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私人時間 文 / 冷酷社會
喝著暖洋洋的下午茶，潘紅升卻是一臉的肅穆。
「這次就原諒你，但若是有下次，哼！」王小凌一臉階級鬥爭的架勢，終於像地主婆一般白了他一眼，算是把這件事畫上一個句號。
潘紅升在窘迫之餘，感到一絲欣慰。
總算，那種緊張和不安消失了……奧利安被自己狠狠整了一把之後老實多了，埋頭在歐洲那一畝三分地稱王稱霸；蓋斯那種商人型的對手視財如命，根本不會輕易的啟動戰爭模式。
現在的自己，幾乎是無事一身輕了。
說起來，有些時候真的需要一些極端的手段來解決事情。
如果自己還是優柔寡斷，跟奧利安那種人磨磨唧唧，估計現在史密斯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還在狐假虎威。
青森直政走了進來，看到有女眷在立刻愣住了：「我待會再進來？」
「不用迴避，有什麼事就說吧。」潘紅升乾咳一聲，示意王小凌在人前給自己點面子。
「我想好了，我不回日本了！」直政的話讓潘紅升感到有些意外。
「什麼？你不回去？那黑龍會那邊……」
直政他抬起頭來懇切的說道：「我都想好了，在黑龍會那邊我積怨甚重，已經不適合再當社長，那邊的事務就全權交給阪田先生，而我……希望能留在您身邊！」
「啊？留在我身邊？」潘紅升苦笑一聲：「跟你說一句交底的話，我一直覺得你這個人雖然性格殘暴傲慢，但也並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跟著我的話，你可能會很多地方不適應的，畢竟你曾經也是一呼百應的王者啊！」
「什麼王者！我想明白了。」青森直政長出一口氣：「那些只是自以為是的狂妄想法罷了，王者？這個世界上沒有王者，但我希望自己有生之年能成為您這樣的強者！」
這馬屁拍的……潘紅升有點無語：誰說他們日本人刻板？奉承話說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我想告訴您的是，史密斯雖然死了，但他還有些殘餘的黨羽盤踞在愛知縣，恐森附近；請下令讓我去處理！」直政說罷雙手握拳躬身一禮：「這也算是我為您做的第一件事！」
這傢伙……什麼是為我做的第一件事，明明是打著我的旗號借助我的實力去滅掉威脅自己的力量……
潘紅升心知肚明，卻不點破：「很好！我會派人協助你！」
「那我立刻就去準備！」直政很高興，轉身正欲離開，卻聽潘紅升大喝一聲：「慢著！」
「啊？」他立刻愣住了，旁邊的王小凌也被嚇了一哆嗦，手裡的茶杯險些落地。
潘紅升輕輕的湊到他耳邊：「日本還是你們青森家族的，但給我記住了，你弟弟重秀的角色，就是你以後要做的。」
「知道了。」直政嚥了一口唾沫，走出去的時候腳步有些凌亂。
看著對方那德行，潘紅升舒心的笑了：男人，有時候就該蠻橫一點；不然有些人就會蹬鼻子上臉擠壓你的生存空間。
有的事情你退一步，別人就會進一步，除非迫不得已沒事千萬別相信退一步海闊天空之類的鬼話；有時候在處理大事上根本沒有妥協的餘地。
你一句強硬的話或是做法，很可能會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你啊！什麼時候才能忙完？好像全世界就你一個大忙人似得……」王小凌白了潘紅升一眼：「剛才一驚一乍的，嚇了我一跳！你說怎麼著吧！」
「這個，要不我中午請你吃牛排？」
「又是牛排牛排！長得就跟牛排似得，能不能有點創意？合著一天到晚咱們的精神生活就剩下吃喝拉撒了？有點追求好不？」
潘紅升被對方這種態度搞得不知所措：「那領導您什麼意見？請指示！」
「看電影！」王小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居然微微有些臉紅。
「切！我以為是什麼清新脫俗的點子呢，你還真好意思說出口，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鑽電影院裡偷偷摸摸，咱們這關係不是該光明正大一點……」潘紅升邊說著想去摸對方的手，卻被王小凌閃身躲開了：「去去去！沒跟你逗的意思，我可告訴你一句啊，你們雷巨星的電視劇和電影現在質量是越來越差了，我都好幾個月沒看你們的綜藝節目了，人家可有人後來者居上，拍出比你的片子好一百倍的電影了。」
「誰？我不信！」潘紅升假裝正顏厲色：「這可是原則問題，開不得玩笑，我就不信有人能拍出比我更深刻更討人喜歡的片子來……」
「人家拍的比你有深度多了，是王朔編劇呢！」
「王朔！？」
聽到這個名字潘紅升愣住了：他老人家出山了？
如果說文藝圈還有讓他佩服的角色，這個人就算是一個。
「我團購了私人定制的電影票，咱們一起去看吧？」王小凌似乎扮演了男人該扮演的角色。
「如果真是那個人編的劇，那還真得去看看……」潘紅升點點頭：「多少年前的一部我愛我家，多深刻多有內涵還其樂融融？可惜啊……後來的什麼什麼歡樂家庭家有兒女什麼的，都是耍貧耍寶逗人不樂伸手去撓人胳肢窩的俗爛！」
有時候爛劇給人的印象，比優秀劇目還要深刻。
潘紅升還記得自己看過的一集號稱喜劇「我愛我家」繼承者的「歡樂家庭」，全集四十多分鐘，愣是沒一個笑點，只聽到場外嘎嘎莫名其妙笑個不停，一點小破事處理廢品的橋段在哪裡磨嘰了好半天，最後那個主角還冒出一句話：「咱這不是廢舊物品大搬家嗎？」
接著畫外音傳來一陣哄堂大笑，笑的潘紅升有點凌亂有點無助還有點內分泌失調。
他最後總結了一個教訓：凡是換過編劇還聲稱自己是某某某劇續集的，堅決不能看！
來到電影院的時候，他們發現來看這部電影的人還真不少，有人是奔著鋪天蓋地的宣傳來的，有人是奔著白百合和豐胸後的李小璐來的，還真沒有像他這樣純粹奔著王朔來的。
電影一開始，潘紅升就覺得很熟悉的調調：甲方乙方？
他不由的有些擔心：這片子在網上罵聲不斷，莫非是王朔他老人家手懶，沒創新了？又拿甲方乙方的剩飯來炒？
但隨著影片的深入，電影院的氣氛被推動起來了。
依然是那種熟悉的王朔式的幽默和諷刺，跟馮氏幽默之類的鬼話不沾邊。
雖然整部電影有點曲高和寡的勢頭，但基本上大家都看得懂的。
影片從權，名，利三個點來鋪展，期間夾雜著各種揶揄，各種諷刺，各種調侃，很接地氣的樣子。
看到這裡，潘紅升終於明白，為什麼會罵聲一片了。
當影片播放到權利那個環節，那些心裡有鬼惶惶不可終日的庸吏，會不會破口大罵？
當影片播放到財富那個環節，那些真的欠銀行幾千億，一睜眼就要還幾千萬的房地產大亨們，是否恨得牙根癢癢？
當電影播放到名那個環節，一些理解能力低下看字幕都費勁的觀眾和同樣低智商低素質俗不可耐的導演文藝圈人士，是否直接去廚房摸菜刀了？
不挨罵才怪，打擊面太廣了！但罵的是那樣酣暢淋漓，讓潘紅升看的那是一個痛快！
「我有點看不懂。」王小凌笑的花枝亂顫卻有點茫然：「什麼意思啊，那個導演那一段，他怎麼就自個折騰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