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3 平沙落葉式 文 / 佐墨
013平沙落葉式
正拉著戒色往廟宇之外走去的達摩，忽然愣了一下神，顯然，他是被戒色這股子山匪氣息給嚇住了。停下腳步，達摩上下打量著戒色，最後莫名其妙的點點頭，說道：「我說呢，原來你這傢伙從上到下，愣是沒有一點出家人的模樣，怪不得會出說這番話來。」
翻了個白眼，戒色看著剛剛鬆開手的達摩，傳音道：「祖師，你說我收下一隻築氣境的鼠王做靈獸，會不會有點丟人吶？雖說現在領著一群煉氣境的小老鼠們可以橫行霸市，但是遇到了真正的強者，它們也只不過是一些炮灰罷了。」
看著珵明發亮的腦門，達摩伸手就是一個爆栗，「誰告訴你外面那只鼠王永遠都是築氣境了？你難道沒發現了，它和其他老鼠不一樣麼？」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門，戒色疑惑道：「不一樣？有不一樣麼？這個，真心沒發現。」
「笨蛋，外面那只鼠王是金色的，而其他老鼠則是灰色的。」達摩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戒色現在正在懷疑，究竟是自己的智商下降了，還是已經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月的達摩退化了，居然連這種差別都能叫做不一樣。當然了，戒色還指望著達摩給自己講解呢，所以他嘴角一挑，露出一副笑容，「祖師，小和尚我孤陋寡聞，不如，您老人家給我解說解說？」
略顯得意的仰仰頭，達摩旋即開口說道：「金色鼠王和一般的鼠王是不一樣的，金色的，那是噬金鼠，是一種可以成長到化氣境的高階妖獸，如果能將它給收服了，等噬金鼠成長之後，你就可以帶著一群化氣境老鼠橫行霸道，……我呸，南無阿彌陀佛，看來，我被傳染了。」達摩一臉懺悔之意，似乎因為剛才說錯話，而深深自責。
不過戒色就沒有這種覺悟了，在他聽到達摩說金色鼠王可以成長到化氣境時，兩隻眼睛閃閃發亮，就如同見到了巨寶一樣。想一想身邊跟著無數化氣境的老鼠，戒色就覺得倍兒有面子。
「祖師，走啊，我們趕緊抓老鼠去，萬一給跑了，那我豈不是虧大發了。」看到達摩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動靜，早已摩拳擦掌的戒色，不由得疑惑道。
眉頭緊鎖的看了戒色一眼，達摩沉聲道：「戒色，雖說現在噬金鼠只是築氣境，外面的那些老鼠也僅僅只是煉氣境，可是，它們貌似還不是你能對付的吧？」
愣了愣神，戒色也忽然發現了這個問題，就算他自己強過鼠王，可是一群老鼠衝上來，足夠把他給活埋了，想捉住噬金鼠，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可是，讓戒色放棄又不甘心，無奈之下，戒色只好可憐巴巴的看著達摩。
感覺到戒色那肉麻的眼神，達摩不禁渾身發毛，那種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受。乾咳了兩聲，達摩說道：「好了好了，這次我就幫你一把，不過，只是出手讓你靠近鼠王，剩下的事情，還要靠你自己。」
「擒鼠先擒王。只要我能接近鼠王，保證可以正面拿下它。不過……它要是跑的話，我還真是有點沒轍啊？」戒色摸著光滑閃亮的小腦袋，頓時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達摩看著有些沒轍的戒色，不禁有些好笑，他伸手指了指戒色胸前的衣衫，臉上露著淡淡的笑意。
看到達摩的伸手指著自己胸前，戒色小眼睛一亮，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他伸手將藏身在自己胸前衣衫裡面的跟屁蟲拉了出來，掰開跟屁蟲已經昏睡的小眼睛，滿面含笑道：「跟屁蟲，和老大我做筆交易怎麼樣？」
原本昏昏欲睡的跟屁蟲，一聽到戒色說要做筆交易，頓時就來了精神。因為它可是知道，戒色身上有著不少讓它流口水的好東西。
抬頭望著戒色，跟屁蟲傳音道：「老大，做什麼交易？」
低頭看著懷裡的跟屁蟲，戒色不緊不慢道：「剛剛四處尋寶的時候，雖然沒有搜羅到很多寶貝，但是，我還是找到了兩枚空間戒指和幾枚妖晶，其中，有一枚妖晶足有拳頭那麼大。」
小眼睛猛然一亮，跟屁蟲蹭著戒色胸前的衣衫，喃喃道：「老大，我要，我要，我要嘛。」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一點點的滑落，戒色半天才回過神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戒色這才開口道：「給你當然可以，不過你要幫老大我做件事情。」
