗有些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味道。
還有些聰明的，一看前路被堵得水洩不通，後面也是隱綽綽追兵殺至，當下就選擇了撂挑子。
當初項當奉季良之命出使東方修士們的營寨，曾留下通訊聯絡的方法。一直以來，修士們秉持著一分清高、三分矜持，都是沒把這個當回事，不過信可以不發，法則可以研究，畢竟季良掌握的技術的確高明，這是他們都承認的。所以這種傳訊之術。所有修士都掌握了，甚至他們後來內部就利用了這個術。這就是太虛真人的靈鳥傳訊。
當然，本名不是叫這個，而是叫虛靈傳訊，內核不變，外觀自定，像季良，出於個人惡趣味，用的就是wow公會獎勵中可購買的小泰蕾苟薩的形象，萌、且華麗。但由於複雜，對塑造技巧要求極高。而太虛真人，就是用的靈鳥，相對簡單、還很有仙逸之氣。
這個術，其實就是季良專門給修士們的好處，能顯示他在法門方面的優勢地位，很實用，還很有趣。
季良有著一定的種族主義情結。他覺得自己有義務促使華夏的文明得以傳承，他自己已經像混血般早就沒了那股味道，但不妨礙他對正朔文明的傾慕，所以即便是都必須殺，東方修士們也絕對是最後一批，而且是把他們腦子裡的、洞府藏存的那些都挖盡了之後殺。
浩劫前他搜羅孤兒。其實就是用來幹這個的，打生打死不需要他們，也遠水不解近渴，但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教育、這文明傳承，卻絕對應該早抓。
浩劫的發生，傳承斷代幾乎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季良也是對國內原有的教育體制不太滿意，覺得經歷了清、民國、近代之後，很多文化瑰寶都被大搞愚民政策的清韃子、短視的軍閥、和腦袋裡沒多少東西的土g給毀了。既然有了一次重新洗牌的機會，那麼他就把這顆種子種下，並盡力呵護其度過幼生期。
他相信祖先的人生哲學理論是優秀的、能夠與時俱進的，精華的東西，不會因為時間和世界的變遷，而被掃進歷史的角落。
季良覺得這是身為一名炎黃後裔的責任和使命。人可以不救，甚至該殺就殺，但漢文明。卻不能不傳承，只要他有這個能力，就一定要做。
相比那早已不純的血脈，他覺得精神上的、文化上的傳承，才是一個文明的根本核心所在，才是真正的精髓，也就是他傾慕的那種『味道』。
古時漢人能教化東夷、西狄、南蠻、北韃，那麼作為他們的後裔，季良覺得自己也應該有囊括天地、胸藏千壑包容。這包容源自強大的實力所建立的自信，是身為天朝上國者的自豪，而不是**絲們用來反諷挖苦的流行詞。
大破大立，浩劫之後，就是新創世之始，黃頭髮、藍眼睛，也讓他們習漢學，說漢話，寫漢字，不說滅掉其他種族文明，但至少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漢的文明扎根，要讓天下人仰視之。這就是季良的願望。至於當個皇帝神馬的，他覺得其實挺無趣，作為個人奮鬥目標，有的逍遙長壽的仙人可選，誰還當為各種事操碎了心的皇帝？哪怕成不了真仙，當個半仙，也是好的。
既然有著這些心思，季良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東方修士們，更不會讓他們輕易死掉。當然這個態度不能表露出來，否則就被動了。然而今天，他等待已久機會，算是未期而至了。原本季良還以為需要慢火燉老肉，走上那麼十個八個回合後，這幫修士們才肯低頭的，結果事情發展的有些像是化學反應，極為迅速的就面目全非了，現在是這幫修者們自己瓦解了自己的高傲，而不是因為他上趕著去哄騙、逼迫，所以也算是時機成熟。
於是，修士們一發信號，就在坎宮地下、駕馭者熔晶龍在盤道裡轉悠的季良便做好了接納的準備。但他覺得火候還是略顯欠缺，救人救將死，恩德大、虧欠大，很多事就比較好談了。
坎宮中，傀儡們已經衝殺了上來，箭矢、飛劍、刀斧、法能……幾個修士疲於應付，四下亂竄，像是在熱鐵板上跳舞的猴子，即便發了狠能砍倒幾個迫近的傀儡，也無濟於事，數量太重，而且一旦被纏住，往往會被傀儡們不惜犧牲自己也要傷敵、滯敵的戰法搞的險象環生，也得虧是這宮殿群中有的是亭台樓閣可利用，若是空闊地帶，估計早早的就被放倒了。
眼瞅著週遭可借用的建築越來越少，包圍圈越縮越小，修士們是五內如焚，有的甚至以覺得大限來臨，這時候，季良駕馭者熔晶龍並不怎麼華麗的登場了，一個龍出水，探出龍頭和一截龍身，季良宛如潛艇艇長般，站在龍嘴裡，一手扶著龍上顎牙內側，一手向修者們揮招，那情景、那效果，一如【喜劇之王】中星爺演的主角在夢想瀕臨全面破滅式，看到吳孟達撐著雨傘在對他招手，充滿了煽情以及的誘惑力。
於是，第一批4名修者，就這麼熱淚盈眶的上了季良的賊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