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6 衝突 文 / 佐墨
016衝突
面色如常的跟在龍老大身後，戒色就這麼大模大樣的走進了對方的營地，環視著零零總總圍繞在篝火旁邊的百名輕甲橫刀大漢，感受著對方身上傳來的鐵血殺伐之氣，戒色心裡就已然明瞭，這些人，定然是柳門主請來的僱傭兵。
目光所及，戒色看到兩個著裝極為突兀的人，也坐在僱傭兵中間。黑衫黑袍，讓他們顯得格格不入。尤其是對方身上傳來的那股陰森冰冷之氣，更是讓戒色感覺很不舒服。
那兩個黑衣人中，一個是年約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另一個則是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看起來，頗像是少年的貼身護衛。不得不說，那個青年長得還算是眉清目秀，雖說有些書生氣，但總體來說，已經達到了高帥富的指標。
發覺到對方也在注視著自己，戒色很臭屁的摸了一下小光頭，心中暗暗想道：「頭髮長有什麼了不起，長得陰陰森森的，怎麼看，都不如我小和尚風流倜儻，更重要的是，我很陽光，我更閃亮。」
這時，達摩忽然輕咦了一聲，隨後悄悄給戒色傳音道：「戒色，對那兩個黑衣人要格外的戒備，那個青年還好說，實力與你相差無幾。不過，那個中年男子，至少也是靈氣境高手，對上他，你是必敗無疑。更重要的是，這兩個傢伙似乎對你頗有敵意。」
略有一絲驚訝的挑了挑眼皮，戒色不著邊際的掃視對方一眼，對於達摩的話，戒色那是深信不疑，因為，他也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不善的氣息。
正在戒色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爽朗的笑聲在營地中響起，「龍老大，不知道那個躲藏在樹叢中的人，可否已經抓住？我對龍老大，可是很有信心滴，這次行動，老夫可就全權交託給你了。」
龍老大雙手抱拳，笑了一聲，回應道：「柳門主放心，有我龍在天在，絕對可以順利的完成使命。對了，那個人我已經捉住，不過……」龍在天苦笑一聲，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於是，一個閃身，將跟在自己身後的戒色，暴露在柳門主面前，似乎一切都等著柳門主決斷。
「龍在天？」戒色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一顆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滑落。心中不住的想道，「這丫的還真敢起名字，龍在天？他難道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收回心神，戒色眼珠一轉，開始盤算著如何面對柳門主了。
本來戒色年紀不大，身形也小，正好被龍在天那龐大的體型給遮擋住，現在，龍在天閃到了一旁，那麼戒色，也就直接映入了柳門主的眼簾。而柳門主那白髮蒼蒼，一副風燭殘年的模樣，更是第一時間被戒色看到。
「戒色小師傅？怎麼會是你呢？」看到戒色的那一霎那，柳門主頓時就是一愣，很顯然，他怎麼也沒有料想到，戒色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從柳門主的神色中可以看出，對於戒色，他是毫無惡意。
「柳門主，真的是你啊？小和尚我，可真是吃了大苦頭了。」這個時候，不得不稱讚一下戒色的演技了，說時遲那時快，戒色的眼淚就如同奔流的江水，瞬間滾滾而來。
隨後，戒色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柳門主訴說著自己『跌宕起伏』的經歷，當然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戒色心裡都很清楚。尤其是戒色那副慘絕人寰的悲慘哭相，更是具有著極強的說服力。
戒色的這一番表現，放在別人眼裡那自然是受了無數的委屈，可是深知戒色脾性的跟屁蟲和小金，當時就嚇了一大跳。兩個小傢伙瞪大了小眼珠子，滿眼不可思議的望著戒色，似乎一時間不認識了戒色一般。最後，兩個小傢伙相視望了一眼，暗暗歎息道：「原來，咱們老大還是個性情中人，你說，咱們以前咋就沒有發現捏。」
滿臉和煦的看著戒色，柳門主伸手摸了摸戒色的小光頭，說道：「真是委屈戒色小師傅了，不過不要緊，現在到了我這裡，就等同於回到了絕空寺，你就放心好了。怎麼說，我和你空問師父都是多年好友，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聽著柳門主的這些話，戒色總覺的哪裡不是個滋味，但是仔細品味一二，又覺得沒什麼。不過，對於柳門主輕撫自己小光頭這件事情，戒色心中還是很不滿的，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所以，戒色只能在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柳門主原本還想在說些是什麼，可是突然間，他的臉色陡然一變，然後扭過頭來，看向那兩個黑衫人所處的方向。發現了柳門主的異常，戒色眉頭微微一皺，然後順著柳門主的目光望去。
這時，就見到那兩個黑衣黑袍人，眼睛緊緊地盯著戒色，邁開大步，逕直走了過來。
正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一看對方這架勢，戒色心裡就明白，他們肯定沒有按什麼好心。