謹慎的看了看戒色，跟屁蟲傳音回應道：「老大，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崩的一下，給了跟屁蟲一個爆栗，戒色瞪著眼睛說道：「小僧我對你沒興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戒色繼續說道：「我是想讓你幫我捉住外面那隻金色鼠王，好讓我收它為靈獸。」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跟屁蟲笑了笑，說道：「沒問題，我正對那傢伙不滿意呢，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教訓它一下。」
於是，跟屁蟲和戒色很快就達成了一致，只要跟屁蟲幫助戒色收了噬金鼠為靈獸，戒色就把說過的妖晶，交給跟屁蟲。
不多時，戒色一行就出了山谷，來到石碑前面。看著外面依舊聚集不散的鼠群，戒色悄然鬆了一口氣，如果鼠群突然離去的話，那他可就真的要和噬金鼠擦肩而過了。
回頭看了達摩一眼，戒色沉聲道：「祖師，您老說過要幫我的，現在，該您老出手了。」望著密密麻麻的鼠群，再看著遠遠躲在最後的噬金鼠，戒色就沒了脾氣，現在，他只能指望達摩幫忙了。
臉上掛著些許笑意，達摩輕聲道：「那你可要準備好了。」
眉頭一挑，戒色總覺得達摩這番表情不對勁，但是，尚且不容戒色有所反應。達摩凌空就是一腳，彭的一聲，戒色直接飛了出去。在達摩的精心設計下，戒色落得不遠不近，正好是在噬金鼠的正前方。
在如同流星一般飛出去的時候，戒色還聽到達摩在身後喃喃道：「這一招叫，屁股向後，平沙落葉式。你小子以後，可要好好研習。」
聽了這話，戒色當時就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不過，噬金鼠就在眼前，輕重緩急戒色還是分得清的。跟屁蟲呼的一下，從戒色胸前的衣衫裡面跳了出去，隨後，戒色和跟屁蟲就這樣，一前一後，夾擊了噬金鼠。
「動手。」戒色輕喝一聲，直接就飛身撲向噬金鼠而去。而跟屁蟲也絲毫不敢怠慢，低吼一聲，雙目露著凶光，緊緊地盯著噬金鼠。
看到自己瞬間被戒色和跟屁蟲夾擊，噬金鼠也是頓時慌了神，好在它反應夠快，叫了幾聲，把自己麾下的那些老鼠，都給驚醒了。見到噬金鼠被前後夾擊，那些老鼠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它們一邊叫著，一邊不顧一切的衝向戒色和跟屁蟲。
發現那些老鼠衝向自己，戒色輕笑一聲，低吼道：「羅漢加身。」隨後，就見到一陣佛光出現在戒色身上，靜坐羅漢的佛影和戒色本身，隱隱中有種相互重疊為一的感覺。
此時再度使用羅漢加身，戒色才發現它與以往有著多大的不同。以前，只是覺得渾身有力，可以硬抗不少攻擊，而現在，戒色有種自己就是靜坐羅漢的錯覺。力大無窮、所向披靡，就是戒色此刻的心聲。
大笑一聲，戒色揮動金光燦燦的手臂，直接擊飛幾隻撲過來的煉氣境老鼠，現在，它們對戒色來說，威脅力無限趨近於零。當然了，如果被鼠群給團團圍住，那就是另外一說了，畢竟戒色的金行之氣會耗盡，而鼠群卻是密密麻麻一大片。
終於明白羅漢加身妙用的戒色，更加清楚，能夠做到如此境地，全靠羅漢金身決撐著，所以，這更加堅定了戒色的修行之心。
噬金鼠雖然現在實力有些弱，但是終歸屬於高階妖獸，靈智自然夠高。在它發現戒色無法力敵之後，明智的選擇了逃竄，但是噬金鼠剛剛轉身，就看到跟屁蟲呲牙咧嘴的望著自己，而且氣息已經將自己給鎖定，只要自己稍有異動，跟屁蟲定然不會視而不見。霎時間，噬金鼠給愣了一愣。
也就是這一愣神間，戒色已然飛身而至，大手向前一探。瞬間捉住了噬金鼠，微微一用力，就疼得噬金鼠哇哇大叫。
情急之下，噬金鼠張開大嘴就是一口，可是，咯崩一聲，戒色的手沒有什麼事情，而它自己的牙齒，卻出現了鬆動。這不由得讓噬金鼠暗自懷疑，自己眼前這個小和尚，究竟還是不是人。
戒色猛然轉身，指著自己手中噬金鼠，對著那些躍躍欲試，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的鼠群，吼道：「都給我老實一點，不然，我就捏碎了它的腦袋。」戒色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他卻忽略了一點，這些鼠群根本聽不懂他在吼什麼，所以換來的就是，蜂擁而至的鼠潮。
眼見戒色就要被鼠潮所淹沒，跟屁蟲當即就是一陣大吼，那吼聲振聾發聵，嚇得戒色差一點鬆開了手。不過好在跟屁蟲吼過之後，那些鼠群都老實了起來，不然，戒色恐怕就要跑路了。
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戒色低頭看了一眼腳畔的跟屁蟲，翹著大拇指說道：「小樣兒，不錯，沒想到你丫的還會外語。」
笑著望向戒色，跟屁蟲傳音道：「現在知道學會一門外語是多麼重要的事情了吧？」
額頭上閃過幾道黑線，戒色選擇性忽略了跟屁蟲的話，然後，一扭頭，眼睛裡帶著異樣光芒的看著噬金鼠，嘴角露著幾絲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