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四章 大快人心 文 / 武行空
丹霞宗外院之中,幾名外院弟子一邊忙著晾曬藥材,一邊談論著引得宗門震動的入宗大典。
「許哥,你真的認識那齊飛?」一名清秀少年露出驚疑之色,仰著頭望向一名比自己略微年長的少年。
許姓少年忙著將手中藥材分類,抬起頭來興奮的道:「那是自然,這齊飛當年也是外院弟子,我許義當然認得他。」
邊上一名面容枯黃的中年人聞言面露譏諷之色,搖頭道:「許哥兒,你是認得他,只怕那齊飛此刻不認得你嘍。」
許義愣了一下,接著愕然道:「胡老三你休要胡言亂語,那齊飛與我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年我們還一道下山外出採藥,他又怎麼不認得我許義?」
胡老三冷冷道:「那齊飛如今貴為宗門入室弟子,又豈是你這外院弟子所能高攀?若是那齊飛念及舊情,為何不見他來外院找你?」
許義一時語塞,隨即憤憤不平的道:「齊飛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小人,此番他得遇機緣,拜入了宗門。待日後齊飛修為有成,定會來這外院找我,到時那馬閻王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誰的好日子要到頭了啊?」
冷不防背後傳來了一個極為熟悉的陰冷聲音,頓時院子裡的一眾外院弟子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許義更是面色蒼白,額前瞬時佈滿了汗珠。
馬德元陰沉著臉,慢條斯理的走到許義身前,冷冷道:「許義,你可是在說我?」
許義一臉通紅,難掩心中懼意,低聲辯解道:「不是。」
馬德元冷冷一笑,突然抬起手掌狠狠甩了許義一個巴掌,「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膽敢在背後嚼舌。」
許義在馬德元的淫威之下,頓時失了膽氣,不禁求饒道:「今日拜入宗門的齊飛乃是小人之友,馬爺,請看在他的情面上,就饒了小的吧。」
馬德元此前尋思了半天,總算記起了那個拜入宗門的幸運兒。回想起這些年來,那個名叫齊飛的少年極會察顏觀色,往日裡從未頂撞過自己,想來自己也未與其交惡。
心中大定的馬德元此時氣焰囂張,哪裡肯輕易放過這個膽敢出言冒犯自己的少年,掄起拳腳就對許義一頓痛打。
「上月的孝敬都遲遲沒有奉上,你還膽敢在背後議論馬爺的是非,今日馬爺我倒要好好鬆鬆你的筋骨,看看那個齊飛能不能救你。」
望著抱住腦袋,不斷苦苦哀求的許義,一眾外院弟子個個心驚膽顫,唯恐這馬閻王餘怒未消,再拿自己出氣,紛紛垂首不語。
馬德元正打得興起,冷不防身後傳來了一聲怒吼,緊接著背上就傳來一陣巨大的痛楚。這個在外院隻手遮天,橫行霸道的馬閻王,居然被人狠狠一拳打飛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院子裡的一眾外院弟子瞠目結舌,只見一名身穿白色勁裝的少年一臉怒容,將馬閻王死死踩在腳下。
馬德元大聲呼痛,心中隱隱泛起了一陣驚懼。強忍住背上的疼痛,馬德元回首望去,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面露殺機的白衣少年,正是馬德元記憶中昔日極會察顏觀色的外院弟子齊飛。如今這少年一躍成為入室弟子,馬德元哪裡還敢反抗。
「齊師兄饒命,適才這許義在院子裡大言不慚的吹噓自己是師兄舊友,小人氣憤不過,這才出手教訓。小人不知這許義真是師兄舊友,這只是一場誤會,師兄喜怒。」
