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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三卷 第八章 洽情陷情 文 / 諒言

    府,花廳。

    蕭墨軒讓小香蘭陪著,剛用過了早膳,正端了杯茶那喝著。

    「少爺,外面來了位公子,指名說要見您。」門房跑進來稟報道。

    「哦,這麼一大早便有人來,可說了是誰?」蕭墨軒有些詫異的望了門房一眼。

    「他只是說是少爺的老熟人。「門房應道。

    「老熟人?」蕭墨軒略皺下眉,「難道竟是我國子監裡的哪個同窗?」

    「那公子穿的倒是挺華麗,還帶了好幾個隨從。」門房也略有些疑惑的說道,「看上去,居然也有幾分眼熟。」

    「眼熟?」蕭墨軒略皺一下眉頭,「那便先請進來罷。」

    自從蕭墨軒幫京裡許多大人和公公們從江南帶回了貨物,近日裡便常有人來登門拜謝,蕭墨軒雖然已是不以為奇,但往往也有些不厭其煩。

    「哈哈。」門房剛去了沒一會,只聽花廳邊便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這家的主子怎生如此怠慢,見了客人來,也不迎一下。」

    蕭墨軒一口茶剛喝到了嘴裡,猛然聽見這陣笑聲,頓時「撲哧」一下全噴了出來。這陣笑聲當真是太熟悉不過了,除了那個人,卻還會有誰。

    「下官恭迎王爺。」蕭墨軒連忙向花廳門口奔去,拜倒地。

    「哎,怎生又來這一口。」裕王一身青衣,頭上扎一束「四方平定巾」,邁著大步走了進來,手上折扇輕輕一揮,搭了蕭墨軒的肩上。

    「你卻是沒見你師兄我今個穿得是便服,便就是不想擾了子謙家裡。」裕王又拿折扇蕭墨軒肩上打了幾下,讓他起身。

    「師兄來了,怎生不通報一聲,也好讓下去門口相迎。」蕭墨軒心裡只覺得有幾分狐疑。

    「本王今個只是來洽一下情。」裕王自顧著椅子上先坐了下來,取過一隻茶杯,提過茶壺就要自個倒茶喝。一邊的李芳想上來幫手,也被裕王抬手止住。

    「本王和子謙你,也是相識多時了。」裕王把茶杯端近口邊,透過繚繚的霧氣,一雙眼睛直看著蕭墨軒,「便是本王的父皇,你也見過好兩次了。倒是本王卻還沒有拜見過令堂。」

    「這……洽情見自己的娘親,這兩件事,也差得太多了,「皇上召見下,乃是恩賞。王爺乃尊貴之軀,要見家母又何用一個拜字。」

    「哎。」裕王手掌輕揚,止住了蕭墨軒的話,「本王今個微服,便是不想論這個些貴賤。你我算是同窗,又兼好友,本王拜見一下老夫人,何談不該?」

    裕王說罷,洋洋得意的泯了一口茶。

    「那……下且去請家母來。」蕭墨軒從臉上擠出一絲笑來,欠了欠身說道。

    「請令堂過來?」裕王立刻翻出一副看似不滿的表情,「那本王還談什麼拜見,子謙這豈不是置本王於無禮之地。」

    得,這頂帽子大了。蕭墨軒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別說你穿了便裝,就算你光著身子也是王爺,也還是儲君啊,怎生有跑到人家大臣家裡拜見的道理。可若是不按他說的做,看他那副表情,斷不會善罷甘休;可若是按他說的做了,這事兒若傳了出去,豈不顯得自己蕭家大大無禮。

    「若是老夫人還沒起身,本王就多等上一會也是不急。」裕王見蕭墨軒不動,嘴角卻露出一絲笑來。

    說罷掃了一眼旁邊的小香蘭,兩眼又直盯住了蕭墨軒。

    蕭墨軒見裕王這回是鐵了心的一般,暗歎一口氣,喚過小香蘭,讓她去知會下娘親,且準備上一番。

    蕭夫人蕭天馭做侍郎時,便得了三品的誥命。眼下雖是還沒有授,但是原來的命服還。聽說裕王爺要拜見自己,蕭夫人也是驚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堂堂一個王爺,為何要拜見我?」蕭夫人也不敢怠慢,一邊讓劉嬸取出命服給自己換上,一邊吃驚的問道。

    一邊的寧夫人,心裡也是吃驚不小,但是念著王爺要拜見蕭夫人,斷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咯咯」一笑,開口說道。

