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有喜 文 / 深幻
隨著經歷的豐富,逐漸成熟起來的呂布在遇事之後,往往都能夠先經過冷靜沉穩的思考,三思而後行,但在某些事情上他卻是絕對的立即行動派,因為只要一想到華佗五禽戲對於自己可能帶來的啟迪,他便再也無法淡定。
不過他也沒有心急,因為沒有必要,而且根據華佗所說,練習五禽戲的時候首先就要將自己的心沉靜下來,才能夠去做好,並能夠細心體味其中隱含的道理。
先做了幾個深呼吸,呂布將自己激動的心緒首先平息下來,這招對他來說很管用,主要也是他現在已經漸漸成熟起來,對於自己的情緒控制就算比不過那些老狐狸們,卻也已經能夠做到「收放自如」了。
等到覺得自己的心靜下來,靈台一片澄明的時候,呂布突然開始動了。
他的眼神很平靜,也很專注,從第一個動作開始,不偏不倚幾乎是對於那次華佗演練五禽戲的完整回放,就算是華佗本人在這裡看到,恐怕也會感到驚訝,因為呂布的動作實在是太規範、太標準了,連他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每一次的動作都會一樣,而呂布只是看了一次就幾乎將其完整複製下來,真是很了不起了。
但是因為兩人的體型、性格等的差別,還是很容易看得出來,呂布現在所演練的這套五禽戲與華佗的五禽戲還是有很大不一樣的,儘管從套路、招式上看上去都差不多。可只要想想華佗的身體做出一個動作顯得很靈動,呂布的身體做出同樣的動作卻自然而然透露出一股霸氣,就可見二者的巨大區別了。
這也是一種由內而外的不同,一種氣質的不同,但這種不同無疑才是呂布最需要的,從方才可以模擬童淵氣場失敗他就知道了,自己其實根本不需要刻意去模仿別人,他只需要去掌握這個五禽戲的套路,然後循著這個套路找出其中的精髓,並能夠將精髓領悟運用到自己的身上來。這就足夠了。
如果說華佗之前的五禽戲。還是被人為地割裂開來,說是五禽戲其實就真地只是五種動物的各種動作按照一定的順序拼接起來,中間雖然有銜接但哪怕是同一種動物之間的動作銜接都顯得很生硬,這樣作為鍛煉健身之法當然是沒有問題。因為這要求本就不大。可要想對呂布有啟迪作用。那無疑是不可能的。
而華佗改進的五禽戲、華佗五禽戲則是不同,這種五禽戲已經將其中五種動物的動作混合起來,嚴格來說其中還是包含著五種動物的各種動作。有出擊、有防禦、有奔跑、也有安靜地休息……但華佗的高明之處就在於,他首先將五種動物動作的順序全都打亂了,然後將其中那些能夠達到流暢銜接效果的動作聯繫在一起,這樣一來整套五禽戲既不失從觀摩動物動作而尋求自然之道這種本質,又在原本的基礎上有了一個全新的飛躍,成為了一個真正的整體而不是動作拼湊的集合。
而這,也正是華佗的五禽戲看起來與之前的五禽戲大相逕庭的根本原因。
呂布的第一遍演練,就深切感覺到了這一點,雖然他並沒有練習過之前的五禽戲,但練了這套華佗五禽戲之後,幾乎是用腳趾頭想都可以想得到,那樣將所有動作生搬硬套在一起的一套五禽戲該是有多麼的操蛋,至少呂布是絕對接受不了地。
不過呂布的關注點並不在這上面,他之所以演練這華佗五禽戲,為的就是從中尋找自己可以引用借鑒的東西,但光光是第一遍,除了讓自己更加熟悉動作,好像並沒有什麼太明顯的作用,呂布只是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輕鬆了不少,可要說領悟,頭腦中這方面還是一片空白。
一遍不行就再來一遍,呂布本來也沒有打算第一次嘗試就成功,如果連這點兒耐性都沒有,那他也別想要從中領悟什麼了,武藝的提升很多時候本身就是一個枯燥的過程,要能夠忍受甚至是享受這種枯燥,才能最終獲得實力進步的收穫。
將五禽戲再重頭到尾演練了兩遍,在第二遍中間的時候,呂布便覺得自己腦中靈光一閃,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可隨即想要抓住卻再也找不找那種感覺了,連著練了兩遍沒有效果,他又開始苦思冥想起來。
從自己方纔那一剎那的感覺來看,自己這個方向並沒有走錯,至少讓自己能夠看得到一點曙光,難道是方式錯了?
