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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五十四章 挖地 文 / 懵懂的豬

    明星大腕們出席某些頒獎晚會,服飾「撞車」都會引來一場尷尬,傳媒的跟蹤報道會一窩蜂的湧上來,把原本很簡單的一件事搞成花邊聞,恨不得不驚人死不休。由此,若是時裝設計師,而且還是國際頂級時裝設計師的品設計跟別人撞了車,那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毫無疑問,類似這樣的聞已經不用「搞」了,它本身已經足夠驚人了。

    作為來自意大利的國際頂級奢侈品品牌,送到米蘭時裝周上參展的品設計竟然和別人的設計撞了車,其結果必然會時尚界引來一場震動,這種轟動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機會——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就像張一明所說的,為什麼香港的律師事務所願意花費數萬港幣買下這個訴訟代理權?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場官司的被告席上將擺著

    a時尚帝國的銘牌,不管這場官司終是輸是贏,事務所的名字都將國際司法界蜚聲一時。

    當然,相比起律師事務所來,動靜大的還是時尚類傳媒,早國服裝雜誌得到消息之前,也就是

    a品布會的第二天,法國雜誌的贈刊就用大量篇幅登載了米蘭春夏時裝周的展品涉嫌抄襲的消息。雜誌列出了當月期《國服裝》雜誌上刊登的紙樣圖片,並與品布會上

    a的品設計做了對比,兩者間幾乎不存什麼區別。通篇評述的後,編者還加了一句調侃:「來自食屍帝國主義國家的設計師們,顯然又找了的啃食目標,不過對於素來不尊重知識產權的國人來說,這次或許是個很有意義的教訓。」

    張一明幾個人酒聚會的時候,意大利的米蘭剛過午,時裝周評審團的言人召開臨時記者會,宣佈時裝周的組織方已經與

    a方面的代表進行了接洽,至少從目前組織方掌握的證據以及

    a危機公關部門提供的材料來看,這一事件雖然令人難以置信,但的確是巧合。

    類似

    a這樣的國際性品牌,必然掌握著實力雄厚的危機公關部門,不過時裝周評審團的公開表態,非但沒有平息輿論的喧囂,反倒將多的議論集到了

    a的身上。就像美國《au

    》雜誌所說的,

    a事件曝光後的第二天便啟動了危機公關程序,固然可以說他們這一事件的謹慎態,但同時,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一個近乎殘酷的現實,即

    a沒有充足的證據表明證明其設計方案不存剽竊的行為。這是很簡單的一個事實,若是他們有充足證據的話,第一項啟動的就不應該危機公關程序,而應該是司法訴訟程序。

    兩個設計師的設計思路對撞並由此產生完全相同的款式設計,這樣的概率有多高?簡單地說,這種概率比買合彩的幾率還要低,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設計師的設計思路,與國際頂級時裝設計大師的設計思路「雷同」的幾率又有多高?可以說這個幾率之低基本就沒法計算了。

    a啟動危機公關項目,將媒體關注的焦點匯聚到這一事件所牽涉到的另一方,原本只國大陸行的《國服裝》雜誌成了連帶受益者,不說名聲大噪,至少成了近幾日國際各大媒體上亮相次數多的一份時尚類雜誌。與此同時,「西城紙樣」這個名字也開始頻頻曝光……

    一切的一切說到底,其實就是一種炒作,但這種炒作是人們喜聞樂見的,所以就具備了轟動效應,這種轟動一邊連著巨大的機遇,另一邊則連著莫大的危機——有人受益就要有人受損,能量守恆定律就是這麼規定的。

    作為引來這一場風波的始作俑者,楚振邦得到消息已經是三天後了。

    要說前世的時候,楚振邦還是很喜歡

    a這個牌子的,那時候他還沒有奢侈到只穿法國高級定制服裝的份上,而來自意大利的

    a便成了他涉獵多的選擇之一——不過涉獵多也就意味著熟悉,要盜版當然就要盜版熟悉的。

    ……………………

    從昨天午夜開始刮起的西北風,給入秋後的白嶺帶來一絲秋寒,幸好前天晚上的天氣預報說近兩天有大風降溫天氣,心盛的苗豆去逛商場的時候,給買回來一件夾克衫,不然的話,楚振邦估摸著自己帶來的衣服還不見得當事。

    昨天晚上苗豆看大慶台播放的射鵰英雄傳看到半夜,早上起來賴著不肯起床,楚振邦自己洗漱一番,從房間出來去酒店餐廳吃早餐。不管沈城酒店的住宿環境怎麼樣,至少楚振邦看來,它這裡的早點很不錯,尤其是那一款蔥油蛋餅,煎的外焦裡嫩,香而不膩,地道的很。住進來這幾天,楚振邦每天早上都會點上三個。

    酒店的餐廳就一樓,從樓上下來,楚振邦和往常一樣,先拿著房卡去服務台換餐票,當走進餐廳正門的時候,才赫然現平素冷冷清清的餐廳裡,這會竟然坐滿了人,這幾天他一直都坐的那張2號桌子也被人佔了。酒店方面顯然也沒有預見到這樣的局面,餐廳裡的服務員很多都穿著客房部的制服,估計是臨時從那邊抽調過來的。

