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101章 結果不重要(拜大年!) 文 / 無語的命運
第101章結果不重要(拜大年!)
牢房。
顧名思義,就是關囚犯的地方。天底下所有關犯人的地方都長得一樣:沒窗沒桌沒椅沒各種用品,甚至連如廁的地方都沒有,而且一日只供應一顆硬得像石頭的饅頭與一碗水,但這種必須與穢臭為伍的日子,也實在稱不上好過。
連雲港站警察局的牢房內,有最簡單的床、桌、椅等基本配備,在角落還隔了個布簾放置如廁用的木桶,而且還有小窗可供空氣流通,所以週遭的空氣好了不少,也不缺乏光線的照明。
不過環境再好,人被扣在這裡,無論條件再好,也談不上什麼舒服。
這拘留室是臨時設立的,和連雲港站警察局一樣,都只是臨時抱佛腳「湊」出來的警察局和牢房,只是警察學校內的三間教室,便拼出了這連雲港警察局而用鐵柵欄隔開的隔間,就是牢房。
此時,這牢房裡關扣著十數名漢子,有的身上還帶著傷,有的則只是坐在那,還有一個人躺在那。
在即將踏入警察局的大門前,身上甚至還穿著進班後發的「校服」的馬何友,猛的深吸一口氣。
「我是邵武的法庭指定辯護人」
身警察出示自己的證明文件之後,馬何友走到了那被鐵柵欄匆匆隔開的牢房前,藉著照進牢房來的陽光,馬何友打量著自己的第一個當事人時,只見他臉上、臂上、腿上,還帶著污跡,這是兩天前拒捕事件中留下的痕跡。而這躺在床上看似閉目養神的就是現在名振連雲港的邵武。
動了槍
警察和賭場,因為一盂污水在街上開了槍,在中國或許這還是第一次。
幸好,沒死人。
可馬何友卻知道,這沒死人卻硬生生的把連雲港站法庭給逼了出來,至於法官則是東海縣來的法官,不過在馬何友卻知道,雖說法官是東海縣的法官,可卻要守著連雲港的一些規矩,比這在這裡執行的是英美法系法庭規則,最終決定自己的當事人是否有罪的是陪審團,而不是那位東海縣的法官。
按照連雲港的規矩,只人涉及到刑事案件的時候,才會設立巡迴法庭,而馬何友知道,自己這個辯護人,甚至連個律師執照都沒有,要當這個律師,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
「武爺,那辯護先生來了」
「哦,喲,這不是馬先生嘛快,快……瞧我,咱們是到那邊聊,還是……」
坐起身走到欄邊的邵武面上帶著笑,在這裡頭被關了兩天之後,早也沒了先前的那股跋扈勁,勢不及人,沒法子,原本的他沒瞧上那管理會,可那天,人家哄的前後上來小一百多帶槍提棍的警察。
就是再不服,現在也只能服了。
「武先生,那個……」
猶豫著,馬何友如實的告訴眼前這人被起訴的罪名。
「……除去惡意破壞街道衛生的起訴之外,地方檢察官還增加了拒捕、襲警、殺人未遂……」
「等等,啥是殺人未遂?」
這會輪到邵武發朦了。
「就是殺人……」
「啥殺人不殺人的,我可沒殺人」
眼一瞪,立馬亮起了嗓子來,在邵武看來,這群混蛋根本就是想栽自己的髒,想趁機敲搾自己。
「那天大家可都眼巴巴看著的,就一個警察挨了一槍,那一槍我認了,可那是打著胳膊了,我認罰,我賠,我願意出兩,不,三千塊錢,這個你和那個什麼檢控官說了嗎?不就是打傷個人嘛,我賠禮、賠錢,我道歉,這面子給他們足了吧……」
瞧著這邵武,馬付友不禁在心下苦笑連連,果然像老師說的那樣,「國人大多為法盲,卻是如此,越需要苛法行以法律之威信」,眼前這邵武竟然覺得……
「光……」
警棍敲在柵欄的響聲蕩著,提著警棍的警員板臉喝了句。
「小聲點」
一聲喝,立馬讓邵武陪出了笑臉。
「對不住,對不住……」
臉上陪著笑,可心裡邵武這會早都已經罵了起來。
「娘的,別讓老子出去,等老子出去……」
「邵先生,殺人未遂就是說,你想殺人,沒殺成人」
「扯淡,」
那雙牛眼一瞪,見那邊有警察朝自己過來,邵武連忙壓低聲音說道。
「沒殺死人,他們怎麼辦我殺人未遂,這不是扯淡嘛,你辛苦,該送的送,該請的請,錢,你儘管從老胡那支,只要能把我給撈出去,價,隨你開……」
「邵先生,明天就要開庭了,你還是準備一身乾淨衣裳吧給陪審團留個好印象,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語……」
