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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夢魘6 文 / 芬果子

    那個舉著電鋸的男人在我身後步步緊逼。我拚命的推動路過的每一扇門,男人在我身後如同貓戲弄老鼠一樣,看著我的醜態。

    我就知道這個遊戲釋放了某些人內心深處的野獸,有些人喜歡殺戮,瘋狂而血腥。再沒有了道德和法律的約束,特別是給殺戮一個合理的理由——為了生存,那麼內心的黑暗就恣意釋放了。

    我明知道再被像猴子一樣耍,但是還有不停的去推開門,給自己生機。他就跟在身後,享受著掌握生命的快感。

    「匡當」終於一扇門被我推開了,我跑進去,迅速的把門合上。合上後靠在門上大口的喘氣。

    但是我以為僅僅一扇門就安全了,那是鬼扯,從我的右耳邊險險擦過飛轉的電鋸齒輪。一下子沿著木門豎直的紋理在我的鎖骨上激起了火花。我迅速的蹲了下去,逃過了電鋸,貓著腰躲到了最裡面靠窗子的病床邊。

    門上的電鋸從門裡抽了出去,門外響起變態的笑聲。

    但是馬上有立即在門鎖的地方有電鋸的齒輪開始破壞門鎖了。

    對了我還有地獄業火,那個東西不就是對付鬼魂的嗎?雖然他現在只能算是魂,不算是鬼魂。眼睛一方面密切注視著門上的動靜,一方面心裡急切的想著「火啊,火啊,你在哪裡,快出來吧。我不會真的把你消化了吧。」

    毫無疑問沒有任何反應。我手扶在床邊,非常緊張。突然感覺床在震動。地震?顯然不是。我猛的低下頭看到床底下出現了兩個熟人,小明和小琴。

    我們三個人六隻眼睛一時都沒了主意。不過小明反應過來,從床底迅速的鑽出來,把我撲倒在地上用手卡住我的脖子。我就看見我頭頂的血條飛快的變少。

    「等下,我沒有要殺你們的意思。」我用手擋住他的,還好能夠讓我呼吸,是能夠反抗的,所以電視上演的往往都是效果。

    「……」

    我有意和解但是身上的人不這麼認為,手越收越緊。

    「明,別這樣。姐不會害我們的。」小琴這個時候也抱住小明的手臂,讓他鬆開手。

    終於脖子一輕,我大聲的咳起來。等我緩過勁來仔細的大量了他們一下。他們頭頂上的血和力量都是滿的。沒有人名證明沒有殺人。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乾淨的活到現在的。

    「我不會傷害你們。」立場要表明:「如果我想出去很簡單,立馬就能出去,但是我不能帶走你們。」

    「我不相信。」小明首先提出疑問。

    「我最後一次出現在你們面前的時候,是不是突然消失了?」我試著誘導他。

    「……」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聽著,外面我已經去找人,調查這個夢魘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外面的動靜停了,電鋸掛在門上,在鎖的周圍畫了半個圓。所以我才有心情先把事情的源頭搞清楚。

    「我不知道。」果然不出所料小琴低頭堅持說自己不知道。

    「我相信小琴。」小明在一邊說。

    「好好想想,很明顯一切的源頭就是你們,這些人都是被你們牽涉進來的。你們說實話。很多無辜的人都是因為你們可能死去。看見門上的電鋸沒?」我只好現身說法:「那個變態已經殺了很多人了,很多無辜的人,你們忍心嗎?」

    「我真的不知道,也許是暗戀我的人,也許壓根就和我們無關。」小琴繼續辯解,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知道些什麼就是不願意告訴我。

