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凜霜覺醒 第177章 悲劇屬於誰？(上) 文 / 中土
第177章悲劇屬於誰？（上）
「啊！」淒厲的慘叫聲在雨果的左側不遠處響起，他以眼角的餘光看過去，一名押運員被戰蟲的肘刀骨刺斬成了兩截，鮮血內臟流了一地。跟這押運員配合的司機亢奮的嚎叫著，衝著那戰蟲瘋狂射擊。
槍是過去的hk416，子彈用的則是高速彈，這種子彈嚴重損耗槍的壽命，差不多7-10匣彈就可以扔槍了。然而即便因此而成倍的提升了子彈威力，射在戰蟲身上，也就是剛射穿甲殼、輕微的對肌理造成些損害，另外就是遲滯效果，子彈帶起的動能讓戰蟲的身子左搖右晃、不斷後仰，但就整體而言，戰蟲依舊在逼近，比人大步而行還要快一些。
卡卡！彈夾空了！
下一瞬，戰蟲發動衝鋒，肘刀骨刺帶起一抹金色的光芒，在空中劃出一道燦亮的匹練光芒，直襲那司機。
在司機眼中，看到的是隨著手中槍啞火，戰蟲在猙獰中撲近，然後就是滿眼的金色光芒，本能的想要躲避，還試圖用槍去擋，結果槍被切斷，身上的複合裝甲被切開，傷了肉、傷了骨、傷了內臟，血霧噴湧，腳步踉蹌的倒退，尚未倒地，戰蟲的又擊已經到了。
就在這時，橫裡一道閃電命中戰蟲，那戰蟲頓時攻勢瓦解，渾身栗抖，一旁的雨果用武器箱部件+機械能拼湊的盾牌擋下正面戰蟲的攻擊，右手中的m500改則一槍轟中那被電的戰蟲頭顱，沒有戰能保護，哪怕戰蟲頭顱也有甲殼覆蓋，也難以抵禦這種可以輕易打爆汽車的武器威力，戰蟲頭顱立刻如同被敲爆的西瓜般炸裂開來。
無頭的蟲屍轟然摔倒，之後是那司機，他前胸的傷勢很嚴重，如果戰鬥已經結束，又或只有一個傷員，或許還有救，但現在則只能等死。
『嘶！』
聽到這聲音的雨果一個激靈，已經無暇為那瀕死的司機感歎，就地一個撲滾。
滋！一道金色的生物鐳射線在空中劃下軌跡，將雨果的鞋後跟都掃掉了一角。狼狽倒地的雨果根本顧不得疼痛，連忙抬槍瞄準，他現在姿勢及其糟糕，再躲已經來不及，只能是在那戰蟲釋放第二道鐳射之前將之擊斃。
因近距離目睹同類死亡而終於衝破臨界點的這頭戰蟲，可以接連使用兩次鐳射，然後就需要一個較長的冷卻時間，而且後續的鐳射攻擊是無法兩連發的，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雨果經過觀察發現，戰蟲使用鐳射時，自身也防禦大減，首先勻佈於甲殼的戰能會消弱不少，另外射擊前後身體會有1-3秒的僵直呆滯期，跟人全神貫注思考時的情形差不多。
砰！這是雨果完全憑借槍感而進行的一次射擊，情勢危機一發，他甚至來不及專門瞄準。子彈擦著戰蟲的豬鼻子嘴射進了其鼻樑，然後這戰蟲的腦瓜也猛的爆炸，那殘餘的鐳射腔體，居然還閃著光芒。
雨果沒注意到的是，在他左側十多米外，另外一頭戰蟲同樣嗜血基因被喚醒，衝著他就是一道鐳射。
彭！一截粗大的斷木斜裡飛來，將雨果撞到了一邊，滋！鐳射掃過，將斷木斜著剖成兩片，雨果則揀了一條性命。
那戰蟲試圖發射第二發時，籐蔓已經纏住了雨果，將他高高拋了起來。總算類似的配合雨果也練過，機械能將戰鬥箱部件，在身後變成了滑翔翼，雨果借其脫離了這一混亂危險區域。
但戰鬥到這個時候，徹底的脫離危險是根本談不上的，也就是相對的不那麼危險。歐寶佈置的陣型已經完全打亂，為了更有效的自衛反擊，13小隊的幾人不得不主動或被動放棄原本各區域主力的戰術位置，轉而緊密團結。
押運員們總算還有點戰鬥力，懂得配合生存，司機卻已開始出現畏戰逃亡者。
有一個司機慌不則路，為了逃命槍都扔了，結果都跑離主要戰區百多米之外了，被一道鐳射從身後將半個身子斜著切開，這司機一臉驚恐的自視了一下，這才踉蹌幾步、撲倒死去。
