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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淋淋的第一桶金 三十三、換弓 文 / 鴻漸於野

    蘇明海待林竹琴挑好了,才搔了搔頭皮,道:

    「可有血煉的強弓?」

    埃希大陸也有長弓,用紫檀木馴制,長達1.5米,不過這等簡陋的弓箭,只有未開化的蠻族或窮苦人家小孩子才會使用。

    一張低階戰士竭盡全力才能拉開的長弓,吊射距離不過二百餘米,直射不過七十米。真正軍隊的制式用弓都是反曲復合弓,普通軍人用一石二鬥,精英部隊更是高達一石五斗,差不多一百四十斤拉力。平時訓練都用百米標靶,吊射可達五六百米以上。

    蓋因簡陋的長弓,其拉力是越拉越大,一個精英戰士只能開到七八十斤的力道;而反曲弓則不然,弓力平衡在幾乎相同的區域,在拉圓之後,拉力還會急劇下降,像一石五斗的強弓,滿弓時弓手控弦之力,不過六七十斤,因此射程遠在普通長弓之上。

    但反曲弓雖然製作就需一二年時間,但價格卻不能和鐵製兵器相比。一把制式弓,就算最好的也不過八百文;但一把可容納戰士元力的武士弓,就到了六貫。而血煉弓,則需將深海魚類的魚鰾熬製魚膠,然後再混以妖獸血製成血膠,再層層粘接,馴養三四年,待血質浸潤了弓胎脈絡,方算是一把血煉弓,往往還附帶了妖獸的筋弦,價格就要高達十餘金以上。

    其實射程並沒有提高多少,無非可以讓武者在箭矢上容納元力乃至真力,對敵方造成巨大的傷害而已。蘇明海原來的獵弓是十四歲時所用,那時骨骼方開,弓力不過八斗,到現在已經完全不合用了。

    掌櫃的道:「店內倒確存了一張三石力的血煉,各位請隨我上樓來觀看。」

    眾人隨他上了二樓,此處卻是普通富貴人家堂屋的格式,兩邊放了八張座椅,兩兩相對,中間屏前還設了坐榻,算是主座。屋角還擺了瓷瓶花草,窗明几淨,極為整潔。那掌櫃的給眾人斟上香茶,進了屏風後面,不多久就拿出一個弓盒來。

    因為要保養弓力,這張反曲弓並未上弦,長一米五三左右,也沒有上漆,弓胎上露出清晰的紋理和淡黑的血色。應該是時常有戰士以元力溫養,看上去竟然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上弦之時,弓力最大,又不易用力,蘇明海親自出手不算,再加趙弘之兩個隨從幫忙,方才將弦掛上。弓身繃緊,長度縮短到一米三上下。蘇明海拿弓在手,將元力細細透入弓身,閉眼體會它的內部脈絡是否順暢。

    那掌櫃顯然也知道這一步驟,在一旁並不說話。直待蘇明海雙目睜開,方開口道:「這是蠻獸血膠所制,弓胎竹木俱是上品,與戰士元力頗為相容,筋弦共有三條,也皆是同一頭蠻獸身上所取。本店原先定價為十五個金幣,大人乃是貴客,可以十三金成交。另外大人若是需要,本店還有上好的弓師,可以立刻就為大人製成發弦」。

    這是一把傷害3-8的戰弓,剛才蘇明海以元力一試,還有一二處脈絡未通,只能說是一般。要求24點力量,33點敏捷,難得的竟是極速武器。

    所謂發弦,乃是指使用者頭髮所制的弓弦。一般血煉弓或武士弓的弓胎弓弦,還需使用者經過一段時間的元力、真力溫養,才能吻合身體的魔力特性,發揮出戰弓的最大威力。因此一開始還需使用發弦,控弦手上的元力才能完美無缺的傳導到箭矢,多少也能給箭矢帶上一點傷害。

    蘇明海原來的獵弓不過是小孩的玩具,傷害只有1-1,即便是這個數字,怕還是四捨五入才上去的可能性多。剛才在樓下看了幾把價值六貫的武士弓,也無非1-4的傷害。想不到一旦血煉之後,這個數字竟然翻了一倍還多。

    可惜他還要升上三級才能用上此弓,現在雖然也能拉開,但卻完全發揮不出暗黑中那妖孽般的射擊速度來,而且也做不到元力的精微控制,這傷害值應該也和武士弓差不了太多。不過他想著這弓胎也需自家溫養數月,到那時已經升了兩級也說不定,機會難得,買下來也不是不行。

    這小子注意已定,也看出掌櫃有些周轉失靈,拿過剃刀在頭頂割了數縷頭髮連同一應錢財都先付了,約定次日一早前來取弓,施施然和大家一齊逛街去了。四個女人外加趙弘之蘇明海兩個老饕在,購物吃飯,瘋狂了又瘋狂,講究了再講究,自不待言。

    次日一早,先去取了戰弓,趙弘之秦音兩人乾柴遇上烈火,不得罷休,還要一同結伴遊玩。蘇明海自從和莊敬一戰,對老輩魔師的手段也有些戒懼,反正自己離升級不到200點,也想著混過這一級再去找劉鳴桐麻煩。雙方一拍即合,去了永平城南三十里的龜恩祠賞景。

