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廣年之戰(中二) 文 / 深幻
當然除了這個煩惱之外,對於南邊駐紮在魏郡東南角黎陽縣的呂布,袁紹心頭也是如同被紮了一根刺,始終不得舒服。
儘管知道有這種機會呂布就不可能會讓自己好過,但對方就這麼晾在一邊,分明擺出了一副只要自己一動手他們也有可能立刻動手的姿態,這種情況下即便是真地與韓馥開戰,他也得要隨時小心著呂布那邊的動靜,實在是叫人頭疼。
索性呂布也不是全無顧忌,至少更南面的曹操大軍對他就是一個不小的震懾,但袁紹也很清楚曹操不可能無緣無故幫自己的忙,來此必然也是有所圖,這令他頭大如斗,原本應該趨於平緩的河北局勢再次生出這麼多的波折,還真是令人有些意想不到。
不過正如田豐所說:「主公想要這麼輕易就得到河北全境,未免將那天下諸侯想得太過簡單了。當此天下有三大必爭之地,關中京畿一帶、都城雒陽周邊,剩下便是這河北,不管是從人才亦或者其他資源,此地都有吸引天下諸侯前來一爭的資本。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主公又何必過分擔心呢?」
才投入牢獄不多久,袁紹似乎就有些想念他,又將他放了出來,而雖然這一次被放出來第一次進諫他就再一次說了這番潑冷水的話,但這次袁紹卻是出奇的沒有第一時間發怒。
田豐說的卻是實情,他無法讓其他諸侯不過來。唯一應對辦法就是做好自己,只要他自己不出錯,別人也無法拿他奈何。
現在袁紹的實力不僅冠絕河北,在整個天下間也算少有,而他還不是董卓那樣的眾矢之的,就算有韓馥、呂布這樣的敵人,還有曹操這樣的虎視眈眈,但也不是找不到盟友,必要的時候就算是那最近一段時間令他心情很是不明快的遼東公孫度,也可以被他引來。至少他那遼東水師如果從海路走起完全可以趁機去襲擊曹操的大後方。令其忌憚不敢輕動。
如此種種他只要小心一些,雖然早期制定的計劃必然要有所變化,也不可能太順利進行,但最終結果卻不會改變。
而與這些大麻煩事比起來。膝下長子與三子越來越明朗化的爭鬥反而不算什麼了。雖然這事也曾經令袁紹傷神不少。
作為一個父親。他卻也沒辦法真就對幾個兒子一視同仁,對幼子過於溺愛他也不是獨一份,只是這幾個兒子都不是安分的主兒。就算是一向比較低調的次子,暗裡打著什麼鬼注意誰又知道呢?
袁紹一想到這麼多問題就是腦筋發熱,突然一咬牙一發狠,「出兵,既然他韓馥不動,那咱們就逼著他動。若再這麼拖下去,局勢只會越來越複雜。」
郭圖等人皆是讚他英明,唯有田豐繼續唱反調道:「此時韓馥意圖未顯,咱們貿然出擊有些不妥,倒不如大軍暫且安歇,只派遣一支先鋒前去城外叫陣,試探那韓馥虛實。」
袁紹看了他一眼,然後出乎郭圖等人預料的是,他居然點了點頭,道:「就依元皓所言吧,文丑出列,吾命你衰三千甲士去那廣年城外叫陣,務必將城內守軍激出城來!」
於是就在大漢初平三年八月末,盛夏炎熱之際,駐紮在廣年城外大營的袁軍突然動了起來,在袁紹麾下上將文醜的率領下,三千兵馬做先鋒來到廣年城外對著城內韓軍叫陣。
正如田豐建議那樣,袁紹還是需要先試探試探來鬧清楚韓馥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若只是拖時間的話,那他可就打錯了主意,那時候田豐也會主張先取下這廣年一役。
