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5 柳門主 文 / 佐墨
015柳門主
穿過茂密的灌木叢，戒色帶著小金，便按照自己和跟屁蟲主僕之間的那一絲聯繫，開始迅速的向跟屁蟲靠攏而去。雖說跟屁蟲並沒有離開多久，但是，易天權隱隱間感覺到，跟屁蟲已經處於數十里之外了。
這一路上，倒是讓戒色狠狠地驚訝了一番，無論戒色是全力以赴，亦或者是有所收斂的行進，小金，總能不近不遠的跟在戒色身後，而且，那模樣根本就是毫不吃力，可見小金的實力，也是非同一般。
戒色微微吃驚之後，便收回了自己的心神，開始小心翼翼的謹慎行進。畢竟，這裡依舊屬於落日山脈的範圍，妖獸出沒的頻率，還是相當的高，小心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經過一刻鐘的趕路，戒色終於在一處灌木叢中發現了跟屁蟲的行蹤，他盯著跟屁蟲看了半天，發現跟屁蟲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跡象，依舊是探著小腦袋，向外面張望。
好奇之下，戒色便悄悄地走了上去，伸手撥開灌木叢，戒色發現，正有一隊人馬，在那裡點著篝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這一幕情形，頓時也勾起了戒色的食慾，他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最終還是忍住了衝出去化緣的衝動。
畢竟，在落日山脈裡面出沒的人馬，大多都是一些刀口舔血的人物，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招惹的。於是，戒色一扭頭，伸手揪著跟屁蟲的小耳朵，把跟屁蟲的目光，硬生生的拉到了自己這邊。
被揪著耳朵的跟屁蟲，疼的那是呲牙咧嘴，由於不遠處就是一隊來歷不明的人馬，所以跟屁蟲愣是沒有發出任何一絲聲響。當跟屁蟲看到戒色那雙透露著凶光的眼眸時，當即就縮了縮脖子。
尷尬的伸出小爪子撓撓頭，跟屁蟲訕笑道：「老大，你這麼快就跟來了？」
冷冷的看了跟屁蟲一眼，戒色沉聲道：「難道，你覺得我還需要很久才能追上你麼？」冷哼一聲，戒色看著跟屁蟲，滿臉不善道：「說吧，為什麼跟小金說我的壞話？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把你給燒烤了……」
話到一半，戒色敏銳的覺察到背後有一道冷意盯著自己，不用多想，戒色就知道，那一定是達摩祖師。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緩緩滑落，戒色慌忙改口道：「我就把你的毛給燒了，以示懲戒。」
發現那股冷意在一瞬間消失不見，戒色不由的暗鬆了一口氣，有達摩跟在自己左右，有好處的同時，弊端也是同樣存在的。這，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跟屁蟲雖然不知道戒色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改口，但是，跟屁蟲心裡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給戒色一個滿意的答案，戒色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尤其是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擺脫戒色的情況，一個好的借口，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小眼珠子滴溜一轉，跟屁蟲就已然是計上心頭，它一臉訕笑的看向戒色，傳音道：「老大，其實是這樣，我原本呢，的的確確是按照你的話給翻譯的，但是呢，我的外語有些不精準，所以翻譯的時候，出了一些差錯，這個，真的不能怪我。」說著，跟屁蟲還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戒色思量了一下，覺得這個可能性倒是挺大的，可是一想到跟屁蟲老早就準備好了逃竄，戒色就明白，跟屁蟲之所以這樣說，其實，也就是在給自己找個借口而已，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這個原因。
猛地伸出右手，戒色就準備給跟屁蟲來個爆栗，讓它知道，自己不是那麼好忽悠的。可是，當戒色伸出手的時候，忽然覺察到，周圍有數道神識，已經將自己給鎖定了。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戒色已經猜到，估計，自己是被那隊人馬給發現了，而達摩呢，也並沒有提前告誡自己。心想這可能是達摩故意的，為了懲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有違佛門清規，戒色就釋然了。
嘩啦一聲，數道人影從灌木叢後面衝了出來，把戒色給團團圍住。
