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211章 套話】 文 / 流年如妻
「自以為是?」
肖東河不料一向平和慈祥的文叔竟然給了他這麼冷酷的一個評價,頓時像是被當頭潑了盆冷水一樣,半天才回過味來,悻悻地道:「文叔,我真的自以為是嗎?」
文叔難過地點點頭,道:「少爺,雖然實話很難聽,可我也得說,真的是這樣的。(百度搜索.,《》).」
「哦……」肖東河的神色立馬暗淡了下去。
見門口站著的保鏢扣門,文叔無暇再理會肖東河降下去的情緒,附到肖東河耳邊小聲道:「少爺,客人到門外了!」
「啊?哦,快請她進來。」肖東河愣了一下,趁著保鏢開門的當兒,他將文叔扯住,小聲問道:「文叔,那你覺得我該怎樣與溫小姐說話?」
「放低姿態,一定要放低姿態……」文叔瞥瞥門口,見人已經進來,他忙迎過去,「溫小姐,歡迎大駕光臨,快,裡面請,我家少爺已經來好一陣了。」
見隨著溫婕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男子,文叔也沒有過多驚訝,一樣展露出了極大的熱情,「快,裡面請,裡面請!」
將溫婕和吳譜迎進包間裡,打點好一切,文叔給幾個保鏢使使眼色,道:「少爺,我們就在門外候著,您要是有什麼事就喊一聲。」
「去吧,去吧!」肖東河眉開眼笑地擺擺手,轉而將一支話筒遞到溫婕手中,諂媚地道:「溫小姐,自五年前聽你唱過一支歌以後,我就被你那美麗的歌喉深深地征服了。一直盼著能夠再聽到你的歌聲,今天能夠被溫小姐主動邀約,我深感榮幸。溫小姐要唱什麼歌,我替你點!」
「隨便!」溫婕很不情願這一次約會,若不是因為吳譜帶回來的消息,她打死也不想坐到這個男人的面前。
倒不是說溫婕對於肖東河的印象有多麼不好,事實上她對所有男人似乎都是這種態度。她在單親家庭長大,父親拋棄母親給她帶來的心理打擊很大,她心中對於男人彷彿有一種天生的仇視。平日裡談生意時與男人共處,甚至是偶爾應酬也不覺出什麼,可一旦有人提出感情,她的這種反感就會瞬息而至,如決堤的洪水一樣兇猛。
架不住肖東河一而再的吹捧和死纏爛打,溫婕隨意說了一個歌名,然後敷衍地唱完一首歌曲,隨後她將話筒放在一邊,只是默默地坐在了一邊。
平心而論,她以敷衍的姿態唱的這首歌著實不怎麼樣,好幾個地方甚至唱走了音。
可正因了「情人眼裡出西施」這句話,被情感衝擊著的肖東河如傻子一樣,竟然陶醉在了這不怎麼樣的歌聲之中,不可自拔。
這二貨不可自拔地沉浸在溫婕的歌聲中,一曲歌畢的寂靜竟沒能將他陶醉的心拉回來。只見他兀自搖頭晃腦地傻笑不停,嘴角還綴著一縷亮晶晶的唾液。
早在來之前溫婕就說好了,她只管坐在這裡,探聽消息和套取合約的事情都交給吳譜來辦。吳譜也是沒辦法,如若不然,溫婕鐵定不會答應這個約會。這個女人看起來溫柔恬靜、善解人意,實則軸起來比那只會橫著走直路的螃蟹還要倔強。
「咳咳——」
今晚的重頭戲全都落在吳譜身上,看到肖東河這個二貨搖頭晃腦地回味溫婕的歌聲,他不得不硬著頭皮乾咳兩聲,然後端起酒杯道:「肖公子,來,咱們碰一下,為咱們初次相識乾杯!」
肖東河這才抹掉嘴角的唾液,友好地端起酒杯與吳譜碰了碰,其間他還意味深長地給吳譜眨了眨眼。在他看來,昨天給吳譜遞了名片,而今天溫婕就主動邀約,這其間定是吳譜說了好話才有的效果。所以對於這個模樣清俊的年輕人,他好感滿滿。
這杯酒是懷著感激喝下去的。放下酒杯,肖東河討好似地湊過來,「小兄弟,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呢?」
「我叫吳譜,你叫我小吳或者譜子都行。就我個人而言,偏向於你叫我譜子,因為我的好朋友都這麼叫我。」
「哦,那我就叫你譜子了,哈哈!」肖東河自然願意將自己歸於好朋友一類,趁著溫婕將頭扭向別處,肖東河小聲道:「譜子,你和溫婕是?」
「哦,親戚,我叫她姐姐。」吳譜笑著,又添了一些酒端起來,道:「來,肖公子,咱們再乾一杯。」
「好,好——」肖東河依言端起酒杯,乾脆坐到了吳譜身邊,「譜子,你也別一口一個肖公子的叫著,聽著不親熱。雖然我不打喜歡你們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過你這人很不錯,我很喜歡你。我比你大,你就叫我一聲肖哥吧。」
「好,肖哥,來,咱們走一個。」
「來,走一個。」肖東河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拿餘光瞟瞟溫婕,湊到吳譜耳邊壓低聲音道:「譜子,實不相瞞,我追你姐姐五年了。憑著我的背景和能力,你姐姐很難找出比我更好的男人,你說是不是?」
「啊?啊。」吳譜被肖東河的話噎的差點沒將喝下去的酒吐出來。他跟溫婕仔細瞭解過肖東河,按照溫婕的描述,這傢伙並不是一個真正的二貨,反倒是在商界還算得上一個奇才。入駐通神集團之後,做成了好幾個大項目,使得通神集團的財力比以前翻了一倍有餘。
使吳譜想不通的是,這樣一個商業奇才,偏偏在人情世故上卻表現的極為白癡。像溫婕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喜歡一個隨口炫富,而且以貶低他人為樂的男人?
