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133、貓耍耗子 文 / 武行空
齊飛這一刀過去，著實讓圍觀的眾人大跌眼鏡，這還是那個剛才毫無還手之力的少年嗎？這還是剛才那個一刀定乾坤的馬連亮嗎？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兩人反過來了最先從詫異狀態中回復過來的是一名三十出頭的壯漢，他用指頭碰了一下身邊的同伴，心驚膽戰的問道：「張大頭，你告訴我，這馬城主是不是保留了實力，在戲耍那小子呢？」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馬城主也是想給這小子一點希望，這樣等一會斬殺此子的時候，才會覺得更加有趣。」他旁邊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靜靜思考了一會兒，便是給出了答覆。這個回答倒是很符合眼前的情況，貓捉完耗子，並不是在第一時刻吃掉耗子，而是把耗子放在自己的雙手可觸的範圍內玩耍，或許馬連亮對齊飛也是這種心理。
也許是兩人都不相信馬連亮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劣勢，所以只是在很短的時間裡，他們都為剛才的情況做出了最合理的解釋。但是，他們這樣親馬的解釋，雖然獲得了大部分人的認可，但也有其他一些人看好齊飛的人，表達出了其他的看法。
張大頭低聲說道：「我們先觀察一下再說，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這小子用出了絕招，馬城主一個不慎應對失措也屬正常。」
在馬連亮被震退之後，因為詫異而完全安靜下來的眾人，在不大一會功夫之後，他身後的那些先天強者們，便是紛紛議論了開來。而且因為大家所持的態度不太一樣，所以這議論之聲從最開始的一丁點，漸漸就變得越來越大，最後居然形成了如同普通人在坊市與人理論一樣爭吵不斷的畫面。只不過在下一秒，所有沸騰喧鬧的聲音，便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其聲突然停止。
可是在齊飛喊出第六刀，馬連亮依然想撐住自己先天四重高手顏面與之硬拚之後，卻是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擊退了數丈之遠，並且在好不容易穩住身體之後，他還因為無法完全化解齊飛的勁力，而「哇」一聲吐出了大口鮮血。反觀齊飛卻是一如先前般臉色平靜，神色鄭重。
這樣出人意料的場面，自然讓所有的鬥嘴者立即安靜了下來。不過在這個時候，齊飛卻是依然沒有停手的意思，輕動嘴唇吐出「第八刀」幾個字後，他再度像先前那樣遞出了一刀，直細馬連亮的面門而來。在第六刀下受到不輕不重的內傷，馬連亮就陡然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小子的一刀比一刀真氣更盛，一刀比一刀所蘊涵的真力都有著第一刀數倍的增加。
眾人看到現在也算是明白了，這齊飛明顯是有後招啊，難怪剛才馬連亮第一刀可以輕鬆接下，第二刀也可以安然應對，第三刀也算能勉強接受，可是到了後面這幾刀，這馬連亮居然卻隱隱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了。到了這一刻，說馬連亮還保有輕視之意那絕對就是瞎話。從被震退口吐鮮血的時候，他內心駭然齊飛的手段強橫的同時，也隱約感覺到齊飛先前十招想要戰敗自己的話絕非是假話。
