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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風起雲湧 第240章 債多了不愁 文 / 方景

    第240章債多了不愁

    朱佑桓發洩一通,心情舒暢了些,先對啞口無言的老大人表達了下歉意,歎道:「防守不是長久之計,軍隊糜爛就是警示,十位戰士敵不過一位***牧民,是將士膽怯嗎?不是,是將士看不到希望,勝了還是被文人瞧不起,敗了輕則身死,重則連累家人,人沒了希望,誰願意為國效力?這治國需要文人,抵禦強敵需要武力,此二者必須做到平衡。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這讀書指的是明白事理,投身為國,保家衛國,文武並進!絕不是挖空心思的去科舉做官,覺得唯有讀書人高高在上,去排斥農民,商人,武人,漁民。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獨尊儒術遺禍子孫萬代啊!」

    此言一出,朱佑樘和馬文升立即都悚然變色,一句獨尊儒術委實刺激到了他們,作為儒家正統門徒,聽的著實刺耳。

    朱佑桓卻不管不顧,輕笑道:「聽的彆扭?我不過是隨口罵了一句,就讓你們深感不自在,要不是礙於我的身份,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被罷官下獄吧?看來你們的聖賢書都白讀了,思想偏激,一提此事就變得心胸狹隘,容不得任何人詆毀儒道,就以為儒家才是天下正統,任何學說都是歪門邪道,呵呵!聖賢的心胸可不是這般狹窄的,要記住有容乃大,百花齊放才是中華文明源遠流長的緣故。」

    王恕眨著眼,神色間滿是震撼,良久歎道:「今日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看來老夫這些年,都白活了。」

    朱佑樘倒是麻木了,他生怕眼前這位憤青繼續胡言亂語,不悅起身,說道:「行了,朕知道你為你的講武學堂,為邊關將士打抱不平,朕答應你,禁止百官詆毀此事,可以取消宦官監軍,但武人必須要加以約束。」

    「那是,武將不能任由其手握重兵,不理不睬。」

    朱佑桓笑道,不過是發發牢騷,站在上位者的角度,還真是擔心手握重兵的將領心懷鬼胎,此種事永遠是矛盾所在。

    臨走時馬文升和王恕神色很是異樣,顯然初露鋒芒的朱佑桓,給了這二位老臣深刻難忘的一幕。

    朱佑桓反而沒心沒肺的,並不擔心將來,擔心也無用,想做事就別怕被人猜忌,怕被人惦記那就別出頭攬事。

    夜晚,陪著老祖宗晚膳,看著八仙桌上不太豐盛的飯菜,朱佑桓笑道:「這年頭,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今後少琢磨那些沒用的菜餚,有魚有肉就不錯了。」

    老太太歎道:「南邊糟了大水,得餓死多少百姓啊!」

    嘟著嘴站著布菜的靈兒,一臉的不甘不願,瞪了一眼輕笑的姑姑和姐姐,撇嘴道:「老祖宗您就放心吧,你寶貝孫子和聖上,整天到晚從自家人嘴裡摳銀子,如今戶部有的是錢。」

    朱含香為低頭不語的朱雨筠打抱不平,慎道:「這孩子就是個白眼狼,當年德王妃對你如何?就算你一心為公,也不能收了土地,剝了你兄弟們的王爵,還逼著德王府開倉放糧,忘恩負義。」

    朱雨筠忙說道:「桓兒做得對,國難當頭,身為王族豈能躲在一邊安享富貴?父王和母親不會在意的。」

    朱佑桓笑容漸漸失去,連身邊最親近的人都無法釋懷了,可見外面對自己是什麼態度,恐怕說是眾叛親離都是輕的。

    頗有些心灰意冷,放下碗,朱佑桓解釋道:「我對德王叔保證過,田地裡失去的銀子,會加倍從別處賺回來,農為國本,不能集中到少數人手中。幾位兄弟都是有才華的,沒了王位滿可以靠著雙手去拿回來,一輩子圈養在王府裡無所事事,就幸福了?那種日子,德王叔過的最有體會。」

    屋裡的女人都點頭,權貴的日子看似無憂無慮,但隱藏在富貴無憂的外表下,其中甘苦唯有自知了,一輩子生活在小小天地中,除了吃喝拉撒,婚喪嫁娶,還是吃喝拉撒,婚喪嫁娶。

    比起德王和老祖宗,在場女孩子這些年跟隨朱佑桓走南闖北,旅行在外的日子雖然不方便,但每天都過得新鮮自在,見識到各地不同的風土人情,大好河山,眼光早已不局限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了。

    與之相比的就是嫂子李氏和秋菏,這麼些年呆在京城,眼裡除了熜兒再無旁人,安分守己的過日子,看似安慰,卻無疑錯過了很多精彩。

    李氏笑著給朱佑桓添了碗米飯,她不關心外面的世界,秋菏哄著剛剛種了牛痘的熜兒一口一口的吃稻米粥,牛痘自然是某人的手筆,經過太醫試驗經年,漸漸普及整個天下,活人無數。

    張靈兒眼眸一亮,問道:「你說會賠償嬸嬸,用什麼賠償?」

    朱含香也問道:「要怎麼拿回王爵,你快說。」

    朱佑桓心情好了些,但還是悶悶的道:「是個人都知經商比種地賺錢,我和德王叔還有皇,嗯嗯,反正是合夥開了一個造船廠,你們等著瞧吧,不出三年,賺的銀子,能十倍於今日之失。」

