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1 羅漢堂 文 / 佐墨
011羅漢堂
戒色滿是詫異的看向自己胸前的念珠，看著念珠上面清晰可見的靜坐羅漢佛影，戒色心中的震驚，自然是不言而喻。如此神奇的景象，對於戒色來說，那是聞所未聞，不過戒色心裡很明白，這，必然與遠處的那座破敗廟宇有關。
呼的一下，原本趴在戒色胸前衣衫裡面的跟屁蟲，猛地探出了小腦袋，小眼睛賊亮賊亮的望著那枚念珠，流著哈喇子，給戒色傳音道：「老大，這是什麼東東啊？看樣子，似乎很好吃哦。」
崩的一聲，戒色直接給跟屁蟲來了一個爆栗，道：「小樣兒，你都不看看這是什麼東西，這是說吃就能吃的麼？」
滿是委屈的伸出小爪子，揉著隱隱作痛的小腦袋，跟屁蟲雙眼含淚，低聲道：「不能吃就不能吃麼，幹嘛打人啊，看你這幅模樣，哪有一點出家人的做派，哼，真是後悔認你做主人。」露出一副遇人不淑的樣子，跟屁蟲儼然已經成了表情帝。
心裡知道跟屁蟲就是這幅脾性，所以戒色壓根也就沒有往心裡去。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側的達摩，戒色沉聲問道：「祖師，你看這念珠是怎麼了？」
達摩看了一眼戒色脖頸間掛著的念珠，隨後又望了一眼遠處的廟宇，眼中露出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然後，他輕聲喃喃自語道：「難道說這裡就是傳說中的羅漢堂？」
眼睛陡然一亮，達摩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戒色，傳音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座廟宇應該就是佛門之中的羅漢堂。看來，你還真是好運，像羅漢堂這樣的存在，都能被你遇到。」
「羅漢堂？那是嘛東東，怎麼小和尚我從未聽說過啊？」戒色歪著腦袋，一邊摸著小光頭，一邊思索著，可是翻遍了自己所有的記憶，戒色也沒能想起來，羅漢堂究竟是什麼。
輕笑一聲，達摩望著戒色，回應道：「你沒聽說過也實屬正常，畢竟這羅漢堂都是存在於上古時期的東西了，它，就相當於十八羅漢的神邸，裡面應該存放著十八羅漢最為重要的傳承。不過，隨著十八羅漢的隕落封印，這羅漢堂的遺跡，恐怕早已經被世人所遺忘了吧。」
聽了達摩這番話，戒色的小眼睛當即就是一亮，既然是十八羅漢最重要的傳承，那這座屬於靜坐羅漢的羅漢堂內，想必也一定有著寶物存在吧？戒色越是這樣想，就越覺得歡喜，有寶貝他自然高興。
無奈的搖了搖頭，達摩對於戒色的貪念，自然是瞭如指掌。作為一個和尚，能夠擁有如此重的貪念和凡心，也算是頗為不易的一件事情吧。無奈之下，達摩只得這樣的安慰自己。
隨後，達摩定了定心神，便邁開腳步向那座破敗的廟宇走去。
見到達摩向山谷深處走去，戒色自然不敢怠慢，於是，戒色緊跟著達摩的腳步，穿過纍纍白骨，滿臉欣喜的跟了上去。不時低頭看看那些已經化作枯骨的佛門高僧，戒色頓覺心中悲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即使和尚，也很難逃脫這個魔咒，凡心，人皆有之。
正在感慨間，戒色忽然發現地上的一堆枯骨之中，居然有一根肋骨，閃著金色的佛印，這，當真是嚇了戒色一跳。趕忙停下腳步，揉了揉兩隻小眼睛，戒色仔細再三的確認之後，發現，那金色閃光的，的確就是佛印。
覺察到戒色沒有跟上自己，達摩滿是疑惑的轉過身去，當他看到戒色在研究那根有著金色佛印的枯骨時，頓時面帶笑意的走了過去。來到戒色身邊，達摩輕聲道：「怎麼？覺得很奇怪？」
小光頭點了點頭，戒色有些不明白的看著達摩，問道：「祖師，這根肋骨之上，為什麼會有佛印存在呢？」
望著那根帶著些許金色佛印的肋骨，達摩說道：「這根肋骨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元氣境的佛門高僧，而且，修行的還是咒術，所以才能在根骨上留下佛印。」伸手指了一下更深處，達摩笑道：「你看那更靠近廟宇的骸骨，有很多都有佛印。」
應聲望去，戒色果真發現有不少骸骨上面散發著金光，雖然距離有些遠看不清楚，但是戒色心裡明白，那些應該就是佛印，不過，那些骸骨上的佛印，明顯要比這根肋骨要密集，想必，那些僧人的修為，必然要在元氣境之上了。
或許明白戒色對於這些並不是很明瞭，所以，達摩低頭看了戒色一眼，徐徐道來，「其實，佛門中有很多種修煉方式，體修，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但是，無論是修體還是修咒術，只要是佛門中人，必定要鑄就金身不滅。因此，殊途同歸，他們的目的都一樣，鍛造金身。」
「只不過，修體和修咒術不同，修體是由外而內，修咒術則是由內而外。像這些骸骨上面的佛印，就是鑄造金身時留下的，等你將來修為高深了，自然也會如此。」達摩孜孜不倦的教導著戒色，看得出，他對戒色抱著很大的期望。
這些已經波及到元氣鏡往上的事情，自然不會是戒色所能夠瞭解的，他瞪大小眼睛，滿是好奇的聽著達摩的講解，生怕自己漏掉了任何一絲信息。在聽完達摩的解說之後，戒色靈機一動，說道：「祖師，找這樣說的話，那些雙修的，豈不是更容易鑄就金身？」