更多的則是慘死在戰蟲的肘刀骨刺之下，這種宛如《強殖裝甲》中主角高周波刀的武器是戰蟲們主要的近身攻擊手段之一，威力絲毫不遜色一流戰職者手中的凝能劍，而它們的雙手、則能空出來蘊聚戰能，它們能投射一種高聚能的能量球，威力要比普通的戰能光刃強上2個檔次，正面碰撞，也只有肯特和歐寶才能扛的住。
歐寶此時已經是雷光，宛如女武神，威風固然威風、卻也意味著有大量的攻擊擊中在她身上，其承受的壓力和危險，也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限值，可以說是在玩命了。
肯特的樹之戰衣已經被戰蟲們摧毀，他像頭巨熊般以看起來頗為野蠻的方式戰鬥，有時候會抓住戰蟲的尾巴，將之當長棍來回的摔砸，不過小隊更需要他不時發動的野豬般的魯莽衝鋒，幾乎8成以上的解危破局，都是由肯特的衝鋒，外加基斯和夏佐的雙爆發達成的，喬伊斯負責收人頭，對那些或傷、或被纏困、或完全無備的目標發動突襲刺殺，所以儘管他殺的戰蟲是最多的，卻對戰線的相持、穩固沒有太大的作用。
歐寶已經達到極限，肯特也傷痕纍纍，莎琳娜的系命之絲散的都快讓她成了織網者，基斯、夏佐、喬伊斯和雨果也都拼盡了全力，但情勢還是迅速的惡化著，戰蟲多固然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嗜血基因的激發，生物鐳射線是極高聚能的特殊攻擊手段，其造成的點或線的傷害很難完全防禦，連歐寶和肯特都對這種攻擊頭痛無比。戰到現在，他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勢，至少有半數是這種攻擊造成的。
「撤嗎？」喬伊斯眼中已經沒有多少清明，收割人頭都收到接近嗜血瘋狂的臨界點，喬伊斯已經是爽到要爆，不過真爆的話，也就成了徹底狂化的野獸，弊端要遠遠大過收益。
歐寶清楚，再不撤，恐怕就真撤不走了，蟲子調來了大量戰力，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就算是撤，也將是突圍式的。
歐寶牙一咬，一邊戰鬥，一邊揚聲喊道：「3分鐘之後，我們將向東突圍，大家做好準備，注意跟隨。」
還活著的司機們聽到後，精神一振，心說可算是要突圍了！押運們卻是清楚，這種情況下突圍，13小隊是顧首顧不得尾，他們這些跟隨者就會淪落成被追殺的優先目標，就算有能逃走的，怕也寥寥無幾。可現在已別無選擇，不突圍，最後也絕對是命喪此地。
度秒如年，戰區內所有的遮擋物幾乎已被完全清楚，到處是斷樹和屍體，天已黑的早不適合正常視物，全靠兩顆雨果發射的特殊曳光彈在照亮戰場，遠處的林中影憧憧的有大量游動的紅光，那是戰蟲的眼睛所釋放的光，它們始終保持著戰場中的兵力達到一個飽和度，太多了反而有礙戰力發揮。
戰蟲們金色的戰能是這個在戰場的主色調，那些夾雜其間、看起來影響和諧的雜色光芒，就是歐寶他們的戰能效果了，已經越來越有被湮沒的趨勢。偶爾會看到橘色的顆粒狀光芒穿梭，那是子彈在飛時的光，在這樣的戰場中，它們的威能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連陪襯的效果都達不到。
「哦！」「啊！」淒厲的長呼短叫，這一定都是人類發出的，蟲子們只會嘶嘶叫，另外，它們即便傷重而死，也是沉默的。