如果現在依照這種勢態繼續進行的話，別說是十招，就是在有兩三招，自己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下來。如果說未戰之前，甚至只到先前齊飛施展出第三刀的時候，有人對自己說一個先天一層的人能夠在十招內打敗自己，那即使是說破大天來，也只會換來自己深深的輕蔑之意。可當這種鐵一般的事實，真將出現在面前的時候，馬連亮除了感覺可悲，便只剩下了另外一個思緒。
難怪這在齊飛蟄伏兩三年，境界依然沒有半點提升，到頭來原來他是為了修習如此強大的武功。從心裡說起來，馬連亮就認為齊飛對自己出手的應該是一套武功，這就像自己賴以成名的五虎斷門刀乃是一套玄級一品的武功一樣，齊飛的這種手段最起碼也應該與自己的成名絕技同階，甚至還大有可能是玄級品。至於黃級，他倒是不認為這勢單力孤的小子有能力弄到那種只存在於世家傳承中東西。
當然，這些思緒只是一轉即逝，馬連亮靜靜的平復下翻騰的氣血之時，就不得不面對齊飛攻來的第八刀。而其實到了這種程度，知道齊飛的刀勢威力越來越大的情況，他最聰明的做法就應該是暫避其鋒，以游鬥的形勢來另尋戰鬥良機。可作為雲山城第一高手，以及馬家嫡系高層的驕傲，卻又容不得他做出這種等同認輸的行為。
居然還用了閃避……怎可能是我這等先天四重強者，面對先天初階武者該做的事情人活著就是一張臉面，當馬連亮認為自己一旦閃避，事後絕對會惹人恥笑，也會有損馬家威懾游雲州顏面的時候，這個一向被人們認定為陰狠毒辣的傢伙，居然生出了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氣。將五虎斷門刀橫在身前，他提神運氣之後一聲大喝，身快速升出了一絲綠色光圈。
這些綠色光圈從他身升出之後，一陣陣圈凝聚在他的頭頂，不僅僅照得其他臉面恐怖如斯，更讓他身多出了一種十分妖艷詭異的味道。作為戰鬥中的對手，齊飛是最先發現的這種情況，而且在馬連亮頭頂血暈濃厚起來的時候，他更是猛然間覺得，此人整個人的氣勢陡然拔高了許多，特別是其中還隱隱有種讓人害怕的氣息。這種突然出現的異狀，不僅僅讓齊飛為之一頓，也讓原本已經安靜的觀眾再次喧鬧了起來。
張大頭突然神色一震道：城主，怎麼可能會用這種功夫啊」
「天魔亂舞真經，這不是二十年前正道追殺榜第七位，血影真君的獨家功法嗎，馬城主怎會弄到這種功法」
「從血影真君被圍剿之後此功法就消失不見，沒想到落到了馬家手中。」
只聽眾人的聲音中，透露出一陣陣扼腕之意：「此等邪功異法，馬城主居然也修習，這，這真實讓我等雲山城眾人蒙羞啊」
眾人低聲的議論，顯然將馬連亮身出現的這種異狀給解釋了出來。早先本來對此情況完全不明白的圍觀之人，在稍微打聽了一下之後，就基本瞭解了所有狀況。血影真君，此人當年能夠佔據正道追殺榜第三名之高的位置，不僅僅是因為其本身實力已經接近跟長生不死同階的黑榜範疇，更因為其喜歡生噬人血的行徑而鬧得整個神州大陸沸沸揚揚。
只是到了十八年前的某天，這傢伙居然殺了游雲州玄心劍宗的一個親生兒子。因此惹得玄心劍宗宗主發佈了追殺令。然後經過一年的追捕，終於在游雲州的丹霞山內將此人當場斬殺。當時響應玄心劍宗追殺令的便有馬家，所以馬家便應該是在那時候獲得了血影真君的不傳功法。
這種功法雖然絕對屬於邪魔外道，但卻毫無疑問擁有極其強悍的功用。當年血影真君被圍堵後，施展此功法之下居然一口氣拼掉了長生不死榜級別的存在，之所有此功法施展後能夠如此犀利，只因為天魔亂舞真經施展開來，能夠硬生生提升施展者本身的一個等級。
當年血影真君就已經是接近長生不死級別的存在，施展此功之後其實力可以說跟長生不死的老怪物基本沒多少區別，因此才能一口氣幹掉長生不死榜的高手。而如今先天四重的馬連亮施展此法，雖然無法跟血影真君相比肩，但其實力在這之後驟然提升，那已經是完全可以確定的事情。畢竟乃是馬家的嫡系高層，擁有馬家年代久遠的傳承資源，也確實不可將其以等閒武者視之。
