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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167章 徐州夜 文 / 無語的命運

    第167章徐州夜(第二更!求月票!)

    初夏的最後一場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蘇北地界霧騰騰的一片濛濛。

    徐州軍政府第三師司令部裡,卻是電閃雷鳴。陸軍第一軍第三師的旅長團長們一個個沉著臉屏著氣不敢做聲,那氣氛緊張得有個火星兒落地,就要轟一聲把屋頂炸到天上去。

    坐於首座身著中將軍裝的軍官眉頭微垂,看質文質彬彬的面上全未顯露一絲神情,冷雨秋掃視一眼端坐於條桌兩側的第三師軍官,剛從南京回來的他,用並不算大卻又盡顯威嚴的腔調說道。

    「袁世凱一心**,見我黨贏得大選,悍然不顧法紀刺殺我黨理事長,雖於法庭審理調查,然法律豈能阻袁逆之野心,過去數月,袁世凱更調動重兵,意欲與鎮壓我等,更命張勳這等滿清餘孽向徐州逼來,我等身為**軍人,豈能坐視」

    儘管實力不及人,但面對袁世凱的倒行逆施,以**軍人自居的冷雨秋實在嚥不下這口氣了在南方軍隊編遣時,袁世凱給冷雨秋吃了一肚子黃連。先是裁軍,爾後中央不付軍晌,現在第三師用的還是當初武昌供給的漢陽造,軍晌更是一欠數月,可面對的南北議和,他想說的話全都嚥了回去。

    對袁世凱並不相信,再加上這一年多袁世凱對「**第三師」的打壓,使得冷雨秋早已看透袁世凱,那人的心腸比蠍子還毒,刺殺宋教仁是第一步,再下一步就是武力鎮壓了。他冷雨秋從來不是不服輸的主兒,雖說實力不及人,但現在自然想在戰場上見個高低。

    「師長所言極是」

    眾人立即齊聲答道,官面說官話,這個時候他們自然不會再說什麼。

    「欲禦敵必先穩固後方,連雲港**公司與袁逆互相通氣,更聯絡土匪,欲在我軍抵禦袁逆時,從後方進攻,**公司與袁逆可謂是一路貨色,要是任他們這麼胡作非為下去,必定將引亡國之勢咱們中國早晚也要毀在他們這些人手裡我們第三師歷來保有**傳統,此時自當奮勇而起,剷除袁逆,**救國」

    此時冷雨秋激動起來,一聲比一聲高,拍得桌子啪啪直響。

    聽著長官的話,第十二團參謀長方言靖卻不時皺著眉頭,看來冷師長是真準備對連雲港下手了。

    冷雨秋的聲音一落,師參謀長石房聲走到地圖前,比畫道。

    「此次我師於徐州就地展開防禦,以達固守待援之勢局,我師如此部署:第十團前置徐州以北30公里的利國驛方向運動,等待命令拆毀韓莊以南的鐵路要點,佔領徐州電報局,斷絕南北交通和通訊,同時構建前沿防線,第十一團撤往徐州本城,構建沿城防線,負責剿匪第十二團,逐次收攏部隊,待部隊於海州收攏後,進駐連雲港,如遇抵抗,一率以通匪論處,就地正法。『

    待參謀長下達命令後,冷雨秋掃了大夥兒一眼說道。

    「你們有什麼話說?「

    到場的軍官們聽著參謀長的部署,大都覺得很是意外。雖說跟袁世凱開戰都知道只是早晚的事兒,只不解這進駐連雲港是弄的哪一出。**的李致遠和袁世凱關係匪淺是事實,可諾說人家通匪,未來也太過了一些,人家那麼有錢,需要通匪嗎??

    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知道,這連雲港是怎麼「通的匪」,軍中的規矩從來都是如此,作為師長的冷雨秋吐口唾沫能在地上砸個坑,沒有哪個敢出頭說個不字的,大夥兒都不開口。

    這時,方言靖卻列著架子站了起來,斜著眼睛盯了石坊聲問道。

    「請問石參謀長,為啥要這麼部署?現在袁逆虎視眈眈,我師兵力不足,自當收攏兵力,集兵力於徐州,以死守待援,為啥還沒打響,就把一個團派了出去,雖說連雲通匪,可就這麼點事,值得咱們分兵嗎?」

    石坊聲剛要開口,冷雨秋卻接過話頭說。

    「我軍現在兵少械短,所以而連雲港通逆,其產自可當逆產沒收,以充實軍資。當年臨時政府不就是因為沒錢,所以才吃了大虧嗎?」

    冷雨秋的直白只讓眾人一驚,他們驚訝的看著師長,這剿匪的真倒是成了「明匪」了。

    「可是……」方言靖還想說話,冷雨秋硬硬地堵了回去,肅聲說道。

    「這件事,只能如此了,咱們是**軍人,為成**要不拘小節,更何況,李致遠攜款收攏蘇北各地土匪,意欲以土匪為用,邀功於袁氏,值此緊要關頭,我等**軍人,自當討伐,以正法典。」

