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180章 第一師 文 / 無語的命運
第180章第一師(第三更!加更!求月票!)
南京,前江寧學道衙門江蘇陸軍第一師師部,亮著燈的學道衙門轅門外,站著十幾名臂帶「憲」字白袖章的衛兵,這是憲兵司令部派來的衛兵,而在學道衙門的簽押房改成的會議室內,江蘇陸軍第一師的十幾個旅團長都到齊了。
與第八師不同,第一師師長周應時早在黃興等人離開南京之前,就已經離開了南京,現在的第一師早已經陷入群龍無首,而根據江蘇都督程德全的密電,現在他們正等著新任師長的上任。
「你們說,那馬黑臉會帶銀子來嗎?」。
「銀子?程德全會有銀子嗎?」。
「沒銀子發軍餉,部隊遲早會被**黨運動」
「可不論如馬黑臉來當師長,最起碼的,咱們不用擔心這擔心那的……」
「可不是,最起碼,馬黑臉心中沒旁的,就是公字」
正在旅團長們說話時,馬南坡推門走了進來,而在他身後是十幾個腰插短槍的手槍兵跟在身後邊,眾人一看那手槍兵,便知道恐怕他已經說服了第八師。
與第八師不同,第一師從來都不是的「**軍」,以前江蘇新軍為主體的第一師上下,雖說兩年前曾為江蘇光復立下汗馬功勞,可事實上,在「二次**」期間這第一師根本就對所謂的**沒什麼舉,而在周應時代理第一師師長時趕走了不少「不識時務」的軍官,但到也留下不少軍官。
雖說馬南坡在江蘇陸軍時,是在第一師出任軍法官,可和第一師的軍官大都是老交情,在南京光復時,更是結下血誼。此時這些人乍見為林虎團仗義執言的「馬黑臉」到了,頓時都跳起來,擁過來又是敬禮,又是握手,顯得極是親熱。
過去兩年間派系間的爭鬥,讓他們對這個因牴觸派系之爭,而被迫辭職的「馬黑臉」可謂是頗有好感,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會心甘情願認同林德全命令,而未「自行推舉官長」的原因。
眼前的這一幕只讓馬南坡心裡很是舒坦,到底是和自己共過生死的,沒跟他生分,這分開這麼長時間,現在一見面還是這般熱乎。
笑瞇瞇地上下打量著第一旅旅長戢翼翹,馬南坡笑說道。
「戢旅長呀,兩年前打南京的時候,我記得咱們兄弟兩可是一起打過獅子山炮台,如果不是你在前面的拖著敵人,估計打不下炮台不是,就是我這腦袋估計也被炮彈削沒了。」說著,他拍拍戢翼翹的肩膀說道。
「想想就跟昨日一樣,這沙場上的情份,當兄弟的這輩子都不會忘的」
戢翼翹一個典型的軍旅漢子,聽著馬南坡的話,眼前便浮現出當年兩人間的情份,立即開口說道。
「馬黑子……不,師長」
「師長?馬黑子?」
馬南坡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這稱呼我喜歡聽,沒忘舊呀」
韓復矩又走到第二旅旅長徐濤的跟前,抬手擂了他胸脯一拳。
「徐鬍子呀,我記得當初咱們哥兩可是在半路上就匯在一起了,最早的那一仗吧?少字我記得你當時心裡是那個慌啊,最後還讓哥哥我踢了一腳,才把你小子趕上前線,現在出息了,當旅長了啊。」
聽著馬南坡的話,眾人都笑,徐濤更是眼裡帶著喜色,話裡帶著敬意的說道。
「若是沒兄長那一腳,怕這……打那起,我就鐵了心認下了兄長,當初林虎事……這一轉眼幾年過去了,尋思著這兩年的事兒,想著,還是黑臉哥在的時候,痛快些,公平些」
用力的點點頭,馬南坡瞧著第三旅旅長吳浩看去,和他並不是舊識。
「吳旅長,咱們雖說不是故舊,可是知道我馬黑臉的人都知道,在我心裡,沒有親朋故舊之說,待兄弟部屬唯有公平公正四字。『
公平、公正
此話一出,只讓吳浩心頭一顫,他看著馬南坡那張白淨的面龐,怎麼也擔不上黑臉之說,可知道馬南坡的人都知道這黑臉說的是什麼「黑臉無情」,這是大傢伙提到他時常說的一句話。
當初第八師內哄,林虎團遭強遣,整個南京即便是林虎的故舊親朋也沒人為他說一句話,只有馬南坡這個和林虎沒有任何交情的軍法官為其仗義執言,公平公正這四個字從其它人嘴裡說出來是笑話,可從馬南坡口中吐出來,卻沒人會懷疑。
「謝長官」