「突圍開始！」隨著歐寶的高喊，基斯醞釀的水幕向著東邊形成長達150米多錐形擴散，空氣中的水分、地上的積雪、樹木中的水分，連同空中游離的水屬能量，在基斯自身法能的操控引導下，形成了淡藍色的光幕，在這光幕中，水之氣息濃重到了牛毛細雨的程度，能在無水的區域一瞬間達成這樣的聚水效果，就是對第二級能量使用者來說都是個不小的負擔，基斯則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看那情形，損耗極為嚴重。
幾乎是在基斯施展法術的同時，歐寶蓄謀已久的強力能量攻擊也發動了，她一般情況下都是借吸收外來的能量，轉而攻擊敵人，很少動用自身戰能，蓋因她的戰能儲備相對單薄，偏偏所有強力戰技全部有著法師系大型法術般的能量消耗，像現在這個雷沖，一次性就消耗總儲備的60。
這是一次持續2秒之久的放電，亮藍色的閃電衝進水幕，化作億萬細碎的電弧、瞬間遍及水幕內的每一個角落，緊接著，由於持續充能，產生強烈的電氣效果，整個錐形區域都被光霧籠罩，其亮度讓週遭的一切光芒，包括天空中的曳光彈都失去了光彩。
「爆！」異口同聲，同一個詞自基斯和歐寶口中發出，轟隆隆！水幕電氣所籠罩的區域瞬間釋放出更為璀璨的光芒，儘管在短短的1秒後，這光芒便消失，只剩零星的光斑殘餘，但它在那燦亮時所釋放的威能，卻讓區域內的所有戰蟲傷的不清，一個個如被雷劈中般全身焦黑，倒在地上不斷抽搐。
不用歐寶再說什麼，突圍就在此時，所有人都拿出生平最高的速度向東面衝。所剩無幾的手雷、子彈瘋狂傾瀉，戰能不計後果的釋放，就為了能夠讓戰蟲忙亂那麼一下，好抽身逃離。
戰蟲們一看敵人打開了東面的突圍通道，立刻全力圍堵，東南角和西南角的戰蟲沒有橫向攔截，而是斜向衝鋒，試圖在歐寶他們的前方堵截，戰鬥自此進入一場追逐戰，戰蟲們的奔跑能力竟然比歐寶他們還略勝一籌，更別說押運員和司機了。歐寶幾個不得不應付追上來的零星戰蟲。
這是一場漆黑中奔行的戰鬥，遠處曳光彈的光芒照到此處已經很微弱，地上的、枝上的雪能反射一些戰能的光，但也相對有限，確認地面情況、捕捉敵人、瞭解同伴位置，這些更多的都需要靠感知來完成，不得不說，這對所有人都是一個嚴峻的考驗，尤其是那些押運員和司機，都是跟著前邊的身影跑，可林木雜生，到處一片幽暗，跑著跑著人影就跟丟了，然後迷失，然後風聲鶴唳的聽到了四下傳來的異常聲響，再然後看到了兩點、或不止兩點細長的紅光自幽暗中逼近……
歐寶他們很快發現這不是一次成功的突圍，又或者說突圍成功了，結果卻讓他們陷入了跟為不利的惡劣形勢中。司機和押運員基本都在追與逃中被殺掉了，遠比戰陣攻防時殺的輕鬆，而他們卻並沒有因此擺脫蟲子的追擊，大約有30多頭蟲子組成的前鋒如附骨之蛆緊追著他們，更多的蟲子則最多30秒就能趕到。
「必須有一個人留下來阻敵，其他人才有望脫困！」歐寶、肯特、基斯幾乎都生出了這樣的想法。但他們的動作都不及夏佐來的快。
突然傻豬身形的夏佐回頭衝著後方進行超長時間的扇形噴霧，隨後渾身釋放出炫目的橘色光芒，雙掌向前一推、再一擴，身上的橘色的光芒湧向他前方的空域，然後形成一道數米高的扇形火焰牆。火焰中地面的泥土彷彿是液化了一般變成漿液狀態升騰，迅速的捲起熔岩的浪潮，一頭戰蟲被翻捲的浪潮拍中，登時在瘋狂扭動中開始熔毀。
夏佐左右手連推，戰能激發下，一道道火浪從越翻捲越高的熔岩之牆中脫離，席捲向不同方向，戰蟲們拿這種水質的炙熱的岩漿沒有辦法，火浪在很短的時間裡便將周圍的區域化為火海。同時，熔岩的炸彈自翻捲的熔岩之牆中不斷噴射，黑煙滾滾的在夏佐的控制下向兩翼投射，形成爆炸和一攤攤炙熱熔岩，成為了熔岩之牆橫向迅速蔓延的連接點。
「夏佐，快撤啊！」喬伊斯一邊跑一邊朝後邊越來越亮的火海方向嚎叫。
