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這個午夜有點涼 文 / 青銅馬甲
第六章這個午夜有點涼()
雖然片段不多,但白澤也已經「看」出余歌是偷偷跟蹤遙水而來,如果遙水沒有出來的話,的確有可能對余歌的死毫不知情。白澤終於恢復了理智,抱起了余歌的屍體,默默地轉身向外走去。
遙水仍然一聲不吭地跟在他的後面,她此刻也非常理解了白澤的心情,如果她的好友在眼前不明不白地死去,她的反應恐怕會比剛才的白澤還要瘋狂,只是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去勸慰他,走出廢墟,白澤坐在一塊長磚之上,將余歌的屍體擺在面前,冷靜了一會兒,才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眼圈兒微微一紅,遙水有些小委屈的在白澤身邊坐了下來:「你終於肯聽我說話了嗎?」
「對不起。」
簡單的三個字,卻是白澤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道歉。
畢竟自己剛才對她也實在是太粗暴了,何況遙水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
「算了。」
望著白澤痛苦悲傷的樣子,遙水低下頭,嬌俏憔悴的玉容上泛起了一絲歉疚之色,「其實我也有錯,如果不是我沒有聽從母親的勸告一意孤行,你的朋友就不會死了……」
白澤無力地擺了擺手:「這些話就不用解釋了,挑重點的說吧。」
「嗯……先從我的身份說起,我是中國最為龐大的除魔組織——靈門的人,所謂除魔組織就是解決任何與靈異神怪有關問題的特殊機構。我此次出行是奉老媽之命來這裡調查……調查海濱鳥雀的失蹤問題。」
「鳥雀失蹤與怨靈有關?」
「不是的……實際上,一般的鳥雀失蹤事件大都只是由於某些建築導致風水不合的緣故,至於昨天晚上的那個怨靈……是我偶然發現的,並不是我的任務。」
遙水咬了咬嘴唇,低聲道,「那是我第一次遇到怨靈,本以為自己可以對付得了……沒想到……」
白澤面色一沉,冷冷說道:「那今天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情?」
遙水的頭垂得更低了……
「又是你自作主張?」
「對不起。」這回輪到遙水道歉了。
兩人再度陷入沉默,雖然遙水是自作主張,但她的本意是好的,除魔心切才會衝動,不過余歌是因為偷偷跟蹤才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的,他的死遙水並不知情,不能一味的怪罪在她身上,白澤是一個拿的起放的下的人,冤有頭債有主,只有找到真兇才能替余歌報仇!白澤忽然說:「余歌死了以後,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他的鬼魂……會不會還活著?」
遙水遲疑了一下,緩緩說:「我們可以認為,靈魂是以意識波動的形式而存在的,而人的生命則為意識波動供給能量的源泉。人清醒的時候,普通情況下,人的意識波動頻率為a波狀態,相當於8~14赫茲。頻率越高,人的意識波動越強,身體狀況卻越緊張,反之,人的意識波動越弱,身體狀況越來越放鬆。人死亡之後,意識波動便失去了生命的維持,完全離開身體,普通人的意識波動頻率只剩下不足0.4赫茲……而且越來越弱,直至完全消失……」
「既然他的靈魂可以給我打電話,那麼就說明他的靈魂還活著?」白澤彷彿又看到了一絲曙光。
然而遙水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打破了他全部的幻想:「如果人的意志力非常堅強的話,他死之後的意識波動也比較強,甚至有可能強大到意識實質化的地步,我想你的朋友大概就屬於這中情況……不過,失去了生命能源,哪怕是最強的意識波動也無法存在超過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又怎會出現怨靈這種東西?」
「怨靈是怨氣所致,非一日之功,而且它們可以靠吞噬靈魂來維持能量。」
白澤徹底絕望了,余歌的靈魂,八成是已經煙消雲散了罷。
不,不行,余歌是他白澤四年來唯一的朋友,他決不能讓他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即使只有一線的希望,他也要想辦法,靈門!除魔組織!解決任何與靈異神怪有關問題的特殊機構,既然世界上會存在這樣的組織,她又是什麼所謂的靈門中人,一定有辦法,一定有!
無限的冰冷聲音突然流露出一絲情感:「你是靈門中人。雖然神啊鬼啊的東西我不懂,但這件事,必定有問題,而我,只想為余歌報仇!如果他的死和你有關,你就應該幫助我找到兇手。」
「即使沒有你這句話我也一定會找到他!」
遙水咬著呀說,秀麗的面龐上閃過一絲堅毅之色。
「現在雖然毫無頭緒,不過我三叔叔近兩日便會趕到,他一定有辦法找出真兇!」遙水說到三叔的時候美目頓時一亮,彷彿對他充滿了無限的自信。
白澤根本沒有心情理會她的三叔八大姨是誰,他現在只是一心想為余歌報仇。
「喂。」遙水喚了一聲白澤,「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白澤。」
遙水微微一愕,想不到他竟然真叫這個名字。
當然現在的白澤並不知道「白澤」並不單單是一個簡單的名字,它還擁有其它特別的意義!
