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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四卷 第四十七章 流言 文 / 諒言

    下的大明朝,雖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自從嘉是天災不斷。

    遭了天災,如果來不及及時救濟,便就會出了流民。那些流民一路奔來,見東西就搶,見城池就掠。說是起義,其實也就和強盜沒多少區別。

    去年,也就是嘉靖四十年,三月的時候便就鬧出了閩粵贛流民作亂。

    嘉靖三十年起事的鄭八,張,粵北盤踞了一年多,山構築宮殿大寨,周圍環列小寨數,聚眾十萬人,先後出擊福建汀州、南靖、漳州、延平、建甌和江西寧都等地。

    直到今年的二月,才廣東總兵劉顯和俞大猷的進剿下攻破柏嵩嶺山寨,蕩平賊勢。

    後來大明朝的滅亡,細細追究起來,其實也是因為這些。

    萬曆年間與日本朝鮮一戰,雖獲得勝利卻傷了元氣。此後國內流民四起,衛所駐軍缺乏戰力,一潰千里。滿清乘機起事東北,再乘大明內亂之時一舉得國。

    歷來得天下容易者,莫若滿清。雖說滿清出了一個奴爾哈赤,也算得是英雄,可明金曾經交手過幾次,也是互有勝負。說大明是敗滿清手上,實冤枉。滿清入關之前,大明就已經亡國了。所謂的滿清滅明,不過是滿人意淫而已。

    若不是國內紛亂,大明如果緩過氣來,到底誰笑到後還未可知。

    其實歸根到底,還是缺了糧食啊。蕭墨軒一邊和主事們議著事,一邊悄悄的想著。還有那小日本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禍害千年。

    若不是因為天災不斷。糧食短缺,國內也不會有這麼多流民。明朝後期,也不至於缺少軍餉。

    也許,老天也知道,自己那樣折騰,根本是犯了個錯誤。所以,才會讓自己來想法子糾正過來的。

    雖然眼下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危機,可是自己早一天解決了這個糧食的問題,大明朝就可以多保存一些元氣,日後應付那些事情。也就多一分勝算。其實自己也是和時間賽跑啊,蕭墨軒心裡暗暗歎道。

    「蕭大人,袁閣老來了。」蕭墨軒正議著事兒,便聽到外面地雜役來報。

    「快快請了去前廳大堂相見。」袁煒畢竟是內閣次輔,蕭墨軒絲毫不敢怠慢。

    「可袁閣老說了。」報信的雜役站門口,腳步並未挪動半分,「若是大人叫坐就免了,只請收拾一下,一起去裕王府遞時辰。」

    「遞時辰?」蕭墨軒有些納悶,遞時辰就遞時辰好了。本來就是他們禮部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拉著自己一起去。

    不過既然袁煒都已經來了。還門口侯著,自個自然也是沒法子推脫。

    對著一幫子主事,主簿吩咐了一回,讓多做幾個案子等自己回來選。自個略收拾了一下,連忙朝著衙門門口走了過去。

    「袁閣老。」老遠的,蕭墨軒便就看見一抬四抬的官轎停了衙門口,轎子的四角上,還各掛著一隻銅鈴,一看便知道是朝廷大員所乘的轎子。平日裡走街上,不用鳴鑼的時候。只聽這陣鈴鐺響,路人便知道了要讓過。

    袁煒正站轎子旁邊,朝著戶不隊衙門裡瞅。

    「蕭賢侄來的夠快。」見蕭墨軒這麼快就走了出來,袁煒頓時喜笑顏開。上前一把抓住蕭墨軒的胳膊。

    「小侄豈閣老久侯,只這麼一會兒,已是罪過了。」蕭墨軒被袁煒抓住了胳膊。只能是勉強彎腰作揖。

    「正要去給裕王爺報時辰,又想這個時候去了裕王府,裕王爺定然免不了要請吃酒,便要拉了賢侄一起去。也不進蕭賢侄地堂台坐了,裕王想是還等著,怕耽誤了。」袁煒樂呵呵的笑著,眉目間卻又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色。

    「能陪著裕王爺和袁閣老一起,實是小侄的幸事。」蕭墨軒連忙回道,「只是能否容小侄派人回家稟報一下父母,省得他們晚間等候。」

    去裕王府吃飯,蕭墨軒也很樂意。不過幾乎每天晚上,爹娘都會等著自己回去才開飯。有一回蕭墨軒出去應酬,忘記了派人回稟,回去之後便是被爹爹好一頓訓斥,讓自己這個三品的侍郎臉上好一陣無光。

    不過蕭墨軒並不怪爹爹,他自個心裡也知道,爹爹那是念著自己呢。所以打此之後,蕭墨軒再也沒誤過。

    「

    「前面走著,我和蕭大人走著動下筋骨。」蕭墨軒剛剛安排停當,便聽見袁煒對著轎夫一聲招呼。

    走著活動下筋骨,怎麼這句話似乎很熟悉,蕭墨軒有些愣,難道他也有心結?

