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中國，一個春天的開始 第046章 建議 文 / 無語的命運

    「終於來到中國了！」

    站在艦橋上的托馬斯·李，手握著煙斗，看著天津港碼頭上那一個個似螻蟻一般的碼頭苦力，他在心中自語一聲，來到中國，至少在去年的這個時候，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可是現在呢？

    自己卻已經到達了中國。

    「船長，很難想像是嗎？」

    大副的話反倒讓托馬斯搖搖頭。

    真正難以想像的恐怕是短短幾個月間，那個被自己從荒島上救下的年青人，所展現出的變化，發生在他身上的變化幾乎可以被視為一個傳奇，如故事一般的傳奇。

    「船長，是不是想起李先生了，說實話，似乎我也有點兒想他！」

    洛可斯嘀一句，那個人的確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興趣，尤其是他表現出來的不同。

    「洛可斯，你有沒有注意到一點？」

    在等待著引水員引船入港的時候，托馬斯卻放下叼著的煙斗，打量著那一艘艘一兩千噸、兩三千噸的商輪。

    「嗯？」

    「你看那些船！」

    將托著煙斗的手朝著附近的船隻一指，托馬斯笑了笑。

    「這是我第一次來中國，不過，我覺得這裡就像是一個未經開發的寶藏……」

    當汽車朝著大沽碼頭駛去的時候，看著車窗外的著西式馬車、國式大馬車土道道，望著那道路上不時可見的同胞們。

    望著那一張張似乎又充滿期待的臉龐，李子誠的心底再一次浮現起一個名詞——祖母悖論！

    或許對於其它人來說，蝴蝶效應也好、祖母悖論也罷，不過只是一個名詞，可是對於自己而言，這個名詞卻有可能影響自己的人生。

    想著祖母悖論的觀點，李子誠不禁尋思著。

    「如果說自己的舉動影響到了未來的發展，那麼自己應該在穿越時空的第一時間就消失才對啊，要是說自己的行為改變未來的走向，那未來還會有自己嗎？」

    微皺一下眉頭，李子誠又寬慰起了自己。

    「也許，也許這裡真的只是平行時空，或者說是時空的分支，自己的舉動根本不可能影響到未來……」

    在思索的同時，李子誠同樣明白，現在自己根本就是無路可退，自己已經來到了中國，而且正在中國開展自己的事業，在那邊在徐州軍政府的幫助下，沿海征地已經開始，現在恐怕沒有比南方各省軍政府更渴望**借款成功，尤其是江蘇省，那些成日鬧餉、劃區而守的「民軍」，差點沒把那些個都督們哄出省城，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甚至比袁世凱還積極，征地協調更是以軍務權事。

    在心底思索著的時候，汽車已經使進了天津大沽港的一座倉庫，這座倉庫是自己初抵京城時，花高價以**公司的名字置辦下來的，之所以選擇在這裡，只是因為自己當初開出的條件，最好能一座獨立的碼頭，碼頭可泊3000噸商船，再就是碼頭上要有一座吊機，而整個大沽港，只有這麼一座曾屬於渣步樓洋行的碼頭符合這個要求。

    一進入倉庫之中，李子誠就看到了眼前那架機翼被拆除波音727飛機，此時這架翻洋越海來到中國的飛機的機體正完好無損的停在倉庫之中，而機翼則被擺放在倉庫兩側。

    「gol……李，接受您的僱傭之後，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

    就在這時身後的聲音傳到李子誠的耳中，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托馬斯·李船長，當初自己在美國的時候僱傭他先從島上將那些裝著內技術圖紙、專利資料微縮膠片的鋼桶和專用曬圖機運回紐約。

    隨後又僱傭了幾十名工人拆運這架飛機，用了整整一個月才把這架46.7米長，70多噸重的飛機完整的運出小島。只不過和那批鋼桶與專用曬圖機不同，飛機甚至都未在紐約上岸，便直接繞道好望角，歷時近兩個半月，方才來到中國。

    幸好！

    打量著了眼前這架龐大的飛機，幸好，這飛機看起來並沒出什麼事。

    扭頭看著身旁叼著煙斗吸著煙的托馬斯·李，李子誠微微一愣。

    「這倒底是什麼玩意！」

    叼著煙斗的托馬斯吐出一句稍顯粗魯的話語，這東西在他看來，不是輪船、不是汽車，同樣也不是火車，究竟是什麼換東西。

    「gol！」

    念叼著白色的機身上的字母，托馬斯·李滿心的好奇，從一開始，這雪茄煙似的物體上，那些玻璃窗就被遮擋著，這裡會是什麼呢？在運往紐約經海關檢查的時候，報關單上寫的是「特殊火車車廂」，天知道這是什麼玩意。

