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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 第124 降服太史慈(下) 文 / 傅戍己

    第124降服太史慈(下)

    「以鬥爭求合盟,則合盟存;以妥協求合盟,則合盟亡。」蕭言全面否決羅賁息事寧人舉措。

    羅賁張張嘴,最終還是垂首陷入沉默,他雖然不服蕭言這般理論,一時卻也無從反駁。

    蕭言歎口氣,說道:「走吧,隨我去永興亭,為此事結尾。」

    本知羅賁才能不足,蕭言卻又對他懷抱過高期望,何嘗不是自尋煩惱?只是,巢湖人才匱乏,寥寥幾位比肩羅賁者,卻也是蕭言初識,尚未驗證忠心,不敢委以重任。無論如何,短時間內,還得由羅賁兼職望洛縣令。

    聞聽蕭言吩咐,羅賁暫時放下心中執念,立即引導蕭言,前往永興亭。羅賁內心情緒複雜,一邊充滿好奇,暗自揣摩蕭言如何處置此事;一邊憂心忡忡,唯恐蕭言處理不當,引發兩軍對戰興巢城,徒令江東孫策偷喜。

    永興亭地近巢湖校尉府,乘馬只須片刻。

    百數保丁、亭卒手持劣等刀劍,團團圍住飯店,與三十餘名太史慈屬兵對峙。唯因雙方各有顧忌,雖然兵戈相向,卻也自有分寸,不敢突兀殺人,乃至再度將事件性質升級。

    行至飯店百步之外,細聽永興亭回稟事件最新發展後,蕭言果斷髮布軍令:「傳訊太史慈屬兵,令其立即舉手投降,否則全部以叛亂罪格殺。」

    羅賁冷吸一口氣,不禁上前勸諫:「太史慈屬兵軍紀敗壞,侵擾民居,雖有罪,然罪不至死。如因小錯而辟以大刑,恐太史慈屬兵將言校尉苛刻,不利於收攬軍心。」

    蕭言搖搖頭,說道:「亂世須用重典,猛藥方可去急病。如果區區都尉也敢小覷校尉府軍令,我如何立威巢湖,統御十萬流民?必須嚴懲太史慈屬兵,方能振我軍威,向十萬流民宣告:巢湖法紀不可違,亂兵侵擾不可容。如因貪太史慈屬兵丁點善意,而令十萬流民民心沮喪,五千輔兵心懷僥倖,此可謂因小失大,撿起芝麻丟掉西瓜。羅賁,主鎮一方不同於郡縣佐吏,萬事不能糊塗來,糊塗去,你必須分得清『輕重』兩字。唯有主官分清孰輕孰重,屬吏才能因勢而行,不釀惡果。」

    忽聞蕭言輕重之說,羅賁頓時醍醐灌頂,眼前一片開朗:他和稀泥策略,固然是人性所在,卻是無權郡縣佐吏行徑,一不能維護巢湖尊嚴,二令巢湖民眾亭卒對其失望。他想面面得好,卻不知主官不同副職佐吏,它必須猶如林間喬木,不懼烈風吹襲,才能成為群木之中矚目存在。

    蕭言說話間,飯店內太史慈屬兵已經做出選擇。

    是以叛亂罪格殺,還是舉手納降求活?面對蕭言苛刻軍令,太史慈屬兵都尉選擇第二條路。

    蕭言那邊才至飯店,屬兵都尉這邊就立即兵器丟地,舉手投降,頓時引起飯店周圍保丁、亭卒、路人一片歡呼感歎聲。之所以歡呼,是歡呼蕭言維護巢湖民眾利益,懲凶除惡;之所以感歎,是感歎蕭言校尉府威嚴,一聲呵斥,數十名精銳戰兵便束手請降。霎那間,巢湖民眾、永興亭亭卒眼中,巢湖校尉府法令愈發權威;蕭言獨統巢湖地位愈發堅固;巢湖法紀愈發不可挑戰。直至此時,羅賁才赫然明白,蕭言為甚呵斥他因小失大,蕭言為甚對他失望——他羅賁的眼界太小,看不見巢湖根本利益何在。

    太史慈屬兵都尉束手而出,主動向蕭言請罪:「貪杯誤事,有損兵卒名聲,請校尉格以重罪。」

    屬兵都尉雖然口口聲聲「格以重罪」,卻又強調「貪杯誤事」,言他們喝醉酒發酒瘋,不是故意挑戰巢湖法紀,禍害百姓,從而減輕自己罪名。

    蕭言展顏微笑,卻對屬兵都尉小心思視而不見,吩咐身後親兵道:「丹陽兵初來,不知巢湖鄉情,如果驟然以巢湖法紀斷罪,卻是有些不通情理。你去尋丹陽太守太史慈前來,請他以丹陽法紀,審斷此事。」

    「不可,萬萬不可。」聞聽蕭言呼喚太史慈,屬兵都尉大驚失色,頓首磕頭:「春谷鏖戰,同僚多有戰死,兄弟們滿腔憤懣,因此多喝幾杯黃酒,以致頭腦發暈,做出無數荒唐事。此時酒醒,心中全是悔恨,無顏見太史郡守。懇請校尉嚴懲我等,警戒他兵,萬萬不要牽連太史郡守。」

    蕭言對屬兵都尉懇請充耳不聞,再次向身後親兵強調:「快去尋來丹陽太守太史慈。」

    眼見蕭言心意不改,執意召喚太史慈,屬兵都尉紛紛面現焦慮,又是叩首請罪,又是言太史慈無關此事。卻是屬兵都尉心思熟透,曉得蕭言召喚太史慈來永興亭的厲害:一旦太史慈趕來永興亭,屬兵都尉禍亂百姓之罪,必將隨之牽連到太史慈身上。屆時,蕭言如若再行問罪,太史慈或多或少也要擔些罪衍;蕭言如若寬宏大量,因太史慈而原諒屬兵都尉,必使巢湖民眾瞬間反感太史慈,認為太史慈縱兵私掠百姓,不是好人。

    未幾,屬兵都尉焦急等待中,親兵孤身返回永興亭,回稟蕭言:「卑職去請太史郡守,太史郡守卻閉門不見,不願前來永興亭,說是『千餘蕪湖戰兵,我昨日已經盡數托付蕭校尉。自昨日起,世間已無蕪湖戰兵,只有巢湖戰兵。柳都尉戰功也好,戰罪也好,皆與我太史慈無關,但請蕭校尉秉公審斷。』」

    得知太史慈截斷他與丹陽兵聯繫,將自己從永興亭騷亂一事撇開,屬兵都尉長舒口氣。繼而,屬兵都尉又有些感傷:「難道,我們真要被蕭言拆散,從此不與太史郡守見面?真不甘心啊!」

    孰料,屬兵都尉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卻又忽聽蕭言說道:「一日為將,終身為將,部屬之情,哪能因一夜而消逝?再請太史郡守,請他無論如何,務必前來永興亭。巢湖早與丹陽合盟,巢湖事是丹陽事,丹陽事也是巢湖事,太史郡守無論是丹陽將,還是在巢湖將,又怎能抽身事外?」

    屬兵都尉當場色變:「蕭言執意牽連太史郡守,莫非是要趕盡殺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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