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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20章 接連下馬威 文 / 無語的命運

    「《漢書7敘傳》:「畏其下車作威,吏民竦息……」意思是說他們擔心班伯初到任時要對下屬顯示威風,所以有所收斂。這裡的下車,並非指從車上下來的動作,而是指官員初到任。古人有用下馬、下車表示官員到任的習慣,所以後來「下車作威」便被「下馬威」代替。加上下馬威讀來順口,意思簡約明白,便廣為流傳。」

    《現代國語字典下馬威

    光鐺作響的火車進入連雲港中央火車站後的,望著那室內的月台,法磊絲、梅樂和卻是一愣,在月台上,完全沒有他們想像的「彩旗」、「軍樂」,相比於他們的驚訝,盧卡斯這時卻對於的連雲方面的「失禮」,沒有任何忌諱,在他心中,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對方是否迎接他,而是這裡的人能不能證明——領事的錯誤。

    在走出豪華車廂時,儘管一言不發,但是任人都能感覺到法磊斯總領事壓抑在心間的怒意,而梅樂和、盧卡斯則跟在他的身旁,在他們身後還有幾名隨員,人剛走出車廂,他們便能清楚的感覺到氣流似乎是從下而上的。

    望著車頭處,正噴吐著煙霧的蒸氣機車的煙霧徑直向上吸引著,梅樂和想起在《字林西報到的關於這座亞洲第一大火車站的介紹。

    「在抽氣機的作用下,確保了地下火車站的煙霧不至於月台和車站內瀰漫!」

    就在這時,一個二十幾許的、西裝革履的年青人走了過來。

    「您好,總領事閣下,我是國務院外事秘書歐陽昆!」

    只派了一個所謂的外事秘書?

    法磊斯心中怒火更濃了,李子誠所表現出來的傲慢遠超過他的想像,從上海開始,直到這裡,他甚至都…

    法磊斯用一聲輕哼,在表現出他的不滿的同時又展出出所謂大不列顛式的「傲慢」,而梅樂和看著這位極為年青外事秘書,卻是露出了微笑。

    「你好,歐陽先生!」

    相比於法磊斯的傲慢和不滿梅樂和倒是表現的很為得體,事實上,在這裡,他必須要「站在」中國人的立場上。

    「您好,總稅務司先生!」

    先後問好之後,歐陽昆這才說道。

    「總領事閣下,迎接你們的汽車就在站外你們先到的連雲飯店休息,明天,總理就會同您會面!」

    會面!

    明天!

    如果不是因咆哮只會讓人恥笑的話,這會法磊斯恐怕早就吼了起來,以此來發洩自己的不滿,如是不是因為想弄清楚那位總理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他怕早已轉身離開了連雲港,而現在他只能忍著。

    在法磊斯一行隨著自己沿著通道朝車站外走去時,歐陽昆卻是被法磊斯的表現給驚呆了,自幼隨叔叔在美國長大接觸過很多外交官的他原本還覺得面對這種冷遇法磊斯一定會甩袖而去,可,現在他竟然「溫順」的隨自己一同去飯店!

    總理在打著什麼主意?

    引著英國上海總領館的一行人,歐陽昆倒是摸不著總理的心思了

    在「定海」號後甲板上,結束視察的李子誠已經下了舷梯到了白色交通汽艇上去,這時在明天演習之前,他最後一次檢閱自己的「陸軍海戰隊」。在碼頭登陸處停著一輛黑色的7轎車一直等街在那,國務院的梅花旗飄揚在前擋板上面。

    站在車門邊一位穿西裝的直挺挺的特勤局的特工在他距離還有數米時便打開了門。

    「成鈞,」

    轉身看著同自己一同下般的沈鴻烈,李子誠說道

    「我們去炮台山?」

    「是,總理!」

    對於「陸軍海戰隊」和總理的關係,沈鴻烈自然深知,而在他就任陸軍海戰隊司令官後,對李子誠對他的青睞可謂是感恩戴德,他曾多次感歎地說:

