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新星之章 第二八二章 追兵已近 文 / 戰國小丑
後院禪房中,只見覺慶站起身來,經過剛才短暫的思考,他已經下定決心,就算首座不將自己招去,自己也要去大殿一探究竟,反正自己是幕府將軍如假包換的親弟弟,就算有失禮之處,首座也會看在將軍的面子上,不會太過責怪,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不過,就在他打開房門,剛要邁步出去,只見師兄覺遠正向自己這邊跑來,所以便將腳步停下,聽對方有何說詞。
雖然大殿離後院禪房並不遠,不過,覺遠身高體胖,當他來到覺慶面前時,已經是氣喘虛虛了。
只見他喘了幾口粗氣後,焦急的說道:「覺…覺慶師弟,快……跑……」
覺輕聽完,不由眉頭一皺,他讓自己逃跑是何意,難道是首座要對自己不利?這不可能,自己平日裡對其十分恭敬,並未有得罪之處,對方又怎麼會將自己斬殺,再說,覺遠深受首座信任,就算有人來通風報信,也絕對不會是他。
想到這裡,只聽覺慶開口問道:「師兄此話何意,我又為什麼要逃跑呢。」
這時覺遠已經差不多將氣息喘勻,只聽他連忙說道:「師弟有所不知,今日三好家發生叛亂,已將二條城攻陷,城中自將軍大人開始,無一生還,據首座探聽的消息,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師弟你,而且三好家已經集結大軍朝本寺進發了,剛才首座叫我等前去商議,本想集合寺中僧兵與三好家相抗,以保護師弟周全,不過怎奈寺中只有僧兵二百,三好家卻出動兩千大軍,若是戰是一起,寺院毀於一旦到不要緊。可覺慶師弟還是無法倖免於難。
覺慶師弟現在身復復興足利家之大任,決不可輕易陣亡,所以最終首座無奈決定,若想讓師弟保住性命,那麼只有趁現在三好家還沒到來之前。快快離去。師弟,不要在遲疑了。快跑吧。」
覺遠將這一番話說完,不由暗暗鬆了一口起,他自認為,不管是語氣還是表情,自己都沒出什麼批漏。這一番話,在之前首座就已經交付給了自己,並讓自己背熟,雖然想不通為什麼,不過,既然是首座交代下來的任務。他還是一絲不苟的將這翻話背的滾瓜爛熟。
他做為下面的普通僧侶又怎會明白上位者的想法,一乘寺國興之所以會這樣作,其實是在押寶,他雖然已經在三好家身上下了重注。不過,這覺慶他也不想放棄,反正自己也不需要什麼賭注,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可若是不這麼做的話,覺慶真被三好家所斬殺,那麼對自己沒什麼損失,踏踏實實的去拿那五千石之地,可萬一覺慶能逃過一劫。真的復興了足利幕府,那麼一乘寺可就慘了。所以不得不這麼作,而且日後其復興了足利家。自己又對他有救命之恩,到那時,必有報答,此事沒有風險,又十分容易操作,何樂而不為呢。
站在房門口處的覺慶在聽完大哥已經被三好家斬殺,二條城也已經被攻破,不由愣在當場,這樣的打擊,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他也實在不相信三好家會冒天下之大不為,不過就在這時,寺外喊殺聲響起,不過卻不是攻城的聲音,而是在耀武揚威。
只聽覺遠又焦急的說道:「師弟,快跑啊,三好家已經殺來了。師弟,你可是身復著復興足利家的大任,快…快跑啊!」
覺慶此刻也緩過神來,他知道,若是現在再不離開的話,那就真將身首異處了。
想到這裡,覺慶也來不及收拾,只是雙手合十,匆匆沖覺遠說道:「師兄,請告知首座,首座之大恩覺慶永生不忘,待日後復興足利家後定要傾心報答。」說完,也不等覺遠答話,跨步就要離去。
只聽覺遠連忙說道:「師弟,聽聲音,敵人是從正面而來,師弟還是從後門逃離為好。」
覺慶聽完,連忙轉過身來,一邊跑,一邊說道:「多謝師兄,待日後,師弟定當報答。」
覺遠沒有答話,而是轉身朝大殿奔去。當他還未進入大殿,便開口高聲喊道:「首座,覺慶從後門逃走了!」
「什麼!」還沒等一乘寺國興說話,只見松永久通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對一乘寺國興吼道:「此事十分隱秘,那覺慶又怎會知道,一定是你向其透露的!」
雖然一乘寺國興已經想好了說詞,不過若是寺外沒有那些耀武揚威的喊殺聲,想要解釋清楚並不容易,可寺外的那些三好軍正給了他推脫的機會。