    那我看他們的眼光就沒那麼友善了。我站起身來:「好吧,那我走了。」說完就努力感受腦海裡的佛音心外無物,真的可以,我的身體在空中變得閃爍不定,就要消失。

    「不……求你救救我們。」小琴終於動容了,衝上來抓住我就要消失的衣角懇求到。

    「那你說實話?」我沒有立刻重新回到這個世界,而是等她的答覆。

    「好的好的我全說。」小琴哭喊的摀住了自己的臉。

    「琴,別這樣,我們只要在一起不怕死的。」

    現場唯一的男性,蒼白的瓊瑤式台詞差點讓我噁心的作嘔。

    「好吧,現在說吧。」

    我重新坐在了病床上,蹲在地上讓我的胸口很不舒服。

    「是陳其,一定是他。」小琴在小明的攙扶下勉強站起來:「我們大學在一個班上,他喜歡我,但是我不答應,於是就想那個我。所以我才一失手就把他推下了樓……」

    「死了嗎?」我比較在乎這個。

    「沒有,植物人。」

    這個回答讓我稍稍安了下心。比起死人,活著的人更好對付一點,儘管我也不知道怎麼對付。

    「只要叫醒陳其一切就會結束,你們先藏好。我去試試。」

    「嗯,姐,你快點。」

    「你們撒謊。」空中突然想起了夢魘般得聲音。

    「你在哪,我們沒有說謊。」一對年輕人,擠在了一起,躲在了角落裡。

    「你們這兩個騙子。你們欺騙了我,愚弄了我……啊……」

    空中的聲音已經幾乎抓狂了。

    巨大的叫喊衝擊著我的大腦。我們所有人的身形都像是電視機畫面受到了干擾似的,扭曲起來。一切畫面瞬間進入了我的大腦,讓我腦袋雜亂異常。

    一對風華正茂的少男少女邁入了大學的大門。每天出雙入對,熱戀異常。他們是最優秀的學生,校園裡最善良的明星,每個經過他們身邊的人都會眼裡閃過羨慕。但就是在這樣一對模範情侶卻有著不為人知的特殊嗜好,那就是虐待拷打別人。

    開始他們先從螞蟻和蚊蟲等一些小蟲子開始,淹死螞蟻,抓住蚊子然後再一根根扯斷它們的腿,這些本來都是小孩子正常的惡作劇,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笑笑的惡作劇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內心,他們開始朝著更有血肉的動物伸出了爪子,因為螞蟻蚊子沒有那種被溫熱的鮮血濺滿身體的感覺。

    兔子,雞進入了他們的視野,一切本來都在暗地裡進行的很好,但是有一次他們虐待動物的場景被不小心路過的一個同班的同學看見了。那個同學戴著厚厚的鏡片,如果小動物一樣瑟瑟發抖,那對情侶突然發現面前的那個小鹿斑比的少年更能讓他們熱血沸騰。

    於是令人髮指的*開始了,學校的焚化爐,放學後的教室到處都是哀嚎……

    眼淚控制不住留下來。

    「你哭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夢魘來到了我的身邊:「那就是我。」他的手指這正在我眼前別蹂躪的少年。少年被綁在教室的椅子上,嘴巴也被透明膠封住,下身的長褲被退下,兩條瘦骨嶙峋的腿被緊緊的用透明膠拉開大大的綁在了椅子的後面一對腳上。面前的男女,竟然用一次性的針筒插在男孩的大腿根部,往外抽著血,但是總沒有成功,男孩的面容扭曲了,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但是絲毫沒有引起那對興趣正濃的男女。

    他們低著頭專心的研究著怎樣才能從大腿根部找出血管……

    我彷彿就像是站在他們的面前,想看著三圍的立體電影一樣。

    「那就是他們,他們上課正好要練習找人體的股動脈。」夢魘在我旁邊平靜的為我解釋,因為前面的是無聲電影。

    突然女孩子興奮的叫了起來,因為她找到了血管,等血液在針管裡推著活塞往外走的時候,她突然拔掉針體就留個針頭留在男孩的身體上,因為拔掉了針筒血液從針頭逆向噴了出來……

    針頭隨著動脈的搏動每一次擺動都噴出一個血柱……

    「為什麼不報警。」我問。

    「我是個孤兒,好不容易考上大學,能忍就忍。」

    稜角分明的臉上,看不出表情。

    「為什麼給我看?」這點我很奇怪。

    「不知道,我是個孤兒,可能是想把這件事自己受的委屈告訴別人,自己的這一生,沒有誰記住我,潛意識的想讓你記得我,分擔我的痛苦。至於為什麼找上你,因為你讓我很親近,就這樣。」

    「你準備把他們怎麼辦?」我指的是小明和小琴,這不能夠理解為什麼如此陽光的面容後面有著惡毒的心靈。

    「你說我能放過他們嗎?」他扭過丑頭與我對視。

    我開不了口,不能讓他原諒面前的男女。

    「其他人是無辜的,你準備怎麼辦?」

    「不知道。但是我覺得既然能被我拉進來,總有些原因的。我變成夢魘之後,才發現這個天地間是有緣法的,因果總是有的。」

    「你希望我怎麼做?」

    「其實我也不能隨便放人出去,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沒有辦法扭轉了,你能走就走吧,別淌渾水了。」

    「那你達到目的後會怎樣?」

    「你是怕我繼續禍害別人吧?放心吧,只要怨恨的源頭一死,我也會消失。」

    「你也會有報應的,消失不是最痛苦的事情。」

    「……」他過了一會才說:「嗯,或許是吧,但是本來我就生活在地獄,受盡痛苦,也沒有什麼更可怕的,再說你說我現在還能回頭嗎?」

    我沒有接話,實在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就如他所說的他已經做了因,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為什麼會突然恢復理智?」我問。

    「只對你恢復理智,就像你說的,我傷了你,好像就欠了你很多似的,別人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走吧。」

    他一說完,我們就回到了病房裡。病房的門的鎖終於被切開了。拿著電鋸的男人陰笑的站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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