    「予壯年投筆從戎頗有乘風破浪之志,奈所遇不獲,遁跡關外,承總理拔擢於眾人之中,以中國江海建設事業相期許」

    「總理,您沒去接法磊斯會不會……」

    在隨著總理再次下到交通艇上,待交通艇開走時,沈鴻烈試探的問道,先前在下艦前,傳來一個電話,就是英國駐滬總領事法磊斯到了。

    在說話時,交通艇已經靠上了連島碼頭,不過卻碼頭上卻沒有可供乘座的汽車。

    「我們走去吧!」

    見沈鴻烈欲安排人去開車,在說話時,李子誠已經朝山了走了起來。

    「有好幾里路呢,總理。」

    「你時間緊嗎?」

    反問時,李子誠並未停下腳步,而是一個盡的朝著山上走去。

    「啊,不,長官。」

    不一會,離開碼頭後,兩人便開始爬一條山間的小路。儘管天氣並不是很熱,但不一會,李子誠的襯衫還是被汗弄黑了,不過他的步子並沒放慢。他不說話,但並不是因為喘不過氣來。而沈鴻烈雖說年齡更大些,但因為是軍人的緣故,呼吸反倒很是均勻,堅持要走路的李子誠卻是喘著粗氣,相形之下,他甚至都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在上坡了一個彎兒,在這裡便可以俯視整個連雲港港口寬闊全景:已經完工的一期、二期碼頭、正在施工的三碼頭、碼頭上大型的起重機、一艘艘泊於泊澱場等待進港的商船、靠港的商船、泊於船場專用碼頭的「平海號」、「定海號」,而連島碼頭則是陸軍海戰隊的專屬碼頭,除去一艘巡洋艦外,還有四艘試驗性質的八百噸巡洋炮艦。

    「這裡的景色很漂亮。」

    在一聲音讚歎時,李子誠的臉轉了過來,注視著身旁站著的沈鴻烈。

    「按照原本的打算,平海級服役,應該是不動聲色的,現在,我們還沒有大張旗鼓的資本!」

    在說話時,爬上山頂的李子誠喘著粗氣講道:

    「可是現在,國務院和各國進行的重訂新約的談判·使得我們必須要保持一定的強勢,當然,更需要通過一些方式表現出我們的強硬姿態,所以·才有了這場演習。」

    轉身朝著不遠的「炮台山」上的炮台看去,山頂完全被炸為平地,鋼筋混凝土的炮座上安裝有一座從「金剛」號戰列艦上打撈的356毫米雙聯炮塔,以雙聯炮塔為核心構成了一個座炮台體系,而像那樣的炮台,在連島一共有三座,三座裝甲炮台構成了連島要塞·與大陸的雲台山上的炮台構成了連雲港的要塞體系,而且現在,連島要塞依然在修建之中,大量的地下工程還未完工,未來這座海軍基地將會成為全世界最堅固的要塞。

    「嗯,我明白,總理,你放心吧!明天·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沈鴻烈連忙應聲說道。

    「我知道,你們是不會讓國家失望的!」

    在點頭的同時,李子誠又用折疊好的一方白手帕擦了擦汗濕的額

    「成鈞·連島孤懸海外且港口又暴露在外,像這樣的位置以及我們海軍目前的虛弱,所以,並不算是一個良好的海軍港口,即便是青島,也不算是良好的港口,這一點,我已經考慮了,當然,現在我是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過,明年,至多後年,這個問題,我就會解決了,到時·海軍會擁有自己真正的基地。」

    李子誠的語氣非常平靜,已經休息過來的他走路的步子也開始快了起來。

    「成鈞,中國的威脅來自海上,嵐外海一戰,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太平洋上力量的對比。日本海軍已被解除了一半武裝,的確,我們是幾乎把日本海軍徹底擊敗,但是現在日本人列入計劃的新式戰艦,就多達10艘。對於海軍而言軍艦是死的,可以說,只要日本海軍的軍官團隊在,很快,日本的海軍力量就會重新回到大洋,而且誰都不知道到那時,我們會不會和日本發生衝突。上一次,我們打了日本海軍一個措手不及,占的是武器和戰術上的優勢,事實上,日本海軍出色的戰鬥能力、組織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成鈞,你們都在日本的江田島呆過,對此應該不會持懷疑意見吧!」

