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十二章 好福氣 文 / 懵懂的豬
楚振邦的記憶，前世從白嶺到哈市的火車一共有三趟，都是從黑河過來的，其有兩列是夜裡車，清晨時分抵達哈市東站，這兩趟都是快車，到了哈市還可以去訂機票。
直到上一次去哈市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年頭從經白嶺到哈市的快車只有一趟，就是所謂的4032，晚上八點鐘車，第二天上午點到哈市東站，剩下的三趟都是慢車，基本上見什麼站都停。
楚振邦當時才想起來，如今還是該死的90年，後世所謂的慢車4032已經是這年月裡的快車了——空調特快，聽聽，多麼震撼的名字。不幸的是，因為這趟車正好處邊貿火熱的地段上，因此客流量很大，別說是硬座了，就連臥鋪都不容易訂得到。
這一次帶著傅淑麗一塊去哈市換成飛機，楚振邦吸取了上一次去哈市時的教訓，提前一天就到車站訂了兩個軟臥包廂，一共是八張票——他想著自己和傅淑麗睡一個包廂，讓已經辦完了一切手續，前來跟他匯合的詹國興睡另一個包廂，這樣也免得被別人打擾。
從心底來說，楚振邦很討厭坐火車，主要是他的睡眠一向很淺，顛簸的火車上，即便是有臥鋪他也睡不好，那種昏昏欲睡卻總也睡不踏實的感覺很難受。
不過這一次去哈市倒是無所謂，畢竟同車廂裡還有一個嬌媚勾人的傅淑麗。
綠皮的火車夜幕緩緩的前行，坐微感顛簸的車廂裡，可以聽到車外傳來的沉悶光當聲。
從白嶺出到現，火車已經運行了兩個小時，剛剛過了大山縣。
楚振邦歪坐軟臥下鋪的床位上，蓋身上的毛毯有規律的頻頻聳動著。傅淑麗跪床下邊，只有小腦袋藏毛毯下面，不用看，只要是個成年人就能猜到她正做什麼。
感覺被撩撥到了興奮的頂點，楚振邦鼻息沉重的喘息著，伸手按上了腹下的毛毯，被按住的傅淑麗掙扎了兩下，很快沒了動靜。又過了一會兒，她從毯子下面把頭伸出來，暈紅著臉，嫵媚的白了楚振邦一眼，細長的脖頸抖動兩下，嚥下了口含著的東西，嗔怪道：「行了，這下高興啦？」
楚振邦坐起身，她稚嫩光滑的臉上摸了摸，手掌順勢下滑，落到了她的胸脯上，隔著高領的米黃色羊毛衫揉了揉，又向下摸到了她緊繃的牛仔褲上。
「別！」傅淑麗感覺到他想要鬆開自己的皮帶，慌忙按他的手背上，扭頭朝包廂的房門看了一眼，小聲說道，「這不行，人來人往的，再說啦，國興還過道裡坐著呢。」
楚振邦的手掙了掙，看著她的眼神裡帶著幾分笑意。
「到哈市，到哈市再給你行不行？」傅淑麗推開他的手，俯身過來，哄小孩子似地小聲說道，「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想什麼時候要不行？乖啦，別再鬧了。」
「行是行，不過有個條件，」楚振邦嘿嘿一笑，目光滑落到飽滿的胸脯上看了一眼，緊接著湊到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要死啦你！」傅淑麗嗔罵了他一句，只覺得胸前那兩團豐滿的贅肉酸酸的漲。真不知道眼前這個小男人哪來那麼多壞主意，明明有正經的「路」不走，偏偏要人家用這兩團肉去……
「那就這麼說定啦，」見她沒有拒絕，楚振邦撩開毯子從床上下來，一邊整理著褲子，一邊笑道，「到時候可不許反悔。」
傅淑麗白了他一眼，見他伸手去拉門，好奇地問道：「你幹嘛去？」
「沒事，我讓國興回去睡覺，」楚振邦說道，「整晚都過道裡坐著叫什麼事。」
包廂外的過道裡，詹國興像根標槍似的坐那兒，似乎整整兩個小時就是這麼一個架勢，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聽到楚振邦開門的聲音，他從小凳子上站起來，投過來一道詢問的目光。
「怎麼不回包廂休息？」楚振邦掏出一包煙，朝他示意了一下，問道。
詹國興搖搖頭，朝走廊兩側看了看，說道：「車上的人員很雜，我擔心出什麼意外。」
楚振邦失笑一聲，要說國內火車上的治安，幾年前的確混亂過一陣兒，曾經甚至出現過公然搶劫列車乘客的重大案件，不過這種情況83年的嚴打之後已經很少出現了。當然，詹國興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趟列車可以看作是經黑河通往蘇聯境內的國際列車的一段，這兩年隨著邊貿的火爆，自然也有一些膽大包天的傢伙將主意打到了這些往返於蘇間的客商身上，各種刑事案件也是時有生，只是楚振邦覺得自己未必就那麼倒霉，坐一趟火車還能遇上劫匪。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吸了一口煙，楚振邦走到他旁邊的凳子前坐下，笑道。
「防患於未然總不會有錯，」詹國興一本正經的說道，他當兵幾年，對外的說法是偵察兵出身，實際上就是地地道道的特種兵，警惕性是他從放鬆過的。
「國興啊，」楚振邦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你部隊受的訓練很嚴格，時刻保持警惕性是你們的紀律，那沒有錯。但你也要明白，你現已經算是到地方上工作了，而地方上的工作性質跟部隊是不一樣的，這裡工作，你不僅要遵守紀律，還要學會融入環境，融入社會。」