    白嶺市的消息相對閉塞,那些時尚界的話題,這年頭又不容易登上國內的聞聯播,楚振邦到現還不知道他月前策劃的事情,如今已經到了收穫的季節。

    餐廳服務台裡坐著的服務生依舊是前兩天那個小姑娘,楚振邦走過去遞上房卡,好奇的問道:「怎麼今天來了這麼多人,酒店有接待活動?」

    小姑娘八卦的很,她看看餐廳經理還遠處忙的亂轉,便小聲說道:「不是,這些人都是昨天晚上住進來的,一波接著一波的,從晚上9點開始,一直到早上4點,我們這邊就沒清閒下來。」

    「哦,」楚振邦扭頭餐廳裡掃視一圈,看到有不少餐桌上都擺放著相機之類的東西,兩個剛剛用完早餐準備離開的人身上,還穿著印有「南方週末」字樣的無袖夾克。

    「看見沒,這些人大多數都是記者,」服務台內的小姑娘繼續八卦道,「外頭停車場裡那些車,差不多都是採訪車,估計咱們白嶺又出了什麼大聞了。」

    楚振邦「吱」的咗了一下牙花,心裡多多少少猜到了點什麼。他默不作聲的接過小姑娘遞來的餐票,到自選餐桌選了兩張蛋餅、一杯牛奶,餐廳不起眼的角落裡找了個空桌,坐下來安安靜靜吃他的早餐——這世上任何人都一樣,要想有收穫就得有付出,楚振邦心裡很清楚,這大概是他能夠安靜享受的後一頓早餐了。

    不過楚振邦顯然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金燦燦的蔥油蛋餅才咬了兩口,鮮的牛奶連碰都還沒來得及碰,人來人往的餐廳門口走進來一位穿著客房部制服、胸口別著經理銘牌的漂亮女人,她的身後,還跟著四五個人。

    進了餐廳,客房部經理四處打量一番,看到角落裡的楚振邦時,眼前一亮,隨即轉身同身後那些人說了點什麼。很快,那四五個人走出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逕直朝楚振邦所的桌子走過來。

    「請問,您是楚振邦先生嗎?」走到近前的時候,兩個年輕人的小伙子第一個開口,他微笑著小聲說道。

    楚振邦抬頭看看他,微一點頭,沒有開口。

    「您好,楚先生,我是《國服裝》雜誌社的張一明,」小伙子伸過手來,笑道,「關於您的作品,我想跟您談一談,請問您是否方便?」

    看來自己剛才的猜測並沒有錯,楚振邦心裡暗道,臉上卻沒有任何表示,他一手捏著一塊蛋餅,另一手朝旁邊的椅子指了指,說道:「可以,不過能不能讓我把早餐吃完?」

    「當然可以,楚先生請便。」張一明笑著說了一句,轉身挪開身邊另一把椅子,讓同來的女伴先入了座,這才帶著一抹謙和的笑容坐到楚振邦旁邊的椅子上。

    不用說,來的這一對年輕人正是那晚北京三里屯南街酒聚會的張一明與傅小濃,作為消息靈通的所謂「業內人士」,再加上家世背景帶來的便利條件,兩人昨天就到了渠水。通過地區輕工局的關係,兩人很快便從渠水縣棉紡廠核實到了楚振邦的身份,並連夜追到白嶺。

    如果楚振邦是住白嶺賓館的話,昨天晚上張一明就能跟他見面了,可惜他只是那兒交了住宿費,連房間鑰匙都沒領。張一明通過關係找了市公安局的人幫忙,一家家酒店賓館的找過來,才終這兒找到人。

    招呼兩個人入了座,楚振邦便不再吭聲了,他低著頭,慢條斯理的享用著自己的早餐,就像是忘了身邊還有兩位不速之客一樣。

    蔥油蛋餅散的濃香很有誘惑力,幾乎整夜都沒能合眼的傅小濃肚子還空著呢,入座後被濃香一勾,忍不住就嚥了口唾沫——「咕嘟」一聲響,雖然聲音不是很大,可還是被對面的楚振邦聽到了。

    一開始他沒有理會,直到手裡一張蛋餅吃下去,才拿過一張餐巾,一邊擦著手一邊問道:「你們是不是還沒有吃早餐呢?是的話不妨先要點吃的,我請客。」

    說完,他又指指自己面前瓷碟裡的一張蛋餅,笑道:「我推薦你們嘗嘗這個,味道不錯,很地道。」

    「不用啦,楚先生,我們……」張一明本能的推辭道。

    「好啊,」沒想到他客氣,有人不客氣。對面的傅小濃伸手就把楚振邦面前的瓷碟拖過去,也不管手上是不是乾淨,拈起蛋餅就咬了一口,嘴裡還唸唸有詞的讚道,「唉,張一明,你真該嘗嘗,這小餅別看賣相不好,味道還真是不錯。」