    冷雨秋的聲雖不大,但任何人還是能品出他這話裡透出的冷意。

    見方言靖碰了個硬釘子,一直有意推薦自己兄弟出任第十二團團長,因此對代管十二團的方言靖極不順眼的石坊聲又半陰不陽的說道。

    「怎麼樣?方參謀長,明白了沒有?」

    話裡分明帶著刺兒,嘴角也露了十二分瞧不起的意思,尤其是提到參謀長的時候,石坊聲甚至又特意加重了「參謀」兩字,至於長嘛,幾乎小的聽不見。

    瞧見了石坊聲這模樣,方言靖便恨不得上前咬他幾口,當下一股火騰地上了頂門兒,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了起來。可這火瞬間卻壓住了,人家是少將,自己不過就是一中校,若是冒然冒犯他,沒準正讓他抓住借口,把自己從這參謀長的位置上拿下來,然後再塞到他那參謀室裡,當一個參謀。

    雖說心裡有自己的主意,也知道不宜和石坊聲當面發生決定作用,可偏偏他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輕賤他,分明是摁著他腦瓜子鑽褲襠,年青氣盛的方言靖怎麼按捺得住火

    抬眼直視著參謀長,方言靖立即應聲說道。

    「一點兒也不明白還請石參謀長指教咱們都是堂堂正正的**軍人,怎麼都忘記不擾民、不亂民的信條了?沒錯,咱們**軍人是沒有袁世凱有錢可為啥徐州城的老百姓支持咱們,還不是因為咱們這不擾民、不亂民嘛,若是袁世凱來了,咱們兵對兵將對將,和他打,就是死了,我也認了當兵的,總有死的一天,死在戰場上,那是死得其所,可若是讓我去連雲,師長」

    轉臉,方言靖盯視著的師長說道。

    「咱們是中華民國第一軍第三師,十二團是負責剿匪,可現在大敵當前,我寧肯在徐州城戳著,跟袁世凱打打試試」

    雖說心裡一湧火,忘記了分寸,但方言靖並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能說,他不能說第三師變成了「匪軍」,但他知道,自己提這個建議,師長的臉上再掛不住,暫時他都不會動自己,軍心這東西……

    「方朋遠,你……」

    「好了」

    不待石坊聲發為,冷雨秋便冷哼一聲,然後說道。

    「第十二團剿匪半年餘,也辛苦了,是石參謀長考慮不周,十二團與十一團任務互調」

    說罷,冷雨秋抬眼看著方言靖,目中閃過一道冷光,不過最終卻未說什麼。

    「朋遠,你啊……」

    幾乎是會議一散,便有人衝著方言靖直搖頭,但方言靖卻只是一言不發的離開軍政府,甚至出門時都未騎馬,他只是在那走著,整個人垂著頭慢慢的走著。

    遠遠的看著那神色不甚好看的把兄弟,剛從酒樓裡出來的王益發先是一愣,然後便打了個招呼。

    「朋遠,你這是……」

    「大哥,走,進屋說話吧」

    手作著請,方言靖人便進了酒樓,待進了包間後,他垂著頭坐在那,一聲不吭待了半晌,突地抬起頭來。

    「大哥,咱們要和袁世凱打仗了」

    「就這麼事?」

    給自己這把兄弟倒杯酒,王益發的眼睛微微一睜。

    「打吧,打吧,打他娘的」

    嘟喃一句,有些醉意的王益發又接著嘟道。

    「保不齊,這一仗,一下子大伙都省心了」

    話裡的意思他人或許不明白,但方言靖卻明白的很,這意思再直白不過了,王益發和其它人不一樣,他是江蘇新軍出來的,**什麼的大道理他不懂,也不問,這會方言靖反倒是羨慕起了他。

    「師、師長」

    猶豫著,方言靖把會上的事一說,原本正拿筷子夾著盤中花生米的王益發把牛眼一睜,半晌才說出一句話。

    「狗日子,這下,咱們可他娘成土匪了」

    「誰說不是」

    悶悶的喝一口酒,方言靖擠出些苦笑,想說話,卻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老四對咱們哥倆可不錯啊」

    方言靖點點頭,老四對他們幾個的確不錯。

    「咱這當哥的,說啥也得……」

    「大哥,你的意思是……」

    「老四對咱哥們沒話說,這時候,咱再怎麼著也得……」

    話未說完,王益發便不坑氣了,有時候一些話,還是不說明白的好,兩人心知肚明就行了。

    「要不要派個人通知老四一聲?」

    搖搖頭,王益發喝一口酒。

    「這件事,不能這麼辦,咱們得想好,有些事,咱們一但坐了,指不定……」

    抬頭看著方言靖,王益發為他倒了一杯酒,然後半瞇著眼睛,在桌上寫下幾個字。

    「所以,咱們得仔細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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