巧合!遙水只能如是安慰自己。
白澤並沒有報案,而是把余歌埋葬在了地下廢墟的深處,大學四年以來,余歌始終為對白澤提及半句自己的家人和家庭,據白澤所知,四年以來,余歌從未和自己的家人聯繫過。白澤既覺得自己無顏去面對余歌的家人,也不願意讓余歌的家人承受痛失親人的痛苦。
白澤現在只想為余歌報仇!
對於余歌死亡的整個事件白澤根本毫無頭緒,如今他所能做的,就是等待遙水口中的那個神奇的「三叔」到來。
遙水精疲力竭的回到學校,上午的那起跳樓『自殺』的事件讓整個校園都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而白澤野獸一樣憤怒的雙眸也始終在遙水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幽幽歎了口氣,對自己喃喃自語道:「白澤一定很愛那個叫余歌的女孩兒!」
白澤並沒有回學校,失去余歌的感覺是那麼的無趣與乏味,與遙水分別之後,白澤獨自買了一箱啤酒跑到了沙灘上。
夜涼若水,海風輕徐。
月光幽幽灑下,海風濕濕地打在白澤身上,白澤赤著腳坐在細軟柔沙的海灘上,今夜的夜色很美,周圍的一切似乎都瀰漫在朦朧月色裡了,但白澤神情悲愴,心中惆悵,猛地一口灌下半瓶啤酒,仰頭躺在了沙灘之上,靜靜地傾聽海浪的聲音,遙望著天邊一閃一閃的星星……
他摀住了耳朵,閉上眼睛,但他的腦子裡全是余歌的身影……
淡淡的寂寞與說不出的蕭索包圍著他,這個世界上,他最親近的一個朋友就這樣離他去了,招呼也沒打一聲,這個朋友的闖入他的人生與離去都是那麼的突然,沒有告別,沒有離別的過程,是自己喜歡的方式,余歌就已經走了。這就是付出感情的代價,現在余歌給他留下的就只有滿心的傷懷與無限的悲傷回憶。
夜更深,星空仍然如同昨日的燦爛,寬廣無垠的沙灘上只剩下了白澤一個人,彷彿無限星空中的一顆星星,渺小如他仿若彷徨無助的一點塵埃,不能自已。
余歌……余歌,酒精的作用終於湧了上來,星空下,海浪聲聲中,心向黑暗沉淪,沉淪……
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之中,白澤聽到了一個冰冷陰森的聲音,尖銳而粗糙,彷彿與整個空間都格格不入:「小伙子,小伙子。」
難聽的聲音仿若冰針一樣刺入了白澤的神經,瞬間裡他便從朦朧的睡意中清醒過來。不知何時夜幕已經降臨,海浪仍然不知疲憊地嘩啦嘩啦地拍打著沙灘。
白澤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頭頂驚擾了他的好夢的不速之客,印在眼前的是一個裹著黑色大衣的老者,面色紅潤,相貌並不似他那蹩腳的聲音一樣令人反感,相反的,他擁有一張和藹、溫煦的臉,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非常的不適,與他和藹可親的外表完全不同的觸感。
已近深夜,四下裡除了白澤與那老者之外並無一人。
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絲詭異的感覺,黑衣老頭恐怖的聲音與和藹的外貌,眼下燥熱的夏夜與他裹在身上的厚厚大衣,而且,這個時候,這樣一個老頭子,獨自一人出現在這樣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
他身上似乎充滿了矛盾,沒有一絲協調之感。
白澤揉了揉惺忪睡眼:「你認識我?」
「不認識,我只是路過而已。」
「路過?」
老者只乾笑了兩聲,滿是皺紋的臉彷彿有些抽緊,雙眼閃過一絲古怪異芒,不知覺中又向他靠近了兩步,上下打量著白澤,不經意間還流露出一副貪婪的表情,好似在老者的眼中,白澤就是一道美味佳餚般。
白澤面無表情地打了個哈欠:「老頭兒,你無緣無故把我叫醒,不會就是為了對我鬼笑吧?」
「年輕人,難道沒人教導過你要尊老愛幼麼?」
「少廢話,有話快說,我沒精力和你鬼扯。」
「其實,我是想向你拿兩樣東西。」
「什麼東西?」白澤微微一愕,自己身上除了一個裝著幾百塊人民幣的錢包之外好像就沒有什麼值得索取的對象了,當然,看這個老頭子詭異的樣子,他的目的顯然也不在於此。
「我也就不廢話了……我要的是……」他略微停頓了一下,彷彿在集聚著什麼力量一般。這才用詭異的聲音森然說道:「我要的是你的身體和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