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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102章 張三的建議 (拜大年!) 文 / 無語的命運

    第102章張三的建議(拜大年!)

    「子誠,你這次來,怕是為連雲港而來吧」

    望著李子誠,張謇一笑,打從**公司借款予政府之後,得了那隴海鐵路路權和附屬地之後,自己便關注著蘇北的那條鐵路,尤其是那附屬地。

    而在**公司公開招商之後,張謇便隱隱明白李子誠要幹什麼,他是想借附屬地之名,行地方自治之實。

    「當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您老。」

    說著,李子誠又是一歎。

    「他人說,當時子誠慷慨解囊濟困政府,可事實上,當初子誠亦無此心,畢竟……」

    「畢竟是幾千萬兩銀子啊」

    張謇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袁世凱也曾寫過信給他,不過最後他只是借給政府幾十萬兩而已,讓他拿出幾千萬兩,別說他沒有,即便是有,怕也要猶豫一番。

    「所以,你才弄出那個免稅、設法院、設警察,幾不遜日俄兩國鐵路附屬地的公司鐵路附屬地來,想以此回絕政府」

    終究還是太年青,張謇在心裡輕歎一聲,袁世凱是什麼樣的人物?畢竟自己曾做過他幾個月的先生,雖說後來他不稱先生改稱兄,可,對那個人,他還是頗為瞭解。

    「袁世凱做事喜的是另起爐灶,標新立異,若是換做旁人,你那條件,無人敢應,可換成袁世凱,別說是這條件,便是再苛刻他也敢應下來,他這人,膽大且心思慎密,若是所料不差,那**公司接收裁退民軍,許也是他的要求吧」

    張謇這幾句話說出來,倒是讓李子誠生出佩服之意來,自己還沒說,他就知道個差不多了,這次來南通自己算是來對了。

    「不瞞伯父,還有後招哪……」

    接著的李子誠便言無不盡的把公司和附屬地面臨的問題一一道出,尤其是袁世凱對自己可能的猜疑,以及由此引發的「誤會」。

    「不瞞伯父,子誠從無割土之意,亦無獨立之心,所思所想,只是想幹番事業,築隴海鐵路是,附屬地亦是,現在只是借附屬地行實業報國之心,只可惜其間誤會連連,子誠是百口難辯啊」

    而張謇聽著,卻端著茶杯微微垂首做沉默不語狀,對袁世凱他的感覺頗為複雜,當初於吳慶恩幕府之中,自己對袁有舉薦之恩,又有指點詩文之情,而袁對自己也是執先生禮,後來他陞官之後,在信中卻稱自己為「兄」,以至自己寫了封二三千字的長一信罵他忘恩負義,隨後兩人便二十餘年斷了往來,直到前兩年方才有所聯繫,對袁世凱,張謇自問自己比他人更為瞭解,而……微抬眼簾看一眼坐在那的李子誠,這會他神情中帶著幾分無奈,又帶著一些委屈。

    在內心裡,他並不相信這個年青人懷有逆心,否則他壓根沒有必要去京城,到了上海,孫文等人為了他的銀子不知會許下什麼利益來,到那時本就不甘拱手相讓的**黨人,得其銀相助,勢必會行反叛之舉,而他卻去了京城,其心可鑒。

    但他所作所為無疑引起了袁世凱的猜疑,袁世凱自然會對他有所警惕,若非一來有南方**黨權制,二來袁世凱總統之位未穩,三來唯恐天下人指責,只怕……

    長時思索之後,抬起頭張謇看著李子誠,認真的說道。

    「子誠,你之禍起於附屬地,而你之成亦起於附屬,正可謂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還請伯父救我」

    連忙站起身李子誠深鞠一躬。

    面對李子誠的恭請,張謇只是微微一笑,在沉默片刻後方才開口說道。

    「政者,君相之事;學者,士大夫之事;業者,農工商之事。政虛而業實,政因而業果,學兼虛實為用,而通因果為權。士大夫生於民間,而不遠於君相,然則消息其間,非士大夫之責而誰責哉?我之所倡,建設一新世界雛形之志,以雪中國地方不能自治之恥,而今於南通所行,僅只是借各股東資本之力,以成鄙人建設一新世界雛形之志」

