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 第167 北征呂布(完) 文 / 傅戍己
第167北征呂布(完)
未幾,蕭言使諸葛瑾整理校尉府典冊,使太史慈選挑千名戰兵,僅僅單獨留下楚永。
諸葛瑾、太史慈剛剛退去,楚永便開始央求蕭言:「蕭十一郎,你讓太史慈留守興巢,帶我去下邳吧!我可是蕭十一郎你的福將,福氣沖天,指不定還能活擒呂布呢!」
蕭言呵呵笑著遮過楚永怨氣,轉而莊重說道:「我留你在巢湖,是另有用意。」
「蕭十一郎你說。」楚永見蕭言肅然鄭重,瞬間改變態度,不再固執要求隨軍征伐呂布。
蕭言壓低聲音,小心翼翼說道:「太史慈畢竟是外人,他雖然融入巢湖,卻依然有自己想法,留他在巢湖主持軍務,我不放心。諸葛瑾初來巢湖,尚未率兵,能管文薄事,不能統軍事,有你留守巢湖,他無論如何也翻不起風浪。」
「此去下邳,合勢曹操幾率有五成,回返巢湖幾率有四成,軟禁許都幾率有一成。如若順利回返巢湖,那就自然一切休提,如果我合勢曹操或者被曹操軟禁許都,巢湖一切事便須靠你暫時主持。」
楚永雖然面露驚訝,但是卻毫不遲疑答道:「蕭十一郎你說,我能做什麼?」
蕭言繼續詳細囑咐:「我早將羅賁安排在合肥,守住我們東去之路。北征期間,我將在合肥留派一些後備人手,專門收發下邳密信,轉送於你——記住,羅賁口風不緊,容易被人套出話,此事萬萬不可告知他聽。倘若下邳有變,我留在淮北合勢曹操,你必須第一時間將巢湖家眷帶至合肥,率兵來下邳來與我匯合。尤其,我若不幸被曹操禁足許都,巢湖人心慌亂,你務必趕在異心人之前,選派親信將巢湖家眷帶至許都,與我匯合。當然,什麼時候來合肥,什麼時候來許都,具體啟動計劃時間,一切由我所傳密信為主,你不要自作主張或者聽信他人盅惑。在此之前,你做好準備就是。」
「其次,我雖然把巢湖文政事托付給諸葛瑾,但是鸞鸞卻會留在巢湖盯緊他。巢湖如有人想反客為主,或欲投依孫氏,或欲投依袁術,漸露不穩跡象,你也不必驚慌,只須悄悄來見鸞鸞,她會給你准信。另外,你抽離一部水軍,攔在巢湖校尉湖濱,預防袁術策反巢湖部將,營救袁茉兒。」
「最後,我將太史慈調走,紅巾、北府、兩湖三軍,便屬你威望最高,軍權務必緊緊攥在手中。另外,注意安全,別衝動,別輕信人,杜絕孫策遇刺類似之事,有命才有一切。該殺人就殺人,別顧忌什麼名聲、基業,保住巢湖餘下三千戰兵,才是第一序列要事。」
楚永也不問蕭言為甚防備諸葛瑾、太史慈,一一點頭應諾,保證完成蕭言囑托。
這也是楚永與太史慈、諸葛瑾的不同。
太史慈、諸葛瑾雖然漸漸融入巢湖,卻有自己主張,覺得蕭言做錯,他們便會反駁甚至拒絕執行。但是,楚永與他們不同,楚永對蕭言是一種盲目的信任,他或許有不同意見,但卻始終以蕭言為尊,哪怕心中覺得蕭言做錯,也會毫不遲疑堅決執行,並不會因此厭惡蕭言。
也唯有楚永這般人,蕭言才能放心留在巢湖看家。
如此,太史慈隨軍北征呂布,諸葛瑾鎮守巢湖主管政務,楚永留兵巢湖統御軍事,鸞鸞作為閒棋守住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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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矯初聞蕭言僅率千名戰兵往助廣陵,臉頰不由得浮現失望神色:「呂布善戰,去年曾破袁術數萬步騎,校尉千名戰兵,怕是難扼呂布咽喉!」
蕭言卻毫不相讓,向其大訴苦水:「巢湖本只有四千戰兵,非但分兵鎮戍新得四縣,更要防禦孫氏兄弟、劉勳、袁術等人侵害,用兵緊張之景,陳功曹可以想像。如非陳功曹曉諭利害,各地戍兵一人當作兩人用,哪能抽出千名戰兵?」
陳矯斟酌一番巢湖局勢,不好意思反駁蕭言,只得捏著鼻子認可蕭言出兵千名事實。
九月十一日,巢湖集結千名戰兵,誓師北征,陳矯當時也親臨將台,一觀軍容。
巢湖雖然只有千人,但是個個都是精挑細選來的悍戰精銳,絕無一人是湊數。自巢湖建基,先戰黃蓋,再敗袁術,旋即追擊韓當,積累不少經驗豐富的戰兵。而此次北征呂布,其中大半精銳都集結在蕭言麾下。千名精銳戰兵雖然自巢湖三軍抽調而來,但是由于歸蕭言直轄,復以「北府」為號。