果不其然，來到戒色近前之後，那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面色平靜的看了戒色一眼，隨後桀驁道：「小和尚，把你懷中的這隻金色妖鼠讓給我做靈獸，我保證你有享不盡的好處，不然……」青年冰冷一笑，眼神中的寒芒，已經表明了一切。
低調做人，不代表就要任人凌辱，尤其是像戒色這種從來都不肯吃虧的主，看到青年這幅模樣之後，又怎麼可能給對方好臉色看呢。戒色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道：「不然怎麼樣？」
見到雙方一碰頭就是濃烈的火藥味，柳門主當即就是一臉的尷尬，然後，他苦笑一聲，看著二十來歲的青年，沉聲道：「林賢侄，這位戒色小師傅呢，是我好友空問的弟子，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可不可以不與他爭執？免得老夫以後見到空問之後，不叫交代。」作為一個長者，柳門主這些話，已經是給足了那個姓林青年的面子，可是，總會有些人給臉不要臉的。
姓林的青年笑看了柳門主一眼，然後開口說道：「柳伯父放心，這是我和這位小師傅之間的事情，定然不會牽扯你和空問大師兩人的友情，若是空問大師真的有心發難，那就讓他來找我林雲好了。」說著，林雲便不再理會柳門主，轉而冷冷的凝視著戒色，很顯然，對於戒色剛才的話語，林雲很是不滿。
眼見林雲自己是勸說不動了，柳門主只好轉為其次，開始做戒色的思想工作。柳門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著戒色輕聲說道：「戒色小師傅，這個林雲呢，乃是林門主的長子，家中權大勢大，不好招惹，依我看，你就將這隻金色小鼠讓給他吧，以免他真的動了怒氣，到時候……」柳門主還想說些什麼，不過直接被戒色伸手打斷了。
抬了抬手臂，示意自己已經明白，此刻，戒色那是怒火中燒。何者，眼前這個林雲不單單是高帥富，而且還是一個勢二代，仗著家中有權有勢，故而出來橫行霸道。
戒色做人，向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還之。有權有勢就了不起，丫的，小和尚我還就不鳥你了。冷笑一聲，戒色看著林雲，沉聲道：「林雲是吧，出門靠拼爹是吧，告訴你，小和尚我根本就不吃你這一套。想要小金做你的靈獸，門兒都沒有。」
林雲的臉色變了又變，他沒有想到戒色居然會如此的不識抬舉，深吸一口氣，強壓著胸中的怒火，林雲說道：「你……」
「你什麼你？有種就單挑，沒種的，玩泥去。」戒色瞅了瞅林雲如同豬肝一樣的臉色，當即就打斷了林雲的話。
戒色此話一出，那是全場皆驚，要知道，林雲的老爹可是綏安鎮附近有名的高手，而且他們林家，更是有著數位老妖怪坐鎮，哪怕是絕空寺，也不敢和林家正面抗衡的。可是現在，戒色卻以著這樣一種姿態來面對林雲，這又怎能不讓眾人吃驚。
更為重要的是，林雲本身也是一位修煉奇才，年近二十，就已然是築氣境高階的修為了，雖然剛剛晉級不久，但是這份天資，卻是不容忽視的。尤其是在看到戒色也就十來歲左右的年紀，大家一致認為，戒色只是一時意氣用事，要是真打起來，十個戒色也不夠看的。
包括一直充當和事老的柳門主，也是這樣一種想法，不過，他還是頗為佩服戒色的勇氣的，畢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在面對林雲之時，擺出這樣一幅架勢。但歸根到底，柳門主還是認為，戒色有些魯莽了。
臉色一陣慘白，然後又是病態的嫣紅，再之後又是慘白，林雲此刻的臉色，那真是瞬息萬變。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現在，林雲已經將戒色列入必殺的名單之中。
右手微握，一股黑色元氣在掌中流轉，林雲猛然暴喝道：「給我去死。」說著，林雲揮出右掌，便拍向了戒色而去。
誰都沒有料到，林雲居然會偷襲，就算不是偷襲，那也算不上是正大光明。這時，大家都沒有準備，就算想救下戒色，那也是萬難。不過，本身就站在戒色身旁的柳門主，眼中精芒一閃，似乎有所動作。
可是，就在柳門主的眼神剛剛凌厲的一瞬間，早就提防著林雲的戒色，出手了。拳頭上包裹著濃郁的金行之氣，戒色低喝一聲，揮出拳頭便迎上了林雲的那一掌。
彭的一聲，一擊後，戒色連退三步，而林雲呢，則是微微晃動了一下身形。從這一次對決來看，林雲還是佔著明顯的上風，不過，戒色雖然比起林雲來說差上一些，但也相差無幾。
在場之人全都滿臉詫異的看著戒色，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小光頭，居然可以和林雲打個不相上下，近乎於伯仲之間。如果按照林雲的實力來推測，那戒色應該也是築氣境中階的修士。一想到這裡，眾人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若是真的這樣，那戒色的天賦，可就是妖孽般的存在了。
原本準備有所動作的柳門主，也被戒色的突然出手給震住了，尤其是看到戒色並沒有吃什麼虧之後，更是透露著幾絲喜色。他的眼中閃過幾絲不易察覺的精芒之後，又重新變回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對於戒色和林雲之間的爭鬥，全都置之不理。
雖說柳門主從頭到尾的動作都很小心謹慎，但是卻依舊沒有逃出一個人的感知，這個人，正是潛藏在念珠之內的達摩。在柳門主準備出手的那一霎那，達摩就暗自驚咦了一聲，不過，也僅是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