看看詹國興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楚振邦就知道他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便繼續說道：「你看看啊，就拿現來說，一整晚都坐這兒，過來過去的人見了會怎麼想？」
「長給我安排的任務並不是考慮別人怎麼想，而是一定時期內保障你的人身安全，並密切關注你所接觸的人群。」詹國興想了想，不以為然的說道。
「哦……」楚振邦苦笑，有的人兩句話就能探聽出性格來，而詹國興顯然就是這種人。這種人……怎麼說呢，他也不是傻，要是傻的話也成不了特種兵了，他就是性子直，認死理，任你口才好的舌綻蓮花，他就抱著自己的原則不放手，讓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瞅瞅他說的話，「一定時期內保障你的人身安全，並密切關注你所接觸的人群」，當著楚振邦的面把這種話都說出來，那是很不給面子的，也能看得出來，詹國興對他楚振邦沒有什麼好感。
「算啦，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聳聳肩，楚振邦多少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不過咱們明天可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你一晚上不睡，明天能抗下來嗎？」
「謝謝領導關心，熬夜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長的時候，我曾經連續五天五夜沒合眼，」詹國興面無表情的說道，語氣顯得有些生硬。
「那你要不要準備些吃的？」楚振邦站起身，往回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問道。
「不用。」詹國興又坐成了一根標桿，乾巴巴的拒絕道。
楚振邦搖搖頭，推門回了包廂。
「怎麼啦，沒能說動人家？」包廂裡，傅淑麗正坐床上對著一面小圓鏡子補妝，緊身羊毛衫包裹下的身子線條畢露，令人看了怦然心動。
「是啊，那副倔脾氣，真是讓人受不了。」楚振邦坐到她身邊，一隻大手很自然的臀放她身後。
「你說你這人也怪了，既然知道使喚不動，為什麼還偏偏要帶身邊？」傅淑麗並不知道詹國興的來歷，楚振邦只告訴他這個年輕人是他的老鄉，是他老子專門給他安排的。
「沒辦法，不帶著也不行啊，」楚振邦歎口氣，身子一歪，栽倒床上。臉著傅淑麗後腰的位置，撩開她羊毛衫的下擺和內裡的蕾絲綢襯，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親了一口。
「別鬧，癢呢，」傅淑麗嘻嘻一笑，他身上拍了一下，躲閃著坐到了對面的床上。
楚振邦嗅了嗅吹過臉前的香風，心裡癢癢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面前，他的克制力似乎都減弱了很多。
「都十一點了，快睡一會，明天一天還有的忙呢。」對面的床上歪坐著，傅淑麗笑著叮囑了一聲。
楚振邦正想調笑她兩句，讓她過來跟自己一起睡，就聽到門外走廊裡傳來一陣兒吵鬧聲，沒一會兒，吵鬧聲就到了門口，隱約就聽到有人說：「小同志，都是出門外的，能行個方便就行個方便嘛。」
「不行，」這聲音是詹國興的，冷冰冰的像是能掉下冰渣子來，「隔壁包廂的四個床位你們可以隨便用，但這個包廂你們不能進。」
「憑什麼不能進？」這個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還有幾分蠻橫，「不就是住了一男一女嗎？他們什麼關係？孤男寡女的住一個包廂裡，他們有結婚證嗎？」
楚振邦聽到這兒從床上爬起來，看了對面的傅淑麗一眼，起身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看了看。
此刻門外站了七個人，領頭的一個穿著一身警服，胳膊上還帶著袖箍，是列車上的一個乘警，詹國興就堵門口上，不讓他們靠近包廂的房門。
「怎麼啦，國興？」楚振邦的目光走廊裡的眾人臉上轉了一圈，後落到詹國興的身上，問道。
詹國興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名乘警便搶著說道：「你，這個包廂是你包下來的？」
「是啊，怎麼啦？」楚振邦點頭說道。
「吶，這就好，這幾位乘客都是沒有買到臥鋪票的，」乘警轉身指了指跟他身後的五個人，說道，「你們這個包廂還有隔壁那個包廂正好有空著的舖位，給他們讓出來。」
「我說過了，這個包廂不行，你可以把人安排到隔壁的包廂裡去。」詹國興攔門口，面無表情的說道。
乘警聽他還這麼說，登時把眼一瞪，就要開口訓斥，卻被開口的楚振邦攔住了。