立正敬禮,吳浩並沒有說什麼費話,只要這馬黑臉能做到這四個字,他就認這個師長。而這時馬南坡又挨個的和其它六個團長、參謀長數說過去,認識的提起當年生死與共、快意軍興的舊事,就像娘們坐在炕頭上拉家常。十幾個漢子說著說著,提著當年的在猴子山、天保城丟下的兄弟們,甚至禁不住哭了起來,而馬南坡也啞了嗓門兒。
挨著說過一遍,馬南坡這才拉過一張椅子大咧咧地坐了,招招手示意大家也都坐下來,這會這屋子裡並沒有什麼外人,所謂的「外人」此時大都已經離開了。
看著眾人,馬南坡長歎一聲說。
「當初武昌軍興,我從廣西,你們有湖北的、有湖南的,也有江蘇的,都是山南海北的為的是個啥子,為的不過就是四個字,「國家」、「民族」」
十幾個旅團長參謀長乍一聽這話,都發起愣來。
「咱們是中國人,當年反清,為的是中國的富強,民族的獨立,可現如今呢?這民國建成了,國家自當興以建設,可兄弟們又幹了什麼?今天我來這兒就是把心裡話跟你們透透底。這仗咱們不能打打個啥呀?弟兄們淌血送命,是為了誰**黨說是大總統殺了宋教仁,可那些兇犯,在租界的時候,一個個都安安穩穩的沒個人事,這邊一交出來,人就死了他們說是大總統指使人滅口,老百姓不知道,咱們就不知道,上海是誰的天下?上海警察、監獄是誰管著的?我馬南坡是軍人,我腦子裡只認兩字,國家這糊塗仗,我馬南坡不打,我也不希望兄弟們打。」
話語稍頓,馬南坡掃了眾人一眼,見他們似在思索著,於是便繼續往下說去。
「我等軍人,當為國家之軍人,以武爭是非,以武論對錯,那豈不是誰拳頭硬,誰當家嗎?這打內戰,是我等軍人之恥,更是我民國之恥,他孫中山大義我不知,袁世凱大逆我不聞,但是馬某卻拿定主意了,打國戰,我馬南坡,眉不皺,眼不眨,若退半步,馬某斷子絕孫可若是打這種糊里糊塗的內戰,即便是槍口頂在腦門上,我也不會打,也不會讓兄弟們打,我馬某不當國家罪人,也不願意咱們這些生死與共的兄弟們當國家罪人。」
眾人一個個眼也不眨地聽馬南坡把話講完,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本來就不願意打這種糊塗仗,徐濤先回過神來,立即大聲說道:
「師長,這仗咱不打了,可北邊若是……」
不等他把話說完,馬南坡一揮手便直接說道。
「北方,北方自然有人去交涉,我等身為軍人,不問政事!更不能任何野心之輩或政黨若蒙蔽國民,為其的私利,而淪其刀柄,行亂國之事」
馬南坡的只如當頭響了個霹靂,在眾人頭頂響起,只讓眾人一呆。
「師長說得極是,這興兵亂政,以武淪是非,本來就是禍國殃民的死胡同,咱們不能一錯再錯了」
戢翼翹的話音一落,徐濤便立即也跟著附和道。
「這仗要是打起來,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老百姓跟著遭罪,咱們兄弟們當初當兵,可不是為了當兵吃糧,像師長說的那樣,咱們當兵,一是為國家,二是為民族,這引兵亂政之事,咱們之前干了,可那是違了心,背了願,現在師長來了,自然不能一錯再錯了。」
說罷,徐濤便站起來說道。
「師長,咱聽你的,取消獨立,響應程都督」
接著其它幾個團長也都隨聲附和著,聽著他們的話,馬南坡只是笑笑,隨後卻把視線投給了吳浩,他不想「運動部隊」,更不想在以武逼人。
「馬師長」第六團團長李文和這會猛地站了起來,開口說道。
「袁世凱欲行**,我輩豈能坐視」
他的一句話,卻讓馬南坡沉下臉來,冷冷地說道。
「袁世凱欲行**,有國會作處,軍人不政還請李團長銘記」
話畢,馬南坡又是一抬眼。
「若是李團長意欲問政,還請李團長把這身軍裝脫下來」
「你……」李文和還想要爭辯時,就聽著吳浩開口說道。
「師長,現在第一師已斷餉兩月,若是不及早發軍餉,只怕……」
「軍餉的事情,明日就能解決」
話音一落,大簽押房內的眾人皆是一驚,這第一師可是六個團七千多人,兩個月的軍餉那可是二十多萬。
馬南坡突然又一揮手,掃視屋內眾人說道。
「發餉之後,還請各位勞記職責,軍人不政,還請諸位銘記,若是……休怪到時馬某翻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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