說出這番話時,馬付友不禁對明天的審判充滿了興趣,但興趣之外的卻帶著幾分擔心,畢竟從進入培訓班至今,雖然自己參加了兩次模擬實習,可審判全過程實習卻從來沒參加過,而現在,一上來自己就要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的確,良好的市區衛生的確是連雲港所需要的,但是若為了整潔的街道,付出一條生命的話,那這一切還值得的嗎?在這裡我需要最後一次提醒大家,在這裡站著的是一位和你們一樣,我們都是從各地來到這裡,我們都有著同樣的陋習,只不過我的當事人……」
聽著那辯護人說著結案陣詞,坐在陪審團席上的賈萬貫直到現在,都沒辦法相信一個事實,自己,自己竟然有機會去審案子,去當那戲文裡才有的青天大老爺。
左右聽令抬狗頭鍘……
恍惚間,他的眼前又一次浮現出戲台上的那一幕來,瞧著身邊的那十一個人,雖說對十二個一起當這個青天大老爺感覺有些不自在,可這當青天大老爺的感覺著實舒服,這就是決定生死啊。
惡人該死,好人不能冤枉
心裡頭這麼想著,看著那坐在椅上,靠著椅子的邵武,自己現在竟然要決定這這邵大當家的生死在南京時誰不知道這邵大當家的那是……
「我的當事人,已經從自己的行為中接受了教訓,並願意承擔任賠償責任,尊敬的陪審員們,之所以選擇你們,選擇由陪審團做為法官之上的法官,決定一個人是否有罪,是出自對良心的信任,現在,我的當事人,未來的自由與生命,都將由你們的……」
「結果很重要嗎?」
漫步在南通的街頭,李子誠反問道身旁的張文政,相比於他關心遠在連雲港的「開埠第一案」,自己更關心南通,關心的是這個地方能給自己什麼樣的啟示。
「結果很重要」
張文政鄭重其事的點頭說到。
「現在就連這報紙上都提到那件案子,結果,自然很重要」
「一隻痰盂引發的審判?」
想著報紙上標題,李子誠腦子裡不禁浮現出「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這位叫黃遠庸的記者倒是會頂會吸引人的眼球,不過相比這標題,反倒是那句話頗合自己心意。
「且不論其案審之結果或行權之合符,單以其隴海路局重力整肅城市衛生環境,已開中國之先河,此案之後,連雲港再不無人敢於市棄污……」
道出《申報》上對這個本不起眼的小案的報道中的一句話時,
「所以審判的結果並不重要,重要是從今以後,這管理條例的威信就樹立起來了」
說話的時候恰好經過一個土布行,這李子誠便順手捻了捻店外攤上擺出的土坯布。入手的土坯布極為厚實,幾不遜於牛仔布,而這種厚布卻正是中國老百姓所喜好的,布厚耐穿,而這種洋紗土布,正是大生得以生存的根本。
「這就是洋紗土布啊」
唇邊自語著,心低對張謇的評價又高出了幾分。這就是張謇眼光老道之處,可說大生能有今天與土布的關係至為重大。大生早期的興旺發達,完全基於本地土布業的蓬勃發展。「棄布就紗」著眼於本鄉本土的自然優勢和民生需要,張謇把紗廠創設在家鄉農村。這是在過去的十餘年間,國內民族紡織業紛紛敗陣,唯獨大生一家能夠迅速站穩腳跟,並於劣勢地位與外資在華紗廠和洋紗洋布的傾銷展開力量懸殊的悍戰且連年獲利的根本所在。
而現在,看著眼前這隨處可見西式建築,繁華不下上海等大城市的南通,李子誠在心裡更是對張謇生出佩服之意,與中國一般城市脫離農村、乃至對立農村的經濟發展模式迥別,南通早期現代化並非單純西方工業文明「衝擊—反映」的被動產物,而是一種以大工業為中心的鄉土經濟型建設,走的是以工帶農、以農援工,農工並舉、城鄉一體的發展之路。這是一條中國式的工業化發展道路,由此開創了中國早期城市化變革的獨特形態——城鄉互為依托,工農協調發展,城鎮鄉共同推進的「田園城市」發展格局。
「張翁啊」
點頭瞧著這南通城,,一踏入南通,自己所看到是所有的事物都是以他為中心運動著的。
「走,文政,咱們去張府」
(大年初一,呵呵祝大年龍年大吉,大抬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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