奔跑中的莎琳娜用手不停的抹眼角，歐寶則咬破了嘴唇才忍住痛哭的衝動。
雨果不停的回頭望，希望能看到夏佐追上來的身影，基斯拉了他一把「快走，別讓夏佐的犧牲白費！」
嗷……肯特發出低沉而極具穿透力的長嚎，彷彿受傷的野獸在發洩心中的不甘。
一口氣將藥劑喝光，隨手將酒壺扔掉，夏佐振臂狂呼，彷彿超級賽亞人變身般渾身光芒大盛，甲冑在很短的時間裡便全部燒燬，身體如炭焦黑，皮膚上出現了無數龜裂，內中有橘紅色、金色的光芒流溢。
「嘿嘿……」夏佐艱難的笑著，一拳拳砸在地上，他的周圍，地面已經宛如熔岩池，每砸下一拳，便映出一片橘金色的光，而在熔岩蔓延之處，一道道噴泉般的火柱竄起，帶來更多的熔岩和亂飛的熔岩炸彈，不光是最先的那些戰蟲，連隨後而來的戰蟲也陷入了火焰和熔岩的圍堵。而且夏佐極力向兩翼擴大熔岩之牆的寬度，好幾頭試圖迂迴的戰蟲都不幸沾染了熔岩，或被火浪吞噬。
滋滋滋！幾十道鐳射線穿透熔岩牆，其中有十數道完成了對夏佐的絞殺，碎成好些塊的夏佐屍體化作一灘熔岩，帶來最大規模的一次熔岩浪潮，當這浪潮平息，燃燒區域已經超過了2000平。
夏佐盡了全力阻止追兵，甚至有4個倒霉的押運員也因這熔岩火海而葬身，但還是有6、7頭戰蟲在火焰剛起的時候，拼著受些傷、成功的突破區域，繼續對歐寶他們展開瘋狂追擊，並一連殺了兩個押運員。
能夠在短時間內，通過犧牲式爆發，形成強力攔截陣線的，大都是有著強大傷害輸出能力的戰職者，像肯特、歐寶，就算是犧牲，效果也不會太理想。基斯很清楚這些，他知道，這回該他了！
就在這時，西北方向驀地亮起熾白的巨大的光芒，這光芒讓整個天地都為之一亮，隨後，強大的衝擊波四下席捲蔓延，僅是十多秒後，超過15級的颶風就抵達了歐寶他們所在的位置，同時抵達的還有天雷炸響般的轟鳴和大地的抖動。
光芒一起，歐寶他們便迅速竄上樹冠，看到那震撼的一幕，歐寶連夏佐之死的悲傷都暫時拋到了一邊，「雨果，什麼情況？戰術核彈？」
「不是，應該是高能爆彈以有序的排列及爆炸，形成了威能增幅，這至少是60枚高能爆彈，才能達成的效果！」
「那裡是蟲巢吧？」喬伊斯問。
「嗯。」雨果很肯定的回答，小隊中最擅長定位辨位的就是他。
「炸的好！炸的好！死蟲子！」肯特咬牙切齒的吼。
「我們回頭，將追擊的戰蟲斬盡殺絕！」歐寶聲音冷冽的做出了最新決定……
超級爆炸是季良干的。有了沙衣，季良的強襲作戰計劃愈發有了保障。
季良命令暗戰蟲向蟲巢方向發起襲擊，而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蟲子們這回是有所提防的，離著基地尚有數百米，暗戰蟲便觸動了蟲子們的監控網，並很快遭到攔截。
季良就是趁著暗戰蟲吸引蟲子注意力，繼續潛行突入，並在最後一段路使用了沙衣。然後突然自土層之下躥出，發射暴雨梨花針般甩出70枚事先設定好時間的高能爆彈，再一個猛子扎進土裡，以躲避超級爆彈的恐怖的威力。
蟲子們的戒備能力非常強，哪怕地下的警戒網絡還沒有來得及生成，但是有通過震動來偵測地下動靜的腦波蟲在，想要挖地道進入蟲巢，是瞞不過它們的監控的。然而沙衣是一種法器，它轉換戰能，在地面下形成高速的沙土方向性流動、從而達到一種類似在水中游弋的效果、根本就沒有明顯震動，結果導致了季良成功的瞞天過海、突施辣手。
潑散高能爆彈時，蟲子倒是發現了季良，可這時做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季良在5秒鐘之內完成了投彈，他再次潛地的同時，劇烈的爆炸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