    暗暗抬眼看時,果然看見袁煒的眉間透出一絲憂色,剛才只顧著說話,竟是沒注意到。

    既然袁煒已經說了要自己陪著走走,蕭墨軒也只好讓自己的轎子走到後面。自個比袁煒慢上一個肩頭,跟身邊。

    一老一少,就這樣走著,一直走過了一條街,也沒再說一句話。

    「這回王爺納妃的事兒,直接牽著蕭尚書和蕭賢侄。」憋了半天,袁煒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咳嗽一聲,小聲的說道,「蕭賢侄可是如何看地?」

    「這……」蕭墨軒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我能怎麼看?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而且你這話說的也太不明白,叫我如何答好?

    「老夫問地是,皇上那裡。」袁煒似乎也覺得自己問的太過含糊,連忙又加了一句。

    剛才萬壽宮裡,自己眼見著皇上似乎有些不悅的樣子。

    一時間,也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哪裡錯了,還是皇上對裕王的這樁親事有這什麼想法。

    可若要說皇上是對這個有想法,當日裕王請旨的時候,他可是答應的爽快的很。思來想去,真是越想越糊塗。

    「皇上……」蕭墨軒心裡猛的抖了一下,「皇上可是說了些什麼?」

    「這倒是沒。」袁煒一邊走著,一邊擺了擺手,「只是今個老夫去給皇上報時辰的時候,皇上似乎並不開懷,倒還似面有憂色似的。」

    作為一個內閣大臣,大地心病就是不能明皇上的心思,這也是危險的。

    「憂色?」蕭墨軒也皺了下眉頭,心裡默默尋思著。

    「老夫對著皇上說喜話的時候,皇上似乎也並不愛聽。」袁煒憂心忡忡地繼續說道。

    「袁閣老說的是些什麼?」蕭墨軒敏銳的感覺到,可能玄機就袁煒說地那句喜話裡面。

    「老夫只是說『今時裕王有喜,來年皇家添丁,我大明江山千秋萬載。』」袁煒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這話裡面,怎麼可能能挑出毛病來。

    裕王是皇上的兒子,慶祝他納妃又什麼錯?來年皇家再添人進口,又有什麼錯?至於大明江山千秋萬載,就挑不出刺來了。

    所以,袁煒才會想到來找蕭墨軒問問。順便,今個拉著蕭墨軒一起,也可以和裕王親近些。

    「添丁。」蕭墨軒把這句話心裡默念一便,頓時明白了嘉靖的心思所。一時間,禁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蕭賢侄?」袁煒見蕭墨軒竟然笑了,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袁閣老勿憂。」蕭墨軒搖頭笑道,「皇上是想自個的心裡事呢,若是小侄沒猜錯,皇上仍是吩咐一切照常而辦。」

    「不錯。」袁煒驚訝的看著蕭墨軒,「皇上確實說了,該做什麼便做什麼。」

    「那袁閣老便照著皇上的吩咐去做好了。」蕭墨軒深吸一口氣,止住了笑,「皇上心裡的事兒,還是不要多說的好。」

    「哦」袁煒默默的點了點頭。一邊心裡暗暗歎道,這個小子,真不簡單。他的心機,到底有多深?自個近來的心思,他又能猜到幾分。

    其實,蕭墨軒根本沒有多想。因為一切事實,就擺他腦子裡。

    那條「二龍不相見」的魔咒,一直盤他的心間。

    自己的幾個兒子,也只剩下裕王和景王兩個。所以對這兩個兒子,也是格外的疼愛。知道兒子要成親,卻不能去觀禮,對於一個父親來說,也是一件很煩惱的事情。

    而添人加口,本來是個喜歡的事情。可想到家裡又要多一條龍,頓時又有些煩惱。

    這麼些事情,便就是嘉靖眼下的心思。

    見蕭墨軒如此鎮定,袁煒的心裡,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兩人仍差著一肩的距離,齊步朝著裕王府走去。

    只是他們誰也不知道,一條流言,已經朝廷大員們間悄悄的傳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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