    其餘眾人都在永平郡客棧存了馬匹,蘇明海也就去城門外馬市買了匹普通戰馬,八人策馬揚塵,吆喝直前。不消半個時辰,就到了龜恩祠外,八匹馬俱被跑出了一身透汗。正下了馬準備爬山路時,後面又嘩啦啦來了三騎,當先一個錦衣公子哥兒,後面也有兩個隨從。滿身灰撲撲的,跺了跺腳,就落下一地塵土來,朝眾人怒目而視。

    原來這少年此來龜恩祠玩耍,中途給這八個男女大呼小叫地趕過。這人又是個跳脫的性子,不肯服輸,還在後面加力追趕,但前面這八匹馬都是休養了有些日子的,又哪裡趕得上。結果傻乎乎地跟著八人後面,三十里路,倒吃了二十里的灰塵。

    見這少年如此狼狽,四個女子皆掩嘴而笑。趙弘之是個喜歡交際的,呵呵笑著走上前去招呼:「兄台也是到這龜恩祠來遊玩的嘛?我們這一行人都是在路上偶爾結伴,這碧湖飲龜乃是永平六異之一,所以相約來此長些見識」。然後將眾人一一介紹。

    那人臉色悻悻,見這邊女的嬌美如花,男的英俊瀟灑。要論武藝,怕連趙弘之這個秀士也不是對手,更不要說還有四個高手在。這聽了趙弘之一番介紹,反而露出歡喜的顏色來:

    「哈哈,原來連鳳翔行省的朋友也有啊!我是雲峨郡人,姓武,名聆哲。雖讀了些書,習武卻是不成,今年二十三歲了,還是個三級戰士。這龜恩祠頗有靈驗,我以前來過兩次。若是不嫌在下卑陋,就由我來給各位做個嚮導如何」?

    眾人見這傢伙脾氣挺好,人也長得還算端正,自然是高興地應了。一路閒聊,發現這武聆哲竟然還是個封地子爵的繼承人,也是整天喜歡鬥雞走馬,不願在家。

    這龜恩祠旁臨碧月湖,東倚鐵壁山。眾人一路走來,山勢雄峙神秀、怪偉險峻,幽谷奇洞時而可見。鐵壁山怪石峨峋,崔巍雄峻,撲面就是一帶懸崖,高不過十餘丈,但光滑如牆,峭巖壁立,應該就是這鐵壁山得名的由來了。崖下山巒疊障,蒼翠蔥蘢,奇石群多,景色極為可觀。行不多久,轉出山彎,便見了一湖碧水,彎彎如月。路左一座大岩石,高怕不有二三十丈,和小山差不多大小,形狀和一隻烏龜惟妙惟肖,將腦袋伸入湖中,連眉眼也清晰可辨。龜背上一個大裂口,蜿蜒而下,直伸到眾人腳邊,裡面長滿了雜樹灌木。這龜巖對面,有一個極大的廣場,廣場盡處就是龜恩祠,三進三出,規模也是不小。

    這一處乃是一個山中谷地,四面屏風。眾人才剛剛走入,就覺身上一暖,彷彿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一般。仔細看時,路邊的許多樹木,都已經爆出了嫩芽,竟然比其他地方要早了半個來月。武聆哲在一旁介紹,道這一處地方,開春要早半個月,入冬要晚二十天,到了五六月間,還是春花爛漫,爭奇鬥艷。眾人皆是嘖嘖稱奇。

    龜恩祠的門廳做得極為廣大,深三丈四尺,闊六丈有奇,裡面隔成五間,隔牆有門洞打通,十面牆上裝飾了木雕的十六幅巨大壁畫,通高一丈,雕工頗為精美,栩栩如生。卻又不上油漆,色澤清淡,保留了原木天然紋理色澤,格調極為高雅。眾人看了好奇,便一齊到了第一幅壁畫前觀看。

    這畫上的人物頗為古怪,乃是雕得一個十來歲的童子,跪在一座墳前痛哭,旁邊站了一個四十七八的貴族男子,一側還有許多家人僕從。墓碑上寫著「長平楊氏第五十八世先妣楊徐氏」。武聆哲在一旁道:「這龜恩祠有一個故事,說得是這鐵壁山一帶,到現在還是楊家住地。二百餘年前,這兒有一個子爵叫楊輪,就是畫中這個男子,生了個兒子,就是這個童子了,乃是前朝玉樺有名的人物:楊佳仕。圖中正是他十歲喪母時,痛不欲生的情景」。

    第二幅畫,卻轉在了一間大屋內,裝飾豪華,房中一童子向一女子躬身,那女子手中捧了衣服,身後跟了兩個丫環。似乎要給這童子穿上,後面一男子撫鬚微笑。

    「楊輪不久又續絃風氏,剛進門時這女子對楊佳仕倒還寵愛,這畫的就是楊佳仕面對繼母的愛護,躬身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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