文丑出身本就不算高,若非這一身不俗的武藝,還真沒法叫袁紹看上,不過與顏良相比,文丑有些小聰明,而且也算是會算計人心,所以在他帶領下,這三千人馬直接就在廣年城外開罵,罵得城內守軍本來就因為原本被韓馥喚起來地破釜沉舟的那顆心隨著時間流逝己方一直沒有什麼大動作反倒真像是縮頭烏龜一般龜縮在這城內堅守不出而逐漸消磨下去然後也跟著慢慢退下去的士氣更是沉入了低谷。
此時韓馥就在城頭望著,滿臉冷峻,身旁麴義請戰道:「主公,還請開城讓義且去取了那猖狂敵獠性命!」
韓馥默然片刻,然後點點頭,他知道麴義這也是需要發洩,本來就是一個直脾氣,被文丑這麼一激如何受得了,更何況在文丑等人口中他比韓馥被提及的次數還多。
此外,他也看出被城外這般一激,軍心已是不穩,再不動作怕是會出大岔子。
待得麴義率著一千人馬出城去迎戰,張郃在後方領五百軍馬幫其壓陣,韓馥方才指著那邊的文丑對身旁沮授道:「都說顏良、文丑不過莽夫耳,而今看傳言也是殊有不實。」
一邊一個文士蹙眉憂慮道:「這袁本初突然發起攻勢,難道真是不顧呂奉先等人要開戰了?」
沮授搖搖頭低聲道:「且看著吧……」
此時城外麴義已經與文丑遭遇上,文丑冷笑一聲道:「叛徒安敢出來,可是來送死?」
麴義一張臉漲得通紅,怒喝道:「閉嘴,給某死來吧!」
雖然嘴上也是叫囂得厲害,麴義又哪裡會是號稱河北四柱而且還是排行第二位的文醜的對手,刀槍翻飛下,戰不幾回合麴義便顯露了敗象,實際上武藝本就不是麴義的長項,他雖然領兵打仗很有一套,但在武藝上頂多就是一個二流武將的水平,之所以會出來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但等到交戰之後立刻清醒過來,可惜情勢已經由不得他。
「麴義將軍,張郃來助你!」
那邊張郃見勢不妙,趕忙拍馬前來助陣。
雖然他對於性情孤傲的麴義觀感也不是很好,但他分得清輕重,麴義若是就這麼敗了己方的顏面也不好看。
張郃迎上文丑,而麴義暫時退至一邊。
同為河北四柱,又分屬兩個不同勢力,張郃與文丑肯定是互相瞧著都不順眼的,即便此時他們也是河北四柱碩果僅存的兩個。
兩人的打鬥那可真叫是精彩紛呈,二人都是用槍的好手,這一鬥起來可就是難解難分、一時間都是不相上下了。
不過與文丑年富力強、且招招兇猛精進不同地是,張郃更多地是憑借自己的經驗在打,而在這方面他未必能夠勝得了對方多少,所以在交手了三十多回合以後,文丑漸漸摸清了他的路數,張郃就開始有些倍感壓力了。
場面上從最開始的勢均力敵,到慢慢朝著文丑傾斜,甚至有一次險之又險張郃露出了一個破綻無法迴避,被文丑抓住一槍刺過來,正好對準了他的肋下一寸地方,躲又躲不了回身再擋也是來不及,這一下若被擊中不死也是重傷。
偏偏在此時文丑恍若背生雙眼,察覺到背後涼風掃來,登時上身在馬背上向後一躺,剛好躲過了突然又跑回來幫張郃的麴義一槍,與此同時向著張郃刺出去的長槍卻又被他緊急收回,張郃就此逃過一劫,而文丑卻又隨即回身一槍,倒刺向麴義。
這一切只發生在眨眼功夫,文醜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叫麴義都有些反應不及,槍還未及收回,憑雙手如何擋住長槍攻勢?
反倒是那邊張郃憑藉著經驗在文丑調轉槍頭的瞬息就反應過來,便好似早有預料一般就在文丑將目標轉向麴義的那一刻,他一個拍馬向前上身也是跟著前傾而後長槍一抖跟著向文丑刺去,讓文丑不要忘記這邊還有一個真正對手的存在,同時也是直接令其陷入了腹背受敵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