望著忍痛露出一臉諂媚之色,不斷討饒的馬德元,齊飛心中不禁覺得有些荒誕。
這馬德元不過是外院管事的表親,便能在外院之中作威作福,欺凌弱小。此番自己拜入宗門,成為丹霞宗入室弟子,這老東西便露出一臉諂媚之色,還厚著臉皮叫自己師兄。當日山谷之中,師父血影真君說得果然沒錯,這天下強者為尊,不想被人踩在腳下,唯有修成大道,將他人死死踩在腳底。
見齊飛不為所動,馬德元唯有苦著臉繼續哀求:「齊師兄,我馬德元自問往日裡也未與師兄結怨,今日之事是小人的不是,小人這就向許義賠罪。還望師兄看在馬管事的面子上,放小人一馬。」
院子裡的喧嘩不多時便驚動了整個外院,聽聞那拜入宗門的齊飛殺回外院,還將那無惡不作的馬閻王打倒在地,院子裡馬上就圍滿了人。
外院管事馬忠聞訊趕來,撥開了一眾看熱鬧的外院弟子,快步來到了齊飛身前。
見親人受難,馬忠臉上閃過了一絲怒意,「齊飛,你今日方拜入宗門,便來我這外院尋釁滋事,難道忘了大殿之上,大長老教誨的門規了嗎?」
齊飛緩緩轉過身去,隨手取出了懷中令牌,淡淡道:「我奉師父之命,何來觸犯門規之說?」
馬忠一見齊飛手中的長老令牌,又看到了站在不遠的江一帆,這才猛然想起,這少年深得宗主和眾位長老器中,又豈是尋常宗門弟子所能相比的。
馬忠老臉露出恭敬之色,求饒道:「老朽知錯了,只是不知我這表弟犯了何事?可否先行放了他?」
齊飛冷冷一笑,冷聲道,「馬德元這賊子作惡多端,壞我丹霞宗名聲,今日齊飛奉師父之命將其拿下。想要我放了這賊子,馬管事不妨先問問在場的外院弟子們答不答應。」
聽了齊飛這話,在場的外院弟子無不欣喜若狂,看來這惡貫滿盈的馬閻王終於要得到報應了,這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等馬忠回話,此前被馬德元痛打的許義鼓足勇氣第一個站了出來,「馬閻王壞事做盡,齊師兄萬萬不能放了他。」
一石激起千層浪,許義話音剛落,院子內外的一眾外院弟子群情激奮,紛紛控訴「馬閻王」的惡行,恨不能生吞活剝了這馬德元。
齊飛冷冷看了馬忠一眼,緩緩道:「多行不義必自斃,這馬德元多年來在外院橫行無忌,惹得天怒人怨,今日只是這賊子自食惡果。馬管事莫說要保他,這些年你縱容這賊子行惡,怕是也難逃宗門責難。」
馬忠眼中閃過了一絲怨毒之色,沉聲道:「我這外院龍蛇混雜,多是不明事理之人,不比宗門弟子,規矩自然要嚴厲幾分。馬德元雖行事有些不妥,但多年來也為宗門出了不少力,又豈是你這剛入宗門的弟子所能處置的?」
「是嗎?」齊飛揚了揚手中令牌,運起體內真氣狠狠一腳踩在了馬德元的右手之上。剎那間馬德元發出了一記撕心裂肺般的呼痛,右手被廢帶來的劇烈疼痛讓馬德元瞬時間便昏死了過去。
見齊飛依然不為所動,還痛下殺手,馬忠只得咬牙搬出了自己的靠山,「你為一己私仇,在莫長老面前顛倒是非,此刻又在我這外院放肆,你眼裡可還有宗門門規?這外院的規矩老朽都是聽從霍長老的安排,若是霍長老知曉此事,定不會輕饒於你。」
「霍長老?」
齊飛此前雖只是丹霞宗外院弟子,卻也曾聽聞這丹霞宗霍長老的威名,傳言那霍長老一身修為傲視整個丹霞宗,乃是宗門之中宗主、大長老之外的第一人。
江一帆聽聞霍長老之名,不由臉色一變,走上前來低聲道:「師父有命,不可傷了這馬德元的性命,既然此事與霍長老有關,還是交由宗主和大長老發落。」
齊飛心中冷笑,這外院藏污納垢,竟然與丹霞宗長老還有勾結。若是今日放過了這賊子,又怎麼對得起昔日枉死的友人和這群受盡欺凌的外院弟子。
齊飛此前早有謀劃,今日便是要拿馬德元這惡賊的性命,血祭友人的在天之靈,如何肯放過這賊子?
瞻前顧後,不能快意恩仇,縱然修成大道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