望著對方手中的刀槍劍戟斧鉞勾叉，以及那滿臉的橫肉，戒色當即就收回了準備教訓跟屁蟲的右手。一臉訕笑的看著幾位彪形大漢，尷尬的笑道：「幾位施主不要緊張，小僧只是路過，路過而已。」
瞥了腳畔的跟屁蟲一眼，戒色不禁責備道：「小樣兒，都怪你，往什麼地方跑不好，偏偏躲在那裡偷看人家大吃大喝，現在好了，我們都要淪為階下囚了。」歎息一聲，戒色心裡明白，這一次，如果對方真的有意為難自己，那，可就真的難辦了。
滿眼含淚的看著戒色，跟屁蟲回應道：「老大，你也不能這樣說啊，其實，這還都不是怪你麼？你說說，自從跟了你以後，我哪一頓吃飽過？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你說我能不眼饞麼？」這麼說著，跟屁蟲還繪聲繪色的伸出小爪子，在自己的眼角處抹淚。
戒色那光滑如境的小光頭，此刻已經是汗珠密佈了，雖然實際情況沒有跟屁蟲說的這麼淒慘，但是，天天啃乾糧的日子，戒色自己也有些厭煩了。剛剛看到人家大吃大喝，戒色也是眼饞的緊。
這時，那幾個彪形大漢忽然讓開一條路，一個長著絡腮鬍的中年男子，手持九環刀，龍行虎步的走了過來。他看了看年紀尚小，腦袋光溜溜的戒色，沉聲道：「小和尚，你是哪座寺廟的？你來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如果今天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哼，別怪老子手中的大刀不長眼睛。」
有些不屑的瞥了中年男子一眼，戒色在心中暗自嘀咕道：「是夠不長眼睛的，你一個小小的煉氣境高階修士，居然敢在我面前張狂，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不過，現在還不知道你們的全部實力，尚且不是動手的時候。」
這樣想著，戒色堆滿了笑容，看著那位中年男子，說道：「這位大哥，小僧我是絕空寺的，無意之中誤入落日山脈，現在，我正想辦法出去呢。能夠遇到大哥，真是小僧的運氣，不如，大哥就給小僧指引一下出去的道路如何？」
不著邊際的拍了一個馬屁，頓時讓那個中年男子有些飄飄然了。正當那個中年男子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一聲粗獷的話語，由遠及近而來。
「九刀，人抓住了麼？那人是不是鐵狼寨的探子？」話音剛落，一個頭髮斑白的男子，映入了戒色的眼簾。
趕忙收回自己那一副牛氣哄哄的模樣，九刀一臉媚笑的看著來人，說道：「龍老大，我辦事，您放心。人，我已經捉住了，這不，正等著您老來審問呢。至於他是不是鐵狼寨的人，這個……」九刀尷尬的笑了笑，看著戒色半天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順著九刀的目光，戒色也向那個龍老大望去，在仔細的打量了龍老大一番之後，戒色的心頓時沉了下來。從戒色的觀察來看，對方至少有著築氣境高階的實力，而且，可能還會更高。
知道自己得罪不起來人，戒色憨厚一笑，點頭哈腰的衝著龍老大說道：「哎呀呀，原來是龍老大啊，小僧我久聞大名，就是無緣得以相見，這次誤入落日山脈，能夠遇到龍老大，真是小僧的福緣啊。」
冷冷的瞥了戒色一眼，龍老大語氣冰冷道：「小和尚，少給我拍馬屁，告訴你，這一套在我這裡，早就過時了。」說話間，龍老大還是上下的打量了戒色一番，最後喃喃道：「看你的模樣，應該不是鐵狼寨的探子，不過，究竟是放還是留，我說了不算，我們僱傭兵團，這一次是給綏安鎮柳門主辦事的。我把你帶過去，至於究竟要如何處置你，還要看柳門主的意見。」
猛地一愣神，戒色低聲喃喃道：「柳門主？」隨後，戒色的眼睛一亮，笑呵呵道：「龍老大所說的柳門主，可是那位大商賈？」
正準備轉身往回走的龍老大，忽然頓了一下身形，疑惑的看了戒色一眼，低聲道：「看來，你是認識柳門主了。好吧，既然這樣，一切就都好說了。」說罷，龍老大帶著戒色，穿過灌木叢徑直走向了他們安營紮寨的地方。
在戒色跟著龍老大慢慢行進的時候，達摩的聲音忽然響徹戒色的腦海，「戒色，門主？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戒色愣了愣，不明白達摩怎麼會這麼問，可是一想到達摩已經沉睡了千年之久，這才釋然了。他輕笑一聲，回應道：「祖師，其實，這個門主他不是東西。」沉思了片刻，戒色這才又道：「呃，事情是這樣的，近些年來，但凡是有權有勢的世家，都會稱自己為門閥，而他們的一族之長，就是門主了。」
聽了戒色的解釋，達摩這才恍然大悟，同時不由得感慨起來，世事變遷，真的已經是滄海桑田了。
既然戒色跟著龍老大走，那麼跟屁蟲和小金，自然也不例外。這兩個小傢伙，相互看了一眼，然後望了望周圍面色不善的彪形大漢，嗚嗚的交流了兩聲，一個竄身，便衝到戒色懷中。
抱著懷裡的兩個小傢伙，戒色毫無懼意的來到了對方的營地，因為龍老大口中的柳門主，戒色是認識的。作為富甲一方的商賈，柳門主以前沒少向絕空寺捐贈銀兩，可是讓戒色想不明白的是，作為一個商賈，柳門主帶著一群僱傭兵來落日山脈幹什麼？畢竟，柳門主從來沒有做過有關妖晶和皮毛的生意，而他此行的目的，就不得不讓人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