    「且不是王爺把軒兒真當了自個人,重著呢。」

    「可不是呢。」劉嬸也常聽蕭夫人他們提起裕王,也是知道一些,「裕王爺是大明的儲君,日後的皇上,他來拜見夫

    是多大的臉面,多大的福份,對少爺多器重,夫人也些才是。」

    「對對對,高興。」蕭夫人聽他們勸了一番,也是心下漸寬,「該高興才是。」

    不一會,準備了停當,又讓小香蘭去告訴蕭墨軒,蕭夫人領著寧夫人和劉嬸幾個,卻是正廳站著,只侯著裕王過來。

    「哈哈,問老夫人好。」裕王已是來過蕭家兩次,對府裡倒也有幾分熟悉,進了正廳,便要拱手相拜。

    「恭迎王爺大駕。」這邊蕭夫人一行,見了裕王走了進來,也是連忙要跪拜。

    「老夫人不可。」裕王見蕭夫人要跪拜,自個又不好去拉,直向蕭墨軒使著眼神,要他去扶了起來。

    蕭墨軒一邊,見著這邊要拜,那邊也要拜,這邊又不讓那邊拜的,也只覺得哭笑不得,卻只等娘親跪下之後,才上前扶起。

    「老夫人下回斷不要如此多禮。」裕王定要請蕭夫人坐上,「本王和子謙也有兄弟情分,且也可以算是一家人,故而才想著要拜見下老夫人。若是老夫人每回都如此多禮,本王下回卻是不敢再來了。」

    「呵呵,一家人,一家人。」蕭夫人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說好,只是隨口回著話,可轉念一想,自個怎麼和皇家攀起親戚來了,連忙要改口,「哦,不不不,我蕭家怎敢和皇親相論。」

    「便就是皇親國戚又是怎得。」裕王卻是回身望了蕭墨軒一眼,「憑這一家人,不是好說話。」

    難道……蕭墨軒看見裕王那眼神,心裡猛得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近日來,府上喜事不斷,想來老夫人也是心悅。」裕王把頭轉回去,對著蕭夫人說道,「本王這回來了,便也乘著道一聲賀。」

    「王爺見笑了,哪裡有什麼喜事。」蕭夫人略欠身回道。

    「這回子謙立了大功,日後騰達,便也是有了資本。」裕王不急不忙的說道,「且也是要謝過老夫人,為我大明生了這般一個能臣。」

    「便也是托王爺的福,命婦該是謝過王爺才是。」蕭夫人聽見裕王也誇自己兒子,不禁喜上眉稍。

    「又聽說老夫人近日還收了一個義女,豈不也是喜事。」裕王微搖了幾下折扇,輕描淡寫的說道。

    果然還是為這般來的,蕭墨軒一邊,只有些愕然。

    「這便也是天定的緣分。」蕭夫人見裕王又提起這事,知道是蕭墨軒和他說的,況且自個心裡對這事兒卻也是歡喜,「合該命婦和小女有緣。」

    「對對對,這便就是天定的緣分。」裕王臉上泛著笑,略瞥了蕭墨軒一眼。

    「呵呵。」蕭墨軒略繃著臉上的肌肉,陪著笑。

    且說這邊蕭墨軒陪著裕王爺和娘親那敘話,卻不知此時京師南邊的,昌平縣南口鎮上,卻出了一件事兒。

    原來這蕭天馭做御使的時候,曾經這昌平縣裡交過一位雅士,名叫於深濟的,自號叫做山鶴野人。

    這山鶴野人自憑有些才學,平日裡就是狂放不羈,自視頗高,每常高談闊論,議及朝事。不過好他昌平縣裡也有些名氣,平日裡倒也無人和他計較。

    只是積年來,此人傲氣是甚高。上個月和友人南口鎮上飲酒時,約是多飲了幾杯,一時興起,卻是口出驚人之語。

    「嘉靖嘉靖,是曰奪得家家乾淨;大明大明,即是取得大大通明。」

    此言一出,與他飲酒之人,眾皆慌亂而逃,他卻仍是「哈哈」大笑,仍坐那自斟自飲。席間又有怕事的,怕此事傳了出去,牽連到自己,便去了衙門相報。只等著縣令帶人來把他拿走,已是爛醉如泥。

    因此事,事關詆毀朝廷,詆毀皇上。昌平縣令不敢妄問,先打了二十板之後,便差人直送到了京師刑部。

    蕭天馭見送來的是老友,頓時也是大驚失色。

    左思右想,覺得既然是多年老友,也不可不顧及,又思慮一二,以妄言之罪而論,判了一個充軍江西江的罪。

    那刑部侍郎懋卿也刑部衙門裡頭,正巧聽見了這樁事兒,卻是心裡一喜,立刻命人備了轎子,就往嚴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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