只見一乘寺國興的臉上也變了顏色,不由開口說道:「松永大人莫要血口噴人,若不是城外喊殺聲大起,覺慶又怎會受驚逃離?」
「你……哼,待抓到覺慶之後,在與你算帳!」說完,他連忙派一名隨從前往寺外向父親大人稟報,而他本人則是率領剩下的五名隨從,跨上戰馬朝後門追去。
轉眼間,一乘寺內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大殿之內,一乘寺國興在松永久通率人離開,前去追趕覺慶之後,並沒有宣佈散會。
只見他坐在主位之上,沉思起來,三好家,尤其是那松永久秀決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以肯定,就算自己真將覺慶交到對方手裡,以對方的性格、實力,也很難將臨近寺院的五千石土地交出來。
明知獲得不易,還促使他這麼作的原因,無非就是想保個平安罷了,就近畿目前的形勢而言,足利家已經滅亡,原本可以與三好家一決高下的六角家剛剛敗北,就連一直作為家中大部分資金來源的目家田町都已易手,可以說實力遭到重創,已經失去了和三好家抗衡的實力。
而在觀其他,如井筒,北町,雜賀眾,這些大小勢力皆先天不足,成不了氣候。如此一來,可以說在是三好家一家獨大,而三好家將足利家攻下,也根本不是問題,如此一來本寺也要和三好家接壤了,如果本寺現在再不向三好家低頭的話,那麼也就離覆滅不遠了。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借助僧人的身份迷惑那些無知平民,雖然得心應手,不過,松永久秀連將軍都敢謀殺,又豈還會在乎這些,想到這裡,一乘寺國興不由暗自長歎一聲。
原本,在放走覺慶之後,他便應該率領僧兵前去進攻那五千石領地,將其那為己有了,不過,他到現在還沒有下達命令,那是因為他在猶豫,若說那五千石之地不能讓他動心,是假話,不過,他在擔心,若是自己率軍進攻的話,三好家會不會趁機進攻本寺?若真是如此的話,就有些得不嘗失了。
雖然有約定在,不過這又算的了什麼,在利益面前,這些根本就是靠不住的。
就在一乘寺國興感到為難之時,松永久秀已經接到隨從的報告,正率領麾下五百軍勢繞過一乘寺追趕覺慶,松永久秀雖然聰明絕頂,但在聽完隨從的報告後,並未找出什麼破綻,便信已為真,不由後悔自己的行為太過冒失了,不過,他到並不擔心,既然覺慶是被自己驚跑的,那麼根本就跑不了多遠。
覺慶長年在寺院中靜修,對武藝疏於練習,所以這身體素質實屬一般,又加之正在慌亂之時,就算想跑快些,又怎麼跑的過馬匹,很快,在其跑出一乘寺千米後,身後的追兵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了,而松永久通一馬當先追在最前,他一邊快馬加鞭,一邊不停的高聲喊叫道:「覺慶小兒,足利家已滅,你便也同去黃泉,與你兄長做伴吧。」
覺慶此刻本就心慌,敵人在追趕自己的同時,還在不停的擾亂心神,只見覺慶一個不小心栽倒在地,雖然他連忙起身繼續向前狂奔,甚至就連身上那件礙事的僧跑,也被他脫了下來,隨手扔在路邊,可即使是這樣,身後的追兵已經距離已經只有五百米遠了,這樣的距離,對於馬匹來說,轉眼即到。
而這危機時刻,覺慶已知自己恐怕難逃此結,所以反到冷靜下來,心中暗道,看來是上天要亡我足利家了,覺慶雖然還在繼續向前跑著,不過,由於他的體力已經跟不上了,所以和剛開始逃跑時相比,已經慢了一半,不過就在覺慶剛要放棄的時候,忽然,身側也是馬踢聲大作,覺慶見敵人又有援軍到來,本就已經心灰意冷的他,現在是徹底死心了,只見他也不在跑了,而是灘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靜等死亡到來。
不過,當他將目光投向那對人數不多的騎兵時,不由有升起了希望,只見這隊大約有百人左右的騎兵隊伍身上赤紅色的盔甲,在陽光的照耀下,如火焰一般,每名騎兵身後所插的靠騎上,皆有像是金太陽一樣的家紋,而當他看到對方的頭頸後,不由嚇的差點暈了過去。
他看到,每名騎兵的頭顱皆為紅色,且二目圓睜,口露獠牙,面目十分猙獰,而且身上的盔甲有如火焰一般,所以,在覺慶看來,這…這哪裡是什麼救兵,分明就是前來討命的惡鬼。
本來剛想站起來,朝這隊人馬跑去覺慶,現在是雙腿抽筋,渾身無力,別說跑了,就連站都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