這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可這個二貨竟然就看不透,只能說他的情商低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心裡這樣想著,吳譜臉上表現出來的卻是另一番表情,「呵呵,肖哥是世界五百強的太子爺,哪個女人能夠攀上你,確實是她的幸運。來,肖哥,為了這種幸運,我們再走一個!」
「好,走一個!」肖東河越發覺得眼前這個小年輕上道,心裡一高興,就滿滿地斟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又主動端起酒杯,道:「兄弟,能認識你我太高興了。說實話,我追了溫小姐五年,她還從來沒有答應過我的約會呢。兄弟,我知道,這一次溫小姐能夠主動約我,一定是你幫我說了好話。就憑這個,你以後就是我的兄弟。來,咱們走一個。」
「好,好,走一個——」吳譜不料肖東河的酒量會菜到這種地步,才寥寥幾杯酒下肚,舌頭竟就有些捋不直了。這形勢一片大好啊,吳譜心中感慨一聲,暗暗地高興起來。
杯盞交換間,包間裡酒氣瀰漫。喝到興奮處,肖東河似乎忘了今晚的正事,只覺得與吳譜相見恨晚,完完全全地將溫婕涼到了一邊。
半個小時時間,兩瓶拉菲下肚,就是吳譜的腦子也有點微微地發暈了。溫婕坐在一邊緊緊地鎖著眉頭,趁肖東河埋下頭醒酒的當兒,她恨恨地瞪了吳譜一眼,做了個催促的手勢。
吳譜會意,又往肖東河的酒杯裡添了酒,略有些哀怨地道:「肖哥,實不相瞞,我手頭上有點小錢,一直尋思著想做點什麼生意,可奈何沒有好項目。肖哥是做大生意的人,聽說這次來清河就是投資的。不知道肖哥能不能讓小弟我跟著你混點小錢花花?」
「嘿嘿,兄弟呀,不瞞你說,想跟著哥投資,沒有個幾千萬,我連看都懶得看一眼。」肖東河迷離著眼睛,喝水一樣將杯裡的酒倒進嘴裡,然後重重地拍一下吳譜的肩膀,道:「但是兄弟你不一樣,你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想掙錢,說句話就行,哪怕只有幾十萬,哥也鐵定給你整個好項目。」
吳譜嘿嘿笑道:「肖哥能這麼看得起小弟,小弟真是受寵若驚,先在這裡謝過了。肖哥做的都是大生意,小弟沒那麼大魄力。若是肖哥真不嫌棄,就讓我在你這次投資清河的項目裡插一腳就行。肖哥覺得怎樣?」
肖東河將胸脯一拍,道:「沒問題,說實話,哥這次來清河投資,完全就是為了溫小姐。要不是因為想與溫小姐見面,哥哪有心思投資這麼小的飼養場?五百萬,哥在南洋一個月就賺回來了。兄弟你要是有興趣,哥明天就把飼養場轉到你的名下。」
吳譜有些微醺,不過頭腦到底是清醒的。他自不是真的想與肖東河搭伙做生意,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他現在涉足的行業已然不少,沒想過再拓展業務。再者,做事情總是挑喜歡的來做才更有激情。對於養豬養雞養鴨什麼的,吳譜還真提不起那個興趣。
一想到要在各種臭氣熏天的場地裡清理各種便便,然後才能賺錢,他似乎對錢都失去了興趣。
「肖哥,這可使不得,無功不受祿,肖哥能夠讓小弟參一股就很不錯了。」吳譜腦子快速轉著,從肖東河的話裡已經分析出了他想要知道的訊息。
如若肖東河確是為了南郊地下的湖泊而來,他不可能二到隨口講出這樣的話來。
那麼,也便是說,肖東河追到清河,完全是為了溫婕,然後順手砸下幾百萬,給香港那邊的董事會好有個交代罷了。
得到這個消息,今夜之行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至於如何讓肖東河從南郊撤出去,那卻不是酒後就能談妥的事情。
又給肖東河灌了一大杯酒,眼見這二貨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吳譜給溫婕使個眼色,兩人起身就往門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