    「的確,總理,日本和英國人一樣,都是島國,他們的立國之本就是海軍,其在海軍上傾注的心血,遠超過我們的想像,而且其海軍極富戰鬥精神,這一點,甚至超過英國,按照我在日本海軍服役的經驗,以及在英國觀戰期間的觀察,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如果如果日本擁有同德國相當噸位的戰艦,那麼,在海戰中,英國就不可能獲得勝,甚至,以日本戰前的實力與英國發生衝突,英國也很難有獲勝的希望,如果單比較海軍的話。」

    沈鴻烈作出這一聳人聽聞的評論後,便默不作聲了。

    而李子誠既沒有反對也沒有表示贊同,如果說後世的國人對日本有什麼印象,那就是二戰時日本有一支出色的艦隊,那支讓英國人、讓美國人引憾的艦隊的確是世界一流的,他們的訓練是一流的,戰術也是一流的,只不過後那支艦隊卻敗於科技與工業能力。

    日本傾其國力,打造出了一支一流的海軍,只不過最終,拚命的訓練卻無法彌補技術上的差距,而現在,中國要進行的,就是要爭取技術上的優勢,從而贏得未來的中日海戰,而那場海戰,必將決定中日兩國的國運。

    「前途悲觀啊,總理。」

    沈鴻烈用大膽的吻說道。

    「倒不見得,我認為日本成不了大事。薄弱的工業基礎,物資供應無法維持長期鬥爭。開戰初期,也許她會鬧得很歡,可持續下去,就不行了,然而如果我們國內的鬥志旺盛的話,我們將贏得這場戰爭。」

    說著李子誠的手指著北方的海面說道。

    「大東溝海戰時,強大一時的北洋水師為何會敗?對馬海戰時俄羅斯海軍為何會敗?聯合艦隊為何為贏?當真嗎?不,原因非常簡單,兩次海戰,日本都遠遠的走在海軍技術變革的最前方,而這一次……」

    轉過身指著在船廠接受最受檢驗的兩艘由「河內級戰列艦」改造成而成的「定海級戰列巡洋艦」,李子誠的面上此時儘是期待之色。

    「這一次,我們將走在海軍技術變革的最前方,同樣將引領這個時代的海軍技術變革·海軍技術發展!成鈞,明天,讓英國佬看看,咱們的戰艦·咱們的海軍!明天,我們就去吹響進軍大海的號角,早晚有一天,我們的海軍,必將向全世界為之顫抖!」

    此時晚霞佈滿了天空,將天際染的通紅,映紅了海面同樣映紅了頂上兩人的臉龐。

    「示威!」

    這絕對是示威!

    幾乎是在乘車到達連島要塞的第一時間,法磊斯的心下就生出了這個名詞,除去示威之外,他直找到不其它的詞彙去比喻這場「連雲之行」。

    先是下馬威,接著又被邀請到這裡觀看什麼「炮術演練」,這不是示威又是什麼?

    「法磊斯領事,還請見諒!」

    這會李子誠可沒有說什麼英語,甚至於連說話的語氣都非常平淡,原本,他就是要給法磊斯「下馬威」嘗嘗英國總領事的傲慢必定會令他對自己的「怠慢」,產生極為惡劣的心態,而自己所需要的正是他的這種心態,需要他這種心態,去作出一份「合適」的報告。