    「嗯……」

    猶豫了一會，李子誠尷尬的笑笑。

    「這就是火車車廂，你不是看到了嗎？車廂裡還有座位那……」

    說話的時候，李子誠聳聳肩膀，全是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模樣，除此之外，自己能怎麼解釋呢？還好在他們上島之前，自己就慢工出細活的，看著手冊用近乎破壞的方式，把機翼與機體分離，否則……

    手握著煙斗，托馬斯看著「車廂」下部被因摩擦而破損的位置，給出了一個自己的建議。

    「李，如果你下次要完善這個設計的話，應該給他安裝上輪子……」

    船長的話，只讓李子誠一愣，想笑卻又不能笑的強忍一會後，見他似乎仍有些疑問，李子誠連忙叉開話題。

    「托馬斯船長，也許再過一段時間，還要麻煩你把這個再運到另一個地方！」

    「什麼？！」

    果然托馬斯立即被李子誠話給轉移了注意力。

    「沒錯，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離開京城了，在另外一個地方開展我的新事業，所以……」

    「你是要建立一家鐵路公司嗎？」

    托馬斯想到自己在進港之後，在碼頭俱樂部中聽到的消息，一個在美國靠鋼鐵專利掙到一大筆錢的中國人準備投資興辦一條鐵路。

    「沒錯！」

    點點頭，李子誠的腳步卻朝著另一個倉庫走去，那間倉庫中存放的是一部分縮縮膠片容桶，隨自己同船帶回來的只有十幾個鋼筒而已，人還未走到倉庫前，就看到手拿著書板的阿四走了出來。

    看到少爺朝倉庫走了過來，阿四衝著少爺點下頭，之前他負責核對、清點了一下鋼桶，還有鋼桶的蠟封，沒有任何問題。

    「子誠，我說過，在我的船上，那怕一顆螺絲，你也不需要擔心遺失！我的船上……」

    說話間，托馬斯·李卻是一陣驕色。

    我的船上！

    看著不無得意的托馬斯，李子誠一笑，自己知道他這絕不是吹噓之言，在船上的那兩天，自己可以感覺到他絕對是一個出色的船長，把船上的一切都管理的井井有條不說，甚至還……

    「子誠，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一定會投資辦一家航運公司！」

    話音一落，托馬斯便不無期待的朝李子誠看去。

    「在大沽港，過去三天之中，一共有156艘千噸級以上的商船進港，但是，中國籍商船，不過只有兩艘，這麼大的一個港口，竟然只有兩艘中國船，這真的很不可思議，所以，我特意向港務處咨詢了一下！」

    說著托馬斯便朝著碼頭走去，他手指著遠處港內的船舶，朝那些船舶看去，可不嘛，一艘艘貨船上掛的無不是英國旗、美國旗、法國旗、德國旗、俄國旗，還有那膏藥旗。

    「李，中國這麼大的國家，幾乎所有的海上貿易都是依靠外國輪船公司去運營，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選擇投資船運，而非鐵路，至少暫時不會選擇鐵路，如果購買舊貨船的話，招聘船長和船員，也許只需要幾個星期，企業便可以獲得贏利，可是如果鐵路的話……」

    聽著他的講述看著遠處的各國貨船，表面上看來李子誠似沉默不語著，可盯視著那些商船上的一面面國旗，實際上心底卻已經翻騰了開來。

    英國的、美國的、德國的、法國的、日本的、俄國的，可偏偏沒有中國的，都是外國商船、都是外國商船，兩年後，戰爭打響的話，這裡還會有這麼多各國船舶嗎？尤其是德國發動潛艇戰之後，英美法等國肯定會把自己的船召回到需要它們的海區。到那時，別說是中國，恐怕就是整個亞洲、太平洋，都不一定有足夠的商船。

    可自己將來卻在出口鋼鐵、染料、藥品，這些都需要商船，或許到時自己可以在連雲港製造，但那不過只是臨時抱佛腳罷了，如果自己現在辦一家船運公司呢？

    盯視著那些商船，沒錯，現在辦船運公司肯定會被他們打壓，但是接下來不論是連雲港的建設或是隴海鐵路以及廠礦的建設，都需要進口大量的鋼鐵、機械，一個鋼鐵廠就需要十幾二十萬噸設備，自己還要辦造船廠、生絲廠。

    對！自己建一家船運公司！頭兩年先運自己的貨，等到一戰打響之後，也許自己的公司能把英國人、法國人、美國人、甚至日本人都攆出中國海運市場，甚至可以奪搶整個太平洋的航運生意。

    想到這，內心有些激動表面上卻很平靜的李子誠一轉臉，望著托馬斯·李擠出了一個笑容。

    「托馬斯船長，您的愛德華號出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