也對,自己是個武將,是要上陣殺敵的,不可能徒手與人搏鬥,所以手上自然是要有兵器,想到這兒,呂布眼前陡然一亮,立刻從旁一把抓起了閒置良久的方天畫戟,然後竟然是按照方才華佗五禽戲的套路,再次演練了一遍。
這一遍自然是生澀無比,本來只是一套類似健身操的動作,雙手加上了一件兵器就如同是加上了一個枷鎖,許多動作都受限不能夠做出來,都是呂布最後硬生生按過去的,但隨著第二遍開始,呂布便發覺有些不一樣了,尤其是當演練到了五禽戲中那明顯是屬於虎的一些攻擊性動作,他發現自己在那一剎那似乎真地成為了一隻老虎一樣。
老虎是山林之王,有著天然的王霸之氣,而呂布的「勢」也是與之十分契合的「霸道」,似乎天然就很配一樣。
「吼!」當第六遍使用方天畫戟演練五禽戲套路的時候,做到某一個動作呂布突然忍不住仰天咆哮了一聲,連他自己也在隨後被嚇了一跳。
他分明從這咆哮聲中,聽出了一點兒虎吼之意。
不知為什麼,此刻呂布突然想到了原本歷史上「自己」的一個綽號,那就是「虓虎」,意指咆哮的老虎,這是陳壽對於呂布可以說唯一比較正面的一個評價,形容的是呂布的勇猛。
而現在自己所做的這個動作,不是就很像是一隻咆哮的老虎麼?
「將軍、將軍……」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呂布的繼續思考。
他不禁皺了皺眉,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個身影蹦蹦跳跳一般來到了自己面前,一見到自己滿臉的喜悅都是藏不住的。
呂布看清了來人,本來心中的惱怒一掃而空,反倒是寵溺的拍了拍對方的小腦袋沒好氣道:「什麼事情高興成這個樣子,看你嘴巴都歪了。」
面前這個一臉憨態可掬、卻又可愛迷人的嬌俏小女子不是他的二夫人簡華又是何人。
簡華卻是根本不管,只是不停笑著,但還是回應著說道:「將軍,您有喜了!」
至今簡華還是習慣於用這個稱呼,或許這也是小侍女的一點小心思,畢竟現在嚴氏等人都稱呼呂布為夫君亦或者是侯爺,賈詡這些臣屬則稱他為溫侯或者主公,將軍的稱呼卻是早就少有人叫了,而這便幾乎成了她對呂布的專屬稱呼,哪怕再是溫順,可多少還是會有些女人本能的佔有慾。
「有喜?」呂布聽到簡華這話,第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反倒是沒好氣道:「我能有什麼喜,現在沒憂就不錯了。」
「啊!」簡華愣了一下,立刻明白呂布搞錯了她的意思,趕緊又道:「不、不是您有喜,也不是,是您有喜,不……哎,其實是夫人有喜了。」
呂布看她解釋來解釋去連話都快說不清楚了,也覺得好笑,剛想要再調戲她幾句,卻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一樣,瞪大了雙眼卻又反問著簡華道:「你方才說什麼,夫人有喜了?」
簡華點點頭,那一瞬間萌態四溢。
若是平時呂布還真地會再繼續調戲她幾句,可此時驟然聽到和確認了這麼一個喜訊,他整個人都如被雷擊中了一般,停在那裡就呆愣了半天。
這可是他前世今生加起來,第一次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之前的呂琦玲不算,畢竟在呂布重生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便已經存在了,嚴格來說她是嚴氏與之前那個呂布的女兒,雖然身體一樣但畢竟靈魂已經不一樣了,這一點呂布無比清楚,哪怕他對於小琦玲那種父親的關愛是發自真心。
也正是因此,當初面對嚴氏呂布多少還是有些芥蒂,不像是現在終於完全接受了她,也將她擺在了一個頗為重要的位置,所以現在聽說這女人懷孕了,自己就要有孩子了,他實在是無法平復下自己一下子起了無盡波瀾的心底。
就連深呼吸都沒有用,這一刻呂布首次感覺到了手足無措是什麼感覺,哪怕現在還只是確定懷孕,真不知道等到生孩子的時候自己會怎麼樣。
想到這裡呂布也是有些苦笑,自己這表現當真是說不過去,可他又的確無法控制自己此刻情緒的激盪,兩世為人終於第一次要有了自己的孩子,這種感覺絕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得到體會得了的。
不過總算呂布的理智還沒有完全丟失,回過神來立刻對簡華道:「夫人現在在哪兒,我要去看看她先……」
簡華巧笑嫣然道:「夫人現在就在房裡,簡華帶著將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