    女人們都不相信,造個船就能賺那麼多錢?七嘴八舌的詢問起來,朱佑桓嗤笑道:「朝廷開放海禁,但並未開放造船,再說建造遠洋用的商船,也絕非一般人能做到的,很快隨著第一批海船滿載而來,我敢說有的是人眼紅,富豪買船出海,普通人僱船或合夥搭船,咱們就一邊賣船,一邊經營船隊,瞧著吧!德王府非得短短十幾年,變成名副其實的富甲天下不可。」

    朱雨筠嚇得一哆嗦,說道:「萬萬不可,太富貴了會遭禍的,我寧可全家人安生過小康日子。」

    朱佑桓笑道:「放心吧,不過是打個比方,大部分賺來的錢,都會通過關稅造福於民,在堅持幾年,到時人人都會好過些。」

    朱含香沒嫁人沒有後代,自是不關心身外之物,慎道:「錢錢錢,一天到晚琢磨這些銅臭,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夠用就好。你快說,怎麼去爭取爵位,難道是帶兵打仗?」

    「差不多。」朱佑桓對著紛紛支起耳朵的女孩,洋洋得意的道:「皇兄已經同意了,海外之地太過遙遠,朝廷鞭長莫及,既然同意開放海禁,那海外就不適用現有國策,必須與時俱進。凡是出海想佔據土地的王族,貴族,哪怕是平民,都可先申請委任狀,宣誓效忠於帝王,以祖先和親人的身家性命,信仰為誓言。然後自己去組織艦隊出海,按照選擇的航線和地域,開疆擴土,憑功績被朝廷冊封為當地總督等官職,佔據的地方,按照一年所得須上繳賦稅,聽從朝廷旨意,因此王族大可憑借自己的努力去得到王爵,將來熜兒就要如此。」

    一聽到熜兒將來還要流落異鄉,李氏和秋菏老大不樂意,礙於某人的『淫』威,敢怒不敢言的直哼哼。

    老祖宗有些捨不得,可她到底非是尋常婦人,緩緩說道:「桓兒說的對,熜兒身上,流著的是太祖皇帝的血脈,他的祖宗都是好皇帝,唯有他親爹自小被圈禁,不成器,看看那些京城裡的宗室子,大多只會鬥雞走狗,耽於玩樂,一代不如一代。難道要讓熜兒和他們一樣,後代都是些紈褲子弟?」

    李氏委屈的低下頭去,秋菏心亂如麻,朱佑桓一時頗有些兒女情長,他雖然給了兒子顯赫王爵,卻是一輩子不能承認父子情,看著以熜兒為天的嫂子和秋菏,無奈的道:「算了,如果熜兒不願意,就留在王府,等他將來有了孩子,我親自教育他們。」

    李氏和秋菏立時喜上眉梢,老祖宗等人念在熜兒是長房唯一骨血,對此並未有何意見。

    朱雨筠容光煥發,別的兄弟她不關心,一母同胞自然時刻記掛在心裡,小時候哥哥弟弟都是大有志向的,可惜被現實所掩蓋,她從朱佑桓嘴裡,聽多了外面世界的各種精彩故事,令人神往,那裡並不是不毛之地。相反,有的是文明燦爛的好地方,將來遠赴海外一遂生平志向,哪怕身死,也比窩窩囊囊的一生禁錮在家裡的好。

    朱佑桓暗中看著大姐的臉色,至此心裡鬆了口氣,他拿德王府開刀,拿自家開刀,完全是做給外人看的,實際上某人小農意識很強烈,更有極端護短,霸道的諸多缺點,對於親人,根本做不到公私分明。當然,對於素不相識的所謂王族親戚,朱佑桓從未把對方當做親人過。

    因為洪水,朱佑桓暫緩各項籌備,所有銀子都要投到急需的地方上。兵部繼續解散內地衛所,代以灌輸民族大義,忠君愛國的職業軍人,鼓吹漢人至上論,漢皇承載於天,壽命永昌,為漢人希望之所在。

    反正這方面要持續強化,在軍營裡不單單是操練,還得學習儒家文化,現代思想,大批講武學堂的短期學員被充實各地,各地年輕武官被送入京城和南京的學堂接受教育。

    一百多萬的軍戶轉軍為民,被遣散發給土地的軍戶家庭歡喜非常,良民可讀書做官,土地永遠屬於自家,誰不歡喜?

    此一舉解決朝廷老大負擔,被強行解散的普通世襲武將世家,則須妥善解決其出路,保留一人的武將職位,恩萌一子免費讀書,其家族多給土地房屋等,不過要令其遷回老家,省的淪為當地一霸。

    於此事上自然觸痛到很多人,大大小小的事端橫生,有的甚至聚眾造反,為禍一方,百年來形成的土豪劣紳太多了,吃空餉魚肉軍營之人無數。

    對此朝廷決不妥協,而解放數百萬的軍戶痼疾,無疑贏得了更多的百姓擁護,積極幫助官府緝拿匪患。

    套用朱佑桓的話說,債多了不愁,大明朝反正都折騰到了這個地步,那麼就讓所有的麻煩一同湧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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