    嘴裡說著,她又近乎饕餮的咬了兩口,鼓著腮幫子指指楚振邦面前的牛奶,投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楚振邦呵呵一笑,用兩根手指頭抵著杯子下底,將牛奶推到她面前,說道:「請隨意。」

    張一明狠狠瞪了傅小濃兩眼,見她連看看自己的意思都沒有,只得無奈的翻翻白眼,心道:早知道就不帶這瘋婆子來了。

    「好啦,張先生這次來想跟我談什麼,」放下手裡的餐巾,楚振邦把目光轉向張一明,說道,「是西城與貴社的合約問題,還是別的什麼?」

    「噢,是這樣的楚先生,我們是想詢問一些關於西城旗下設計師的問題,」張一明精神一振,麻利的從手包裡掏出來幾張複印的圖紙,看看四周沒人注意,才小心翼翼的攤楚振邦面前,說道。

    「這是西城過去兩個月我們雜誌上表的設計紙樣,」將那幾張圖紙逐一的楚振邦面前掀開,張一明說道,「一共是款設計,我們想知道這一款晚裝的設計是出自什麼人之手。」

    楚振邦面色平靜的看著圖紙上那些複印的紙樣,沉默了將近一分鐘,才微笑道:「怎麼,這很重要嗎?」

    「的確很重要,」張一明微微一滯,之前他倒是想過西城郵給雜誌社的設計紙樣都是出自楚振邦本人之手,可經過近期的一些調查,楚振邦雖然是「西城」公開的唯一聯繫人,但他本人卻沒有任何與服裝設計有關聯的經歷。

    當然,這世上也有自學成才的人,但這種人畢竟是少數,而自學能學出國際大師水準的人,是少之又少,目前國際時裝界那些知名的設計師,貌似沒有哪個是自學成才的。

    重要的是,隨著這兩天外界對「西城紙樣」關注的提高,西城紙樣此前公佈的幾款設計,也得到了諸多時尚評論家的認可。像美國著名女性時尚雜誌《大都會》的專題評論家珍妮?芳達,就對西城同期布的那一版單款女裝給予了高的評價,她認為那一款女裝雖然設計上偏重簡約,但卻糅合了多種清的時尚元素,另外,相對性的設計,又給這一款女裝注入了多能夠迎合都市女性口味的休閒、自由風格。

    要想成為一名成功的時裝設計師,除了具備一些必有的天分之外,還需要多的後天努力,比如說深厚的藝術造詣啊,對市場信息的集啊,對時尚元素的把握啊,等等等等,這些東西都是相當專業的,張一明不認為一個窩窮山溝裡的人,能夠具備如此複雜的條件。所以,他願意相信這個設計師另有其人,而一直以來與雜誌社保持聯繫的楚振邦,則僅僅是這個設計師位於前台的代理人。

    「是這樣的,楚先生,」心裡醞釀了一番,打好了腹稿,張一明將這些天生的事情簡單的複述了一遍,尤其是著重提到了西城設計師的設計受到了

    a的侵權。現,很多律師事務所都申請代理這一知識產權侵害事件的訴訟案,另外,一些國際知名品牌也通過雜誌社遞來了橄欖枝,再有,

    a的危機公關團隊也到了北京,他們希望能夠與設計者達成某種協議,以雙方都能接受的方式,解決這個因驚人巧合造成的風波。

    總而言之,現有很多事情需要西城的設計師出來應對,而這些事情裡還不包括國內外大量媒體堆積如山的專訪要求。

    後,張一明還專門提到了雜誌社方面的意見,目前,隸屬於紡織工業部名下的幾家國有輕紡企業也對這件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雜誌社本身也是隸屬於紡織工業部的,公佈設計師身份信息這件事上,雜誌社面臨著很大的壓力。

    張一明說話的語速很快,但卻條理分明,零零總總的一大堆事,他只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就交代了一遍。

    「楚先生,你要明白一點,」等到張一明說完了,坐對面的傅小濃才略帶著幾分不滿說道,「無論是對於你的西城紙樣來說,還是對於設計師本身來說,這場風波都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當然,你可能也有你的顧慮,但一個有天分的設計師,應該也有權利獲得好的展空間和機會,你的隱瞞影響的不僅僅是西城的展,會影響到一個設計師的展。」

    傅小濃的想法很簡單,她覺得楚振邦之所以不肯把設計師的身份透露出來,就是因為他擔心有人前來「挖牆腳」。說白了,此時的「西城」雖然名聲大噪,但這名聲僅是因為它的旗下出了一個突然竄起的時裝設計師,一旦這個設計師離開「西城」,「西城」立刻就會被打回原形。

    作為一個同樣的時裝設計師,傅小濃才不理會什麼「西城」的死活,她只想看看那個設計師是什麼人——有傲氣的時裝設計師所崇拜的,永遠只會是另一個比他成功的時裝設計師,這一點到任何時候都不會變。所以傅小濃的眼裡,此時的楚振邦只是一個賣相還不錯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很自私、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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