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5 欲修邪佛 文 / 佐墨
025欲修邪佛
轉瞬間,參天大樹、灌木叢林、芳草綠茵全都化為烏有,那些小老鼠們如同趕趟兒似的,衝進眾人的眼簾。看著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鼠群,一股股冷意從大家背後悄然升騰而起。
至於戒色問的那個問題,現在似乎已經是沒有必要了,如此情形,誰還能夠看不出來,此刻,誰的拳頭最硬。想要和戒色分個高下,那無疑是找抽呢,那麼多的煉氣境老鼠,除非你是融氣境高手,不然的話,即便是靈氣境,想要活著出去也是萬難。
一直以來,面色如常,看似不為外物所侵擾的柳湘,也突然換了臉色,帶著微微有些詫異的眼神,望向戒色而去。在柳湘的心中,戒色這個小和尚,還挺有本事的,不過,就是那雙色咪咪的眼睛老往自己胸口瞟。
到了現在,戒色終於有了一種挺直腰板做人的感覺,昂首挺胸的看了鐵狼寨主一眼,戒色冷笑道:「那個什麼鐵狼寨主,你說說看,現在,是該你威脅我呢?還是讓我威脅你?」
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鐵狼寨主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他沒有想到,自己今天居然會惹到這樣一個難纏的對手。換上一臉諂媚的笑容,鐵狼寨主望著戒色,說道:「戒色小師傅說的哪裡話,你我都是朋友,而且,鐵狼寨和絕空寺還是盟友,哪有威脅一說?誤會,之前的,都是誤會,戒色小師傅莫往心裡去。」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戒色不由得暗暗感慨,原來,這些看起來略帶一絲白髮的,都是如此陰險狡詐之輩,一眨眼的工夫,紅口白牙就可以讓白的變黑,黑的變白。看來,以後自己也要好好學學這個本事才行,戒色在心裡不斷的告誡自己。
輕笑一聲,戒色回應道:「也好,既然鐵狼寨主如此友好,那從今往後,絕空寺和鐵狼寨就是盟友了,不過,我覺得應該再加上一位盟友才行。」回頭看了一眼柳門主,戒色淡然一笑,說道:「我覺得,可以將柳家一脈也加進來,畢竟,我們都有著共同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盟友,這一點,我想鐵狼寨主你應該很清楚。」
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現在戒色拳頭最大,不停戒色的話,那和找死有什麼區別。百般無奈之下,鐵狼寨主只好點頭認可,他只是有些可惜,眼看即將要到手的肥羊,就這樣飛了。
柳門主也未曾想到,戒色居然會如此的有情有義,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考慮到了他們柳家。柳門主在心中暗自叨念著,「這個戒色還真是不錯,不管他是因為湘兒也好,因為我和空問是好友也罷,總之,能幫我柳家一把,那就是好的。」暗暗點頭,柳門主想道:「看來我的想法沒錯,把這小子拉進我柳家做女婿,那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奸笑一番之後,柳門主忽然輕咳一聲,說道:「承蒙戒色小師傅能夠看得起在下,那老夫就義不容辭的加入抗衡林家的隊伍中,為了表示一番,原本鐵狼寨主所說的要求,我盡數答應,不過,手刃林家之時,我希望柳家是第一劊子手。」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驚,但是一想到柳家的遭遇,便可理解柳門主這番做法的緣由。
在戒色詫異的目光中,鐵狼寨主滿臉笑意的應了下來,如此這般,等同於他鐵狼寨沒有絲毫損失,反而,還得了兩個實力破強的盟友,這,何樂而不為呢。
苦笑著搖了搖頭,既然柳門主樂意這樣做,他戒色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也為確保這些老狐狸不會變卦,戒色還是決定歃血為盟。輕咳一聲,戒色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異議,那我們便歃血為盟吧,這樣,即可圖個安心,也好更全心全意的合作。」
鐵狼寨主和柳門主相互望了一眼,都是淡淡一笑,對於戒色的這番做法,他們也很是贊同,畢竟,他們可不願意將後背交給一個自己信不過的人。
歃血為盟的作用,和血契類似,不過效果更加毒辣,一旦對方有違背盟約,或者對自己的盟友下黑手,就會受到天責,到時候,就不是一人受難了,而是整個一方勢力,雞犬不留。
很快,戒色三人便完成了儀式,柳湘也被鐵狼寨主給放了。這件事情,總算是有了一個了斷,戒色的心,終於可以稍稍休息片刻了。這種雨過天晴的感覺,讓戒色異常舒坦。
原本陰雲密佈的天氣,也在這一刻突然放晴,陽光穿過稀薄的雲層,直射在戒色那珵明發亮的光頭上。虎口脫險的柳湘,也在這時,望向了戒色這位救命恩人。那略微有些刺眼的光亮,讓柳湘不自覺間,微微瞇起了眼眸。
偶然發現瞇著眼睛在看自己,戒色頓時高興的在心中吶喊尖叫,「她是不是看上我了?你看那色咪咪的眼神,你看那嬌艷的朱唇,你說,她會不會把我推到?哎呀,小僧可是很矜持的,她不能這樣子,人家會覺得很害羞滴。當然了,如果可以,那還是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其實,戒色不曉得,柳湘此刻在心中暗暗感歎,「這個小和尚的光頭好亮,好有型,好帶感,要是我能有這麼一大顆夜明珠放在屋裡,晚上會不會很明亮呢?」當然了,如果戒色知道這些,不知道會不會去『自殺』。
正在戒色陷入深深的幻想之時,忽然覺得心口一陣絞痛,而他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煞白。伸手摀住口中,戒色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感覺到戒色出了什麼狀況,眾人都滿是不解的望著戒色,而達摩,更是直接傳音給戒色,詢問道:「戒色,你怎麼了?」
痛苦的搖了搖頭,戒色低聲回應道:「祖師,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胸口疼得厲害。我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以前,只要我胸口痛,絕空寺就會有一位大師圓寂,這次……你說……」
說著說著,戒色都不敢在繼續說下去了,如果按照以往的情況來推斷,那麼,這次要圓寂的,絕對不止一個高僧,可是,絕空寺的老和尚就那麼多位,大家也不可能說都趕著今天就面見如來佛祖吧?