「國興，別這樣，大家出門外的，誰都不容易，」楚振邦笑著插口說道，「這樣，我們三個都換到這個包廂裡，就還一張空鋪，你們自己看著安排。」
楚振邦之所以這麼說，也是不想惹麻煩。這年頭跟後世可不一樣，鐵路管理並不規範——或許國內的鐵路客運管理從來就沒有規範過，跟後世訂包廂不一樣，這年頭只要臥鋪車廂裡沒住滿人，車上的乘務員就會想法把床位賣出去，收點外快什麼的。
再有，這年頭的男女關係還不像後世那般的隨便，刑法裡還有一條流氓罪呢，這條罪行的規定很寬泛，往大裡說，只要不是法定的夫妻，生曖昧關係的都可以定義為流氓罪這條罪行還要等到年的第二次嚴打之後才會被取消，楚振邦可不希望因為一點無關緊要的事就招惹上說不清道不明的麻煩。
「這樣就對了嘛，」乘警顯然對他這樣的態很是滿意，他朝跟身後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說道，「隔壁那個包廂住五個，這個包廂再進一個，你們自己安排。」
跟後面的幾個人裡聞聲出來一個看上去沾點獐頭鼠目的年人，他湊到楚振邦的包廂門口朝裡面看了一眼，一看到坐下鋪床邊的傅淑麗，頓時眼前一亮，緊接著紅腫的酒糟鼻聳了聳，低估了一句：「真香。」這才扭頭對那些通行的人甩甩頭，說道：「你們都去隔壁湊活一晚，有啥事明兒到了哈市再說。」
嘴裡這麼說著，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錢包，數了幾張五十的大票塞給乘警。
「嗯，都早點睡啊，別惹事知道不？」乘警接過鈔票數了數，揣進兜裡又叮囑了一句，這才哼著不知名的曲子朝走廊一頭走去。
「不好意思，打擾了啊，打擾啦，」等到乘警走遠了，年人朝楚振邦笑了笑，著詹國興的面走過去，一進包廂就徑直坐到傅淑麗的身邊，涎著臉笑道，「大妹子，打擾了啊。」
楚振邦看著他皺了皺眉，包廂裡臉對臉的兩邊都有臥鋪，傅淑麗對面那張鋪就空著，這獐頭鼠目的傢伙但凡是懂點事，都應該坐到對面那張空床上去，哪有坐到人家女眷身邊去的道理？何況那張床上的毛毯都攤開了，他難道能不知道那裡是人家睡過的？
楚振邦皺眉的同時，詹國興也皺眉。
說實話，詹國興瞧不上楚振邦的地方，就是他的私生活太亂。下來之前他已經看過楚振邦的資料了，這傢伙早就跟一對姓苗的姐妹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同時呢，他又跟這個叫傅淑麗的女人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若是放八三年嚴打的時候，他這種做法說不准都夠上判死的罪名了，可現呢，自己卻得來保護他。
不過見不上楚振邦不等於詹國興就能看的過這個獐頭鼠目的年人，這傢伙典型就是個色狼，已經包廂就朝人家女人身邊湊，看看那一臉猥瑣的表情，哈喇子就要留下來了。
楚振邦皺眉的時候，傅淑麗扭頭瞟了年人一眼，也沒搭理他，只是冷著臉朝又朝裡面挪了挪。
楚振邦朝詹國興使個眼色，示意他進包廂，這才帶上門，乾咳一聲，正想說話呢，沒想到年人竟然也跟著傅淑麗朝裡面挪了挪，繼續搭訕道：「呦，大妹子這羊毛衫是從哈市人民商場買的？紅豆的，是？還別說，這種衣服還就得大妹子你這種女人穿，穿起來有味道。」
嘴裡這麼說著，他那賊兮兮的目光還傅淑麗身上貪婪的逡巡著。
「淑麗姐，時間不早了，早點睡，」楚振邦看不過去了，他乾咳一聲，打斷年人的話頭，說道。
傅淑麗抬頭看他一眼，沒動地方，卻用手扯了扯身後的毯子。楚振邦頓時明白過來，剛他才跟傅淑麗那床上做了點壞事，毯子上說不准沾了點東西。
「這位小兄弟貴姓？」楚振邦開口說話，總算是把年人的注意力從傅淑麗身上拉了過來，他上下打量楚振邦一眼，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名片盒子，一邊忙著派名片，一邊說道，「這是鄙人的名片，請笑納，請笑納。」
「免貴姓楚，楚振邦，」楚振邦接過名片，心不焉掃了一眼，說道。
別說，年人叫王錦平，名片上的頭銜很是不少，什麼什麼高科技公司總經理，什麼什麼能源研究所高級研究員之類的，哪一個拿出來都挺扎眼。不過楚振邦怎麼也沒辦法把他老哥這份尊榮跟什麼高級研究員這樣的職稱聯繫一起。
「哎呀，幸會幸會，」王錦平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忙著分派時說道，「這個……小楚同志是要去哈市嗎？這位大妹子是你的……」
聽到他這麼問，傅淑麗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看了楚振邦一眼。
「她是我愛人，」楚振邦當然明白她的心思，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很自然的回答道。
「是你愛人啊？嘖嘖……」王錦平既像是羨慕又像是惋惜的嘖嘖歎了兩聲，上下打量著楚振邦說道，「小楚同志真是好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