    張謇語重心長的道出自己所思所想。

    「竊謇抱村落主義,經營地方自治,如實業、教育、水利、交通、慈善、公益諸端,始發生於謇兄弟一二人,後由各朋好之贊助,次第興辦,粗具規模,事未有成,而時不可再」

    發出一聲歎息之後,張謇看著若有所思的李子誠又繼續說道。

    「我所行所介之地方自治是從經濟而非政治入手改造社會,以實業、教育、慈善作為地方自治的三大支柱,著力於地方的經濟文化建設,無意於基層政治的控制和改造。即使在人才的培養上,夫也只注重農工商實業人才,夫所創辦過各類學校,惟對於法政和軍事兩種學校自始至終堅持不辦。」

    他的這句話,倒是讓李子誠一愣,在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南通來,同時在心下思索著南通周邊各地,張謇所享的威望,在江北南通一帶,彷彿以他為元首之國,他方勢力未侵犯,其實力可知,而他對於現在中國之政界,表面上雖無何等之關係,然以他在經濟上、地方自治上有堅固之基礎,不僅大總統及現任內閣,即地方政府亦無如之何也。雖說他持重自下,然在中國政界之潛勢力,可謂不薄。

    也就是說,張謇在經濟和地方自治上的基礎奠立了他在政治上的潛勢力;而這種政治上的潛勢力又反過來支撐了他的地方自治事業。正是以他為核心的精英集團掌握了南通地方事務的實際決策權,才使南通的區域現代化的進行有了切實的權威保障。這種奠立於經濟和地方自治基礎上的政治權威,與建立於赤裸裸的強制性暴力基礎上的地方割據判然不同。他所力行的地方自治,其出發點不是要在政治上公開對抗和否定中央集權。他所著重的是地方經濟振興和區域社會的發展,而事實上,張謇也許沒有刻意去侵奪對南通地方的政治控制權,卻實現了對南通地方的實際控制,地方上的歷任通、如、海、泰各縣的縣長、警察廳長、局長和鎮守使之類,到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訪張謇,甚至南通警察廳廳長辦案亦常向張謇請示,而且這些官員任免,政府事先也會徵求他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對南通無控制之名,卻有控制之實。

    「自前朝起,我國設立最多的是法政類專門學校。而夫頗不以為然。這些法政畢業生其於社會,非徒無益,而又甚害焉。鄙人心痛之是以南通建設師、農、工、商、醫各專門學校,而不敢及法政,誠慎之也……」

    這會張謇的話反倒未入李子誠的耳中,想著他的這番說詞,忍不住想著現在的時局,他所處的時代,正值國家權威衰微不振,政治體制全面土崩瓦解的時代,這樣的時代環境雖然不利於作為民族資產階級的張謇式人物的成長,卻為獨治一方自立自雄的地方權力精英的張謇式人物的出現提供了相對寬鬆的政治土壤和條件。

    在20世紀初年的南通,張謇可以說是大權獨攬,自行其是,連地方督撫和軍閥對他亦「禮」讓三分。這種矛盾複雜的政治現象,正是當時國家權威失墜,地方精英權力日趨膨脹的表現,是晚清民初中國特殊的政治社會環境造成的。

    可到後來呢?

    「政者君相之事,學者士大夫之事,業者農工商之事,各有分工,吾所致力的則為地方的經濟文化和社會改良,吾地方自治之目標,其出發點不是要在政治上建立一個與中央權威相抗衡的由個人主宰的地方之政府,而是在國家暗蔽不足與謀的情況下建立一個自存立,自生活,自保衛的人民安居樂業的新村落而已。」

    長歎一聲,張謇又繼續說道。

    「治本維何?即各人抱村落主義,自治其地方之謂也。今人民痛苦極矣,求援於政府,政府頑固如此;求援於社會,社會**如彼。然則直接解救人民之痛苦,捨自治豈有他哉」

    見李子誠整個人似陷入沉思,張謇又語重心長的說道。

    「開始之時,你索要甚眾,又以公司之地禁國家涉足其中,袁世凱自然有所警,雖公司之地之獨立,使你少地方制衡,然卻得總統之惕,可謂是得不償失,然若無此之權,只怕今**所臨會是阻力重重,以至導致事業失敗,正所謂失之得之,子誠,非夫不願救你,而實是無能為力,至於,**,隴海路局,怕也只能一路走下去,不過……」

    先表示了一番無能為力之後,張謇話峰一轉望著李子誠吐出一番話來。

    「你不妨自示其弱」

    「自示其弱?」

    正在思索問題的李子誠於心下一愣,怎麼個自示其弱法。

    而李子誠的詫讓張謇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看著眼前的年青人。

    「子誠,去過上海租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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