雖然之前齊飛並不知道，這馬連亮究竟還有什麼沒在人前顯露過的絕招，但想想馬家的傳承年限，齊飛就不認為對方只有表面別人說起的那樣簡單。越是這樣底蘊深厚的大家族，就越是有不為人知的隱蔽力量，否則都只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簡單，馬家也絕對不可能威懾游雲州如此長久的時間。精華這東西，那可是經過無數年一點點流傳下來的底蘊。
正所謂眾人拾柴火焰高。就好像千年之前即使馬家的老祖先只是攢下了一根數枝，而且每一代都僅僅只留給後輩這麼點東西的話，那麼經過如此久遠的年代，這一根根數枝都能長成一片延綿不絕的森林，非是普通人一朝一夕可以將其摧毀的存在。這樣說來，作為這種傳承數千年的家族嫡系高層，馬連亮擁有一兩手壓箱底的絕技，自然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眼前這種情況卻是齊飛對戰之前早就已經預料到的事情，所以即使是看到馬連亮的施展出了如此手段，他也只是臉色微微一變，便依然無所害怕的攻出了手中的利刀。萬刀歸元的手法已經施展到了第八刀，那麼到了計劃的十刀施展完畢之前，他只能再度增加刀數，卻是絕對不可能收回自己的攻勢。所以即使是對方身的情況有變，他也只能按照預定的軌跡進行戰鬥。
如果說先前馬連亮已經盡現劣勢，那麼當他施展出了天魔亂舞真經之後，他就已經隱隱有了與齊飛再度相持的力量，特別是當他的五虎斷門刀一轉，其彷彿蒙了無盡血腥之光後，他身所展現出來的凜凜威勢，居然有種讓齊飛彷彿覺得他已經達到了長生不死榜級別實力。
齊飛心中狐疑道，難道這天魔亂舞真經，在他施展後不僅僅只是提升了他一層的實力，而是讓擁有後天四重水準的他，直接擁有了先天四重才具備的實力？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情況當真就麻煩了。先天四重和後天四重這兩個境界雖然只一字之隔，但論實力來講去無異於天壤之別。
哪怕馬連亮已經是先天四重的高手，可如果真讓他遇見真正的後天四重的高手，那包管他也只有亡命而逃的份兒。前面說過這兩個階段就好像先天和普通武者的區別，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發生，否則後者根本就沒有戰勝前者的任何希望。
齊飛心中飛快的想到，這馬連亮看樣子是用了這秘法把自己的境界，強行提升了去，原來這功夫是血影真君傳授於他，今日我誅殺此人，也算是報答了當日血影真君的救命之恩，只是不知道如今我這第八刀，是否還能夠傷到這老匹夫。
「砰」齊飛如此做想的時候，手中的刀卻是分毫不慢遞向了對方。只不過馬連亮長刀血光瀰漫的情況卻是非常詭異，當齊飛長刀與之擊實之後，竟然是感覺到對方的長刀好似生出了無窮的吸力，任是他如何催動天地元氣，都好像是給對方進行補給一樣，攻出去便沒有半點能夠收得回來。
齊飛大驚之下，他立刻停住所有向寒魄刀輸送的天地元氣，腳步一步步向後退了過來。雖然不知道馬連亮在運行了天魔亂舞真經後究竟有什麼細節的變化，但這種情況齊飛自是明白如果能繼續調動體內的天地元氣進攻，不但會做一場無用之功，恐怕還會給對方創造出獲勝的希望。
齊飛大為頭痛的是，現在對方強行提升了一個境界之後，功夫雖然未有改變，但是那澎湃的真力卻是讓他感覺到束手無策。雖然知道送進對方刀內的真氣，馬連亮絕對不可能轉化為他自己所用，但像這樣勁氣被消弭於無形的情況，齊飛還真是第一次碰到。
特別是等到齊飛自己向後退之時，馬連亮在一笑之間，居然是絲毫不被他的第八刀所影響便直接反攻了過來，他更是覺得，現在很有必要，來改變目前的戰鬥辦法，如果在這樣下去，別說十招不能破敵，就怕自己還都會被對方打敗。可是眼前的形勢卻已經容不得，齊飛去想到底該轉換成什麼戰鬥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