「你說……會不會是絕空寺出了什麼狀況?」達摩有些不肯定的說道。
戒色猛然一愣,然後頓時覺得極有可能,於是,他強忍著胸口的那份疼痛,看著柳門主問道:「柳門主,不知道以你那位叫做暗夜護衛的實力,現在有沒有可能順利返回?」
聽到戒色的問話,柳門主先是一陣失神,然後兩眼一怔,緊皺眉頭道:「如果暗夜全力以赴的話,早就應該回來了,若不是戒色小師傅提及此事,我都忘了。」
「那……那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也或許說,遭了什麼劫難?」戒色一聽到柳門主的解說,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根據柳門主的說法,肯定是其中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再結合戒色的反應,絕空寺出事的可能性,那是極大。
或許明白戒色在擔心什麼了,柳門主臉色也是一變,他慌忙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牌,說道:「戒色小師傅不要驚慌,我這裡有暗夜的靈魂玉簡,看一看,就知道她究竟出事了沒有。」望了一眼手中那微微發暗的玉簡,柳門主面色極為難看道:「看來,暗夜像是出了什麼事情,而且,還極其的危險。」
戒色心頭一震,在心中暗道不妙,然後,他看了眾人一眼,說道:「既然聯盟已經達成,那我就先行離去了。我擔心,絕空寺可能出了什麼狀況。至於餘下的瑣事,就由你們來解決,我,就不參與了。」
「戒色小師傅放心,把事情交給我們,絕對可以幫你辦的妥妥的。」鐵狼寨主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然後滿口答應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靜心咒,戒色終於平靜了下來。然後他面色一凝,逕直走向了林雲。來到林雲面前,戒色滿臉冷意的望著他,低聲道:「臨走之前,我還有件事情要做,我想,你應該很清楚究竟是什麼事情。」
早就已經面無血色的林雲,又怎會不知道戒色想幹什麼呢,無非,就是想將自己給廢了。雖說他現在很後悔自己當初的囂張跋扈,但是現在,已經於事無補了,哪怕是跪求戒色,估計也難免於難。
「戒色,你想清楚,你真的要這樣做麼?要知道,你是個和尚,修的是佛,這樣做終究有些欠妥。」當戒色想要出手的時候,達摩的聲音,忽然響徹戒色的腦海。
冷冷一笑,戒色回應道:「祖師,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人之初性本善的言論麼?佛是什麼?佛即是道,道法自然,如來。一切都是為了活著,既然如此,佛與魔又有什麼區別?佛教人放下塵念,但是沒有放下,也未必就不是佛。」
這一番言論,不可謂不張狂,不可謂不霸氣。然則如此,達摩卻沒有立刻去反駁,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仔細想一想,達摩覺得,戒色這番話,並不是一無是處,相反,還很有道理。
運金行之氣與掌心,戒色猛然揮出一掌,直接打在了林雲的天靈蓋上,震散了林雲的靈根,自此,林雲廢了,就算向重頭開始,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收回右掌,戒色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喃喃自語道:「既然拋不開凡塵,那我何不做一個塵緣之佛,做一個隨性而為的邪佛?自今日起,我戒色要修一門邪佛之道。」
眼中寒芒一閃,戒色在心中冷冷道:「希望絕空寺沒事,不然的話,不管是誰,只要敢傷及我的親人,我戒色定要拿他做我邪佛之道的第一個祭品。」其實,戒色已經可以肯定,絕空寺出了大事,而且,空問大師,也一定有了不測,不然的話,戒色的胸口不會這般疼痛,也正是因為如此,戒色的心境才會在一時之間,發生如此大的轉變。
一念成佛,一念為魔,有時候,一個意念對人的影響就是如此之大。
猛然一甩衣袖,戒色問清了前往絕空寺的路途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回絕空寺,不管怎麼樣,他都希望挽留住,這份不可拋卻的記憶。十多年的記憶,在戒色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就像是在祭奠著什麼一般,不知不覺間,兩行濁淚,掛在了戒色的臉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