本來陳矯對蕭言心懷失望,以為蕭言出兵千人,純屬形式應付,但是此時瞧見北府兵威,他立即發現自己相錯,並對北府兵驚歎連連:「果然是聲名赫赫的北府雄兵!巢湖千名戰卒,可當我廣陵三千人之用也。」
將台之上,陳矯不顧顏面,即時向蕭言致歉:「前時誤會校尉另有私心,誰知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唯因校尉心胸開闊,才不與我計較。外郡人初來巢湖,不知巢湖軍制,請校尉務必見諒。」
蕭言本就沒將陳矯些許非議放在心上,此時更不會在意陳矯是否致歉,所以笑著扶起陳矯:「應是我巢湖感謝陳功曹體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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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日,重陽節後第三日,巢湖戰兵一切準備完畢,整裝待發。
蕭言身披鎧甲,與巢湖校尉府眾人一一告別。
期間,陳洛兒牽著駱凌也來為蕭言送行:「小鈴兒聽說你遠去徐州,又哭又鬧,非纏著我來見你。」
蕭言將小蘿莉駱凌抄起,攬入懷中,托在左臂,以便直起身子與陳洛兒說話。
駱凌貪玩似的在蕭言身上左敲敲右摸摸,顯然對蕭言所穿鑲鐵皮甲感到好奇。直至陳洛兒與蕭言場面話絮叨完畢,喊駱凌回家時,駱凌忽然記起來見蕭言目的。小蘿莉駱凌從腰間解下一串紫色鈴鐺,順手掛在蕭言頸間,小臉全是認真神情:「這串鈴兒,鈴兒最喜歡啦。娘不讓鈴兒去徐州,蕭言哥哥你呀,記得帶著這串鈴兒去徐州。等晚上鈴兒做夢時,就能和蕭言哥哥一起去徐州玩啦!」
蕭言笑著收下紫色鈴鐺,又隨口逗駱凌幾句,使得駱凌高高興興回到陳洛兒身邊。
陳洛兒牽著駱凌離開:「鈴兒,咱們先回家。你蕭言哥哥還要忙其他事。」
「等等。」蕭言突然喊住陳洛兒。
陳洛兒停下腳步:「嗯?」
蕭言突然向前跨數步,展開雙臂將陳洛兒攬在懷中,口鼻呼吸氣息,擦著陳洛兒耳垂吹過,低聲說道:「等我回來!」
陳洛兒初始不意被蕭言抱住,不禁渾身猛的一顫,繼而她又放棄掙扎,任憑一朵紅雲飄上臉邊,垂著頭默認事實:「嗯。」
卻是陳洛兒自有智慧,瞬間想明白,蕭言之所以當眾對她愛暱,是欲間接承認她在巢湖地位。也是因為清晰明白蕭言用意,陳洛兒胸膛瞬間被幸福充滿,如同小媳婦一般感受蕭言胸懷溫暖。她之所以帶著駱凌來見蕭言,固然有駱凌糾纏因素,卻又何嘗不是她自己想來為蕭言送行?
最終還是小蘿莉打破兩人一片柔情,兩條斷臂自後面攬抱蕭言,清脆童音響亮:「鈴兒也等蕭言哥哥回來。」
陳洛兒略顯尷尬推開蕭言,垂頭拽著駱凌遠去:「鈴兒,咱們回家啦!」
陳洛兒身影剛離去,鸞鸞便懷揣一件大氅,從門前快步走來:「我從商會挑來幾張丹陽狐皮,裁剪一件大氅。淮北冬天比巢湖冷,蕭郎行軍時記得裹住大氅,別凍壞身子。」
正與鸞鸞絮絮叨叨間,蕭言又忽見周瑜妻子朱竹走來,不禁笑道:「公瑾不來送行,反要二嫂來為我送行,也不怕外人誤會啊?」
朱竹橫剜蕭言一眼,從懷中摸出兩封書信:「聽說十一郎響應許都征命,準備與廣陵郡兵合伐下邳,我家周郎就尋思著讓你捎帶兩封書信。」
蕭言接過兩封書信,卻見兩封書信表皮各題一字,一封書寫「周」字,一封書寫「楊」字,不禁疑惑說道:「公瑾這是送給誰的信啊?沒名沒姓的!」
朱竹答道:「周字信,是送給我家周郎從父周忠;楊字信,是送給你姨舅的。」
「我姨舅?誰啊?」蕭言懵然。
朱竹白一眼蕭言:「還能有誰?弘農楊氏楊賜之子楊彪楊文先唄!十一郎你總不會連自家親戚都不曉得有哪幾家吧?」
蕭言忍不住擦汗,包括蕭十一各路親戚在內,除了一位便宜哥哥蕭信,蕭言印象裡,還真想不起還有其他親戚。不過,蕭言很快醒悟,姨舅這種稱呼自然應該出現在妻家,既然是妻家,又不可能是陳洛兒親戚,那顯然關係網聯繫在袁茉兒身上。
楊彪,字文先,司隸弘農郡華陰縣人。與汝南袁氏一般,弘農楊氏亦是四世三公名門,其父楊賜未死前,楊彪已經功成名就,宇內聞名。唯因其家高門,又與袁氏為姻親,遂被曹操極其忌諱,建安二年時差點被曹操罪殺。
袁術姐姐嫁與楊彪為妻,袁茉兒自然應當喊楊彪為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