嘴角泛著苦笑，達摩說道：「哪有那麼容易，想要做到體術雙修，不但需要天資體質樣樣俱佳，更重要的，則是需要佛緣，當然了，至於佛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福緣，我到現在也還沒有搞明白，你就不要期望我能講給你聽了。」
雖說有些失望，不過這並不能阻止戒色心中已經燃起的熊熊熱火，對於體術雙修，戒色非常希望自己可以有機會嘗試。於是，再仔細思量了片刻之後，戒色抬起頭，看著達摩說道：「祖師，你看看我有沒有那等資質？我覺得，我這閃亮的小光頭，就足以顯示我超凡的天賦了。」
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然後，達摩突然給了戒色一個爆栗，道：「腦袋是夠光亮，不過，這跟天資哪有一毛錢關係？再者說了，我都不會咒術，怎麼知道你有沒有那等天賦。」
「啊？不是吧，連您老人家都不會咒術？這……」戒色不可思議的看著達摩，在戒色的心目中，達摩祖師就是無限接近於神的存在，可是，當聽到達摩說也不會咒術的時候，戒色再也不對自己抱希望。
似乎是體會到了戒色的那一絲失落，達摩輕笑道：「現在還不要輕易言棄，畢竟我只是一個體修，等你遇到一位修行咒術的高僧時，你再仔細詢問一下，說不定，你還真有那個天賦呢。」
聳了聳肩，戒色把達摩的這些話，權當作是在安慰自己，畢竟，他自己有個幾斤幾兩，他心裡跟明鏡一般。
隨後，戒色又跟在達摩身後，亦步亦趨的向遠處那座廟宇走去。
在這期間，戒色又看到地上不少的骸骨之中，殘留著佛印的跡象。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慨，當初來這裡的那些僧人，都是什麼樣的存在。想想，那些人動一動手指頭，應該就可以把自己捻碎了吧？
忽然，戒色頓住了腳步，他一拍光亮的小腦門，大聲道：「我怎麼就這麼笨捏，這些當年可都是叱吒風雲的人物，身上的寶貝，定然不少，要是我能夠搜集到一些，豈不是發財了？」
想到這裡，戒色的小眼睛裡，就閃過兩道金燦燦的光芒，看得出來，這傢伙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財迷。
跟屁蟲和戒色算得上是心意相通，畢竟，有著主僕關係在，於是，跟屁蟲再度從戒色的懷中探出腦袋來，小眼珠子一轉，低聲道：「老大，這可是個發財的好機會，我們絕對不可以放過。」
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那閃亮的腦門，戒色和跟屁蟲那是一拍即合。旋即，這兩個財迷，便顧不得滿頭黑線的達摩了，一左一右，各自出去搜羅寶物去了。
嘴角微微抽搐，達摩現在算是見識到了戒色的本性，不過，不管是色也好，財迷也好，總是，戒色心性不壞，這就已經讓達摩心生安慰了。看了看在骸骨堆中忙碌著尋找寶物的戒色和跟屁蟲，達摩搖頭歎息一聲，然後徑直向廟宇走去。
在一心為了發財的驅使下，戒色和跟屁蟲的動作夠很快，不要看達摩直接走向了廟宇，那兩個搜羅寶物的傢伙，硬是在達摩到達廟宇之前，走到了朱紅色的大門前。
透過那半開半閉大門，戒色和跟屁蟲已然看清楚了廟宇之內的情況，然後，他們大眼小眼的相互望了一眼，嘴角不由得都留下了些許口水。想必，在那廟宇之內，一定有著讓他們心動的寶貝存在。
剛好來到門前的達摩，滿是疑惑的看著戒色和跟屁蟲，他有些搞不明白，什麼樣的寶貝，會讓這兩個財迷如此怦然心動，莫非……真是一件大寶貝？帶著這個疑惑，達摩也望向了廟宇之內。
剎那間，一個通體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羅漢塑像，湧進了達摩的眼簾。當達摩看到這尊塑像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興奮的表現，反而皺起了眉頭，似乎，這個鑲金塑像，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廟宇之內一般。
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沫，戒色扭頭看著達摩，撓撓小光頭，不好意思道：「祖師，你看你現在連個裝東西的地方都沒有，這麼大一尊羅漢塑像，想必你也裝不下，不如，就讓我先行保管好了。」
不待達摩有所反應，戒色便和跟屁蟲一起衝進了廟宇之內。繞著羅漢塑像轉了兩圈，戒色伸手一指跟屁蟲，低喝道：「小樣兒，你給我閃遠點，這寶貝是我的，不然……」
戒色話還沒有說完，跟屁蟲就回應道：「老大，你這也太專斷了吧？寶貝是咱們兩個一起發現的，怎麼說，都應該一人一半。而且你放心，我一定可以裝得下。」說著，跟屁蟲還得意洋洋的揚揚小腦袋。
一想到跟屁蟲一張口就吞掉了一人多高的金晶，戒色心中十分肯定，跟屁蟲想要裝下整個雕塑，那都是綽綽有餘。於是，戒色眼珠子一轉，說道：「既然如此，誰先搶到，那就是誰的。」說罷，戒色便飛身撲向羅漢雕塑而去。
「戒色，不要。」這時，達摩似乎才回過了神來，當他看到戒色飛身撲向羅漢塑像的時候，當即大聲制止。可惜，現在已經有些晚了，因為戒色握著靜坐羅漢念珠的右手，已經觸碰到了塑像。
聽到達摩的呼聲之後，戒色就有所戒備，可是，都已經放在了羅漢塑像上面，戒色早已是無路可退了。突然，戒色臉色一變，啊的一聲，發出了痛苦的低吼。他的整個臉龐，都開始因為痛苦而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