    而更為難得的是,將視線一轉,轉移到盧卡斯中校,那位皇家海軍中校的身上,他和法磊斯的不和,尤其是在火車上的爭執會令他作出另一份「合適」的報告。

    而最終,這兩份報告都會發往北京,而朱爾典最終會在兩份報告中作出選擇,他會選擇一份「客觀公正」的報告,至於受到情緒影響的報

    「盧卡斯中校,您是皇家海軍軍官相信對於炮術演練應該更為瞭解,所以,我希望你能站在公允的立場上,給我一個準確的判斷,你知道的……」

    相比於對法磊斯的冷淡,對盧卡斯,李子誠卻顯得很是熱情,甚至最後還特意靠近他輕聲說道。

    「人們總會欺上!」

    這會為了達到自己目的,李子誠甚至開始抹黑自己的陸軍海戰隊。

    「當然,總理閣下,請相信我的職業水平!」

    受到一國總理的推崇,只讓盧卡斯連忙挺胸回答道,在回答時,他甚至還用餘光看了一眼法磊斯,似乎是在說,你不相信我,但是總有識貨的。

    一冷一熱的對待只讓法磊斯心下的怒火更加旺盛了,儘管他強抑著內心的不滿,但臉上怒意卻是哄不得人的,而這一幕看在梅樂和的眼中,他立即意識到,只怕這場「炮術演練」沒有想像的那麼單純,否則這位看似年青、厚道,但實則心機過人的總理也不會精心策劃這麼一出從上海開始就已經上演的「戲劇」。

    「梅樂和,我的總稅務司!」

    同梅樂和見面時,李子誠的態度卻又是不冷不熱的樣子,完全是公事公辦,兩人輕輕的握下手,即算了事,目睹了法磊斯的怒火、盧卡斯的得意之後,梅樂和對這位總理的評價,自然而然的又抬高數分,那裡敢會因這種態度而生出任何不滿。

    一石三鳥的目的達到之後,李子誠看了一下時間便對三人說道。

    「好了,演練很快就要開始了!中校先生,有勞了!」

    分鐘後,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炮聲傳來的同時,一陣強烈的衝擊波直衝進觀察哨內,熱風伴著硝煙味撲面而來,首先是一號炮台的開火,目標是十海里外的一艘靶船,而在距離連島海面不到兩公里的地方,同樣還有一艘靶船,在炮彈落在遠距靶船附近時,法磊斯的嘴一撇,看似遺憾實是挑釁的說道。

    「總理先生,看來你的炮手還需要再訓練一下!」

    他的話卻是讓李子誠臉色微微一變,這時放下望遠鏡的盧卡斯中校卻說道。

    「領事先生,這是試射,即便是直布羅陀的皇家海軍炮手進行這樣的遠程炮擊,也要進行試射!而且,」

    轉身面向李子誠,盧卡斯又極為讚賞的說道。

    「第一炮就形成了近失彈,總理閣下,您的炮手非常出色!」

    話時,炮聲再次響起,相比於上次的單炮炮擊,這一次卻是三座裝甲炮塔的齊射,六門巨炮在短短兩三秒內的鳴放,炮聲和衝擊波只震的觀察哨內的眾人只覺一陣氣血回湧,三十餘秒後,靶船上卻是先後升起幾團巨大的爆焰,無法是法磊斯還是梅樂和亦或盧卡斯,都被這一輪齊射驚呆了,好一會,盧卡斯才回過神來說道。

    「總理閣下,恭喜你,你的炮手是世界上最出色的炮手,擁有這座要塞和這些炮手,再也沒有任何人敢於入侵你的海面!」

    聽著盧卡斯獻媚似的恭維,法磊斯卻極為傲面的說道。

    「炮台是不動的,而艦隊卻是在海洋上巡曳的,如果僅依靠炮台的話……」

    突然,他的話聲被打斷了,被爆炸聲打斷了,爆炸赫然是從那艘近海靶船處傳來,此時靶船完全被煙霧和焰火所籠罩,可連島炮台卻沒有開火,就在這時,透過高倍望遠鏡,梅樂和看到兩艘無畏艦,法磊斯和盧卡斯同樣也看到了那兩艘軍艦,在他們的驚訝的看著那兩艘不斷鳴響主炮的戰艦時,梅樂和注意到李子誠臉上一閃即逝的笑容,那笑容雖然一閃即逝,但是梅樂和還是捕獲到一絲得意的意味,不過在他看來,那更像是陰謀得逞的微笑。

    沒錯,就是陰謀,這場「戲劇」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英國的陰謀,可,為什麼是法磊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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